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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儿子的故事有哪些小说(养儿子的故事有哪些)

2023-03-03 07:20:01 技术常识4 内部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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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辛苦养了10年的儿子,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谈客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养儿子的故事有哪些1

本故事已由作者:君子端方,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他重生了。

蒋慎抬眼,眸光定在幽蓝玻璃上,将自己的面容一览无余。

车祸之后再次醒来时,他就发觉自己回到了十九年前。很奇妙,不是吗?墙上挂着的万年历此时还算是时尚,在二十年后,却基本上退出了家装界。

蒋慎扯了扯嘴角,浮出一个冷笑来。

成年男子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孩童脸上,冷气森森。

华天衣拧开房间门走进来,“来,把牛奶喝了。”女人一手端着杯子,软底拖鞋踩在地毯上像猫一样,发不出一点声响来。

见他不说话,她俯下身子来拍拍儿子头,温声劝慰:“快点喝,喝完好睡觉。”

忽然对上了儿子的眼睛,他向后微微仰起脸来望着自己,目光沉沉。她心里无端一凛,又一瞬,蒋慎已经将牛奶一饮而尽。

华天衣接过杯子,以为自己多疑眼花。瞧着蒋慎上了床,她又替他掖一掖被角,这才关了灯出门。

2

小区离学校很近,过一道围墙穿过西门,再横穿一条马路,重华的校门就在眼前了。九岁的蒋慎已经是学校老师同学公认的“长的好看”了。

他穿着学校制服下楼。走到一楼时,西户的防盗门应声而开。

“蒋蒋哥哥!”

女孩子奶声奶气,扑上来抱住他,“蒋蒋哥哥,你也去上学吗?”她比蒋慎矮一个头,要说话就得仰起脸来,脸颊粉嘟嘟的,眼睛又黑又圆。

身后出来的女人一手还提着垃圾,笑了,“阮枕,快放开哥哥。”她们住一楼,蒋慎住家在七楼,单元里孩子少,蒋慎比自家孩子大两岁,属他们两个年纪最近。女儿就喜欢和大孩子玩,常常闹着要去找蒋慎玩。

阮枕也笑,露出一个左颊上的梨涡来,软软撒娇,“妈妈,我能和蒋蒋哥哥一起去上学吗?”阮枕妈妈来拉女儿,“哥哥很忙的,乖,快放开哥哥,妈妈给你买豆浆喝。”

偏偏阮枕就像长在蒋慎身上一样,小胳膊牢牢抱着,就是不肯下来,闹着要和蒋慎一起走。

蒋慎慢慢开口,“阿姨,我带她去吧。”

阮枕妈妈犹豫一瞬,瞧着自己女儿眼巴巴的,也就顺势答应下来,又忍不住嘱咐阮枕,“那你要听哥哥的话,过马路不可以跑,要看着车,知道吗?”

阮枕乖乖点头,牵起哥哥手来。

两人一同下了楼,阮枕妈妈跟着出了单元门,将垃圾扔了才上去。有蒋慎看着,她倒不算太担心。这孩子从小就稳重。

总算到了活动课时间,下午四点开始,五点半放学回家。这是属于整个小学部的闲暇时间。蒋慎拒绝同男孩们一起踢球,转而独自坐在树林边上。

他半倚树干,树影婆娑,倦意一点一点浮上来。他拥有成年人的心神,外在依然是一个孩童的身体。

视野里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蒋慎别开脸去。

她终于瞧见了蒋慎,“蒋蒋哥哥!”认真求救,抓着裙子的样子既可怜又可爱。

三年级的孩子对于一年级的孩子来说,还是颇为威慑力。蒋慎冷着脸,瞧了始作俑者一眼,“你,过来。”

小姑娘走近,没有刚才恶作剧时的大胆。“她裙子被你弄坏了。”

蒋慎将她头发解开,将阮枕腰上的裙子紧了紧,拿皮筋束起,勉强不必掉裙子。小姑娘瞧着阮枕有帮手,又一看自己披头散发,忽然哭了。

“老师!”

见有人哭,一年级的同学急忙去叫老师。

看到老师过来,阮枕搂着蒋慎胳膊,眼眶也红了,赶紧将头埋在他怀里。听着小姑娘抽噎着控告蒋慎。

阮枕忽然抬起头来,“撒谎!蒋蒋哥哥才没有欺负人,是你先拽我裙子的。”

她居然还会瞪人。

老师只当小孩玩闹,安抚几句就走了。阮枕不肯回去,挨着蒋慎,“蒋蒋哥哥,你来当虹猫,我来当蓝兔。”

蒋慎坐在地上,恢复一开始的姿势,闭目不理她。

阮枕自己设计剧情,“虹猫受伤了,蓝兔要去照顾他。”她捡了一堆树叶聚在一起,假装熬药。

微风轻动,拂得树叶哗啦啦作响。大朵大朵的云聚在天上,似乎一切如常。

3

蒋慎坐在客厅里打游戏。落地灯的昏黄打在脸上,神情冷凝。

华天衣从厨房里端出菜来,正欲叫人吃饭,门响了。她忙擦手去开门。小姑娘搂着娃娃站在外头,冲自己甜甜微笑,“阿姨,我来找蒋慎哥哥玩。”

听见声音,蒋慎眉心一蹙,手指上放松了动作。

华天衣将人迎进来,冲后头的阮枕妈妈笑道,“吃了吗,我这刚做出来,一起吃点?”阮枕妈妈将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我们也吃了,老阮从外头带了点黑枸杞,让我来给你们送点尝尝。”

她笑意吟吟地,话风一转,“今天还多亏了蒋慎。”她说起今日事来,谁都爱听别人夸奖自家孩子,华天衣招呼人坐下,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进口巧克力来招待阮枕。

大人们说着话,阮枕含着巧克力,凑到蒋慎旁边,坐在地毯上去看蒋慎打游戏。华天衣看的心都要化了,她喜欢小女孩,也想再给蒋慎要个妹妹,只是国家政策不允许,丈夫又是公务人员,不好去偷生一个。

阮枕妈妈知道他们还没吃饭,也不肯多留,聊了一会就带着阮枕要走。

阮枕眼巴巴地看着蒋慎,依依不舍。临了,华天衣又强行将巧克力塞在阮枕怀里,“拿着吧,乖。”

等邻居走了,华天衣赶紧让蒋慎吃饭。她往儿子碗中夹点青菜,试探着问,“蒋慎,妈妈再给你生个妹妹好不好,比邻居家的妹妹还要乖,还要可爱?”

儿子语气很轻,“妈,他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华天衣笑,手指点点他额头,“你呀,想爸爸啦?等你爸爸回来,咱们一起罚他。”

她叹口气,“也真是,你爸这次出差时间太长,难怪你想他,”她夹了一筷子菜,“对了,你体检要交多少钱?”

“给我五百。”

“五百?”华天衣重复一遍,神情疑惑。蒋慎面不改色,“体检要三百,同学要过生日,请我去参加,我要买礼物。”

华天衣一向手松,从钱包里抽出六百来放到桌上,“钱给你,等会记得放在书包里,省的明天忘带。”

吃完饭,蒋慎拿着钱回了自己房间,拉开书包最里面的隔层,将钱扔了进去。

任何时间,金钱都是永远的硬通货。

一个星期后的早晨,蒋慎从书包里拿出体检报告,放在桌上。重华之前的运动会中有两个学生比赛时身体出了问题,其中一个当场猝死。

为此,重华组织了面向全校学生的身体普查。

课上到一半,华天衣出现在教室外的走廊里。任课老师示意蒋慎出去,华天衣一把拽住了蒋慎的手腕。

她手心里有细密的汗,冰冰凉凉地。带着蒋慎向外走去。他们开车去了市医院,两人再次验血。验血结果出来的很快,华天衣慌忙看一眼便合上,将报告塞在了包里,颤着手指,从蒋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来。

华天衣要进行DNA检测。

学校给的体检报告详细而琐碎,第一页便清楚的记录了蒋慎的身高体重,还有血型。父母都是O 型,如何能生出AB型的孩子?

她以为是体检报告出了错,复检一次,结果如旧。血型没有错,遗传规律也没有错,那么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华天衣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她支开蒋慎,跑到厕所里给丈夫打电话。

“是我,蒋慎他……可能不是我们的孩子。”

4

六楼已经是一片狼藉。华天衣头发散乱,她被蒋中行连抱带搂着,不让她作出什么过激行为。

花瓶碎片淌了一地,她奋力挣扎,眼泪迷离视线,“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蒋中行半勒着她,“天衣,醒醒吧。你还有蒋慎!”

换来妻子高声尖叫,“不!他不是!你说,你把我的孩子放在哪里了?”

养育多年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却早已长埋地底。他就在地底下孤零零地,看着自个将母爱都给了别人。

我辛苦养了10年的儿子,不是我的亲生骨肉。

华天衣渐渐失去力气,双腿一软便要瘫软在地上。蒋中行竭力安抚着妻子,却看见蒋慎从卧房里出来,拿起水壶向玻璃杯中倒满水。

忽然扬手将水杯自桌上推了下去。

玻璃碎裂发出清晰响声,有水渍溅到蒋中行的西服裤腿上,更多的是溅到华天衣身上。蒋中行脊背一冷,想要说点什么。蒋慎已经抢先开口,一字一顿,“我是谁。”

他也想知道,蒋中行是到底怎么把自己弄到他们这来的。

蒋中行如果再细心一点,或许会从蒋慎的冷漠中发现出不对来。他只是安慰着、糊弄着,“儿子,你在房间里,有些话没听清楚,爸爸改天再和你说。妈妈现在情绪不好,你先回房。”

华天衣看向蒋慎的目光却寒如冰雪,失控大喊,“你滚,你不要在我眼前——”

历史重演。蒋慎薄唇紧紧抿起,眼底划过讥嘲之色。蒋中行握着妻子肩颈,“天衣,住嘴!蒋慎,你还不回房!”

上辈子也是这样。华天衣干脆利落地收回了此前所有的母爱,视自己为掠夺者。当时难过,如今易地而处,只剩漠然。

在那边出事的关头,华天衣这里后院起火。一时间,蒋中行焦头烂额。面对失态的华天衣,他也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他当然爱这个女人,要是不爱,也不会偷偷瞒着家里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更不会在孩子死后又千方百计找来一个替代,无非是知道她素来感情用事,怕她接受不了事实。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她依然如此

这些年来,蒋慎是他的挂名儿子没错。但是更像是天衣这边的一个摆设,因为有天衣,蒋慎才有存在的必要。

人的情感就那么多,他还有自己的亲生儿子,的确匀不出多余的给他。

蒋中行走后,华天衣当然愤怒于丈夫的欺瞒。而悲伤过后,对蒋慎的冷淡一日比一日明显。

她不再柔声同蒋慎说话,时常板着脸。甚至到后来,她会买回速食食品摊在桌上。至于蒋慎吃不吃、吃多少,华天衣一概不问。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蒋慎不会比从前过的差。

……

5

多年后。

阮枕看着卡里的余额无言,良久才找勤工俭学的舍友帮忙,请她介绍一个兼职给自己。说来也巧,舍友晚上有个兼职,但临时有点事。

索性就将这个兼职让给她。

阮枕下午便去酒店大厅集合。这个兼职要找外语流利者当宴会厅里的服务人员,据说宴会宾客一半都是外国人。

她换好了酒店方提供的套裙,又将长发盘起。等攒够了钱,她就要去商场将那块觊觎已久的表拿下。

宴会准时开始,一男一女上台致辞。二人都有些年纪,男的儒雅,女的端庄,看起来却非常恩爱。女人挽着丈夫的胳膊,瞧向他的目光温柔极了。

阮枕站在角落里远远看着,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这个男人像谁呢?

阮枕的记忆终于接上来了。除了双胞胎,天下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她想,她知道台上的中年人是谁了。

姜氏,蒋慎。那位姜氏二房的掌门人,就是蒋叔叔,是蒋慎的父亲!蒋叔叔经常出差,阮枕对于他的印象,远不如对华阿姨深。但不代表自己就认不出他来。阮枕抿起唇来,她闪过一个大胆地猜测。

姜氏二房的掌门人是没有办法冒充的。那么一个有钱有势的家庭,怎么会让一个外人进去。但是蒋叔叔这个身份却是可以捏造的。

他完全可以捏造出一个常年出差、无法陪伴家人的形象来。

阮枕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来,会是这样吗?华阿姨是跳楼死的,据说华阿姨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还得了抑郁症。可是华阿姨明明是那样和气的一个人,孩子听话,父亲恩爱,会因为什么事得抑郁症最终跳楼呢?

华天衣跳楼时,她年纪还小。许多细节也是长大后偶然听到父母提及。现在看来,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阮枕一时竟失神。

觥筹交错间,她不知不觉转到了蒋中行身后。蒋中行与人交谈完,余光瞥见她眼神异样,还未细想,便听女孩子低声说,“蒋叔叔。”

他一怔,面上随即挂起笑意,向前走去。那女孩子碎步跟着,提醒他,“您忘记了么,我们住同一栋楼的。”

阮枕站在酒店门口,等着蒋慎来接。扎了一晚的头发,头皮生疼。她索性解开长发,随意用手指梳一下。

夜风浮动她发尾衣衫,她半仰着头,一张脸在霓虹灯光下分外动人。

蒋慎停下车来,冲阮枕摁了一下喇叭。等人一坐进副驾时就发现了端倪,“腿怎么了?”她将包压在自己大腿前方,有意遮掩。

“我不小心摔倒了。”见蒋慎没说话,她忙凑过去撒娇,“你好几天没有见我,为什么还板着脸呀,蒋蒋哥哥,你疼疼我好不好。”

蒋慎嘴角微微一挑,反手将人摁回去,替她系上安全带,“太晚了,去我那。”

“耶!”蒋慎家里有浴缸,她可以借机蹭一下泡个澡。这一抬手,蒋慎正好将她手里的名片抽出。

“这个是刚刚宴会上的一个人给我的。我站在门口等你的时候,他问了我专业,然后给了我张名片。”

是张黑色烫金的名片,姜沉懿跃然其上。姜沉懿自然就是领班口中的姜少,也是在宴会上主动问询她的那个人。

蒋慎薄唇几乎要抿成一道细线,他随即沉下车窗来,扬手将名片扔了出去,转头颇认真地盯了她一眼。

阮枕暗道好险,幸好蒋慎来的晚些,跟他正好错开。否则又要大吃飞醋。等蒋慎开到家时,副驾上的人已经懒懒睡倒。

他于感情一向克制而内敛,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随即下车将人抱走。

半夜里人醒了,睡眼惺忪间,向蒋慎怀里钻了钻。他拍拍她背,声线低沉而迷人,“要不要喝水?”

他随即起身去倒水。阮枕费力抬起手将壁灯摁亮,将他递来的水一气喝了,方又躺下。

阮枕睡不着了“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不可以生气。”

“我跟你撒谎了,其实我今天是去那里作兼职的。然后我看到蒋叔叔了,他们说,蒋叔叔现在掌握着姜氏。”她忙伸出一只手去盖住蒋慎眼睛,“我的意思是……蒋叔叔可能骗了你和华阿姨,他不姓蒋……”

“不许伤心好不好,我陪着你呢。”

蒋慎将她手拉下,揽过她腰,语气颇多讥诮,“这些我都知道。”

他慢慢讲起从前来,从华天衣的转变到她的死亡,又到每年蒋中行固定打来的一笔汇款,只有意隐藏了车祸重生这一件事。

阮枕听得要心疼死了。反倒是蒋慎安慰起她来。大概阮枕是真的累了,竟然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依然维持着拥抱蒋慎的姿态。

蒋慎将人放好,有意轻声行动,进了书房。他这才沉了脸色。

姜、沉、懿。他咬着名片上的这几个字,眼底浮上一抹狠厉。姜沉懿是蒋中行的亲生儿子,上一辈子,他们还未交手,自己已经出事。

而这一辈子,姜沉懿居然敢主动送上门来。

以姜家对他多年的教育,他怎么会主动招惹一个陌生女人。只有一种可能,他知道阮枕和自己的关系,并且要透过阮枕向自己传达某种信息,意思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呵,那姜家看在眼里的奶酪,他还偏偏要去动一动试试。

10

姜夫人对着镜子摘下耳环来。人到中年,饶是保养的再好,岁月终不饶人。镜中丈夫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冷笑,“你干的好事!”

蒋中行不理,自顾自地翻找些什么。

“说够了没有!”蒋中行拿到东西,冷冷瞥了妻子一眼。原来人前的恩爱夫妻,不过是烂熟于胸的一场戏。

姜夫人最恨他这幅样子,他在外面组个家十几年,这头全靠自己生生咽下一口恶气帮他遮掩,却还摆出这幅模样,不知给谁看。

阮枕回宿舍又睡了整整一天觉得有些力气了。这两日她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脑壳疼。原来蒋慎竟不是蒋叔叔的儿子。怪不得,华阿姨走后他将蒋慎自己扔在了那。

她自然是爱怜蒋慎的。可是又觉得这一切太过奇幻了些。

阮枕打定主意,要比从前对蒋慎更好更更好。

舍友恰时推门进来,往她床铺上看过来,“阮枕,那天让你替的那个兼职联系我了,说又有机会,你去不去?”

姜氏财大气粗,不过是它旗下的一家酒店,在招聘兼职时都将价抬得高了些。阮枕有点心动,但还是拒绝了,“我先不去了,最近我想多陪陪我男朋友。”

提起蒋慎,她颇有点害羞。舍友点头,坐下开始办自己的事情。

等人换好衣服出门,舍友方拿出手机来回电话,“你好。对,是我。不好意思,我同学她不去了,我想请问一下,你们那边是要求几点?”

“嗯?取消了。好吧那,我知道了,谢谢。”电话挂断后才沮丧,“我的钱啊,到手的鸭子都能飞!”

同一时刻,蒋慎沉眸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二人年岁仿佛,又都生的英俊,吸引了不少目光过来。姜沉懿视若无睹,冲蒋慎笑的客气有礼,伸出一只手来,“姜沉懿。”

蒋慎避开他手,神情颇为冷淡,“蒋慎。”

二人一同进了拍卖大厅。蒋慎早就看过拍卖图录,知道姜沉懿为何而来。望着前方座位上那人背影,他眼底暗涌流动。

……

一本宋本书,被拍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价。

姜沉懿迎上蒋慎眼神时,看见了后者眼里的嘲讽之意。他不在乎多出来的拿点钱,但是很明显,蒋慎是有意和他作对,才会参与竞拍,将价格抬高。

他回之一笑,目光却无半点温度。蒋慎同他手里的资料说的一样,气量狭小,有仇必报。

11

蒋中行亲自攫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对面女孩子的碗里,“这里的鱼不错,尝尝。”

阮枕道谢,自己尝了尝,甜甜笑了,“好吃。”蒋中行瞧着,面上也浮起了一层柔和笑意。

他是有备而来,早就查清楚了阮枕的身份。

想到华天衣,蒋中行不由失神。但他很快就从情绪里抽离出来,问,“你同蒋慎在一起了?”

阮枕点头。他笑,“也好,你们从小就认识,这也是缘分。我想以你们的关系,蒋慎应该也告诉过你他的身世。”

“蒋慎说,他并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我对他一直视如己出。”蒋中行打断她话,迎上她清澈眼神,“今天约你出来,就是希望你能劝劝他。”

“我和蒋慎母亲当年是真心相爱,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我不能和她公开在一起。他母亲跳楼是个意外,没有人希望这件事情发生。蒋慎年纪还轻,他能有今天这样的身家,我很意外。但他这样年轻气盛……我不想他吃亏。”

蒋中行又笑了笑,替阮枕夹菜。阮枕迟疑着问:“蒋慎他……很有钱吗?”

她是真的不知道。蒋慎够聪明,又有头脑,很早之前就开始创业。

可是现在蒋叔叔说,蒋慎的身家令他意外。蒋叔叔那么有钱,能令他意外的话,蒋慎是有多少钱?

蒋中行不着声色的打量她,确信她表情不似作伪。方淡淡地说,“看来蒋慎很少对你讲他的事。这一点,你可以自己回去问他。只是我希望你能将我的话转达给他,毕竟,年轻人锋芒太露不是件好事。”

阮枕没再说话。

姜氏的根基在港城。这些年来一直维持着积极向外扩张的政策,但是姜老爷子过世之后,几房为了遗产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一争便是数年,扩张速度慢了下来。

最终人事大变动,二房拿到了核心资产,由蒋中行和姜沉懿父子掌控姜氏的发展。尽管依然是赫赫有名的家族企业,比起从前来,却还是伤了几分元气。

蒋慎听完阮枕的复述,轻蔑的笑了笑。姜氏准备拿下一块地,偏偏那地现如今就攥在自己手里。

无论是姜沉懿去拍卖会也好,还是蒋中行找到自己这来,都是为了那块地。姜沉懿要拿那宋本去投人所好,蒋中行则找上门来让自己退出。

凭什么?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他蒋慎从未下场,始终在背后操盘。他们查到的,不过是他想让他们查到的。前世他处境艰难,尚能搏出一条生路。今生他洞察一切,又怎么会不更上一层楼。

阮枕拽拽他,神态虔诚,认真发问,“蒋慎,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蒋慎反问,“你觉得呢?”

她思索一会,犹豫着说出一个天文数字。蒋慎摇头,说出答案来,换来阮枕一阵怔愣。半晌她才捧着他脸,“蒋慎,你真的是地球人吗?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太太太太太有钱了吧,这完全超出了阮枕的上限。

她疑惑,“可是你为什么不像有钱人?”

蒋慎眼底宠溺,有意逗她,“有钱人脸上会刻字?”阮枕将脸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发财了。你这么有钱,那我就不用攒钱了,可以刷你的卡买。”

她钱包里有一张他给的卡,但是阮枕从来没敢刷。

蒋慎问,“攒多少了?”

阮枕非常挫败的报出钱数来。她想给两个人买一对情表,至今攒了……大概不到一只。“接着攒。”蒋慎下达命令。

那块地最终还是让姜氏拿到了,蒋慎松了手。

而姜太太近来心情不错,约了人逛街。几人走进一家店里看鞋,导购急忙过来招呼,姜太略看几眼,指点江山,“那几双都要。”

不过一住脚的功夫,便又看见一双心仪的摆在台上,“那一双也拿上。”

导购赔笑,“姜太太,那双鞋是限量款。巧的很,那位小姐跟您是一个鞋号。她刚刚已经买下了。”她顺着导购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个女孩子侧身而立,似乎在等人。

她扶了扶手上玉镯,语气不咸不淡,“去问问吧,我出双倍,请她把鞋子让出来。”

导购知道她身份,不敢得罪,连忙上前询问。

阮枕惊讶抬头望过来,让鞋?几个女人站在那里,为首的那位神情高傲,正冷冷瞥过来。她摇头,“不好意思,这双鞋是我男朋友买给我的,我并不想让。”

导购神色颇有些为难,只好硬着头皮去回复姜太太。

果然,姜太太神情有些不好,还未发作,便听见那女孩子喊人,“蒋慎——”

蒋慎一手提袋,另只手则拿了奶茶,他个子高,每一步便大些。转眼便走到阮枕跟前。阮枕正要接过奶茶,却见要同自己换鞋的女人朝自己走来。

她本能地往蒋慎身后站了站。

姜太太站在他二人面前,上下打量了蒋慎一眼。蒋慎或许不认识自己,但自己却认得他。她启唇,“三倍,把鞋拿过来。”

……有钱人们都是这么霸道的吗,阮枕暗自腹诽。

蒋慎冷冷望过去,一言不发,转身带着人走了。竟是干脆忽视了姜太。

姜太面上顿时就难看至极。就算不是华天衣亲生的,在她身边养了那么多年,到底是少了家教。

12

梦里是大片大片的黑暗,唯有尽头处有一点微光。

蒋慎往那微光走去,有人却忽然出现在那光里,是华天衣。她冲蒋慎伸出只手,眼睛里泪光闪闪,似乎有无尽的凄苦,“蒋慎,你救救妈妈。”

他亦伸出手去。指尖相触的一瞬,华天衣猛然变了狰狞脸孔,将他拽了过去。光熄灭了,黑暗沉沉。

蒋慎立刻便醒了。他在暗里睁着眼,回忆着刚刚的梦境。阮枕紧紧攥了他一根手指,睡得正香甜。

不过是梦。他很多年没有梦到华天衣了。

华天衣跳楼时,他还在学校。等他回去的时候,华天衣已经死亡。他没见到华天衣最后一眼,并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不甘心的。

蒋慎一直有意识地回避与华天衣相关的内容。但是梦的前半段,她在冲自己求救?

蒋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姜家最近两件事。

其一就是地出问题了。那片地本来作为规划好的新城区的一部分,会有两条地铁从那里经过。如果建设商圈的话,交通自然至关重要。但现在,正在修建的地铁却改了线路,两条都改。

其二就是蒋中行回家大闹一场,亲自动手打了妻子两个耳光。蒋中行这一生的情感,大多数都奉献给华天衣了。

他们年少时相识,华天衣就是他替自己编织出来的一个美梦。或许华天衣活着,有一天二人终会渐行渐远,但偏偏华天衣死了,死在蒋中行还爱她的时刻。

如今得知,她的死跟自己妻子有关,怎么会不生气。这一生气,索性数日不回家,连样子都懒得做了。

姜太太斜倚在卧房床上,儿子就站在她眼前。她冷笑,“瞧见了吧,这就是你爸爸的德行。当年为了那个女人,故意深居简出,就是怕那边的人认出他这张脸来。”

她自觉没做错什么,华天衣霸占了自己丈夫那么多年,自己不过是给她递了点证据,她要跳楼,又关自己什么事了。

姜沉懿脸色难看,“妈——”

姜太太讽刺,“好在那蒋慎不过是个野孩子,要是华天衣的孩子还在,这姜家哪里还有你的份。”

姜沉懿听见蒋慎之名,再维持不住脸色。

一次拍卖会,一次拿地,蒋慎让他吃了两个暗亏。姜沉懿素来心气极高,温柔有礼不过是外在画皮。如今明晃晃的将恨意写在脸上,竟是格外吓人。

蒋慎临时决定回去一趟,他准备回去给华天衣上坟。他曾经对华天衣有怨,可是说到底,华天衣也曾给过他温情。说到底,只是她无法看破而已。

她亦是个可怜人。

前一天晚上,阮枕提着行李箱也过来了。阮父阮母至今不知道,他们请楼上的蒋慎好好照顾自己女儿,原来是如此照顾法。

阮枕兴冲冲的冲洗着路上要吃的水果,她刚刚学出了驾照,对开车这件事非常有瘾。因此同蒋慎说要开车回去。

蒋慎答应了,但只批准她在帝都和绛城的市区开。

翌日一早,二人出发。一切顺利的话,下午也就到了。

刹车失灵了。

她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重复一遍,刹车失灵了。蒋慎心里一沉,“往前开,找个地方强行停车。”

阮枕迅速变换车道,从外面看来,不过是正常的超车。她手心里却已经都是冷汗。她减了档,汽车速度已经放慢。

即将过下一个路口,斜前方却忽然出现一辆货车朝他们驶来。

阮枕呆了。蒋慎先反应过来,他左手去打方向盘。阮枕两只手还紧紧握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向右使劲打了方向盘。

驾驶位一侧已经狠狠迎上了那辆货车。

好痛。

(尾声)

阮枕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仿佛开了上帝视角,清楚地洞悉着另一个自己。她看着自己的成长轨迹,搬家、求学、结婚……

她在婚礼上穿着白纱,爸妈在底下拭泪,身旁的陌生男子在自己唇上印下一吻。

可是蒋慎在那里?

阮枕心头一痛,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她都没有遇到蒋慎,他怎么能死?

蒋慎守在阮枕病房里,静静看着她。

他从未如此懊悔过自己的重生,如果不是他重生,他们根本不会发生羁绊。他低下头,一滴眼泪砸在她的脸上。

阮枕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来,肋骨处传来痛感。

眼前的男人,不是蒋慎是谁?“我不要做梦了,梦里没有你。”阮枕说。

“医生!”

蒋慎声音都在发抖,阮枕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问,“我昏迷几天了?”医生已经进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好的很。车祸能伤成你这样,运气已经算不错了。两天就醒了。”

阮枕甜甜笑了,“蒋慎,我会有心理阴影的,我不要开车了,以后你来接我。”他拉起她的一根手指,郑重其事,“好。”

从今之后,他将会用整个的生命来爱她,护她。她补上了他生命里所有的遗憾,他就要护她一生,视她为掌中珠、心头血。

又过一月,阮父阮母却在家里大吵一架。

阮母狠狠瞪丈夫一眼,顺手拿起桌上水果砸过去。偏偏阮枕推门进来,身后站了蒋慎。她颇为吃惊,“爸妈,你们在干什么?”

她亲眼见母亲变脸,“蒋慎来啦?先歇会,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饭。”

蒋慎温柔一笑。

装,太会装了蒋慎。明明喜欢板着脸,在她家却能笑的跟个花一样。

自打发生车祸之后,蒋慎就多了这个拉手的毛病。阮枕想,他爱碰就碰吧,蒋慎是个小可怜,那她只好多疼疼他。

她的梦里必须要有他,她的生命里也必须要有他。(作品名:《掌中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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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儿子的故事有哪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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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由老师领到另一个屋子做游戏,学习简单的英语。这样家长就可以无拘无束的吐槽了。

首先是谷粒儿的扛把子,1年级孩子的@闹闹妈

“我自己的一天都是拉锯战,首先早上起床就跟孩子斗智斗勇,让他起床,做饭,送孩子上学后,白天上班,跟同事老板再斗智斗勇。等晚上买菜回家做饭后,指导孩子学习又是一场战斗—辅导学校和课外班的作业。

老师不断强调,1-2年级是培养孩子学习习惯的关键时刻,真的是一点都不敢放松。有一天我经历了一天,到晚上已经疲惫不堪了,负面情绪已经到了顶点。

孩子做各项作业后又练琴,练琴总也练不好,也很累很烦躁,负面情绪也达到了顶点,这时候家里的猫跳到我的身上,划伤了我,孩子在旁边竟然来了一句“干得漂亮”!

当时我脑子嗡的一声,就崩溃了。

第二天,我就得了耳石症,因此我看到新闻说孩子把妈妈气到急性脑溢血,我是非常相信并且深感同情的。”

“我们家孩子才11个月,孩子的问题倒是还没有显现,最多要吐槽的就是婆媳关系”@宝爸abc说到:

“比如看绘本这个问题,老人觉得几十块的绘本买回来,孩子没看多少就开始撕了,妈妈却觉得绘本就是培养孩子的动手,视觉系统,撕完了再买”

“还有就是吃饭问题,老人会教孩子怎么用勺子,媳妇却说哎呀孩子还小,让他自己吃吧,吃的满身都是给她洗就是了。由于我们和老人的教育理念不同,所以每天都会有鸡毛蒜皮的矛盾发生。我夹在中间真是痛苦啊!”

拥有8年教育经验,咨询时长超1000小时的儿童心理专家丹阳老师这时候说话了:

“其实,无论是奶奶也好,妈妈也好,双方都是出于对孩子的爱,妈妈可能愿意随着孩子的天性去发展,老人可能愿意上更多规矩。”

“我有个建议是这样,当老人带孩子的时候,妈妈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当妈妈下班回来,就让老人好好休息。可以好好说嘛,累了一天,带孩子一天了,休息一下吧。孩子我来看,您就别管了。

孩子的话其实不用太担心,因为孩子的人生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人,总会有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对待他。

并不是奶奶一直管教的方式就一定不好,相反,当孩子接触到两种不同的教育方式,孩子自然会形成适应力和应对的心理机制,不用太担心。只要婆媳矛盾不起来,孩子就是安全的。

要尊重老人,感谢他的付出,同时要给老人充分的休息时间,孩子给老人带的时候,完全放手就好。”

主持人@闹闹妈这时候也有感而发:“老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也是本分,既然请老人帮忙,就不能完全按你的意愿去带孩子。”

4岁的童童的爸爸@松达这时候提问了:

“哎,怎么才能让孩子既听话,又能正确的做事情呢?比如他每次玩玩具都要跪着,我告诉他不要跪着玩他根本听不进去,还有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用手指人的坏习惯,口头告诉他不要指人一点用都没有,只能来硬的”

丹阳老师针对这一情况说“你总是告诉孩子不要跪着,不要指人,不要这样不要那样,你告诉孩子要怎样了吗。很多家长会犯一个错,就是用否定词教育孩子。

在孩子的意识里,可能只会听到否定词后面那个词,当你告诉他不要跪着,他可能只听到了“跪着”,你告诉他不要指人,他可能只听到了“指人”。

比如你可以告诉他,孩子来,像爸爸这样坐着玩玩具。”

优可少儿教育的创始人乔老师也有感而发:

“我们要用一种长期行为去教育孩子,就是你想你现在的教育方式10年后,还能这么教育孩子,就可以用。但是你的教育方式如果10年后用不了了,那就是错误的教育方式。

推荐大家一本书《不吼不叫》,其中有句话让我记忆尤深,“如果你的教育方式让你感到特别痛苦,那这种教育方式一定是错的。你来硬的,过了青春期你还能用这种方式吗?”

这时候@童童的妈提出了一个现象:“每次接孩子放学的时候,孩子的兴奋点就到了,他一定要把所有的小朋友都拥抱一遍,然后再跟老师说很多话,然后才寻思走的事情。

我印象最深的一个事儿是,有一次课外班下课我去接孩子,其他孩子都是很兴奋的找自己的爸妈。我的孩子看见我后,撒腿就往院里跑,返回去继续玩。最后的结局是3个老师把他逮住送到我手里。

甚至老师给我们建议说不要让爷爷接孩子放学了,爷爷管不住孩子,每次都是老师们五花大绑才能逮住孩子”

丹阳老师分析“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性格,你们家孩子可能天生就是活跃的,胆汁质多一些,他喜欢外在的刺激带给他的满足感。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孩子可能是这种心态:孩子是通过一种行为来惩罚你,向你传达你们大人一天都没有陪我,但是我有我的同学老师,我们关系非常好。我爱他们,不爱你。

第三个建议就是可以给他安排一些体育运动,消耗能量。”

“第四个建议呢,就是培养孩子的情商,情绪管理能力,就是告诉他在合适的场合去表达你的情绪。孩子虽然很热情,但是对方可能会对这种热情感到抵触。”

“我们家宝宝有个问题是,生气了就会打人,但是又会很快的承认错误”一位年轻的妈妈说到:

“我脖子上这道就是她抓的,你稍微一凶她,孩子就会说:‘哎呀妈妈对不起,我错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态度非常好,搞得我也是没有脾气,不知道怎么修正这个问题。”

专家的解答是:

“你要想办法让孩子知道做错什么事要承担什么后果,比如她发脾气打了你之后,即使她认错了,你也要佯装生气,比如2个小时不理她,任她怎么道歉都不理她。不是她一句“妈妈你不爱我了吗”你就软下心来,否则这样的习惯形成了,孩子就会认为反正我打你我不疼,我也不知道你疼的观念。”

今年上了3年级的@馒头爸妈有个共性的问题,就是课外班问题,妈妈说“由于我小时候没有很好的学习条件,所以我现在想让孩子上各种课外班,给他接触更多平台。

我们这个孩子也是对什么都感兴趣,除了英语之外,也都是孩子自己要报的。但现在有个问题就是,现在除了跆拳道和象棋班外其他的都不能坚持下来了。”

专家解读:

“这里有个例子也许你们可以学习一下,在一次舞蹈课外班上,有个小女孩和一个妈妈在舞厅里看书,其他孩子都在跟老师学习舞蹈。当我问到他们为什么在这里看书,而没有跟着老师学习舞蹈时,那个妈妈解释说,孩子当初报的班没有坚持下来,但即使她不想学习舞蹈了,我也要求她过来,看书也好,画画也好,我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就要为这样的选择负责。”

以上是今天活动中几个家庭的例子,也许代表了你的问题,也许没有解决你的疑惑。在照顾孩子长大的过程中,家长和孩子们会在各个阶段遇到各种不同的问题,孩子是被动接受家长教育的一方,因此作为家长,需要不断的学习和提升自己应对各种育儿难题的能力。而不论你遇到什么样的问题,谷粒儿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尽一切可能提供支持和帮助!

如果你心中的疑问还没有答案,需要得到专业科学的建议,请添加小谷粒儿微信(gulifuture),进入熊孩子吐槽大会群,专家帮你解答~

养儿子的故事有哪些3

直到现在,我还保留着把钥匙挂在胸前的习惯。

他们嘲笑我,又不是自己的房子,是没给钱就会被赶出去的出租房而已。

他们不知道,胸口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我把钥匙挂在胸口,它能温暖我的心。

钢筋水泥给不了我任何安慰,能温暖我的,不是房子,是家。

1.我是不是也是垃圾,所以他们都不要我?

很多人孩童时爱丢东西,家长会把钥匙串进绳子挂在脖子上,这样就不怕丢。

这是大多数人都有的回忆,对小时候的我却是奢侈的习惯,因为我没有家。

我是弃婴,被丢在垃圾堆差一口气就会死掉的女婴,所幸被阿嫲(闽南语,对外婆、奶奶的统称)捡到。她是个骑着三轮车收破烂的,每日早出晚归,看到垃圾都会习惯翻一翻,那天天还没大亮,她翻着翻着,突然摸到温热软软的东西。

“夭寿呀,谁做这种歹命事,真是吓死人了。”

阿嫲想起那天,仍记得很清楚。她拍着胸口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总能让我咯咯笑起来。每当这时,她就会抱起我,用力亲一口。那时我还小,不懂这是抛弃,小朋友一起玩,问妈妈自己从哪里来的,百分之九十的答案是他们是厕所边捡来的,所以,对我来说,厕所和垃圾堆没有差别。

我不知道,那年我的出现在小镇引起轰动,大家都猜测我从哪里来。有人说是某个女孩不懂事被骗了吧,有人说谁谁谁的私生女……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但至今是谜。来看我的人络绎不绝,但无人有所表示,最后阿嫲留下我。

她并不富有,丈夫早逝,靠收破烂抚养三个儿子长大成人,最后儿子们成家立业都搬出去,她还呆在堆满破烂的老屋。那屋子真小,不向阳,长年一股霉味,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都是破烂,不用进去,就可以看出是穷人的房子。

穷到什么地步呢,小镇家家户户都会给自己的房子装上锁,阿嫲没有。

她说,咱家没什么可以给人偷的,后来她说了实话,是怕儿子们来找她,进不了门。

其实她根本不用担心,我的那些叔叔伯伯,都是听说有这么个人,鲜少能见到,似乎忘了还有位母亲。阿嫲也不在意,说还好有萍萍。那时我还没上学,坐在她的三轮车后面,身边一堆瓶瓶罐罐,高兴就喊一声:“收纸皮哟——”

声音拉得长长的,阿嫲听了高兴,回头夸我:“萍萍喊得真好!”

我高兴了,会喊个没完没了,和阿嫲二重唱般一唱一和,要人说喊“收废纸的”,就停下来。打包收拾,称斤两,阿嫲从蓝色碎花的小布袋掏出钱,一块一毛数给人家,她的钱总是叠得整整齐齐,就像她收的破烂,分门别类,弄得清清楚楚。

白天我跟着阿嫲走街串巷,回来就把破烂分类,很好玩,因为总能收到一些别人不要的宝贝。唯一不好的就是,大家看我的眼神总让我不大舒服,大一点,我懂了,那是同情,我是捡来的,别人不要的。

破烂不要了才会被人卖掉,垃圾就是不需要了才会被扔掉。

有一天,我忍不住问阿嫲,我是不是也是垃圾,所以他们都不要我?

阿嫲抱着我哭了,她哭起来一点都不好看,满是褶子的脸皱成一团。

她红着眼睛说:“阿嫲要你,阿嫲要萍萍。”

2.我不要家了,我只要阿嫲,捡到的钥匙再多,也是别人的家

我听了更加伤心,原来,我真的是别人不要的。

也是在那一天,我明白,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阿嫲。

每个孩子都有爸妈,都有家,我没有。上幼儿园我看到别的小朋友胸前挂着钥匙,非常羡慕,因为有了那东西,就可以回家了。我回去跟阿嫲讲,阿嫲找了绳子穿钥匙,也给我挂上,也是这时候,我迷上了收藏钥匙。

我把夹杂在破烂堆的钥匙捡起来,放进专门的铁盒里,我对这游戏乐此不疲,甚至走在路上,捡到一把钥匙都能让我欣喜不已。我到哪都要带着我的铁盒,时常对着它们猜测,钥匙能不能打开某扇门,门后面有个完美的家?

终于有一天,我敌不过好奇心,拿着铁盒的钥匙,去开门。我随便走进一栋房,拿着钥匙挨个试,也不知道试了多少扇门,竟狗屎运让我开了一家。我站在门外不敢相信,门里面符合我的一切想象,宽敞明亮,温暖舒适,还有个漂亮妈妈。

那个美丽的女人站在我面前,看到我吓到了:“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没人相信我是凑巧开进来的,她认定我是心怀不轨的小偷:“不得了,这么小就作贼!”

我不是贼,我拼命摇头,试图解释,她根本不听,推我进门,报了警。在等警察来的十几分钟,我站在别人家的客厅,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有个地方不属于你,那门内和门外其实没有分别,到哪都一样冰冷。

我被当作入室作案的窃贼监视起来,低着头,连哭都不敢哭。

这房间真漂亮,我却愿从没踏进过,十几分钟像一辈子那么长。我吓得直发抖,想坐牢莫过于如此,以后千万不能做坏事。

警察来时,阿嫲也找到我,她卑躬屈膝向女人和警察道歉,警察指责女人太会生事,这么小的孩子哪可能是贼,女人斜了阿嫲一眼:“这可不一定,没看到小的后面还跟着个大的……”

我清楚看到阿嫲脸上卑微的的笑凝滞了,那一瞬间,我以为她要跳起来和女人理论,可她没有,她驼着背带我走。她六十几岁的人,收了一辈子的破烂,不会缺斤少两,就算没有零钱,下次见了也会补上,这样的人被侮辱是指使小孩使坏的小偷?

回去的路上,阿嫲没有怪我,她说:“人呀,不要穷,一穷就被人看不起。”

我抬头,没看到愤怒,只看到她被满是风霜的脸全是悲凉。我甩开她,快走几步,把我当作至宝的铁盒扔进护城河,五十六把钥匙发出好大的声响,溅起很高的水花。我回去握住阿嫲的手,她的手满是厚茧子,被生活磨砺出的粗糙,一点都不温柔,却不会放开我。

她不解地望我,我摇头:“阿嫲,我再也不会去开别人的门。”

我不要家了,我只要阿嫲,捡到的钥匙再多,也是别人的家。

3.我觉得我不是长大,我是陪她一天天变老

也是那一年,我上小学,在课本写上潭浮萍三个字。

浮萍是没有根,到哪都能生存,我也一样,我是一个没有根的人。

阿嫲不识字,报到那天,她托老师给我取个好名字,要有大志向的那种,我说我就叫萍萍,你取的名字比什么都好。阿嫲呵呵地笑,对老师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孙女乖,她从小就会疼我。”

老师善意地笑了:“萍萍就很好。”

我没跟阿嫲姓,她死去的丈夫姓潭,我跟着姓潭,是潭家人。

上学其实是顶没意思的事,不过阿嫲喜欢,她希望我能有学问,最好将来能当个女先生。我听她的话,好好学习,我那时隐约明白,除了在学校,分数毫无意义,不过还是尽力去考一百分。阿嫲会把试卷收好,不经意地向人展示。

呵呵,炫耀得如此明显,我坐在后座,看着她笑,也觉得开心。

那件事后,我变得不爱说话,我发现决定人家信不信你的话,不是言语本身,而是其他,比如你只是个收废品的。

我迷上了看书,让我高兴的是,人们卖掉的废纸里有很多书籍。我把书都收起来,一本本地看,阿嫲很高兴,也特别愿意收这类废品。其实这些不赚钱,还占位置,每次她载着一车废品回来,都会喊:“萍萍,阿嫲又收到书了!”

我看着她兴奋的脸,总有些心酸,阿嫲年纪大了,腿脚不如以前利索,收破烂还是太辛苦。

每一天,我都期盼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赚钱养阿嫲,可我又怕,怕我长大了,阿嫲不在了。我在书里看到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让我生出一种恐惧,导致我会突然跑过去,用力抱一下阿嫲,确定她还在。

阿嫲觉得好笑,以为我在撒娇,看我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其实,我长得比寻常孩子快,我觉得我不是长大,我是陪她一天天变老。

我是个老得太快的小孩,我只有十二岁,却能在垃圾堆里看到破碎的眼泪,那些东西被珍爱过,最后被轻而易举地丢弃,被扔了的钥匙曾经也能打开一扇门,钥匙丢了,家也不要了,夹在书本上的照片被撕了,微笑也只剩下一半……

我时常坐在屋顶上,边想这些废品背后的故事边喂鸽子。

阿嫲养了一群鸽子,只只珠圆玉润,姿态优美,飞起来自由又轻盈。我真爱这群鸽子,无论飞得多远,到了晚上就会飞回来,鸽子是恋家的,我喜欢恋家的生物。除了看书,我最喜欢到屋顶喂它们,抓上一把玉米,它就会飞到手心。

阿嫲收的书有一本《王小波情书》,我相信如果她识字,知道这是情书,肯定不会给我。不过没办法,我就是看到了,王小波真是满嘴甜言蜜语又情真意切的男人,连我这个不天真的老少女看了,都对爱情充满幻想。

我最喜欢这句,“我爱你爱到不自私的地步。就像一个人手里一只鸽子飞走了,他从心里祝福那鸽子的飞翔”,是不是非常美?我把书半盖在脸上,看到天空滑翔而过的白鸽,觉得鸽子就是世上最纯洁的精灵。

4.只要你不死,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惜,阿嫲不这样认为。

她认为鸽子就是——鸡=鸭=鸽子=人进补的食物。

每年她都要养一群鸽子,喂到膘肥体壮,就装到笼子里,一只一只分,这是给大儿子的,他有两个孩子;这是给二儿子的,给她小孙女……

我看着她不时拿鸽子掂量,尽量做到公平。

她对亲人如此尽心,但有什么用,她养我这么大,那些人鲜少踏进老屋,见到我也当不认识,除了潭立远。他是阿嫲的大孙子,在老屋出生,阿嫲帮忙带过,比较亲。小时候,我最喜欢潭立远过来,有好吃的还有人陪我玩。不过现在他来得也少了,男孩子大了,就不爱往老屋跑。

阿嫲还是时常念着他,会问我潭立远的情况,乖不乖呀,考得好不好……有时刚问完了又问,搞得我很烦,忍不住想,要是阿嫲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我只有阿嫲,阿嫲心里却装着满满一大家子。

她分好鸽子,便挨家挨户送过去,说给XX补身子。

XX又XX,那么多孩子的孩子,她从没记混,跟我讲起他们,连生日都记得清清楚楚。去送鸽子前一天,她会把三轮车洗得干干净净,穿得特别好,我在前面骑车,阿嫲坐后头,小心捧着鸽子,脸上带着笑容。

阿嫲去敲门,这时,他们是最欢迎她的。

我从不跟进去,潭家人觉得我是多余的,六七十岁的老人还养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这是拖累。我晓得我是拖累,不过每当我看到阿嫲孤零零在老屋捡破烂,那落寞的背影,又觉得幸好有我,有我陪着她。

叔叔婶婶们接过鸽子,一整天她都笑得合不拢嘴。

最后到了潭立远的家,是他爸爸开的门,没一会儿潭立远冲出来:“萍萍进来玩。”

我们很熟悉,今天却不想理他。他也没看出来,抱了一堆零食让我带回去,站在路边和我讲学校的事,我看着他不知忧愁的脸,真让人羡慕。

晚上,我和阿嫲回去,天已经黑了,我尽量骑得平稳,阿嫲在后头唠叨,说孩子们多大了,生活越来越好了,以前多苦啊。我没应她,我讨厌那帮人,从不知感恩。

回到家,阿嫲变魔法般掏出两只鸽子:“这是萍萍的!”

我眼圈一下子红了,抢过笼子,放走它们,鸽子扑着翅膀飞走了,天很黑,也知道会不会再回来。阿嫲心疼极了,这对她来说,是给我难得的进补食物,想说我几句,又看到我的红眼睛。

她小声问:“萍萍是不高兴阿嫲把你养的鸽子送人?”

不是,她根本不懂,我伤心的不是鸽子,是她被糟蹋的心,他们不值得她的好。

阿嫲无措地看着我无声流泪:“是阿嫲对不起萍萍,要不,下次我们养小鸡,别养鸽子?”

“……”我一下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是什么把这个老人变得如此怯弱,连我都不敢指责,明明任性放飞鸽子的是我。

晚上,我和阿嫲一起睡,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他们。我转过身,用力抱住阿嫲的背:“阿嫲,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我是你养大的,我懂感恩,我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好一会儿,阿嫲没回应,她睡着了。我把脸贴在她背上,这是我的阿嫲,连家人都嫌弃她是个收破烂的,可她是我的阿嫲。

环着的身体好像更瘦小了,她又瘦了,我抱着阿嫲,暗想。

只要你不死,我就永远不走。

5.如果这世界对我们注定冰冷,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带走?

可惜,阿嫲还是在一个毫无预兆的白天倒下了。

她病得很突然,平时光着脚踩三轮车还很硬朗的模样,一倒下去却是病来如山倒。好心人帮忙送进医院,医生说食管癌,情况很不好,治疗方案要跟家属商量一下,他摆摆手:“去叫你家大人过来。”

我茫然地去病房,看到阿嫲躺在病床上,只占那么小小的一点位置,她太瘦了。

我跑去通知阿嫲的儿子们,他们来了,看了下还昏睡的母亲,开始争吵。是的,他们不断争吵,互相推卸责任,大声喧哗,诉说着自己有多不容易,儿子要上学,妻子那边老人也病着,活着真艰辛……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们吵个不停,一点也没顾忌病中的母亲。

我如处寒渊,当阿嫲一家家给他们送鸽子,怎么没见他们推让,现在就兄友弟恭起来,大人不要脸起来真是太难看了。

这只是开始,后来大家推说要上班不怎么来,还好阿嫲的治疗费仍断断续续出一点。几天后,医生委婉向我表达,出院吧,老人在医院也不舒服,回到家里过几天好活。我手脚冰凉,完全吓傻了:“叔叔,我阿嫲要死了吗?”

他摸摸我的头,没说什么。

我收拾行李,和阿嫲回到老屋,她以前的精神劲没了,倒在床上,艰难地喘息。我向学校请假,日夜守在她身边,趴在床侧,抓着她的手。时间让我感到害怕,一分一秒我都在害怕失去。

我要失去她,我感觉得到,我开着灯,让老屋醒得敞亮点,可还是阻挡不了它的腐朽。

生命力正从阿嫲身上一点点流失,她经常陷入昏睡。医生开了药,让我回来找人注射,他安慰我,你要懂事,生老病死,最平常不过。他不明白,我只有阿嫲,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以前阿嫲总是说,她要活得久一些,因为她要死了,她的萍萍就没人要了。

如今她也要离开我了,我们都像被世界遗忘的孤儿。

大家都忙着艰苦地活着,鲜少有人来看她,只有潭立远会每天放学过来看她。他没什么用,每天坐着就开始哭。我被他哭烦了,叫他不要在我面前哭,表情很凶狠,他吓到了,哽咽着:“萍萍,我不要没有阿嫲……”

你还有你那恶心自私的爸妈!我恶毒地想,阿嫲病得越重,我对他们的怨恨就越深。

可阿嫲还是念着他们,半睡半醒,她拉着我的手,叫出某个人的名字,说“不用别给我治了,浪费钱”,“上学去吧,不要落下功课”,还会吩咐,“萍萍不要给我煮饭,阿嫲吃不下了”,她吃不了,咽不下任何东西,活着让她难受。

奶奶靠捡破烂养大3个儿子,临死却只有我这捡来的孙女照顾

老天不曾怜悯过她,连最后一程都不让她走得安生。我恨所有人,她的善良只招来更残酷的对待。很可怕的一天,她突然清醒,对我说:“萍萍,我想见他们。”

回光返照,我看着她:“阿嫲,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他们全部来看你。”

我骑着三轮车,挨家挨户通知,我太害怕了,害怕他们不来,阿嫲无法见他们最后一面。阿嫲病着的日子,我只会找他们要钱,他们都不想看到我。我撒了谎,说我捡到一个破包,里面竟藏着厚厚一沓钱,阿嫲叫我过来,说要分给你们。

我把谎言重复了三遍,相信他们会来的。

通知完所有人,我回去,我从没骑得这么快,几次急刹车被人骂要去赶死,可还是来不及,我到小屋,只听到女人的哭声,还有男人复杂的眼神,没有钱,没有飞来横财,全是谎言,他们没有指责我。

我进屋,看到我唯一的亲人闭着眼睛。

潭立远哭着告诉我,她最后还叫着我的名字,问萍萍哪去了。

我没有哭,我有的只是愤怒,最后一面真的重要吗,可以说毫无意义,但对我来说,那是她世间最后的眷恋。就是为了这帮人,我错过了最后一面,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我随手抓起什么,疯了地打向他们,把他们全部赶出去,锁上门,不让他们进屋。

门被拍得啪啪响,夹杂着潭立远焦急的叫声,所有人在怪我不懂事,只有他在担心。

我跪着阿嫲面前,看着永远离去的老人,握她的手,还是温软的,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如果这世界对我们注定冰冷,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带走?

6.有人永远离开你了,从此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变成余生

葬礼过后,我到潭立远的家里,也就是大伯家。

我们彼此都不情愿,可没办法,我还无法独自生存,而大伯敌不过儿子的恳求还有阿嫲临终前的交代。明明彼此厌恶的人,却要处在同一空间。大伯把我带回家,很普通的装修,他说:“你看,我也不容易。”

我没说话,他们都怕我,他们破门而入,我试图和阿嫲一起走。

大伯打了我一巴掌,我狠狠瞪他,逐个看过去,他们吓到了,可笑,他们竟会怕我一个连唯一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的小孩。

那段时间,我拒绝同任何人讲话,包括潭立远。

他无时不刻地跟着我,生怕我会做傻事。其实他多虑了,最初的绝望过去,我清醒了,阿嫲养大我,不是要我对世间充满怨念。只是我心里某些东西过早死去,你懂那种感觉吗,有人永远离开你了,从此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变成余生。

可怜我还是没长大的小孩,时光对我来说,老得太慢。

我安静地生活在大伯家,大伯对我不好不坏,他活得也确实辛苦,早出晚归养活一家子,能收留我,我该感激他的。我活得像影子,乖巧不惹事,包下家里大半的家务,不和谁亲近,家里会一直和我唠叨个不停的,也就潭立远。

上初中后,我们就一直同班,他成熟了不少,很照顾我,喜欢亲昵地勾我的肩,每天载我上下学,帮我背书包,看到有人卖白玉兰,会买一串给我。

这是我们特有的怀念方式,阿嫲以前也爱摘些白玉兰,放在老屋里,满屋清香。潭立远把白玉兰放在铅笔盒里,一打开,扑鼻的香气,这让我感觉回到老屋,很安全。

潭立远是除了阿嫲,另一个让我感到安全的人。

他什么都不如我,特别是学习,这最让大伯窝火,经常骂他:“你什么都比不上别人。”

这个别人是我,潭立远也不生气,骂完走进我的房间。我看着他被拧得通红的耳朵,觉得很神奇,为什么他从不讨厌我。他瞪圆眼睛:“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是他大惊小怪,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好。”

他觉得我好,也不知从哪得出的结论,不过让我小小的抿唇笑了下。阿嫲走后,我鲜少笑,不是过得不好,是没什么好开心的。潭立远看到我笑,楞了下,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过来坐在我身边,托着腮说:“萍萍,要是我们永远不用长大就好了……”

我第一次在这个快乐的少年脸上看到忧伤,是呀,要是不用长大就好了。

我看过一部电影,《铁皮鼓》,里面的奥斯卡不想长大,他从楼下跳下来,从此真的没长高,可是大人的丑陋和纠纷还是缠着他,后来他还是被长大了。长大是件多可怕的事,终有一天,潭立远也会变成庸俗的大人,不会理所当然觉得我很好。

7.不要怨恨,不要把自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高考那年,大伯在跑车时出了一场车祸,赔了一笔钱。

成绩出来后,我和潭立远都考上了,我的学校好一点。大伯在家养伤,每天对着墙壁长吁短叹,学费是个问题,别说两个人,一个都难。潭立远拉着我去打暑假工,他对我说:“萍萍,你一定要上大学,可以申请助学贷款,以后我帮你还!”

这句话让我很窝心,我想,不该放弃,潭浮萍也有她的美丽前程。

人无绝人之路,有天家里收到快递,打开全是钱,上面还有一张纸条“给潭浮萍上大学”。或许是我的亲生父母送过来的,谁知道呢,我从没见过他们,不过真的是钱,四年的学费,厚厚的一叠。

潭立远很高兴:“这样萍萍你就可以上大学了!”

他是真心实意祝福我的,我笑了下,注意到大伯大婶复杂的眼神。他们什么也没说,可眼里分明是乞求,学费只够一人上学,他们不肯让儿子大学一毕业就背负债务,我望着潭立远,心一点点往下沉。

我没等到大伯开口,主动离开了。

我不笨,小时被当贼的十几分钟,就让我明白,永远不要去试探人心,会冷到你的。

临走前,我把录取通知书烧给阿嫲,阿嫲,萍萍考上大学了……

我知道,她为会我开心的。

其实我对大学并不向往,它和高分一样,只是标签,在某些时期有效,我并不相信读书能改变命运的谎言。不过如果这能让人活得轻松一点,我宁愿给潭立远,他温和善良,不像我,把自己流放在荆棘森林。

庆幸的是,那年还不是人人一部手机,我给大伯打平安电话,潭立远已经去大学报到了。

我在外面漂泊了几年,期间有给大伯汇过钱,他又全部汇过来,说我对这个家已经做得够多。打电话,他声音总带着微不可闻的卑微和内疚,我不要如此,虽然我曾憎恨过他们每一个人,不过我姓潭,是潭家人,阿嫲养育了我,没有她,就没有我。

出来以后,无论生活多难过,我都告诫自己,不要怨恨,不要把自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潭立远大学毕业,我也回到小城,做售楼员。这工作我很中意,不需要大学文凭,只要把房子卖出去,老板就喜欢你。当然,我也不是要得到老板的认同,我喜欢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买房的人,对他们说:“以后它就是你们的家了。”

这让我开心,我祝福每一个有家的人,虽然房价越来越昂贵。

也是这份工作,让我重拾了对钥匙的迷恋。我常幻想有一天,有人交给我一把钥匙递,对我说,“潭浮萍,这是我们的家”。那我该多幸福,以后我不是浮萍,我也是有根的人。

不过,一直没有,我有钱了,却同时拥有大把寂寞。

有时候,幸福真的和金钱没有多少关系。

8.繁华浮世都不及你

又几年后,潭立远准备结婚,新娘相亲认识的。

自从他上大学生,我们日渐生疏。我记得大一那年,他来找过我,我那时候做最粗糙的工作,灰头土脸。他看着我,哭了一下午,问我为什么,我心疼我的满勤奖,急着去上班,对他说,再见,远哥。

那是我第一次叫他哥,承认他是大我几个月的兄长。

他放开我,我跑去上班,匆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低着头,从此,他再也没有直视过我。

如今我们各自不同,他考了个编制,在事业单位朝九晚五,我在售楼部,侃侃而谈。

世上其实很难有殊途同归,大多是背道而驰。

他要买房结婚,大伯找我,问有没有折扣,我说尽量。为这两个字,我追着主管磨了一星期,说了好多阿谀奉承的话。最后他被我烦怕了,指着我骂:“你这个傻逼,你就算拿到最低价,他们也会觉得贵,他们不会感激你!”

我当然知道,我和他们,心永远隔着一道墙,我们都给心上了锁。

可我能怎样,我也只能做到这地步,我多年的委屈和难过好像找到宣泄口。

我抓着他手臂泣不成声:“那你要我怎样?要我怎样?”

我也不知要怎么办,我只能尽量去满足他们。

主管到底给我批了,我通知大伯过来看楼,他们很满意又爱挑赐,准新娘也来了,初次见面,多看了我几眼。我笑笑,自从离开后,我就习惯租房,鲜少回去,她还不认识我。潭立远来晚了,正好请我吃饭,他内敛了,说话会瞻前顾后。

他说:“他们就是这样,爱贪小便宜又不满足,我明白,能拿到这样的价格很不容易。”

我说没什么,接下来就相顾无言,潭立远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大中午叫了酒,一杯一杯地灌,最后他说,小时候阿嫲说给他捡了个小媳妇,要对小媳妇好。他一直这样做,可长大后,他还是娶了别人。潭立远抬头:“我上大学前,从不怀疑,如果有天我结婚,娶的是一定是你,可是潭浮萍——”

他顿了顿,流着眼泪问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我震住了,潭立远醉了,他一直说,说他对不起我,觉得他拥有的都是抢我的,说他怕我,怕到不敢面对我,更不要去谈喜欢,因为在我面前,他永远是个小偷,偷了属于我的人生。

我不知如何反驳,想解释,说我过得很好,真的,他已醉了。

我慢慢喝完最后一杯酒,又觉得在我们面前,任何语言都于事无补。

我要怎么跟他说,那年唯一肯对我好的男孩,如果我有万分之一对你好的机会,我就愿给你一万,你不明白,繁华浮世都不及你。

9.我会好好爱自己,哪怕一个人

潭立远结婚那天,我没去。

我来到老屋,它如此残破,就像我风雨零落的心。

我坐在老屋想了很久,没想出我哪里做错,为什么他们都怕我?

他们当我是什么?那个被说要入室行窃的小孩?说谎骗他们的女孩?还是给一笔钱就可以一笔勾销的可怜人?不是,他们看到的都不是我,我不过想要个家而已。

我如此伤心,几乎可以听到心在哀鸣。我想,此时,潭立远要肯来找我,别说是给我一把钥匙,就是随便给我一个钥匙扣,戴在我无名指上,就算一无所有来爱我,我也愿抛弃所有跟他走。

可是天亮了,老天还是不肯怜悯我,除了出生有点离奇,我从没遇见过一件浪漫的事。

我关上门要走,看着一屋子的破烂,恍然醒悟。

我没错,这世上,有人被珍惜,就有人被弃若敝屣。这些破烂,对他们是垃圾,对我和阿嫲,却是宝,能换成钱能让我们生存的东西。他们没有珍惜过我,这么多年,就算我们曾住得那么近,我还是站在门外,也只有阿嫲,给我一个家,心疼我。

想到这,我心里又有了满满的能量,我甚至想起年少爱过的情书,“我爱你爱到不自私的地步。就像一个人手里一只鸽子飞走了,他从心里祝福那鸽子的飞翔”。是的,我只是还没遇上那个人,那个能打开我心门的人。

我还要找,找到那个拿着钥匙的人,那时候我就有家了。

总有一天,我也会把钥匙挂在我孩子的胸前,她不会懂,这小小的动作,她母亲倾尽了多少气力。如今我会好好活着,阿嫲说得对,如果他们都不肯善待,还有一个人会爱你,那就是自己。我会好好爱自己,哪怕一个人。(原标题:《捡钥匙的女孩》)

本故事已由作者:麦九,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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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03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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