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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包烟的故事(一盒烟的故事)

2023-05-11 11:30:02 技术常识. 专家说
近期不少网友都在问:一包烟的故事(一盒烟的故事),小编也是查阅很多资料,整理了一些相关方面的答案,大家可以参考一下,

【温馨提示】本文共有17654个字,预计阅读完需要45分钟,请仔细阅读哦!


目录:

一支香烟的故事

香烟好比人生,点燃那刻起,就注定不平静!


人生的大起大落,犹如香烟的燃烧过程,总有那么一丝丝凄凉。前半截,激情燃烧,云雾缭绕,铆足劲的释放它的强大活力,后半截大起大落,仿佛跌入低谷一般的速度跑出赛道,留下的的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痕迹”!


人生如戏,戏如香烟。


当你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它能像电流一样,刺激你的大脑,焕发出奇特的想法。这就是香烟的神奇,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依赖。有了它,你的想法有规律性的在脑海中荡漾,解答你的困惑,有人说,它是寂寞的催化剂,但我感觉,它是思想萌动的抚慰剂。


当你回望它的过程,激情,亢奋,燃烧,凄凉,只有那一丝丝的云雾,消失在无影的空中。这正是人生的过程,成长,立足,高潮,陨落。


毛主席递烟给朋友,发现兜里只剩一根烟,简单一个动作尽显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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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的毛主席正在延安为革命工作而努力,他向天下发布了“英雄令”,诚挚邀请各位有思想有格局的专家学者前来交流。


不管是文学工


他虽然无法做到广纳天下贤士,但最起码可以通过与人才的交流而习得先进的知识。这也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有一天,毛主席接待了一位风尘仆仆赶来的老教授。老教授头发已经花白,身体也并不硬朗,但还是为了能够见毛主席一面而披星戴月地赶来。


毛主席拿出了兜里的香烟招待教授,结果却发现里面只有一根。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下,主席做了一个巧妙的动作,尽显他的智慧。


这根香烟,也代表了毛主席待人接物的最高水准。毛主席此次做的动作是什么?


在他伟大的一生中,香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今天这篇文章,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毛主席身上的可爱之处。


接待教授,化解尴尬

自从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之后,中国共产党的大后方就转移到了延安。这个地方是红色革命的摇篮,也上演了许多毛主席精彩的人生故事。


这里如今的一砖一瓦,都承载着那段艰辛却又无比光荣的岁月。


1937年驻扎在延安的人,大都是党内精英人士。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毛主席知道,全天下的人才数不胜数,每一个都有过人之处。


如果他能够从这些人才身上分别学到些什么,并将之运用到党内建设当中,那肯定是一件受益匪浅的事情。


于是延安方面发出公告,邀请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前来交流。毛主席也对警卫员说:


“每一个专程赶过来的人,都是我们最重要的客人,无论我在处理什么,你都要来告诉我,我得腾出时间来亲自接待他们。”由此可见,毛主席对这件事无比重视。


至于怎么接待,毛主席拿出了他所能想到的最高规格,那就是香烟。香烟对于他来说,和美味可口的饭菜没有什么两样。只有他真正重视的人,才可以与他把“烟”言欢。


每一次在接待客人之前,毛主席都会提前在兜中准备好一盒香烟。如果对方不抽烟,那么他就陪着对方一起光聊天。如果对方要抽,那么兜中的整整一盒香烟都是为对方准备的。


他老人家从来都思虑周全,但偏偏有一天却忙中出错,发生了一些尴尬的事情。


那一天,一位毛主席特别敬重的老教授亲自来到延安,点名要跟毛主席交流。主席当然喜不自胜,完全顾不上手头的工作,赶紧前去接待教授。


如果能够将这样一位人才发展为党内助力,那么日后共产党的发展变化将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由于毛主席是从工作中临时脱身的,所以这一次他竟然忘了提前预备好香烟。等到他和教授见面握手,拿出兜里的香烟时,这才发现原来里面只剩下一根了。


情况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这一根香烟不管是谁来抽,肯定教授心中会有不舒服。两难之间,主席发挥了他的高情商。


他把这个香烟拿出来,从中间折成了两半,并且把其中一半递给了教授,另一半拿在自己手中。他的动作,教授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拿到的只是一半香烟,但是心中却特别舒坦。


教授后来还回忆说:


“他这么做,完全缓解了我的紧张,也拉近了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只有好朋友才会这么不见外,所以他能下意识得做出这样的动作,真的让我特别高兴。”


一个巧妙的动作,完全化解了当时的尴尬,也尽显了毛主席的智慧。他并非什么高高在上之人,他一直都把自己和广大人民群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这一场交谈可谓是宾主尽欢,而那根被折断的香烟就成为了两人之间最紧密的桥梁。他们交谈到最后,毛主席甚至都没顾得上抽自己手中那半根烟。


他实在太高兴了,能够从教授身上学到有用的东西,能够得到关于革命工作的启示,这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教授也很高兴,抽着那半根烟,着实比毛主席送他一整盒香烟还高兴。


香烟对于毛主席来说,不仅是工作时的排解,不仅是接待宾客的礼物,更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有人就曾经这么评价过他:


“主席的爱好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喜欢吃辣椒,喜欢看书,喜欢抽烟。”


在和香烟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人生中,毛主席身上还发生了许多有趣的故事。


香烟交际,来往和谐

根据有关资料的记载,毛主席刚到北大当图书管理员的时候,他还不会吸烟。后来是因为革命工作实在繁忙,任务重,压力又特别大,他才通过抽烟来排解内心的负面情绪。




抽了一根烟,马上又是一条好汉,马上又能投入紧锣密鼓的工作当中。


1927年,毛主席主持发动秋收起义,并且带领着工农红军走上了井冈山,创建了我国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在这里,他的思想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指导后续革命工作的“毛泽东思想”也在这里初步发展。


有一段时间,夜晚是特别难熬的。结束了白天的革命工作之后,毛主席在夜间也不能让思维停下来。他必须多思多想,因为他的身上承载着人民群众的期望,承载着革命的重任,所以他必须考虑得更加周到。


在这段时间里,香烟就成了他最好的伙伴。他在静下心来思考时,喜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指间夹着一只燃烧的香烟。


烟草仿佛能够在黑夜迸发出神秘的力量,带给毛主席无穷无尽的灵感,也能给他更多情绪上的支撑。


渐渐地,主席对香烟似乎形成了一点依赖,他的生活已经没有办法放下香烟了。条件不好时,他就抽田间地头的叶子烟,就算呛得咳嗽也舍不得停一下。


有条件时,他就抽那些从国民党将领的衣服里缴获的高档香烟,闭上眼享受吞云吐雾的快乐。总之,他老人家对香烟可谓是来者不拒。


1937年,大部队驻扎在延安,他在这里与天下贤士交流来往,香烟也成了不离身的工具。一根烟,可以帮毛主席架起沟通的桥梁,也可以让他在忙碌的工作中得到短暂的放松。


虽然后来有人劝过他戒烟,但毛主席还是特别骄傲地说:“这个好东西可不能丢,它可帮过我大忙哩。”


他所说的大忙,其实就是一件化敌为友的故事。


1948年,国民党将领郑洞国率领部队在长春起义,减少了解放战争带来的损失,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牺牲。对于将军的大义,毛主席自然铭记在心,并且时常想要亲自感激一番。


不过郑洞国心中还是有些别扭,他虽然认可共产党的一系列执政思想,但起义就意味着他背叛了自己的阵营,所以内心的挣扎不可避免。


不过1954年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郑洞国的想法,这件事情还是跟香烟有关。


当时毛主席请他来中南海做客,两人见面握手后,毛主席就递给了他一支香烟。而后,主席做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动作,十分自然地把烟给他点上了。


郑洞国大受震撼,他说:


“就冲您今天这个动作,我以后就踏踏实实跟着您干了。以前我遇到的那些人,上级对下级总是十分傲慢的,拿腔拿调是常有的事。那些眼睛朝着天上的家伙,哪儿会给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点烟呢?但是您不一样,您真正做到了人人平等,把对别人的尊重刻画到了这些小细节当中。”


一根香烟,化敌为友,郑洞国后来还成为了为祖国和人民贡献良多的政协委员。当然,香烟的作用并不仅止于此,它还为毛主席带来了一段段“香烟外交”的佳话。


不管是1942年6月和斯大林的来往,还是1965年和斯诺的谈话,香烟在这其中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这些国外领导人都知道毛主席爱抽烟,所以在给中国准备礼物的时候,总不会忘记给毛主席带一盒他心爱的香烟。当毛主席收到斯大林的礼物时,当毛主席拿着烟和斯诺有来有往地谈话时,中国的外交关系和格局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些燃烧在毛主席手指间的香烟,一根根都见证着他为祖国的付出。不管是惊险刺激的过程,还是让人欣慰的结果,香烟都陪伴毛主席一起经历、一起感受。它成为了主席不可或缺的朋友,也是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色彩。


可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主席和香烟的故事,也势必迎来告一段落的时刻。


勤俭节约,坚持戒烟

毛主席对待香烟的态度和对待其他物质产品的态度都是一样的,能省则省。


1959年回韶山探亲时,毛主席给父老乡亲们准备了一大盒香烟。而他自己,却并没有从中抽取任何一根。


想抽烟时,他就从自己兜中摸出半截抽剩的烟头,点燃了继续抽。有乡亲看到,劝他:


“这里有这么多,主席不必如此节省。”


他摆摆手,笑着回答说:


“那些都是我给你们带的,我可不敢从里面揩油水。烟这种东西,能省就省一点,我都习惯了。每个月多省一些,我的工资就能多节约一点出来做其他的事情,这不是挺好的吗?”


大家的气氛和乐融融,毛主席也夹着半根烟头乐呵呵地笑。这转瞬即逝的场景,却被有心人记住了,也被宣扬了出来。


大家这才知道,主席过着的是怎样一种勤俭节约的生活。他是吃过苦的人,所以才最懂得珍惜。


他如此依赖香烟,那他的人生中有没有跟香烟告别的时刻?当然有,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1954年重庆谈判时,那是毛主席和香烟的短暂告别。对于蒋介石这个老对手,毛主席是非常了解的,所以自然也就知道对方闻不惯烟味。


为了尊重对方,整个重庆谈判期间,毛主席硬生生忍着,一根烟也没有碰。


警卫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想劝主席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不过主席却说:“我们得把自己能做的做到最好,给对方留下最好的印象,说不定对我们的和平谈判还有帮助。”


他总是这样,任何时候都尽力为别人着想,为大局考虑。


而第二次告别,发生在70年代初,毛主席的身体素质逐渐下降的时候。医生说毛主席的肺部出了很大的问题,大概是这么多年当老烟枪留下的后遗症。所以医生也特别叮嘱,以后千万不可以再碰烟了。为了帮助主席坚决执行医生的嘱托,李敏和李讷都还特意赶来亲自监督。


可是大概过了一周左右,毛主席就实在忍不住了。他跟自己的保健医生说:


“咱们治病,最重要的是心态,可是没得烟抽,我心态就不好了。平时有事儿没事儿,我手指缝里夹着根烟,心里就特别习惯,特别踏实。可是你看现在……”


保健医生听懂了主席的意思,所以允许他过一过抽烟的瘾。不过约法三章是必不可少的,每天的数量必须减少,每根烟尽量让它燃烧,少抽为妙。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毛主席的身体总不见好,甚至还有其他并发症出现。这一次,没有人再纵容毛主席的小习惯了。他自己也明白身体的重要性,于是便下定决心戒烟。


每一次想抽烟时,他就会往嘴巴里丢颗糖,或者是丢几粒瓜子。凭借意志忍住抽烟的想法,对于坚强的毛主席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说戒就戒,他从那之后,再也没碰过一根香烟。


所以毛主席和香烟的第三次告别,是永别。


结语

今日这篇文章,明面上是在讲主席和香烟的故事,实际上透过香烟,我们能看到主席最真实又最值得尊敬的一面。他时刻不忘人民群众,从不因身份而自矜自傲,将人人平等落实到了行动当中。该省则省,当断则断,一代伟人的气魄当如是。


民间故事:国际猎场的猎杀

一遭人暗算


莲花正在做晚饭,忽听门外有狗不是好声地嚎叫,好像是自己家花脖的动静‍‌‍​‍‌‍‌‍​‍​‍‌‍​‍‌‍​‍​‍‌‍​‍‌​‍​‍​‍‌‍​‍​‍​‍‌‍‌‍‌‍‌‍​‍‌‍​‍​​‍​‍​‍​‍​‍​‍​‍‌‍​‍‌‍​‍‌‍‌‍‌‍​。 花脖进屋自己会开门,干吗这样叫? 她心里打了一个战,慌忙去开门​‍‌‍​‍‌‍‌‍​‍​‍‌‍​‍‌‍​‍​‍‌‍​‍‌​‍​‍​‍‌‍​‍​‍​‍‌‍‌‍‌‍‌‍​‍‌‍​‍​​‍​‍​‍​‍​‍​‍​‍‌‍​‍‌‍​‍‌‍‌‍‌‍​。 门一推开,她不由得“啊”地一声惊叫,手里的饭勺掉到了地上​‍‌‍​‍‌‍‌‍​‍​‍‌‍​‍‌‍​‍​‍‌‍​‍‌​‍​‍​‍‌‍​‍​‍​‍‌‍‌‍‌‍‌‍​‍‌‍​‍​​‍​‍​‍​‍​‍​‍​‍‌‍​‍‌‍​‍‌‍‌‍‌‍​。


门口躺着的真是她家的花脖。 花脖的后腿受了伤,屁股上沾满了血,看样子它是挣扎着爬回来的,身后的雪地上断断续续地跟着一趟血迹。


花脖是丈夫英夫的铁杆儿跟屁虫,整天形影不离。 今天一早跟主人出了门,现在它自己回来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莲花知道丈夫一定出了事。


从昨天夜里就开始下雪,到天亮时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再加上凛冽的西北风,刮得漫天浑浑噩噩。 莲花劝丈夫不要进山了,英夫却执意要去,说有一件大事今天就要办成。 莲花想,丈夫不过是个导猎员,顶多是在山里找到个野物多的地方罢了,除此之外,还能有啥大事?


莲花撒腿朝隔壁的院子跑,一边跑一边扯嗓子喊:“豆根儿! 豆根儿——”


隔壁院里两间草房的风门开了,出来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一根烧火棍。


“咋的啦? 莲花! ”


莲花一把抓住这个男人的手,就哭出了声:“英夫出事了! ”


被莲花叫作豆根儿的这个男人姓窦,叫窦艮,只是莲花和他打小就在一起,叫豆根儿叫惯了。


窦艮比莲花大两岁,五十多岁的人了,还保持着军人那种挺拔的身姿,腰板儿溜直。


窦艮跟莲花过来,一看见花脖那样,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啥都明白了。 他紧跑着返回家,穿好大衣,带上手枪和手电,然后又到不远处的一家借来一匹倒套子的马,拴上爬犁,过来跟莲花说:“我进山去找! ”


莲花带着哭腔说:“那么大的山,你去哪儿找? ”


窦艮一时愣住了。 可不是吗,猎场那么大,方圆上百里,天又要黑了,上哪儿去找?


花脖使劲儿地叫着,要往外走,可它伤得太重,怎么努力也站不起来。 莲花忽然想起了什么,进屋抱出一床棉被,铺在爬犁上,抱起花脖坐了上去,说:“走吧! ”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靠花脖领道儿。


马爬犁箭一般朝山里驶去。


大山里根本没有路,一个沟塘连着一个沟塘,一个山嵡连着一个山蓊。 花脖一路上不停地叫着,它脸冲着哪个方向叫,爬犁就奔哪个方向走。


就在一个崴子里,花脖突然拼命地跳下爬犁,连声地狂叫着扑向崴子当中一块比较平坦的雪地。


天已经擦黑了,窦艮打着手电跟着花脖奔过去。 手电光中,他看见雪地中隆起一个雪堆,雪堆中倒栽葱般立着一个人,只在外面露着半截腿。 他蹿过去,扒开雪堆,把那个倒立着的人拽出来,顿时呆住了。


扒出来的这个人正是英夫,他的脑门上明显地露着一个子弹射过的洞。


莲花抱住丈夫已经僵硬的身子,晕了过去。


花脖扑在英夫的脚下,仰着头,冲天发出一阵瘆人的哀嚎……


大谷洞是小兴安岭的余脉,离松花江仅四十里之遥。 早在日本鬼子入侵时,山里的树木就大量地被采伐出来,通过松花江往下运回小鬼子老家。 解放以后,政府又一直鼓励采伐,山里边凡是马套子能上去的地方,大树都被砍下来了。 等到八十年代限制采伐的政策下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伐空了。


林场的职工靠的就是卖木头养家糊口。 不让采了,也没树采了,还得掏钱种树,林场一下子陷入困境,连工资都开不出来了。


林场连工人带家属老老小小几百口人,说走就走了一少半。


不是说树挪死人挪活嘛!


英夫回了日本,金植亨去了韩国。


英夫的老家在日本的一个农村,祖辈种水稻。 他几个月大的时候,爸爸被征召入伍到中国打仗,他随着爷爷和妈妈被开拓团移民到大谷洞山口开荒种稻,在那个地方新建了一个村子,叫作原部落。 小鬼子战败时,开拓团的男女老少都被当地日军以集体自杀孝忠天皇的名义用机枪打死,英夫侥幸死里逃生。 后来,知道他爸爸回了国,英夫已经和莲花成家。 虽然他爸爸几次来信让他回去,他都因为舍不得离开莲花而没有走。 就在林场陷入困境的时候,正赶上日本遗民大批回国,英夫就想带着莲花一起走。 可是莲花说啥也不走,英夫只好一个人走了。 临走前,他跟莲花说用不了三五年,他挣够一笔钱就回来。


大谷洞这一带,老早就有朝鲜族人在这儿定居种水田,小鬼子占领这儿时,好多朝鲜族人都帮着日本人做事,欺压中国人,老百姓都叫他们二鬼子。 小鬼子战败后,很多朝鲜族人都吓跑了。 不知为什么,金植亨的爹妈跑时把他扔下了。 他和英夫一起被莲花的父亲养大。 照实说,他去韩国,一个投奔的亲戚都没有,他是跟着别的朝鲜族人冒蒙走的。 走前,他跟窦艮拍着胸脯说,到了韩国,遍地都能挣大钱,等他回来那一天,他就是腰缠万贯的大富翁。


窦艮觉得真好笑,外国的钱就那么好挣啊? 做梦呢!


事情很蹊跷,没过一年,英夫和金植亨脚跟脚地都回来了。


金植亨一回来,就办了一件震动全县的大事:他介绍来一个法国人和一个意大利人,要在大谷洞兴建国际狩猎场。 这是一个投资几千万美元的大项目,而且还有国际影响,在县里大张旗鼓招商引资的节骨眼儿,无疑是雪中送炭​‍‌‍​‍‌‍‌‍​‍​‍‌‍​‍‌‍​‍​‍‌‍​‍‌​‍​‍​‍‌‍​‍​‍​‍‌‍‌‍‌‍‌‍​‍‌‍​‍​​‍​‍​‍​‍​‍​‍​‍‌‍​‍‌‍​‍‌‍‌‍‌‍​。 意向合同一签,县里就奖赏给他几万元。


林场马上开始筹备,一边规划,一边选聘导猎员。


导猎员是猎场里很重要的一项工作,既要熟悉山里的地势地貌,知道哪儿有什么猎物,让进山打猎的人能够打到称心的猎物; 还要枪法好,在发生危险的关键时刻,能够保护狩猎者的安全。


英夫一回来,就要当这个导猎员。 不用说,这个差事没人能和他争,因为莲花的父亲是个老猎手,英夫初中一毕业,就跟着跑山,不光练得腿脚好,那枪法也是十响九不空。


谁想到,猎场还没有正式开张,就出了人命,导猎员英夫莫名地惨死了。


县公安局派人下来调查,在山里转了两趟。 刚刚下了一场雪,到处白茫茫的,踪迹全无,什么线索也没找到,只好下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结论:可能是被偷猎者误伤而死。


那些年,这一带还允许个人持有猎枪,打猎不受限制,因此被误伤的事情时有发生。 去年冬天,邻村就有一个老头在村头的豆跺旁拉屎,因为戴个狗皮帽子,被一个打猎的当作狍子打死了。


至于死人被立在雪堆里的这件事倒是查清了,那不是人干的,而是黑瞎子搞的恶作剧。 人在山里碰上黑瞎子跑不过也打不过,只有一招:脸朝地躺下装死。 黑瞎子看人不动,它会先闻闻你喘不喘气,然后再用舌头舔你几下,看你动不动。 当它确认你是真的死了,它就对你失去了兴趣,顶多是扒拉几下,就会离你而去。


谁也不知道,这个黑瞎子怎么会别出心裁,整了这一出。


大崴子四面是山,岗顶上树梢被刮得呜呜直响,崴子里却一点儿风丝都没有。


窦艮坐在一块裸露的大青石上,一边歇着脚,一边吃着干粮。


从林场到这儿,几十里的山路,蹚的都是没腿肚子深的雪壳子,从太阳一露红,走到这儿就到了小半晌。 大饼子揣在怀里也冻得邦邦硬,啃起来硌得牙根都疼。


这几天,窦艮天天都来这儿,一直转悠到天擦黑才往回走。


窦艮是县公安局的林场特派员,又是和英夫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他不能不把英夫的死弄个明白,不然,他对莲花没法交代。


窦艮和莲花两家早年都住在离原部落不远的一个屯子里。 日本鬼子侵占这儿时,两家的大人都暗地里参加了抗日活动。 窦艮三岁那年,他父亲随抗联部队走了,就再也没了音信。 因为和原部落离得近,小孩子常到一起玩,大人们也就熟悉了。 小鬼子集体自杀那天早上,英夫的爷爷匆匆忙忙把英夫送过来,还给莲花的父亲磕了一个头,留下一把现大洋,流着泪走了。 没到晌午,屯里人就看到:原部落的人当兵的和种地的都集中在一块空地上,一边喝酒,一边连哭带嚎,过一会儿机枪就响了……尽管莲花的父亲仇恨日本人,但对于一个孩子,他不能狠心不管,英夫就留在了他家。 等到刚入冬,他又在路上碰到了流浪的金植亨,看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冻得像个流浪的小狗崽一样的可怜架儿,心一软又领回了家。 解放以后,窦艮的父亲还没有下落,他的妈妈就改嫁了。 莲花的父亲没让窦艮跟他妈走,留在了自己身边,说啥也要等他的父亲回来。 四个孩子念完初中,正赶上林场招人,一家子就都搬过去了。 第二年,窦艮参军走了,一走五年没音信,等他回来,莲花和英夫已经结了婚。 转过年,莲花的父亲得了重病。 临死前,老人攥着窦艮的手,带着满腹心事说:“你爸爸进山里没出来,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你得弄明白了,给我坟头烧张纸,让我心安。 再有一个就是,我本打算把莲花嫁给你,莲花心也是在你那儿,可你一走就断了信儿,以为你不回来了,才走了这一步。 不成夫妻,她就是你的妹妹,往后,你要多照顾她……”


老人还说:“我总觉得这山里有点事儿,一直想弄明白……”


老人过世了。


窦艮瞅着身边黑瞎子埋过英夫的那个雪堆,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莲花成亲。 他参军走时,莲花拉着他的手,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他明白莲花的心思,自己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却没好意思说出来。 到了部队他想写信回来,可他所在的部队又负有特殊使命,不让对外联系。 阴差阳错,老天的安排谁也无法挽回。 窦艮转业回来分配到县公安局工作,他主动要求回林场。 他也娶了妻子生了儿子,到儿子长大参加了工作,妻子随儿子搬到县里去住了。 他本来也可以回县里上班,但他却没有走,一个人留了下来。 他一直记着莲花的父亲的话,想把老人话里没说明白的事儿弄明白。


老人没说明白的事儿是什么呢?


窦艮瞅着眼前的一座座山头、一片片的树林子,眉头拧成了大疙瘩。


验尸的结果,英夫不是被黑熊咬死的,而是被二十号的砂枪打死的,一颗铅弹从后脑射进,前额穿过。 开枪的距离不会超过五十米,因为二十号砂枪的射程超过五十米就没有了杀伤力。 他在周围的几个山梁上反复查看过,这么近的距离,又都是清膛林子,偷猎的人不会看不清眼前是人还是动物,那么,只能说明英夫不是在这被打死的。 只有在长满榛柴棵子、菠篱荭子、架条等矮棵稠密的树林子和乱石塘里才会发生这种事​‍‌‍​‍‌‍‌‍​‍​‍‌‍​‍‌‍​‍​‍‌‍​‍‌​‍​‍​‍‌‍​‍​‍​‍‌‍‌‍‌‍‌‍​‍‌‍​‍​​‍​‍​‍​‍​‍​‍​‍‌‍​‍‌‍​‍‌‍‌‍‌‍​。 而那些地方都是又陡又峭,人和动物都很少走,偷猎者和英夫怎么会在那里相遇?


窦艮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英夫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害,黑瞎子又为什么从那么远处把他拖到这儿来? 这个黑瞎子怎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山里人都知道:黑瞎子冬天要休眠,不是在大树窟窿里,就是在石头洞穴里,一整个冬天不吃不喝,就靠舔它的掌维持生命,要不怎么熊掌那么值钱呢,营养忒丰富啊! 可是,没人惊动,黑瞎子不会跑出来,而它一旦跑出来,就再也不会回窝,成了山里人都害怕的“走砣子”。


黑瞎子冬眠的地方都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见。 再说,这些年,大谷洞的山里已经很少有人碰见黑瞎子了。 那么,这只黑瞎子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又是谁把它惊出来的呢?


窦艮想得脑袋都疼了,他掏出烟盒,卷上一支,刚叼到嘴上,就听背后有人喊:“大哥! ”


窦艮回头一看,见是金植亨背着一支猎枪,老远就吆喝着走过来。


金植亨个儿不高,小眼睛冒亮光,不说话龇着牙,腮帮子总挂着像被辣出来的几条血丝,叫人一搭眼就看出是个朝鲜族人。


“你怎么……”窦艮知道,金植亨拿了几万元的奖金就没了踪影,他来这儿干啥?


金植亨走到跟前,拍着枪托笑嘻嘻地说:“你不知道,我当了导猎员! ”


窦艮疑惑地说:“你能当导猎员? ”


金植亨绷起了脸:“咋的? 英夫老弟被人害了,我就是要替他报仇,把那个凶手抓出来! ”


窦艮盯着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莲花病了。


炕上躺着一个病人,地上躺着一只伤狗,莲花身边再没旁人,窦艮早晚都要过来看看。


金植亨一次也没来看过莲花,只是托人捎来一些营养品。 照实说,他和英夫、莲花、窦艮都是在一块长大的,没有血缘,也有亲情。 英夫死了,莲花病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也不能不露面啊? 莲花很生气,把他捎来的东西扔给狗,花脖抻脖子一闻,像见了什么害怕的东西,哼哼地叫着往一边躲。 窦艮心里也对金植亨很有意见,一个锅里吃一个炕上住了那么多年,怎么不如场子里的人呢? 这些天,真亏了场里几个职工的家属,过来帮着照顾莲花。


窦艮知道金植亨不着调,小时候就总起“咕咕懂”。 当了林场工人以后,从来都没有靠排干过活,场里人送给他个外号叫“滑屎蛋”。 三十来岁的时候,老婆领着孩子走了,剩他一个人更没人管束,除了赌就是喝,三天两头喝得不知东南西北。 但他却有个特长,啥人都能交成朋友。 窦艮提醒他好多次,他倒挺自豪地说:“咋的? 咱这叫能耐! 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啥时候就有用! ”


窦艮干生气,拿他啥招儿也没有。


窦艮的心思都用在英夫的案子上,没工夫照顾莲花,就想要媳妇过来帮忙。 谁知,媳妇传过来话:“这时候有你一个人照顾不是正合心思吗,我去了那不是碍眼吗? ”


明摆着话里有话,窦艮能听不出来吗? 媳妇早就对他和莲花的近乎有看法。 特别是家搬到县里时,窦艮也能调回去却不回去,媳妇曾露出离婚的口风。


窦艮哭笑不得。 可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就是一天看不到莲花,心里就像丢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窦艮每天都回来得很晚,没进自己的家,先得到莲花家去看看。 莲花只是伤心过度,需要养些日子,不用吃什么药; 花脖虽说没伤到骨头,但腿肚子挨腰的地方被打了一个大洞,血流的太多,还很危险。 窦艮天天过来给它喂药上药,还要给它吃点儿有营养的补品。 窦艮盼着花脖快点好起来,他相信花脖一定知道英夫是在哪儿被打死的,也一定看见了是被谁打死的! 只有它能够找到那个地方。


这天晚上,窦艮过来看望莲花。 莲花跟他说:“有一个小伙子上门来买狗,说花脖肯定好不了,赶早卖了还能换俩钱儿。 ”窦艮心里一惊,问莲花:“来买狗的人你认识吗? ”莲花说:“不认识,根本不是咱场子的人。 ”窦艮说:“这事很奇怪,外人怎么会跑咱这儿来买狗呢? ”莲花说:“不管是谁,给多少钱我也不会把花脖卖了! ”


窦艮多了一份心事,常常在夜里醒来,很久睡不着,支棱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他总觉得要发生点儿什么事。


没过一个星期,窦艮在梦里被狗叫声惊醒了。 他听出是花脖在叫,急忙跑了过去。 等他跑进莲花的院子,莲花家的房门大开着,屋里传出莲花和人厮打的喊叫声和狗的狂吠。


窦艮堵住了门,两个蒙面人被他手里的枪吓住了,没等他开口,就赶忙交代说:“我们不是来抢劫的,就是想来偷狗。 ”


窦艮喝令他俩摘去头套。 莲花愣了一下,指着其中的一个小伙子惊讶地说:“你不就是来买狗的那个人吗? ”


那个小伙子支支吾吾地说:“我来买你不卖,我们才来偷的。 ”


窦艮严厉地说:“你们这是偷吗? 这叫抢劫! 偷和抢是两种罪,知道不? ”


那个小伙子忙说:“不是我们愿意来,是有人出了高价要买这条狗。 ”


窦艮追问道:“那人是谁? ”


小伙子说:“是个朝鲜人。 我也纳闷儿,他们朝鲜人爱吃狗肉,可也不能花一万元非买这条狗啊? ! ”


窦艮说:“你知道那个朝鲜人是谁吗? ”


小伙子说:“他就是你们林场的金植亨。 ”


“啊? ! ”


窦艮和莲花都惊得张大了嘴……


二奇怪的石头堆


连续几天,窦艮都没见到金植亨的影儿。 在山里,他看见林场的两个场长领着几个背枪的外国人,转悠了好几天,说是在试猎。


窦艮觉得有些事要向局里汇报。 他还没去呢,局长却来了电话,要他马上回局里。


窦艮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到局里。 局长一见面就说:“你先不用汇报,听我说,林场领导来反映,说你和莲花的关系不正常。 她的男人刚死,就传出这样的闲话,影响很坏,不希望你留在那儿。 ”


窦艮的屁股刚挨了椅子,又像被针扎了似的一下子蹿起来。 局长按住了他的肩膀头:“你先别解释,还有呢。 县领导也找我了,说外国人已经对猎场里有公安人员活动提出抗议,称这是在监视他们的人身自由​‍‌‍​‍‌‍‌‍​‍​‍‌‍​‍‌‍​‍​‍‌‍​‍‌​‍​‍​‍‌‍​‍​‍​‍‌‍‌‍‌‍‌‍​‍‌‍​‍​​‍​‍​‍​‍​‍​‍​‍‌‍​‍‌‍​‍‌‍‌‍‌‍​。 ”


“怎么会这样……”窦艮转了一个圈儿,握着拳头不知道说啥好了。 局长在他的肩头用力按了一下,严肃地说:“所以,我找你来,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


局长回到桌前,和窦艮脸对脸坐下。


局长姓项,年龄比窦艮小几岁,在窦艮的眼里,局长的稳重、老练给了他很深的印象,让他总有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项局长用指头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说:“我个人认为,大谷洞那个地方并不适合建猎场,县里领导可能出于那笔不菲的投资考虑的。 可我们是公安,就要往深了想一想,弄清楚外国人要在那儿建猎场的真实意图。 ”


窦艮说:“这个项目是金植亨牵线搭成的。 再说,他还和偷莲花家狗的事有牵连,把他找来问一问,兴许能有点线索。 ”


项局长摆摆手说:“先不惊动他,我已经问清了,那两个偷狗的家伙是在狗肉馆里碰上金植亨的,金植亨是提供了线索,让他们去莲花家买狗。 没买成以后,金植亨又和他们打赌,那两个家伙能给弄来那条狗,金植亨就出大价钱。 单凭这件事,看不出金植亨有什么其他意图。 ”


窦艮挠着脑门说:“那下一步该咋办? ”


项局长说:“我们通过情报查明,金植亨从韩国去过日本,而且是在日本见过要来投资建大谷洞国际猎场的那两个外国人。 ”


“啊? ”窦艮惊得瞪大了眼睛,“怪不得他能引进这个项目,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


项局长沉吟了一下说:“我查看了以前的一些资料,发现在大谷洞外边的小谷洞,很多给小鬼子修山洞的人都失踪了,可那些人都是普通的劳工和附近被抓去当民夫的村民。 听说有一些被俘的抗联战士和有反日情绪的人都被送到大谷洞里,包括你父亲,全都没了下落。 ”


窦艮忽地站了起来,急切地说:“局长,你是说大谷洞里也有山洞? ”


项局长点了一下头,语气肯定地说:“我不敢肯定那里一定有山洞,但是那里一定有重大的秘密! ”


窦艮有所醒悟地说:“怪不得莲花她爹死前还跟我说,大谷洞山里有事儿没弄明白,八成就是这件事! ”


项局长轻轻一笑说:“我找你来,就是要搞清这件事。 咱们要扩大侦查范围,去找县里的有关部门帮助调查。 你放心大胆地工作,有什么事儿我会给你顶着,还会派人协助你! ”


窦艮心里一阵发热,眼前好像突然开了一扇窗子,一把攥住局长的手,不知说啥好了。


项局长摇了摇他的手,呵呵一笑拉着长声说:“老窦,回去之前,先到哪儿看看,是不是不用我说了? ”


窦艮不好意思地笑了。


窦艮知道自己该见见老婆儿子了。 说实在的,尽管林场和县里相距不过四十里,他也有两三个月没回去了。


晚上,在饭桌上,儿子给窦艮倒了一杯酒。 儿子在县政府办公室当文书,也到了成家的年龄。 儿子和老爸碰了一杯,诚恳地说:“爸,今天县长到我那屋跟我说,你那么大岁数了,该回城了,只要你同意,县长给你办手续! ”


窦艮说:“我还有一件心事没完成,等这事办完了,我就回来! ”


窦艮的媳妇放下筷子,拉着脸说:“我知道你有啥心事,等你那心事办完,就更不用回来了。 ”


窦艮不高兴地说:“你一张嘴就不是味儿,知道我啥心事? ”


“啥心事你自己知道! ”媳妇抹着眼泪说,“你就糗死在那儿吧,人回来心也在那,有你没你一个样! ”


窦艮放下了酒杯,再喝,酒也没味儿了。


窦艮决定找金植亨好好聊一聊。 他觉得有必要尽一个当大哥的责任,过问也好,关心也好,虽然不是一奶同胞,毕竟是在一个家庭里长大,亲情还是相当珍贵的。


要找到金植亨并非容易之事,自打他得了那招商引资的几万块奖金之后,就勾搭上县剧团的一个叫“一枝花”的女演员,时常吃住在那儿。 他买了一辆摩托车,早上骑着去林场,晚上骑着回县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两个老外,不是在宾馆里吃喝,就是去林场瞎转悠。


窦艮知道自己去“一枝花”家里和老外那里找金植亨不合适,便选择了一个笨办法:在路上等他。


第三天的早晨,窦艮在县城通往林场的路口等着了金植亨。


金植亨骑着雅马哈摩托车,穿着黄帆布的猎装,一顶火狐狸帽子的两个帽耳朵反系在脑后,斜挎着双管猎枪,缠腰的牛皮子弹袋特别显眼。 他看见窦艮,感到有点儿奇怪。


“大哥,你在这儿干啥? ”


“等你。 ”


“啥事呀,上路上来等我? ”


“走,跟我到家。 ”


“到家干啥? ”


“你莲花嫂子病了,你也该看看去! ”


“我着急上山,嫂子有你照顾就够了。 ”


“这叫什么话? ”窦艮生气地说,“一个锅里搅马勺,好歹是一家人,作为弟弟你连个面都不照,够意思吗? ”


金植亨看他阴沉了脸,忙解释说:“我知道你说的意思,这几天我真有事脱不开身,等我忙完了,一定去看莲花嫂子。 ”


窦艮说:“我正想问你,这些日子你都忙些啥? ”


金植亨一脚踩着踏板,一脚支地,掏出一盒烟,递给窦艮一支。 窦艮摆手不要,他自己点上一支,连抽了两口说:“我忙啥你还能不知道? 想法挣点钱呗! ”


窦艮说:“你得了那么多奖金,也不缺钱,还急着挣钱干啥? ”


“大哥,你这话说得可不招人听。 现在改革开放正是个发财的好机会,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我那点儿奖金跟那些暴发户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我又不苶不傻,为啥他们能捧上金饭碗我端屎盆子? ”


窦艮诚恳地说:“三弟,你能不能听大哥一句话,你心眼儿是够使,脑瓜也活泛。 可你也不缺吃不缺穿,实实在在地干好本职工作,找个媳妇好好地过日子……”


“打住! ”金植亨一摆手打断了窦艮的话,“大哥,我知道你的好意。 可你那想法太守旧了。 如今做个老实人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这咱,说啥都没钱好使。 不趁这机会捞一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


窦艮说:“捞一把是啥意思? 我也想有钱,钱多不咬手,可想有钱不能想到邪门歪道上去! ”


金植亨把嘴上的烟丢到地上,有点儿不是心思地说:“大哥,你这话说得可有点儿不中听,咱哥们儿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是啥人? ”


窦艮盯着他,严肃地说:“大哥今天问你一句实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国外都干了啥事? 是怎么和外国人联系上在这儿建国际猎场的事儿的? ”


金植亨龇牙一笑,得意地说:“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到国外遍地都有捡钱的机会,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眼光。 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就说一句实在话,大哥,你跟着我干,管保你一辈子不缺钱。 ”


金植亨说完,启动车子就走。 窦艮追问一句:“你着忙干啥去? ”


金植亨远远地丢过来一句话:“我得领那几个外国人上山! ”


窦艮到县文管站,去找刘站长。 文管站管的就是历史文物古迹调查的事,刘站长在那儿干了大半辈子,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


还真找对了,刘站长告诉他,解放以后,在小谷洞确实发现了小鬼子修的山洞,存放的都是枪支弹药和军用物资。 奇怪的是,有的洞里存的枪都没有大栓,炮弹也没有引信; 有的洞里存的雨靴都是一撇,有左脚的没右脚。 至于大谷洞里有没有小鬼子修的山洞,他就不清楚了。 在省里组织调查抗联遗迹的时候,也发现了当年抗联密营的遗址和采山货的人搭建的地窝棚。 不过,他在下边调查的时候,听说在大谷洞里边的一个砬子上,有一个采山人曾发现了一个很深的山洞。 三伏天,洞口的石壁上还挂着厚厚的白霜,到跟前就觉得浑身冰凉透骨。 那人在洞前守了半天,看到一条两丈多长、大海碗口粗的蟒蛇爬了出去。 那人知道山洞石壁上的白霜就是蟒蛇喘气形成的冰片,那可是名贵的药材,连忙刮下一口袋,跑了回去。 等他过几天领着一帮人又上去的时候,说什么也找不着那个山洞了。


说到这儿,刘站长忽然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听人说,前些年,柞树村有个姓黄的老炮手冬天在大谷洞里边打猎,是在一个砬子下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石头堆,像是人工弄的。 那个老炮手下山的时候,摔坏了腿,就再也没有上山。 ”窦艮一听,立刻要刘站长领他去找那个老炮手。


柞树村在大谷洞林场的另一个方向,一个在东山口,一个在西山口。 窦艮和刘站长来到柞树村的时候,天都黑了。 好在进村一打听,就找到了姓黄的老炮手家。 叫人失望的是,老炮手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家里人也曾按照老炮手的记忆去找过,但是,大山里岗连岗,岭连岭,沟壑交错纵横,认不清分不明,不是山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没法找到原来去过的地方。


这天晚上,窦艮和刘站长想要连夜回去,老黄家人说啥也不让走。


“好不容易来一趟,别着急走! 吃了晚饭,找找村里的老人,说不定能打听到点儿啥! ”


大豆馅的黏豆包蒸上,开花面的麻土豆炖上家养的大鹅,再烫上一壶当地酿的纯粮食小烧。 老黄家人从村里找来八十挂零的两个老人,一个是曾经当过抗联的老赵头,一个是当过劳工修过山洞的老胡头。


几杯小酒下肚,两个老人说起往事就收不住话匣子了。


老胡头捋着花白的胡子,打着咳声说:“说起小鬼子对咱们中国人,那真是太没人性了。 当年我是被抓去当车夫,往山里运东西,运的啥,谁都不知道,大车都用苫布盖得溜严,有鬼子兵押着,一个山口一个山口往里倒,不知运到哪儿。 只看见干活的人往里进,没见有人出来。 有一天,押着我的车的那个鬼子兵半道上去拉屎,我卸下一匹马,骑上从山里跑了。 赶到光复,我才知道,在这儿给鬼子干活的劳工就我活下来了! ”


老胡头说到这儿,还有些得意地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眼角的泪花却顺着脸上的皱纹滚到了酒杯里。


老赵头听说窦艮的父亲也是抗联,抓住他的手就不放。 “大侄子啊,你爹叫窦海山? 我认识,我们还在一个小分队,密营就在大谷洞里边。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年冬天,小鬼子调集了三江省好几个警备队来围剿我们,打了好几天,我们弹尽粮绝,最后和鬼子展开了交手战。 我受伤掉进了一个砬子的石头空里,百十来号人除了战死的都叫鬼子抓去了。 后来,再就没了他们的音信……”


老赵头伤心得说不下去了。


窦艮觉得自己的眼前也模糊了。 他知道父亲肯定不在人世了,但他毕竟得到了一些准确的消息。 他把老赵头的手握得紧紧的,拉在胸前。 说不上为什么,他看到这个曾经和父亲并肩战斗过的老人,就感觉像父亲在他的身旁。


这一宿,几个人睡在一铺火热的土炕上,一直唠到公鸡打鸣……


三日本人的交易


早上,窦艮和金站长要回去,老黄家人无意间告诉他一个事:村里老李家有个日本人正在搜集日本鬼子占领这儿的那段历史,准备写一本书,也许他能知道一些事情。


窦艮连忙说:“太好了,快领我们去见见。 ”


柞树村不大,东西不过一里,隔着老黄家没几家就是老李家。 进了老李家的三间草房,见房主李德才和他的哥哥李广才正在吃饭。 听了窦艮的来意,李德才指着李广才说:“我叫李德才,他叫李广才。 我是中国人,他是日本人,是我哥哥。 ”


“啊? ”窦艮有些吃惊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德才说:“我这个哥哥刚从日本回来,再也不回去了! ”


李广才含笑着说:“我老弟说得对,这回不走了。 ”


窦艮立刻就感觉到,这哥儿俩之间一定有故事,就对李德才说:“你怎么会有一个日本的哥哥? ”


李德才哈哈地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公安特别想知道别人的秘密,是吧? 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得坐下来陪我们哥儿俩喝几盅,我们哥儿俩喝高兴了,备不住一股脑儿全跟你说了。 ”


窦艮高兴地说:“没问题,不就是喝酒吗? ”说着就上炕盘腿坐下。 没等他开口,李广才笑模滋儿地说:“从打昨天你们去老黄家,我就知道你们来这儿的意思了。 虽说我还没弄明白这山里到底有啥秘密,可我知道的事情兴许对你们也会有所帮助。 ”


金站长一听,忙说道:“李大哥,你别客气,我们正在搜集这方面的历史材料,你知道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太宝贵了。 ”


李广才举杯对窦艮说:“说起来咱俩还算老乡,该喝一杯。 ”


窦艮感到有点儿奇怪:“这话怎么说? ”


李广才说:“你小时候的家是不是离原部落不远? ”


窦艮说:“是呀​‍‌‍​‍‌‍‌‍​‍​‍‌‍​‍‌‍​‍​‍‌‍​‍‌​‍​‍​‍‌‍​‍​‍​‍‌‍‌‍‌‍‌‍​‍‌‍​‍​​‍​‍​‍​‍​‍​‍​‍‌‍​‍‌‍​‍‌‍‌‍‌‍​。 ”


李广才说:“我那时就在那儿。 你说得不对,原部落不是日本开拓团的驻地,是日本开拓团占了附近中国农民的耕地,逼他们离开原来的村子,搬进日本人给搭建的住地,把那些个地方叫作部落,在松花江一带,这样的部落就有上百个。 日本开拓团占了中国人的村子,改叫本部。 ”


窦艮说:“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叫我弄岔皮了。 ”


李广才说:“你们不怕我磨叨,我就详细跟你们说说。 ”


李广才把日本开拓团的来龙去脉说得很清楚。 所谓的日本开拓团,实际上就是日本迁往中国的移民。 日本为什么要向中国东北移民? 简单说,就是两个字:侵略。 一个是看中了这里是块肥肉,想要侵占和掠夺这里丰富的资源; 二是转移国内过剩的人口,缓解人口、土地、资源、环境等方面的矛盾; 三是利用侨民定居的手段,把占领和吞并东北造成事实,进而利用东北作为跳板,侵占整个中国,建立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用东北来对抗苏联。


李广才说到这里,金站长气愤地开了口:“我原来以为日本开拓团的移民来东北只是种地,没想到其实质是一种变相的侵占,真是阴险恶毒,罪行不可饶恕!


李德才接过话说:“生气了吧? 还有更生气的在后头呢! ”


李广才看金站长瞪大了惊异的眼睛,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


李德才说:“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痛快地说吧! ”


李广才说:“你知道,这一阵子日本国内掀起一股邪风,当权的领导人更是满嘴胡说,不光把当年的侵略行为辩解为帮助中国人共同繁荣,还倒打一耙,胡说中国有野心。 这是恩将仇报! 日本宣布投降后,开拓团里的男人都跑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 这些人也想回国,可是日本军人要把他们当作累赘杀掉。 妇人搂着孩子围成一圈,日本兵从远处向圈里扔手榴弹,没炸死的孩子,还要用刺刀刺死。 我们那个团的团长叫大森本,是个在战场上被打残的法西斯分子,听说日本投降了,他挥舞战刀歇斯底里地嚎叫。 听说有一批木兰、巴彦、东兴三个县的劳工在下江为日本人修建军事设施,被苏联红军解救以后,回家路过南屯,他就让开拓团里能够拿起枪的,不论男女,都跟他去抓那些人出气。 三天里,他们抓了一百多个劳工,用铁丝捆住双手,弄到北山里,先用歪把子机枪扫射,没死的就用刺刀挑死。 这个家伙后来把妻子儿女都残忍地枪杀后,自己剖腹自杀了。 那年我才五岁,随着逃跑的日本人过江到了方正,想从那里去佳木斯回国。 道路不通,一万多人被困在那里。 走不了了,大人们能跑的都跑了,谁的孩子也不顾,光方正就扔下一千多个孤儿。 当地的老百姓没有把仇恨撒在这些孩子身上,反而都收留下来,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养护长大。 当时德才弟弟的老爸在路上看见我饿得要死,就把我领回了家。 老李家很穷,孩子又多,但是,没让我缺着穿也没少着吃。 到上学的时候,家里供不起,德才弟弟小学没念完,就下地干活了,却供我上了中学。 后来又给我娶了媳妇,我也当上了乡里的教师。 中国人多宽宏大量啊! 没让日本赔偿战争的损失,前些年又和日本和好,还帮助遗留在这里的日本孤儿回国,我也回了日本。 可是,这两年,日本的领导人不但去给那些日本战犯烧香上供,还把中国当成敌人,处处跟中国作对。 他们还在学生的课本里明目张胆地篡改历史,灌输军国主义思想。 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会看不下眼去。 我回来就是想把那段历史整理出来,要让日本的孩子们知道中国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 中日两国应该成为互相友爱的国家,只有这样,两国的人民才会和谐幸福。 ”


李广才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用手擦起了眼角。 李德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高声笑着说:“说得对,要不咱们一个中国人一个日本人,怎能成为亲哥儿俩呢! ”


窦艮看着这一对异国兄弟的亲热劲儿,不知怎地眼角竟有些发热,差点儿流出眼泪。 李广才却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激动地说:“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养儿须知父母恩。 我觉得,我有义务为中日两国人民的友好相处做点事情。 我要把那段历史真实地记录下来,让更多日本人知道真相,知道感恩,知道侵略战争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行! ”


窦艮和金站长从老李家出来,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南,这是冬天里一个难得的晴天,没有一丝风,敞着衣襟都不冷。


窦艮知道,今天这个意外的收获让他感到心里特别温暖。


大谷洞禁猎已经一年多了,全县所有人手中的猎枪也都收缴上去了。 私藏枪支和偷猎者都属于违法,还敢进山打猎的人胆子一定不小,也一定做得很诡秘。 县公安局在大谷洞周围调查了一段时间,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窦艮每天都进山里转悠,他觉得破案的关键就是找到那个偷猎者和那支二十号砂枪。 他知道,那个打死人的偷猎者轻易不会再来这个地方。 但是,如果能碰到别的偷猎者,也许能够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另外,他还想找到那头黑瞎子的踪迹,那头黑瞎子肯定还会回到它被惊动出来的老巢,说不定那个老巢附近就隐藏着什么秘密。


莲花的精神已经缓过来了,她要跟着窦艮进山。 窦艮说:“你不能去,花脖还没好,你得好好照看它,咱们还指望它抓住凶手呢。 ”


莲花恨恨地说:“等抓住那个凶手,我非得让花脖咬他! ”


窦艮又问她:“英夫临出事前,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


莲花摇摇头说:“没有。 ”


“他交代过什么事没有? ”


莲花想了想说:“打从日本回来,我就看他有心事。 我问他,你不是说要挣了大钱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说,他要回来干一件大事​‍‌‍​‍‌‍‌‍​‍​‍‌‍​‍‌‍​‍​‍‌‍​‍‌​‍​‍​‍‌‍​‍​‍​‍‌‍‌‍‌‍‌‍​‍‌‍​‍​​‍​‍​‍​‍​‍​‍​‍‌‍​‍‌‍​‍‌‍‌‍‌‍​。 我说他当个导猎员能干啥大事? 他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出事的前几天,他还跟我说,他虽然是个日本人,却是中国人养大的,他不能干对不起中国的事儿。 他还说,金植亨在日本找过他,跟他说了外国人要在这儿建猎场的事。 英夫的爸爸告诉他:大谷洞里藏着日本关东军的一个大秘密,啥秘密他没跟我说,反正就为这个,他才回来的。 ”


窦艮肯定地说:“我猜想,大谷洞里一定有一个日本人不可告人的密洞! ”


莲花说:“就是有那么个密洞,也就是藏些打仗的东西,早没用了,还值得搞得这么神秘? ”


窦艮轻轻地摇摇头说:“看来,这事儿真像我们局长说的,没那么简单! ”


这天晚上,窦艮从山里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场长截住了,非要到他家去喝酒。 好大的面子,拗不过,窦艮只好去了。 到场长家一看,酒桌已经摆上,屋里还有林场的一个副场长和两个外国人。


窦艮心里打了一个转儿,他知道,这桌酒即使不是鸿门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白吃白喝。


场长姓王,四十岁不到,窝瓜脸红得直冒光,一看就知道是个酒囊。 副场长姓白,三十岁上下,白净脸,小眼睛直劲儿眨咕,好像很有道道儿。 那两个外国人大鼻子、蓝眼睛、黄头发,搭眼一瞅就知道是西方人。


林场喝酒是有名的,向来都用“搬克”(就是塑料桶)装酒,用大海碗喝,一动筷,一人就先得走一个。 没酒量的人一瞅那架势不用喝就得吓趴下。 窦艮心里有数,他的酒量拼不过两个场长,可对付两个喝惯色酒的外国佬,还是不在话下的。 所以,酒碗一端,他就声明:外国人喝多少他喝多少。


酒过三巡,没多少心眼儿的王场长借着酒兴就把话直说了:“今儿个找你来,就是没把你当外人,有话明说了,外国朋友已经说了,要聘你为猎场的副总,负责安保工作。 ”


窦艮忙说:“那不行,我有工作。 ”


白场长接过话茬说:“知道你有工作,聘你为副总,并不影响你的工作,你只要想着维护猎场的利益就行。 ”


王场长拿出一个纸包,在窦艮眼前晃了晃,拍打着说:“这是给你的工资,一个月四千元,够你挣半年的了。 外国老板还有话,表现好了,还额外有奖金! ”


其中一个外国人口齿不清地说:“做我们的朋友,不会亏待你的! ”


窦艮笑了,把酒碗端起来,一口喝了一半,大声说:“冲你们这个热心劲儿,我就不推辞了,我知道该怎么干! ”


“哈哈哈……”在一片笑声中,几个人把碗里的酒都喝个精光。


第二天一早,窦艮赶到县里,把那四千元钱交给了项局长。 项局长告诉他,上边已经查明,来猎场的几个外国人都跟他们国家的情报部门有联系。


窦艮心里一沉,突然觉得肩上增加了重量,让他不由得挺了一下腰杆儿……


窦艮终于找到了黑瞎子的足迹。


找到这头黑瞎子实在不容易,窦艮足足跟了两天,黑瞎子绕来绕去,最后拐进大谷洞里老林环抱的山蓊。 从这家伙的脚踪来看,它的坨不小,少说也有千八百斤。 它大概精力太充沛,净挑山高石陡的地方走,一忽儿爬上树,一忽儿钻进跳石塘。 窦艮得始终加着小心,防止它突然从哪个地方蹿出来。


黑瞎子钻进一片小树丛里,窦艮不敢贸然地跟进去。 小树丛长得都是棵挨棵的架条、片连片的苕条、墩挤墩的榛柴棵子,又稠又密,眼前三五米的地方藏着什么根本看不清。 黑瞎子猫在里面,很容易撞到眼皮子底下,连开枪都来不及,实在太危险。


窦艮离开小树丛,登上旁边地势较高的山腰,瞟着小树丛往前走。 走了一段,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问号:在这片树木高大、茂盛的深山老林里,怎么会出现一片宽不过两个车道的小树丛,它绕着山脚,像一条小路往里伸延。 那些大树起码得上百年才能长成那样,而那一片小树丛明显都是后长起来的。 那么,没有小树之前这是一条路吗?


窦艮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而感到振奋,但他却没敢再往前走。 昨晚他是在一个野猪窝里蹲了一宿,带来的干粮都吃光了。 现在已是饥肠辘辘。 眼看日头已经西斜,再不往回走,半夜也到不了家。


窦艮快步往回走。 他怕自己记不住道儿,每过一个山岗和一个沟塘,都用树枝做上记号。


走着走着,窦艮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是什么东西拨动树叶子的声音。 他以为黑瞎子跟上来了,急忙掏出了枪。


“窦艮哥,别怕,是我! ”


窦艮回头一看,是金植亨从后面跟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 ”


金植亨笑嘻嘻地说:“你能来这儿,我怎么不能来这儿? ”


窦艮问他:“这些天你跑到哪儿去了? ”


金植亨说:“我一直跟着你呀! ”


窦艮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你一直跟着我? ”金植亨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笑着说:“实话跟你说吧,现在咱俩谁都不是外人,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咱俩都在找一样东西。 ”


窦艮绷着脸说:“找什么东西? ”


“别装了! ”金植亨咧嘴一笑,说,“找啥? 找小鬼子修的山洞呗! ”


窦艮装作不在意地说:“找那个山洞有啥用? ”“有啥用? ”金植亨把脸凑过来,拉着长声说:“你是我哥哥,我也不用背着你,你知道我到日本干啥去了? ”窦艮轻轻一笑说:“我哪知道你干啥去了? ”


金植亨把枪往雪地里一戳,掏出烟,一边点火一边贴着窦艮的耳根说:“我在韩国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日本鬼子在大谷洞里修了一个密洞,里边藏着特别重要的东西,小鬼子跑时没来得及整走,现在想来吧又太露眼。 我到日本去核实了一下,打听到我领来的那几个外国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跟日本鬼子达成了一个交易,让外国人来这儿找密洞,把那里面的东西卖给日本。 这才想了一个招儿:以建猎场的名义做幌子,找到洞里的东西。 ”


窦艮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了莲花的父亲临死前说的没弄明白的那件事,也证实了项局长对大谷洞里藏着重大秘密的猜测。 他故作不在意地说:“你知道那洞里藏的是什么吗? ”


金植亨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从他们下那么大的本钱来看,这里边的东西一定比金子银子还要值钱! ”


金植亨背起枪,头前走了。 窦艮注意到,他的那支枪正是二十号的砂枪,心里不由得掠过一片阴云。


这工夫,金植亨回过头,边走边说:“豆根哥,要是找到那个密洞,那可发大财了,外国人不会少给奖金的​‍‌‍​‍‌‍‌‍​‍​‍‌‍​‍‌‍​‍​‍‌‍​‍‌​‍​‍​‍‌‍​‍​‍​‍‌‍‌‍‌‍‌‍​‍‌‍​‍​​‍​‍​‍​‍​‍​‍​‍‌‍​‍‌‍​‍‌‍‌‍‌‍​。 咱哥儿俩不做交易,但先说好了,不管谁找到密洞,得了钱都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


窦艮说:“我听说你在日本就找过英夫,你没跟他说? ”


金植亨说:“怎么没跟他说呢? 他脑瓜犯傻,说什么那么贵重的东西,找到了也要交给中国政府。 我说,你是日本人。 他说日本做了对不起中国人的事,他又是在中国长大的,更不能做对不起中国的事。 他回来做导猎员,我还……”


金植亨突然不说了。


离家不远了。 窦艮说:“你总也没去看看莲花,跟我去吧! ”


金植亨支吾地说:“我到场部有事儿,等哪天的吧。 ”


临分手,金植亨又对窦艮认真地说:“你可别像英夫那样傻,都是土埋多半截的人了,上哪儿找这捞大钱的机会? 睡不着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吧! ”


瞅着金植亨走进夜色的背影,窦艮咬着嘴唇,心里像被鞭子抽了似的,一阵阵地疼痛。 一个日本人,一个朝鲜族人和他这个汉族人,曾经共同生活在一个家庭,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走到今天,无论是值得留恋的,还是应该唾弃的,能不让人心灵震颤吗?


四山洞里的秘密


花脖的生命力真强,没到一个月,它的伤好了。


花脖刚能站起来的时候,就哼哼着急不可耐地要往外走。 莲花记着窦艮的话,成天看着它,不让它出屋。 它眼泪汪汪地瞅着莲花,又是摇头晃尾巴,又是用爪子挠地,嘴里呜呜啊啊地像是要说话。 莲花搂着它的脖子,揉着它的脑门,感动得眼角有些发潮地说:“我知道你要说啥! 别着急,等你好利索了,我一定领你去抓那个坏蛋! ”


已经好几天了,窦艮在山里总是看见金植亨领着几个外国人在他附近转悠。 他知道那些人在盯着他,便没再往里走。


有一天打了个照面儿。 金植亨凑到他跟前,认真地说:“大哥,我提醒你,一定想好了,千万别冒傻气,到头来弄个人财两空! ”


窦艮笑了笑,也认真地对他说:“你放心吧,我不傻,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


夜里,下了一场棉花套子雪。


天一擦亮,窦艮就套好了马爬犁,来到莲花家。 莲花早已做好了准备,爬犁一进院,她就抱着一床棉被,领着花脖出来了。 莲花把被子铺在爬犁上,招呼花脖和她坐到被子上。 窦艮鞭子一摇,马爬犁轻快地驶出院,朝山里奔去。


头好几天,莲花就跟窦艮说,要跟他进山。 窦艮告诉她,要等新雪落下来,套马爬犁去。 一个是路太远,不坐马爬犁走,当天回不来; 再一个,花脖伤刚好,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新雪铺路,马爬犁跑得很快,当通红的日头从东边山顶上的云层刚露脸儿时,马爬犁已经到了窦艮找到的那片长满小树丛的沟塘前。 窦艮刚对莲花说了一句:“你在这看着马,等着我……”花脖已经汪汪地狂叫着,跳下爬犁朝小树丛跑去。


不用说,花脖来过这里,对这里的印象很深。


窦艮紧跟着花脖,顺着小树丛一直往里跑。 绕过一个山梁,花脖蹿上了一个砬子前的石头堆,开始不停地叫。


窦艮登上石头堆,一眼就看见了,砬子上有一个石洞,洞口全被这堆石头堵住了。 在几块大石头空隙中露出的这个洞口,小得连一个人都钻不进去。


窦艮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这个大石堆是从砬子壁上落下来的,正好严严实实地堵住了这个洞口,根本不知道这个石洞有多大。 石头空中露出的那个小洞,显然是黑瞎子掏出来的,也许是它嗅到了里边的气味,也许是它想在里边冬眠。 它搬走了大石块中的小石头,却无力搬动那些大石块,只好半途而废,在旁边的石头空里絮了个窝。 而在大石块中插着的一根树棍,说明还有人来过这里,想要挪走这些石头,打开这个洞口。 窦艮心中明白,这个人一定是英夫。


窦艮知道自己在这儿什么也做不成。 他叫上花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用树枝把痕迹扫平。


窦艮见着莲花,马上跟她说:“你立刻赶着爬犁回去,告诉县公安局的项局长,让他带人来! ”


莲花走了。 窦艮领着花脖慢慢往回走,脑海里一直解不开的一个疑问,让他的脚步越走越沉重。 他不明白,就是那么一个山洞,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一些人下那么大的本钱去冒险呢?


这是一个谜,也许这个谜就要解开了。


窦艮找了沟塘边的一个树墩坐下,想要抽支烟。 花脖也口渴得在旁边一口一口地舔雪吃。


快晌午了,晴朗的天空悠闲地漂浮着几朵散淡的白云,明亮而又柔和的阳光洒在山谷里铺满的一层厚厚的白雪上,闪烁着星星般耀眼的银光。 没有一丝风,树叶和草梢都不摇动,好像整个群山都进入了静谧的梦乡。


大山里的雪后就是这般神奇,要不就是狂风飞雪,要不就是风和日丽。


猛然间,花脖发出一声狂叫。 窦艮下意识地站起来,军人的素质又让他马上俯下身。 就在这一瞬间,一声枪响,他身旁的一棵酒杯口粗的白桦树“咔嚓”一声折断了。 他刚把枪掏出来,这时,花脖已经像疯了似的朝岗梁上扑去。


窦艮看清了,离他几十米的岗梁上,一棵树后藏着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支枪,枪口正对着他​‍‌‍​‍‌‍‌‍​‍​‍‌‍​‍‌‍​‍​‍‌‍​‍‌​‍​‍​‍‌‍​‍​‍​‍‌‍‌‍‌‍‌‍​‍‌‍​‍​​‍​‍​‍​‍​‍​‍​‍‌‍​‍‌‍​‍‌‍‌‍‌‍​。


“砰——”枪响了。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花脖跃起的身影扑在了那个人身上。 花脖和那个人顺着山坡一起滚下去……


花脖的前胸被打出了一个洞,血喷了那个人满脸。


花脖死了,它还睁着愤怒的眼睛,死死地咬着那个人的脖子。


那个人是金植亨……


枪声响过不久,附近的山头上出现了几个人影,朝这儿急速跑来。


窦艮看清了,那些人都是他在县里的同事。


金植亨没有死,他被抢救过来了。 据他交代:英夫是他打死的,打死的原因和他想要打死窦艮一样。 他发现英夫找到了石洞,想要做个交易,由他把洞里的东西卖给外国人。 英夫明确地拒绝了他,也没有告诉他石洞的地址。 他怕英夫回去就告诉窦艮,半路上,趁着英夫没注意,他在后面开了枪。 花脖跑在前面,听到枪响,回身看到主人倒下了。 它想向金植亨扑去的时候,枪又响了,它受了重伤。 当金植亨又装上子弹的时候,它知道自己无法替主人报仇,拼全力跑了回去……


项局长带着武警打开了那个山洞。


谁也没想到,洞里是一百多具尸骨。 他们死得形态各异,有一些是趴在洞口的石头上,好像临死前还在拼命地搬动那些石块。 在石洞的一角,斜立着一具尸骨,一只手臂向上扬着,石壁上留着一排乌黑的痕迹,用水洇过,看出了那是用血写的字迹,记着几十个被俘的抗联战士的名字,其中就有窦艮父亲的名字——窦海山。 血字还写着,向西二百米的峭崖下是鬼子的密洞……


字,还没有写完。


这个山洞住的都是被俘的抗联战士和抗日爱国人士,他们被押在这里修建密洞,或许是密洞已经修完,或许是知道了就要失败,鬼子在他们的睡梦里炸塌了这个山洞上面的崖壁,用垮下来的石头堵死了洞口……


密洞的具体位置已经确定,项局长报到了省里,由省里专门的人员来处理。


来这儿要建国际猎场的几个外国人都没影儿了,几千万美元的投资自然也就没了下文。 县领导的心里都不太好受。 大谷洞的密洞里藏着什么东西,对于他们都无关紧要。 丢了那么大一笔投资,无论是对县里的财政,还是对个人的政绩,都是难以弥补的损失。


项局长一脸无奈地告诉窦艮,林场的领导到县里强烈要求,无论如何都要他离开林场。 县长也来问过他的情况,话里话外都露着不满,看那样子,要是能找到一点缝,也会……


局里决定让窦艮提前退休。


窦艮能说什么呢? 他体谅局长的苦衷和好意。


春节过后,尽管从山壑里刮过来的风还是飒飒萧瑟、阵阵阴冷,大山里,砬子上的达子香却悄悄地绽开了鹅绒般的黄色花苞,朝阳坡黯然消融的雪地隐隐地蒸腾起淡淡的雾气。


春天的脚步总是无声无息地悄然而至。


在打开的那个山洞的对面,半山腰立起三座新坟,坟前对立着三块天然裸露的青条石,上面刻着三个名字:窦海山、英夫和花脖。


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着这片山峦。 窦艮和莲花坐在坟前,静静地望着对面的石洞,不动也不说话……


莲花从怀里取出用体温暖着的水杯,递给窦艮。 杯里沏的是最寒冷时从达子香上采回来的叶子。 达子香也叫映山红,也叫报春花,用它在严寒中还保持碧绿的叶子沏的水,能够祛除风寒,解除心火。


窦艮喝了一口,递给莲花,莲花喝了一口,又递给窦艮。


水是热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窦艮和莲花不知道密洞什么时候打开,也不想知道密洞里藏的是什么。 也许那些东西比金子银子还值钱。 但是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比这些更值得珍惜的东西!


一根烟的情意

要说一根烟的情意,不大不小、不左不右、不上不下,还是值得我们好好琢磨一番的。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谊,在于你来我往的递烟、发烟的过程里。热络的称兄道弟,再结合一根烟的点燃,挡不住的是内心深处的真情实意和温暖,这份情意在烟雾中慢慢散开,慢慢聚拢,成为人世间最值得的事情。


男人和女人的情意很难说得清,当男人或女人温柔款款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那种饱含了身体温热的烟支,瞬间就会从眼睛走过心灵,感应到真实的情和意。这是独一份的温暖,在他们相望的眼神里,就是简单又执着的情感。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一根烟,其实就是一种打量和包容。认识、相熟再到相知,人和人的距离就在于这一根烟的传递里,收到了满满的幸福感。你说,我说,你听,我听,我们一起沉浸在人间的故事里,在烟雾的熏染中,怎么看都是优雅的人生。


老人和老人之间的情意,在于能从老伙计的乡音里,笑骂声里,就感应到对方需要吸烟的信号。缓缓从身上掏出一根烟,抖抖索索的,这一根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们相互都是彼此的见证人。岁月夺不走的是感情,而感情里总是带着一丝烟香,这就是人生的最大收获吧。






年轻人和老人的感情,在于礼让和尊敬。为老人敬上一根烟,就是人情世故的历练。我们尊敬长者和长辈,其实就是对于他们的感情的敬仰。递给老人的这根烟,就是情意的载体。


年轻人和年轻人,说着、聊着,心酸和往事一样,就是一根烟的事情。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影走过,我们都是肩并肩的心贴心的兄弟——何惧风雨。再大的事情,再多的困难,这根烟在手里,就是坚定地支持和鼓舞。珍惜手中的这根烟,这就是真情实意。


不太熟识的人之间,这根烟就是礼仪和礼貌。慢慢搜寻相通的味道,走着说着,就成了热络的朋友。我们都是简单的平凡的人,不用那么多的礼数,一根烟就搞定了,恍若这根烟的力量,是心与心的交接,传递了烟香里的认可。






人世间本没有那么复杂。复杂的,只是我们自己的内心。一根烟的情和意里,盛开的是并近和热情,期盼的是重逢和相遇,祈求的是幸福和开心。这一根烟的时间里,世界里,我们同在。


请你珍惜这一根烟的情和意。仅此而已。


故事:周主任戒烟(小小说)

#头条创作挑战赛#


看来周主任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戒烟了。

他吩咐后勤处的老王,以后别往自己的办公室送烟,档次再高的也不要。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外,贴上了严禁吸烟的字条。上班时,在其它场合如果有人给他递烟,他坚决推掉,并叮咛在别处去抽。这让好多人多少有些尴尬。


据说,在他家里,一盒烟都没有。周主任让夫人把平时别人送来的各种高档香烟全部处理掉,一根都不能留。别人去他家不管做什么,烟是一口都不能抽了。


周主任说到做到,自从他宣布戒烟那刻起,没有人看见周主任染过一丝半点的香烟。


大家对自己的一把手周主任的戒烟进行了种种猜测,终究没有找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周主任一个有三十多年抽烟史的老朋友因为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住院后大夫最终给的结论是肺腺癌中晚期,本人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对周主任的思想触动很大,从此下决心戒烟。这是说法之一。


周主任去市上开会,利用闲暇时间请xx领导吃饭喝酒,其间领导对周主任频繁抽烟提醒了多次,周主任喝了几杯酒,在兴头上,根本没有在意。最后散席时,xx领导直截了当地说,周主任,咱们认识也十多年了,我看你呀,长进不大。周主任回来后,越来越觉得领导的话侮辱性不大,伤害倒也不小。就下决心戒烟了。这是说法之一。


周主任的亲戚家孩子结婚,几乎所有亲朋好友去参加婚礼了。吃饭时,周主任那个包间,坐的都是与周主任平辈,年龄也相差不大的亲戚。大家散伙,周主任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一盒黄鹤楼香烟,每人发了一支。一位姓黄的亲戚,或许酒喝大了,或许故意的。接过烟摔在地上,然后对周主任数落一番,言辞很不友好。周主任是有身份的人,表面装作与对方不计较,心里却气得快要爆炸了。后来,周主任反复思考,纯粹是香烟惹的祸,发誓从此戒烟。这是说法之三。


……


不过,有人还是摇了摇头,说全然不是。到底是什么?谁也懒得去深究了。


后来,周主任从这个单位平调到一个大局去成周局长了。人们隐隐约约才听到一个消息,原来一直在他们单位承揽工程的那个肥胖如滚球的陈总,现在,也去周局长的单位承包着工程。陈总公司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洪小姐与周局长的关系不错。周局长是周主任时,就与洪小姐有了来往。周主任那时戒烟,就是为了洪小姐。洪小姐有点洁癖,更闻不得呛人的烟草味道。


一年后,陈总的工地出了件事情,脚手架倒塌造成施工人员四死两伤。之后,陈总、周局长等人被关进去了,舆论哗然。纪委介入后,周局长的一系列真实故事就大白于天下了。


他那是真是为那位洪小姐而戒烟的,洪小姐不是因为闻不惯香烟呛鼻的气味,而是为周主任的健康考虑,要求他立马戒烟。


现在,周局长被关在里面,洪小姐为他生的小娃才学会挪步。洪小姐心里很难受,这日子该怎么过呀?


周局长现在也开始抽烟了,面对办案人员无休无止的追问,他时不时沉默下来,然后说,给我一支烟!态度极其诚恳和谦逊。


#头条创作挑战赛#


看来周主任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戒烟了。

他吩咐后勤处的老王,以后别往自己的办公室送烟,档次再高的也不要。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外,贴上了严禁吸烟的字条。上班时,在其它场合如果有人给他递烟,他坚决推掉,并叮咛在别处去抽。这让好多人多少有些尴尬。


据说,在他家里,一盒烟都没有。周主任让夫人把平时别人送来的各种高档香烟全部处理掉,一根都不能留。别人去他家不管做什么,烟是一口都不能抽了。


周主任说到做到,自从他宣布戒烟那刻起,没有人看见周主任染过一丝半点的香烟。


大家对自己的一把手周主任的戒烟进行了种种猜测,终究没有找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周主任一个有三十多年抽烟史的老朋友因为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住院后大夫最终给的结论是肺腺癌中晚期,本人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对周主任的思想触动很大,从此下决心戒烟。这是说法之一。


周主任去市上开会,利用闲暇时间请xx领导吃饭喝酒,其间领导对周主任频繁抽烟提醒了多次,周主任喝了几杯酒,在兴头上,根本没有在意。最后散席时,xx领导直截了当地说,周主任,咱们认识也十多年了,我看你呀,长进不大。周主任回来后,越来越觉得领导的话侮辱性不大,伤害倒也不小。就下决心戒烟了。这是说法之一。


周主任的亲戚家孩子结婚,几乎所有亲朋好友去参加婚礼了。吃饭时,周主任那个包间,坐的都是与周主任平辈,年龄也相差不大的亲戚。大家散伙,周主任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一盒黄鹤楼香烟,每人发了一支。一位姓黄的亲戚,或许酒喝大了,或许故意的。接过烟摔在地上,然后对周主任数落一番,言辞很不友好。周主任是有身份的人,表面装作与对方不计较,心里却气得快要爆炸了。后来,周主任反复思考,纯粹是香烟惹的祸,发誓从此戒烟。这是说法之三。


……


不过,有人还是摇了摇头,说全然不是。到底是什么?谁也懒得去深究了。


后来,周主任从这个单位平调到一个大局去成周局长了。人们隐隐约约才听到一个消息,原来一直在他们单位承揽工程的那个肥胖如滚球的陈总,现在,也去周局长的单位承包着工程。陈总公司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洪小姐与周局长的关系不错。周局长是周主任时,就与洪小姐有了来往。周主任那时戒烟,就是为了洪小姐。洪小姐有点洁癖,更闻不得呛人的烟草味道。


一年后,陈总的工地出了件事情,脚手架倒塌造成施工人员四死两伤。之后,陈总、周局长等人被关进去了,舆论哗然。纪委介入后,周局长的一系列真实故事就大白于天下了。


他那是真是为那位洪小姐而戒烟的,洪小姐不是因为闻不惯香烟呛鼻的气味,而是为周主任的健康考虑,要求他立马戒烟。


现在,周局长被关在里面,洪小姐为他生的小娃才学会挪步。洪小姐心里很难受,这日子该怎么过呀?


周局长现在也开始抽烟了,面对办案人员无休无止的追问,他时不时沉默下来,然后说,给我一支烟!态度极其诚恳和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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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5月11日 星期四

版权保护: 【本文标题和链接】一包烟的故事(一盒烟的故事) http://www.youmengdaxiazuofa.net/longxia8/12918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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