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技术网-免费分享创业技术、为农村创业者服务!
当前位置: 小高技术网 > 技术常识4>正文

有影子训练杀手的故事电影(有影子训练杀手的故事)

2023-02-23 23:02:01 技术常识4 新人知识

【温馨提示】本文共有30049个字,预计阅读完需要76分钟,请仔细阅读哦!


从监狱里走出来的奥林匹亚健美冠军,健美拯救了多里安.耶茨,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红虎健身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有影子训练杀手的故事1

多里安.耶茨在奥赛历史上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以极大的体重,极低的体脂开创了奥赛新的健美标准,他被人们誉为“伯明翰雄狮”,一个内心骄傲而又坚定的人,他从不在比赛前展示自己的训练成果,只在比赛时才会让人们大吃一惊,有“影子杀手”的称号,他16岁就加入了黑帮,是一位从监狱里走出来的奥林匹亚健美冠军,创造了一个奇迹,当他手捧6座山道雕塑奖杯时,他说:“是健美拯救了我!”

从监狱里走出来的奥林匹亚健美冠军,健美拯救了多里安.耶茨

一、天赋异禀的年轻人

1981年夏天,在英国沃森拘留中心。

20名囚犯在表情严肃的警卫的严格监督下,进行了三轮身体强化训练,做到最后,几乎没人能应付下来,一群人全累倒在地上,东倒西歪,大口喘着气。

只有一个人,一位19岁的年轻人完整地完成所有三轮力量训练,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站在制定训练计划的监狱长的面前,带着挑衅的目光直视着他。

“你是个被诅咒的骗子,没人能如此快地进行三轮,没有人!” 监狱长有点恼羞成怒,他不信有人能做到,并恶狠狠地说道。

年轻人在警卫们惊讶的目光下,又回去进行了两回合的力量训练,虽然开始有些吃力,但依旧面无表情,看到这,监狱长最后无可奈何地承认:“小子,你干得不错,很有天赋。”

罗比·罗宾逊

“天赋?”年轻人在深思熟虑的时候想了想,当他在监狱里的杂志上看到罗比·罗宾逊的黑白照片时,这位黑人的肌肉和形体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快他成为了多里安的健身偶像,以至于耶茨仅使用哑铃就可以持续练上半年以上。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在健身房带给他的特殊待遇。此外,他仍然生活在可怕的监狱里,他有大量闲暇的时光可以考虑健美有可能会改变他的一生。

二、加入黑帮

1978年对于年轻的多里安来说充满了变化。他与她的妹妹和母亲一起从赫尔利的农村搬到了当时英国最混乱的城市之一伯明翰,那里是黑帮的聚集地,很快,在那里仅待了几个月就让他的母亲受不了了,她决定要尽快返回农村。

但是,受到青春期荷尔蒙激素刺激的耶茨决定留下来,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可能会有一番作为。

1970年代末,英国发生了许多变化,工党政府结束了,超级保守的撒切尔夫人上台,一种新的对抗意识形态正在出现。

社会上开始流行“朋克运动”,在告别过去和新时代的氛围中,这位乡村少年感到了一种“新十字军东征”的理想,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缺乏理想,盲目而又充满热情,他穿上了皮衣皮裤,剃了光头,并纹了身,加入了黑帮。

耶茨每天都在他的团伙中度过,该党的15名成员,热衷暴力,一周会几次闯入伯明翰市中心打劫,他们在酒吧里大口喝酒,有时候也会保持沉默,以躲避警察的追捕,每天过着醉生梦死,充满刺激的生活。

在一个寒冷的早晨,多里安从梦中惊醒,他浑身酒气,喃喃自语地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三、监狱里成长

母亲离开后的第一年,多里安和他的朋友阿德里安住在一起,但是一年后,他决定搬家,在伯明翰附近找到了一个便宜的房间。

黑暗中的维多利亚时代的房屋中有着令人难忘的气息,里面包括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煤气炉,让人们回忆起以前美好的时光。

阿德里安帮助多利安搬家,当他看到那间阴沉的天花板时,紧张的他对多里安说:“上帝!多利安,这是人们来上吊的地方!”。

但是,这是多里安生活中的一个里程碑,它发生在1981年的夏天,骚乱源于社会不安全感的时候,他们这伙人在英国的大城市中崛起。

在一次流血事件的恐怖场面中,一队警察在街上被一群愤怒的人声讨,他们中有人财产被抢,这里刚刚发生了抢劫。

而耶茨和他的朋友在午夜正快乐地喝着酒,在早晨返回家时,他们还处于醉酒的状态,他们路过了一家破碎的商店,橱窗里面有一个服装“模特儿”。多里安的同伙想把他头上的帽子和领带从他的身上取下来,然后戴着它们去参加下一个聚会。

他认为革命性的朋克,穿着上流社会阶级典型服饰会很有趣,当耶茨的同伙从模特身上解开领带时,商店橱窗的其余部分碎玻璃,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砸落到人行道上。

很快,一群愤怒的警察将他俩包围了,容不得他们有任何借口或解释就把两人抓了起来、

在当时相互指责的气氛中,耶茨和他的同伙在一家青年拘留所被判处半年徒刑。

也许是命运使然,耶茨却“因祸得福”。

在监狱中,他被迫和别人一起开始练举重,并因此发现自己的健美天赋。在监狱里,他赢得了300多名囚犯中最强者的声誉,不仅获得了警卫的尊敬,还赢得了监狱长的尊敬。当耶茨被刑满释放时,监狱长便对他说:“小子,你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你与众不同。”

耶茨已经知道了,他将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这里。

四、6届奥林匹亚先生

耶茨被监狱释放后,1983年,21岁的耶茨走进当地的健身房开始练习健美,一年之后,首次参加伯明翰先生新手赛,即获得冠军,他很快受到了关注。

他像野兽一般刻苦训练,一步步走上了更高的领奖台。

1997年9月10日,在亚特兰大的奥林匹亚先生大赛上。多里安·耶茨紧握着他的第5座山道雕像奖杯,并在舞台上进行着简短地讲话,他说:“我爱这项运动,我爱奥林匹亚先生这一称号,我也爱我的这一生!”

多里安.耶茨是个头脑充满思想的人,是健美运动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

在夺得奥林匹亚先生冠军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他能够给妻子和儿子的确定性的生活,他感激这项非凡的运动带给了他许多朋友和对手。

耶茨和初到美国的施瓦辛格一样,充满了野心,他说:“总有人会站在金字塔的顶尖,我知道这会很难,但我终将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并且,我根本不相信有人能比我练得更狠,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比我做得更狠,这也是我动力的源泉。我是第一个超过250磅站在奥林匹亚舞台上的人。”

1998年,因为受伤,带着6座山道奖杯的耶茨宣布退休了。

他通过健美获得了足够多的金钱以让他可以环游全世界,他旅行了很多他以前无法访问的地方,例如日本或沙特阿拉伯,这是当年那个农村少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想到了伯明翰一英亩土地上的六间房屋,一辆奔驰500SE和一辆宝马325 Sports停在车道上。他从人生低谷崛起,是健美运动给了他生命,甚至拯救了他。

耶茨说:“蓦然回首,我会非常尊敬那个年轻的自己,我当时完全就是逆水行舟,没有家人的支持,也没有很硬的背景,我主宰着我自己的人生。不管目标有多远,干就对了!”

有影子训练杀手的故事2

表面温润君子,背里鼠窃狗盗;半瓶红酒成饵,醒来丢肾一颗。伤愈追凶,遇金蝉脱壳;劫后复仇,遭釜底抽薪。只道红颜心肠狠,孰料助手计更毒;若知今日同赴死,何必当初太痴情!

半瓶红酒

从名片上看,周剑是个作家。他也的确像个作家——面皮白白净净、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跟人打招呼时笑容可掬,儒雅斯文。甚至,他偶尔也会出席某个文学笔会或研讨会。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暗地里,他做的是杀人越货的黑道买卖。没生意时,他才会坐在电脑前忙忙碌碌,敲打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文字。生意一来,他马上键盘一推,悄悄地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干他的活儿;完事回家,他又继续他的“作家”生活。

因此,对于周剑,郧城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行事谨慎、隐秘,从未暴露过,甚至连他的恋人曾美伦,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曾美伦最崇拜的就是作家,因此,她开始是周剑的粉丝,不久就变成了他的恋人,逢着朋友就介绍:“周剑,新锐作家,才华横溢。”

周剑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写意,洒脱,幸福,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尤其最近,他特别着急,每天起来,都眼巴巴地瞅着手机,等待着生意上门。因为,他想买一套房子,和曾美伦结婚。最近他发现,曾美伦对他有些冷淡了,她经常注视着他,很久很久一言不发,再也不像过去那样热情似火。

几次,周剑忍不住问:“怎么啦,亲爱的?”一边说着,一边像过去一样,想去抚摸对方的头发。

每次,曾美伦都默默地躲开了,让他很尴尬,也很疑惑。他觉得,曾美伦还在为上次想买房却没得到他的同意而生气,故意冷淡他,这是女孩子惯用的手段。于是,他信誓旦旦地告诉曾美伦,他已经看好了一套大别墅,不出半年,一定会将别墅买下,然后和曾美伦在新房里结婚,让她的亲戚朋友都羡慕她。

曾美伦笑了笑,不说话,似乎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虽说许下了诺言,可周剑私下一算账,发现还差着一大截。他觉得,自己得主动找些生意,增加收入,尽快把大别墅买下来,满足曾美伦的愿望。他甚至决定,等大别墅买下后,他就不再做那些违法的黑道买卖,踏踏实实地陪着曾美伦过夫唱妇随的日子。

这天傍晚,周剑正坐在书房里浏览电脑网页,手机突然响了。他瞄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不禁一喜,应该是有生意来了。

他按下接听键,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轻轻问道:“请问,您是周剑先生吗?”

周剑沉稳地回答:“是的,我是周剑。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男人说:“是这样的,周先生。我看中了一件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可是想了好多办法也没弄到手,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帮帮我?”

周剑说:“既然你能找到我,那就说明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直接说吧,是什么重要东西?你开什么价码?”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我想拿到半瓶红葡萄酒,出价二十万元。”

周剑一听,愣住了。怎么可能?半瓶红葡萄酒,出价二十万?不会是开玩笑吧?他拿着手机,站在那儿,心里一时充满了疑惑,隐隐感觉到,这人有可能是在戏耍自己。

“周先生,您怎么啦?”

“你是说要我帮你去取半瓶红葡萄酒?出价二十万?”

男人干咳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没错,是半瓶红葡萄酒,辛苦费二十万元。”

周剑不解地问:“你有二十万,难道不会去买一瓶吗?”

男人说:“外面是绝对买不到的,因为那半瓶红葡萄酒是特制的,独此一家。”

“噢,原来如此!不过……”作为一个经常做这类事情的人,多年下来,周剑从未暴露,就在于他十分小心,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是绝不接手生意的,以免引火烧身。

男人听出了周剑的疑惑,低声道:“那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它是由著名养生大师,利用许多极其名贵的药材精心浸泡而成的,堪称无价之宝,据说只要喝上一口,受伤的人可以活血生肉,垂死者甚至可以起死回生呢!不瞒您说,我本人刚刚受了重伤,很想用这酒来治疗我的伤。”说到这儿,对方咳嗽了两三下,继续说,“我已经打探清楚,那酒已被它的主人喝了一半,再迟疑的话,我恐怕连个酒瓶也看不到了。”大概是怕周剑不愿出手吧,男人继续道,“周先生,请您务必帮我这个忙,我先预付您十万,等拿到酒之后,我再付剩下的十万。怎么样,可以吗?”

“好!成交!”周剑答应了。二十万,弄半瓶红葡萄酒,傻子才不干呢。不过,他心里仍然有点儿不信,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是再次笑了笑,表示了心里的疑惑。

男人急了,说:“周先生,您给我一个卡号吧,我马上将预付款打给您。”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周剑将一个银行卡号发给了对方。不一会儿,唧唧一响,他的手机信息显示,十万元已经到账。

周剑暗喜,终于不再怀疑了,他对着手机道:“哥们儿,看来你是玩真的,这活我接了。”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笑了笑,说:“周先生,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您今晚就行动,明天无论如何得把酒拿给我,到时我再电话联系您交货地点,剩下的十万元当面交清,绝不亏欠。”说完就挂了电话。

真是天上掉馅饼!周剑站在那儿,思索了许久,仍然有些不相信这事是真的。他登录手机银行查了一下账,确实刚刚进了十万元!他终于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不由笑了,告诉自己,和什么有仇,也千万别和钱有仇。

然后,他心情畅快地打通了曾美伦的电话,轻声问:“亲爱的,在干什么啊?”

曾美伦的声音依旧有些冷,问:“大晚上的打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周剑愣了一下,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想你呗。”

曾美伦说:“别肉麻,早点儿睡吧,我也要睡了。”说完把电话挂了。

周剑轻轻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女孩怎么啦?一会儿热情似火,一会儿冷如冰霜。自己不是说了,准备买大别墅吗?比她想要的房子更好,怎么还这样啊?他有点儿落寞,上了床,准备养精蓄锐,等到下半夜出去盗回那半瓶红葡萄酒。

好不容易捱到下半夜,月黑风高,星星满天,正是办事的大好时机。周剑一身黑衣,带上必要的作案工具,鬼魅一般闪出房子。他也不打车(怕留下线索),凭着两条腿,飞速地向男人电话中所说的地点扑去。

那是市郊外的一个有名的别墅区,里面住的清一色都是富人。

半个小时后,周剑来到别墅区外,他也不从正门进入,怕被保安发现或被监控录了像,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轻轻一跃,一下子就跃过了一人多高的铁栅栏。

此时的小区安静得很,路灯光明明灭灭,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周剑小心谨慎,躲避着途中的每一个摄像头,来到电话中说的603号别墅。他站在暗处,望着那座楼房猜想,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里面,楼里一定少不了凶险的机关,自己可得当心,别把小命搭上。

周剑思索了一会儿,轻轻移动步子,慢慢靠近楼房,他一咬牙,拿了一颗石子扔向楼房的玻璃窗,“当”的一声响,石子落地。他迅速隐身暗处,眼睛一眨不眨地向楼内望着。楼内毫无动静,更别说有人影出现。

周剑心里有点儿忐忑,楼上如此安静,很有点儿反常,这可是他杀手生涯中从未见到过的情况。

他将匕首叼在嘴里,紧紧衣带,飞身上了二楼阳台,顺利地进入屋内。屋内没有灯光,各个房间都黑漆漆的。他皱了一下眉头,大觉蹊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里面没有住人?他故意绊动了一下身边的一张小圆凳,让它发出声响,然后紧张地做好迎敌的准備。可是好半天,屋里依旧死寂一团。

真的没人?他大着胆子靠近走廊,勾着头看了看一楼的客厅,借着小区射进来的隐约的路灯光,他发现客厅里除了沙发、桌椅等家具外,并没有任何人的迹象。但他仍然不放心,小心翼翼地上了三楼。因为让他取酒的男人告诉他,那半瓶酒就藏在三楼某间房子的保险柜里。

很奇怪,三楼跟一楼二楼一样,也是毫无人迹。

他虽觉诧异,却也来不及细想,蛇一样溜到男人所说的那间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咚”的一响,房子内没有丝毫的动静。然后,他快速躲到一个拐角处藏起来。他想,里面如果有人,听到脚步声远去,一定会打开门四处张望。这时,他就会像雪豹一样猛扑过去,伸出铁钳一般的双手,毫不犹豫,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

门紧紧地关着,没有打开,更没有人伸出头来。

“妈的,搞的什么鬼?”周剑长吁了一口气,他已经确认,这栋别墅除了他,今晚一个人也没有。

他的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失落,一个著名杀手,做了充分的准备,面对的居然是一栋无人把守的房子。来之前,他差点儿把他的助手张凯叫上了。现在看来真的是多余啊!

这单生意做得也太顺利了,顺利得出乎他的意料,也顺利得让他放松了戒备。

他打开手机的灯光,仍然有些不放心地四周照着,慢慢地观察着。

屋内的床和家具都是欧式的,一看就很豪华,表明屋子的主人身份不一般。靠墙竖着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周剑用手机电筒照了照,是瑞士进口货,很高级的那种,普通的窃贼很难将它打开。但对于周剑这种级别的高手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果然,五分钟不到,保险柜的门就被周剑打开了。里面只有一样东西——半瓶红葡萄酒,在手机灯光下,那酒氤氲着一片血色。

他瞪大眼睛,望着那半瓶红葡萄酒,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奶奶的,怎么可能?老子的运气太好了。这东西竟然这么容易到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他拿起那半瓶酒,端详了一会儿,一个想法迅即在大脑里产生。

不久前,他和一个叫于文的杀手进行了一次平生最为凶狠的较量,结果,于文受伤逃跑,当然,最终没有逃过自己的追杀,可是几乎同时,他的腹部也中了一刀,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淋漓的。过后,他找了一家私人诊所(大医院他一般不去,怕引起麻烦),让医生做了清洗包扎,而且还缝了几针,可是伤口至今没有痊愈,有时运动过量,还会隐隐作痛。他想,这酒如果真能活血生肉或起死回生,自己为什么不喝上一口试试,或许对自己的伤口有好处。一个杀手带伤作战,会限制自己的能力正常发挥,对自己是极其不利的。更何况眼前是半瓶酒,瓶盖也已经拧开过,自己喝一点点,买主肯定不会察觉。

说干就干。他得意地一笑,拔开瓶盖,嘴对着瓶嘴就是两大口,然后盖上瓶盖。刚准备转身向外走,他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自己平日酒量很大,一瓶白酒下肚也无多大的感觉,可是今天,才两口葡萄酒,竟然把自己喝醉了,头脑发晕,眼前一片云遮雾罩的看不清楚。刚一抬脚,他就感到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几乎跌倒在地。

这究竟是怎么啦?周剑大惊,拍着自己的脑袋想着,希望脑子能清醒一点儿,可是脑子不听指挥,依然一片混沌。

他感到自己特别疲劳,这一刻特别想睡觉,就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张欧式大床上,倒头睡下,转瞬即打起鼾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人影鬼魅一样闪进来,轻手轻脚地来到周剑的床前,将他弄到一个担架上,抬起来就走。

睡梦中的周剑似乎有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做梦,可又不像是在做梦,浑身摇晃得厉害,好像是在一辆车上。不一会儿,车子停下,他被抬了下来,走了几步,抬到一张床上放着。

他想极力睁开眼睛看看,可又感到眼皮很重,好像千斤巨石坠着,很难睁开。以一个杀手的毅力,他勉强将眼皮睁开一线,隐约中看到,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好像大雾弥漫一样,有两个人影在雾里晃动着,如同水墨画里的影子一样来回忙着。

他梦呓一样地轻声问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对方愣了一下,拍着他的肩,轻声安慰道:“别说话,一会儿就好了。”声音有点儿熟悉,是谁?

他迷糊了,自己究竟怎么了,一会儿就好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受伤了?可是自己并没和人争斗啊?该不是真的在做梦吧?

于是,他再次轻声问道:“我……是在做梦吗?”

那个黏糊糊的声音轻轻告诉他,他是在做梦,是个甜蜜的梦,梦醒之后就是早晨,一切都会好的。

他挣扎了一下,下意识地抱紧酒瓶,生怕被对方抢去了。突然,他感到手臂一冷一疼,一根冰冷的针头扎进去,凉凉的。不一会儿,他不听自己大脑的指挥,又一次呼呼地打起鼾来。这一觉睡得很长,也很深沉,是他杀手生涯中最长最舒服的一觉。

当他睁开眼睛时,窗棂上已经染满了阳光,明显已经过了一夜。

梦里的幻影不见了,梦中那两个人影,还有那轻言细语的声音都不存在了。周剑扭动着脑袋,勉强转动着四处望望,想知道自己究竟睡在哪儿。他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间十分破旧的屋子里,连床也是破烂不堪的,只有床板,没有被褥。好在他的衣服还穿着,半瓶酒仍好好地抱在怀里。

他想动一下身子,浑身却十分乏力,好像经过了一场精疲力竭的搏斗一样,像极了那次和于文搏斗后的情况。

他想爬起来,刚动了一下身子,不由“哎哟”一声,腹部伤口处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刀子割着一般。他摸了一下,过去的纱布还好好地贴着,那个伤口已经快好了啊,怎么一夜之间又发了,竟然这般疼痛,让他几乎难以承受!

渐渐地,他感到不是伤口在痛,分明是腹内疼痛,钻心地痛,以至于他冷汗直流。

他突然一惊,自己会不会是中毒了,会不会是那酒中有毒?想到这儿,他越发着急,越发感觉自己的猜测是真实的。他不敢耽搁,疼痛促使他无法再继续耽搁。他忙藏起匕首,挣扎着拿起手机,通过腾讯地图给自己定了方位,然后拨打了120急救电话。他告诉医生,快来救人,自己不行了,马上就要死了。

现在,生命第一,其余的对他来说都是次要的。

他不想中毒,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去,等着警察来拍照。

电话打过,他在撕裂般的疼痛中暗想,是谁让他上的当,给他准备了毒药?他甚至发誓,自己只要活着走出这间破屋子,一定要查出此事的实情,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

不一会儿,120按照他发的地址找过来了,几个医生抬着担架冲进屋里。

周剑告诉医生,自己叫米言,中毒了,腹部疼痛难忍,快不行了。米言,当然是周剑的假名之一。

医生们一听,粗略地检查了一下,七手八脚地抬起周剑,还有他的那半瓶红葡萄酒,急匆匆地出门上了救护车。然后,救护车一路鸣叫着,飞一样地驶到市立医院。

在周剑的要求下,医生们拿了那半瓶酒,经过化验,最终告诉他,那酒没有毒,只是里面兑有迷药,人一旦喝上一口,就会昏迷。

“不可能!”周剑呻吟着,有些不相信地说。

迷药只能让人昏睡,让人失去知觉。可是现在的他,腹内疼痛如割,里面的器官好像扭结着疼,这不是中毒还会是什么?他捂着伤口不断地扭动着,在哀号声中,他被医生急速地推入B超室,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检查,然后被推了出来。

医生说:“难怪这么痛,竟然是刚刚做过手术!”

周剑忍住痛,不解地抬起头问:“请告诉我,我究竟怎么啦?”

医生说:“你刚刚做过手术,一个肾被摘除了。”

周剑惊得目瞪口呆,几乎忘记了疼痛。一会儿后,他一把扯住主治医生的手,大叫道:“不可能,我那是傷口,都快痊愈了的伤口,不是刚刚做过的。”

主治医生点着头,拍着他的手,说:“这些我都知道,可就在昨晚,有人在你原来的伤口处又开了一刀,做了手术,取出了你的一个肾,然后给你缝上伤口,贴上纱布,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不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医生怕周剑不信,又拿出刚刚拍的片子让周剑看,“你看啊,这有肾的地方,有个形体如同弯弯的茄子的影子,没有的,就是一片黑白。”

周剑看着片子,果然是真的,片子的右边有个茄子状的影子,左边却没有。

他卧在那儿,瞪着眼睛,望着主治医生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动着,主治医生的声音却慢慢远去了,一点儿也没有进入他的耳朵里。

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上了一个天大的当!

他咬着牙,狠狠地掏出手机,想拨打昨天那个男人的电话,可是对方已经关机。看来,对方让他盗酒是假,目的就是想引诱他喝酒,等他昏睡过去后,趁机盗取他的一个肾。

这是他走入黑道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也是作为一个超级杀手的最大耻辱!更为严重的是,一个杀手如果少了一个肾,以后行动时就会腰腿酸软,四肢无力,那一单单的生意将怎么去完成?

他行走黑道,手段毒辣,出手无情,没有少杀人,也没有少结下梁子,一旦被仇家知道他丢失了一个肾,成为一个残疾人,那些人一定会找上门报仇的。真的到了那时,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红了眼珠子,狠狠地一拳砸在床上,大吼道:“是谁干的,是谁他妈的干的啊?”

主治医生吓了一跳,煞白着脸望着他,许久之后,一脸的大惑不解,道:“不是你自己卖掉的啊?”然后点点头,自言自语地叹息,“又是一个被盗肾的受害者,这个世界啊,究竟是怎么啦?”

扑朔迷离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周剑的伤口一天天好起来,可以下床行动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仇恨也一天天累积起来,越来越凶猛,越来越难以按捺,就如蓄积的洪水,只想冲破堤坝,汹涌而下。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赶快养好伤,赶快出去,无论采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必须迅速查清是谁给自己设下的圈套,在那个夜晚让自己去偷那半瓶酒,然后,把自己的肾悄悄摘走。每次想到这儿,他都紧紧地咬着牙,恨不得把那人一把拉到面前砍了。

这天下午,周剑躺在床上,正在痛苦地思索时,门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他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仔细地打量着周剑,满意地摸着下巴,笑道:“你身体真棒,抵抗力超强,看来身体好多了。”

周剑点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笑,连声道谢,说:“如果不是您医术高超,我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主治医生仔细地检查了周剑的伤口,说:“你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多起来转转,这样会对身体有好处的。”

周剑说:“我最近已经在开始锻炼了,一切按您说的办。”

主治医生再次点点头,很满意地说:“对,应当这样,这样才是对自己负责。”又说,“警察来了,在医务室坐着等你,请你随我去一趟,他们想了解一下情况。”

周剑听了,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自己暴露了?难道自己来到这儿的原因已经被警察察觉了?

看他一脸的疑惑,主治医生连忙解释说:“是我报的警,别怕,你是受害者,照实将肾被盗的情况告诉警察就行了。”

“啥,你报的警?”周剑愣了一下,对主治医生的感激之情迅速消失,眼中白光一闪,狠狠地问。

主治医生没有注意到周剑脸色的变化,继续细声细气地解释道:“是啊,你的肾被盗,应该报案,给那些盗肾者以惩罚,是理所当然的。我看你伤口差不多了,就替你报了案,也算是伸张正义嘛。”说完,露出一副助人为乐的微笑。

周剑想了想,点头一笑,连声道谢,招手让医生过来,说自己伤口还有些痛,难以起身,请他帮忙扶一把。

主治医生没有想到有其他变故,扭动着胖乎乎的身子走过来,准备扶他。趁此机会,周剑的手臂突然一动,闪电般伸出,扣住对方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不许喊,不然我就杀了你!”

主治医生吓得目瞪口呆,不停地眨巴着眼睛,连连点头。

周剑一招得手,干净利索地将主治医生的白大褂扒下,口罩搜出,笑道:“对不起,你得为自己的热心付出一点儿代价。”一边说,一边用输液管和主治医生的皮带,紧紧绑住主治医生的手脚,在对方的嘴里再塞上满满一嘴卫生纸,将他放在床上,用被子把他浑身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乍一看,就像是病人在蒙头睡觉。

做完这些,周剑飞快地戴上口罩,穿了白大褂,戴上白帽子,俨然一个医生在查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只听有人说:“警察同志,就是这间。”随之,门被推开,一个个子高高的医生和两个警察出现在面前。

高个子医生很不满地对周剑道:“李医生,怎么这么慢啊?病人呢?让他快点起来,警察要问他话呢。”

周剑愣了愣,不說话,用手一指被窝,示意病人在睡觉,不宜打扰。然后,他一边匆匆地向外走去,一边弯着腰,对着几个人指指自己的肚子,意思是他闹肚子,要去一下卫生间。

几个人一见,忙让开一条路。

周剑心里一松,加快脚步,飞快地跑出去,沿着楼道一直向那边跑。

高个子医生见了,高声喊道:“错了错了,洗手间在这边。”然后摇着头,对警察们解释,“这个李医生,当医生倒是很认真,可做其他事情就特别马虎。”

周剑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低着头,不管不顾地飞一般跑下楼,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身后,两个警察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渐渐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其中一个忙冲进房内,一把掀开被子,看见李医生睡在被窝里,手脚被紧紧地绑着,嘴里堵着卫生纸,脸色憋得通红,呼呼地喘着气。大家一愣,忙解开李医生,询问原因。李医生傻乎乎地摇着头,解释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只是说,那家伙有点儿神经,好端端的突然就发作了,把我绑在床上。

其中一个警察想了想,猛地一拍脑袋,醒悟了一般,道:“那家伙是不是什么犯罪分子,听见我们寻找,以为来抓他,就吓跑了?”

另一个想了想,道:“一定是的,不然他怎么会急急忙忙地逃走?”

二人马上抽出枪,冲出病房,向楼下追去,可是周剑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周剑逃出医院,开始寻找起那个盗肾的人。他先是去了那天早上自己呼叫120急救的地方,发现那儿竟是拆迁区,一大片房子都是空的。他接着又去别墅区,了解了一下603别墅的情况,想通过别墅的主人找到幕后主使。知情人告诉他,那栋别墅的主人是一对老年夫妇,他们都已经80多岁,子女移民国外,这对夫妇已经出国大半年了,平时别墅都上着锁,根本没有人进出。

看来,想通过这些找到线索是不可能的!周剑想,对手仅仅只是利用它们作案而已。

其实,这段时间,周剑经过细致的思考,大致上已猜出是谁设的圈套,盗取了他的肾。那人姓王,就是给他治伤的那个私人诊所的医生。他现在终于搞清楚了,那晚自己昏迷后,迷迷糊糊所感觉到的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那个该死的家伙,带着自己不是去了别的地方,一定是去了他的诊所,然后给他开了刀,摘取了他的肾,然后将他丢弃在拆迁屋里。

王医生这家伙与其说是医生,不如说是凶手,在治疗病人的同时,他会利用医生的身份,暗地里进行人体器官,尤其是肾的买卖。

是的,这事绝对是王医生做的。

前些时,他和那个叫于文的黑道高手一决雌雄,受伤后,去的就是王医生的诊所。

他刚刚包扎好伤口,回到家里,就有一个小胡子微笑着找上门来。

周剑不认识此人,所以警惕地问:“你是谁?来干什么?”

小胡子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是杀手周剑就得了,你却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

周剑充满敌意地望着对方,以为对方是听说自己受伤了,专门上门复仇的,于是笑了笑,道:“来吧,你可以出手了。”

小胡子一惊,说:“我找你并非为了决斗,而是想做一笔生意。我想买一个人肾,出价五十万!”

周剑望着小胡子,说:“一个肾,目前黑市价可是四十万!”

小胡子点点头,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换肾首先需要配型,配型成功,还得对方答应出售才行,对方如果不答应,即使配型成功,也是白搭,毫无意义。”

周剑点点头,说:“关于这个我倒是外行,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对方既然愿意配型,既然已经配型成功,为什么又不愿意出售自己的肾呢?”

小胡子摇着头,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个嘛,我得保密,不能泄露的。”

周剑站起来,做出送客的样子,道:“我的规矩就是这样,要我出手,就必须说清我所提的问题。”

小胡子望着周剑,沉默了好一会儿,很无奈地说:“这个秘密,希望你知道了不要说出去。”看见周剑点头答应了,他继续说,“其实对方不是自愿做的配型,他受了伤后,前往一家私人诊所治疗,我特意请那里的医生暗中配了型。那个配型很成功,所以我非常想得到他的肾。”

周剑想了想,问:“能否告诉我,你们选中的对象是谁吗?”

小胡子笑了笑,不说话,慢条斯理地从口袋内拿出一张照片,说:“就是这个家伙,你看看。”

周剑接过照片一看,大吃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自己决斗受伤后逃走的于文。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给这个人做配型的医生是谁!他姓王,是不是?”周剑冷冷地说。

小胡子一愣,问:“你怎么知道是王医生?”

原来,周剑治伤时,王医生曾经告诉他,昨天也有人来他的诊所里治过伤,且身中三刀,伤势很重,是他让那人保住了性命。周剑当时就怀疑前来治伤的人是于文。

周剑矜持地笑了笑,暗想,自己猜测得果然不错,这个王医生,竟然私下里干这样的勾当,简直黑透了。不过,对他而言,这个情报来得很及时,他现在必须尽快找到于文,让他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高手对决就是如此,必须把对手赶尽杀绝,不能有半点儿妇人之仁,否则后患无穷。

小胡子见周剑低头不语,说:“我现在真的急需这个肾,因为我的老父亲快不行了。周先生,你无论如何给我想想办法。”

周剑说:“于文是个顶级高手,狡猾得很,他若隐藏起来,一时半会儿是不容易找到的。我现在是有力无处使,对不起……”

小胡子截住周剑的话,说:“这个你不必担心,于文负伤后,并没有逃很远,那家伙躲藏的地方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

周剑再次打量起小胡子来,这人一脸精瘦,其貌不扬,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他无声地一笑,说:“地方既然查清了,据我估计,你的力量也不差啊,为什么不去找他,弄到那个救命的肾?”

小胡子摇摇头,解嘲地一笑,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于文,一般人哪对付得了?若不是像你这样的高手,谁敢找上门去送死?”

周剑知道,小胡子是想让自己出马,所以在竭力恭维自己。他一笑,点点头,表示成交。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有自己的想法,找到于文,无论如何弄清他究竟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不弄清楚,自己简直寝食不安。在黑道混久了,他知道,有些事不弄清,很可能会为此送命。至于取肾一事,自己姑且答应着,能不能兑现,他就不敢保证了。

小胡子听了,留下一张名片,很满意地走了,临走前告诉他,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夜,按照小胡子的指点,周剑悄悄出发了,来到某小区一个十分隐蔽的阁楼里。这儿小巷深深,几乎和大街上的喧闹声隔绝,走进去,顿时一片寂静,算得上闹中取静,不是小胡子提前告诉他,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于文会藏在那里。

他悄然走上去,到了二楼左边的房子。小胡子告诉他,于文就躲在那儿,饿了时就打电话叫外卖,几乎没有出过门。

周剑想,自己的到来,于文绝对不会想到。

他悄悄走到门前,轻轻敲门,可是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开门。房子里一片漆黑,也没响动声传来。他隔着窗户向里望去,窗帘拉着,什么也看不清。他再次来到门外,拿出一张卡片,插入门缝,一抽一插,门轻轻开了。

他走进去,轻声道:“于文,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想和你谈谈。”

房内静静的,没人回应。他有点儿担心,害怕于文躲在哪个角落里,向自己突然发动袭击。于文的手段他是清楚的,那家伙不出手便罢,一旦出手,从不给人留下还手的余地。他背靠着墙,一动不动,眼睛极力地睁大,希望能适应里面的黑暗,可是一切白搭。好在自始至终于文都没有现身,也没有发动袭击。

站了一会儿,他慢慢挪动脚步,向前移动,突然脚下被绊,跌倒在地。身子下面软乎乎的,触手之处,竟然摸到一张冷冰冰的脸!他一惊,迅速爬起来,忙打开手机灯光,借助荧荧的灯光一照,一个人仰面躺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盯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恐怖,还有惊讶和不解。

死者正是于文!显然,他已经死去多时。

于文身体冰冷,腹部出现一个伤口。他猛地明白过来,一定是有人殺了于文,取走了他的肾。

他想到了小胡子,感觉自己上当了。

周剑猜测,小胡子得知于文的肾和他父亲的肾配型成功后,很可能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想摘取于文的一个肾。毫无疑问,于文是不会答应的,于是,小胡子采用了杀人取肾的罪恶手段。当然,杀了于文后,一定会引来公安机关的追查,小胡子也想到了这些,便灵机一动找到自己,告诉自己于文的去向,目的并非是让自己来取肾,而是让自己来找于文,这样,小胡子就可以顺理由成章地嫁祸于自己,他则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周剑想到这儿,气得脑袋冒火。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在暗夜里听来,格外瘆人。

周剑接通了,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小子,你杀人了。”

他一愣,轻声问:“你是谁?”

那人不回答,阴冷地一笑。接着,他的手机唧唧一响,收到一组照片。他打开一看,再次惊呆了,照片上,他浑身是血,站在于文身边。他忙向外望去,隐隐的天光下,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

他飞快地赶出去,可是外面什么也没有。

他的手机里,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想想,我把这组照片贴到网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这一刻,周剑猜测出了这人是谁,一定是小胡子!因为除了小胡子,没人知道自己今晚会来这儿,更不会跟踪自己,在自己摔倒后,他还用手机把他浑身沾血的照片拍摄了下来。很清楚,小胡子跟踪自己也好,拍照也好,就是为了制造他周剑杀人的现场证据。

周剑笑了笑,说:“你这点儿小伎俩也想糊弄我?如果你把我的照片贴出去,我被抓了,会向警察交代一切的,到时真相大白,被抓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你……”小胡子不说话了,好半天才冷哼一声,“小子,算你狠。”说完关了手机。

看来,小胡子这家伙既心狠手辣,又胆小如鼠,十分怕事。

受惊过后,周剑忽然又感到一身轻松:小胡子被自己震慑住了,看来他翻不起什么浪花!对手于文也死了,从此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舒坦地伸了伸腰,再次打开手机灯光看了看死去的于文,冷笑一聲,出门而去。

小胡子的出现,让周剑明白,于文去了王医生那儿,血型被配型。那么,自己去了那儿,也接受了王医生的治疗,很可能自己的血样也被王医生抽取,做过配型试验,只是没有和小胡子的爹配型成功罢了,否则,这次死的很可能不是于文,而是他。想到这些,周剑的心里不由又生出一丝后怕,因为当时这事很快过去了,自己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所以很快就忘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正是自己的那一次疏忽,留下后遗症,以至于现在自己竟然上当,一个肾被他人盗取。

这个王医生简直胆大包天,太伤天害理了!周剑咬牙切齿地想。

栽赃嫁祸

周剑在人群中行走着,戴着一副墨镜,粘着两撇小胡子。他知道,警察一定从他身上嗅到了什么,正在到处找他,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因此,他没有住大宾馆,而是找了一家小旅馆悄悄住了进去,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

王医生的诊所开在城市东北角的一条巷子里。当晚深夜时分,周剑悄悄出门,鬼影子一般飘上了街,躲躲闪闪,不久就来到了王医生的诊所门前。可是,眼前的情景令周剑目瞪口呆,半个多月不见,这个不算太小的诊所,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四边烟熏火燎的,显然是遭受了火灾,诊所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地方并不冷清,相反,虽在深夜,仍有人来来往往。

周剑瞅准一个行人,一把拉住他,指着废墟问:“大哥,这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看周剑,不耐烦地问:“你是外地人?”

周剑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我是来这儿看病的,却不知这儿变成了这样。”

那人说:“这个诊所啊,前几天晚上无缘无故发生了火灾,那个医生没有跑出来,找到后,已经被烧得乌焦巴黑的,都看不清面目了,死得好惨啊!”

周剑一愣,不相信地问:“咋可能?真的吗?”

那人不高兴地说:“我骗你干吗?警察都来过了,已经做了结论,判定是电线老化失火导致的。当时我也在现场,亲眼目睹,还会有假?”大概是怕周剑不信,那人一指不远的地方,“王医生的家就在那边,不信的话,你去问他老婆啊!”说完转身走了。

周剑站在那儿,呆愣了许久,骂道:“狗日的,美得你!”他不相信王医生就那么赶巧,在自己要找他时,他却死了。

徘徊了一会儿,周剑最后决定,这事还得进一步核实,必须找到王医生的老婆一探究竟,自己的肾不能这样白白地丢了。

王医生的家很普通,三室一厅,装修非常朴素。周剑悄悄靠近房子,运用自己撬门开锁的本领,很轻易地就撬开了大门,然后灵猫一样地闪了进去。走进大厅,他不由一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照,王医生在镜框里呆着,正对着自己微笑呢,仿佛在说,哥们儿,你来迟了,我先走一步,拜拜!

周剑冷哼了一声,扭过头,抽身就向里屋闪去。

里屋有人影在晃动,是王医生的老婆,她穿着睡衣,大概正准备睡觉吧。听到响动,女人回过头来看见周剑,还有他手里那柄闪光的匕首,顿时张大了嘴,准备叫喊。周剑风一样冲过去,将匕首狠狠地对准女人的脖子,喝问道:“你是王医生的老婆?”

对方把一句叫喊硬生生地咽下了,连忙点头,眼睛里满是惊骇。

周剑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我问你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老子先奸后杀,还要把你的尸体挂在外面的电线杆上,让明天早起的人们都看看,好好欣赏欣赏。”

女人身体直打哆嗦,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点头。

周剑瞪着她许久,感觉到对方确实被自己震慑住了,才一字一顿地问:“你老公呢?他去了哪儿?”

女人很悲戚地流着泪,一指客厅里的照片,意谓她丈夫已经死了。

周剑杀气腾腾地道:“臭娘们儿,你说谎,找死啊?”

女人慌忙摇头,结结巴巴地道:“没……我真的没说谎!他真的死了,呜呜——”

周剑又望着女人,许久不说话,希望在女人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女人以为周剑想强奸自己,忙缩着身子,告饶道:“别……求你别这样,我什么都坦白。”

周剑冷冷地一笑,拍了拍对方光嫩的脸,然后松开了手。通过恐吓,他明显地感觉到,这女人非常怕死,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也不会面对刀子说假话。

于是,周剑开始问第二个问题:“告诉老子,买肾的人是谁?他究竟给了你老公多少钱?”

“什么肾?”女人明显地感到安全一点儿了,惊讶地问。

周剑匕首一晃,在女人的眼前划过一道光。女人一惊,尖叫起来,随之想到周剑不许她大声叫,又赶紧捂住嘴。

周剑启发她道:“最近,你老公是不是接到过什么电话?是不是带回来一个人?”

女人终于想起来了,连连点头,说:“是的。最近有人想从我老公手里买一个肾,给多少钱我不知道,但那个买肾的人是谁,我倒是隐隐约约听我老公谈起过。”

周剑听了,心里一喜,忙问:“快告诉我,那人是谁?”

女人望了一眼窗外,战战兢兢地说:“那人说了,如果我们透露出去,他会杀了我们的。”

周剑恼了,匕首又一次亮闪闪地逼上去,恶狠狠地说:“他还没杀你呢。如果不说,老子现在就开宰,你信不信?”

女人面对匕首,牙齿咯咯作响,轻声道:“我说了,你……你可别伤害我。”

周剑点点头,答应了。

女人又望望他,低着头。

周剑急了,吼道:“说啊。”

女人一惊,再次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道:“还有个……条件,不许侵犯我。”

原来,女人把周剑当成了强奸犯。

看着眼前嫩白的少妇,周剑笑了,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他从不劫色,尤其和曾美伦好上后,更是如此。他觉得,如果有这种想法,都是对曾美伦的不忠。但是,听了女人的话,他却装出色迷迷的样子,盯着女人高低起伏的胸脯,说:“如果不说实话,可就很难说哦,老子可是很想尝尝美眉的滋味。”

女人浑身打颤,镇定了一会儿,轻声道:“那个买肾的人,听说叫……叫……莫大头。”

周剑的眼睛里又一次冷光一闪,如同冰刀,牙齿紧咬了许久,骂道:“莫大头,狗日的,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他啊!”然后,他严厉警告女人,“我今晚来这儿的事,你必须绝对保密,对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到那个时候……哼哼!”

女人连连点头,说:“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周剑转身走了,他说话算话,一个杀手不会和一个女人过不去。现在,他终于找到买肾的对象了。

莫大头,这家伙长得矮胖矮胖,敦敦实实的,见人总是一脸的笑,像个笑面佛。他的生意很广,涉及地产、餐饮、娱乐等,是本市首屈一指的富豪,更是一些政府官员的座上宾。不过,这只是他的表面身份,暗地里,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黑社会老大,不仅从事色情业,还走私贩毒。

同行是冤家,另有一个商界大佬和莫大头杠上了,想黑吃黑,就请杀手周剑出面,想搞掂莫大头。于是,周剑打电话给莫大头,要他交两百万元的保护费。

莫大头可不是省油的灯,接到周剑的电话后,他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叼着烟,鼻孔朝天,说:“妈的,老子的钱是花心血弄来的,不是打水漂来的。再讹诈,老子让你小子进黑屋。”

周剑冷笑道:“你可不要因小失大,不给钱,就等着身败名裂吧。你的那些破事,我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只要我把相关证据交给警方,你就不只是进黑屋,而是要吃枪子儿。”说罢挂了电话。

莫大头听后,心惊肉跳,周剑这人的情况他是十分了解的,武功高强,足智多谋,行事干净利落,答应别人的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想,难道周剑真的掌握了自己的秘密?不可能啊,如果掌握了,为什么他不直接亮出来?是的,他肯定是在恫吓自己,跟我玩心理战,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莫大头生气了,觉得自己应当给周剑一点儿颜色看看,不然,谁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机会说来就来了。两天后,周剑来到莫大头开的一个桑拿室洗浴,还找了两个女人伺候他。莫大头听到手下人报告,哈哈大笑,当即带着一群兄弟,拿着家伙一拥而入,准备乱刀齐下,解决掉周剑。可是打开桑拿室的门,桑拿室中,只见两个被绑的桑拿女浑身被剥得精光,嘴中塞着丝袜,倒在地上呜呜地叫着。

莫大头一见急了,带着兄弟们一起冲了进去,到处搜查,却连鬼影子也不见一个。

两个女人的衣服都长长地挂在衣架上,一直拖到地面。莫大头进去后,站在衣架旁边,大声吩咐,看看床底下,再仔细地找找,找到狗日的,一刀宰了。正在吼叫着,衣架上的衣服“哗”地飞了起来,衣服里面随即跳出一个人,匕首一晃,横在莫大头的脖子上,笑着骂道:“狗日的,敢和我玩真的。说,是愿死啊还是愿活?”说话的正是周剑。

莫大头一招失算,被对方制住,脖子上架着亮光光的匕首,感到寒毛直竖。他手下的几个兄弟一见,就往前冲,准备救人。

周剑一笑,匕首轻轻一送,莫大头感到脖子有些疼痛,大惊道:“兄弟,别,一切都好说。”

周剑冷冷地对那几个人说:“想让莫大头早死的话,你们就上吧。”

莫大头一听,马上喊道:“狗日的,都给老子退下去。”

几个手下听了,乖乖地退了下去。

莫大头脑门上流着汗,轻声说:“兄弟,他们走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周剑拿开匕首,脚一踹,踢在莫大头的屁股上,莫大头没有防备,踉跄几步,坐在地上。

周剑也蹲下,面对着他道:“小子,我这次上门找你,不是为了玩女人,而是来要钱的。”

莫大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强迫索要别人的钱财,这是违法的,警察若是知道了,恐怕对兄弟你很不利啊!”

周剑嘿嘿一笑,道:“狗日的,你这种人居然也在我面前谈法律!”说着,他把手伸进衣兜里,摸出个信封,扔给莫大头,“看看吧,违法不违法,你自己掂量。”

莫大头拿过信封,惊疑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沓照片,有几张是他最近一次贩毒时,跟人交易的场景。照片上,自己尝着一撮白面,脸上满是得意的笑。还有几张,是他陪着一个市领导一块儿去洗桑拿。那个市领导怀里坐着个小姐,领导的一双胖手伸进小姐的衣服里,一脸色迷迷的笑。

莫大头大惊失色,抬起头道:“你……你跟踪我?”

周剑冷笑一声,讽刺道:“我一直以为莫大善人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想学学你的样子,改邪归正,没想到,这一跟踪,就发现了猫腻。”

莫大头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你……你到底想怎样?”

周剑呵呵一笑,道:“我已经说过了,一年两百万!交还是不交,你自己看着办!”

莫大头愣了半天,继而哈哈大笑,说:“兄弟,好说,好说,有财大家发嘛。放心,你要的钱,我呆会儿就打给你。”

果然不出十分鐘,周剑的手机短信提示:进账两百万元。

周剑说:“你够朋友,我也不失信于你。从今以后,只要你按时交钱,我就当个睁眼瞎,你的事我一概不问!”

莫大头哈哈大笑,说:“好,那今后我们也算是朋友了!道上的事情,还请你多多关照。”

“没问题!”周剑目的达到,心里很高兴,也哈哈笑着,很潇洒地挥了挥手,“莫哥,沙扬娜拉!”说完,转身离去。

在周剑看来,自己拿了莫大头的钱,算是赢家,不必要继续跟莫大头作对;再者,有照片在手,铁证如山,莫大头被自己掐住了脖子,从今以后肯定会服服帖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莫大头竟然怀恨在心,对自己下手,而且丧心病狂,把自己的肾悄悄给摘取了,这家伙真是该杀啊!

周剑决定拿莫大头祭刀。

这天,莫大头正在桑拿室里享受两个美女的服务,手机突然响了。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就不打算接听。谁知那个号码竟然不停地打进来,他只好按下了接听键,刚想吼骂几句,却听电话里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道:“今天晚上,到城西小树林一叙,有要事相告。”

莫大头火了,冷笑一声道:“你是哪路神仙啊?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他奶奶的!”

对方轻笑一声,说:“当然知道,你不就是被周剑治得服服帖帖的莫大头吗?”

莫大头一下子跳起来,正要大骂对方,忽听对方说:“我叫于武,不想见吗?”

“于武?你是于文的弟弟?”

“不错,鄙人正是。”

“好!好!今晚城西小树林,我们不见不散。”

莫大头眉开眼笑,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文、于武兄弟俩在黑道上名声显赫,无人不知,莫大头早就想借他们二人之手除掉周剑,只是于文不久前已经死于非命。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于武竟然自己找上门来,莫大头恨恨地想,周剑,你狗日的死期到了!

当晚,按照约定的时间,莫大头带着几个手下,来到了城西的小树林。

小树林白天一片阴暗,到了晚上更是阴森森的。不过,今晚还好,月光雖然不是很亮,毕竟还是能看得见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夜晚,一般人哪敢来?但是于武敢来,因为于武与众不同,不然,年纪轻轻的他,名头为什么远远在他哥哥于文之上,甚至能和周剑一争高下?

在黑道上,于武的绰号比他哥于文还猛——无影杀手。于武从不露面,只通过手机接单,然后默默出手,无声无息地完成。因此,在警方的档案里,从来没有无影杀手这个人,也从没有于武作案的蛛丝马迹。于武不像他哥哥于文,嚣张跋扈,凶案累累,黑道上的人对于他,只知道其名,很少有人见过他本人。所以,他就像个谜一样。

今晚,莫老大亲自出马,就是要去解开这个谜。他知道,于武不会不出手的,他哥哥死了,而且死得很惨,一个铁血杀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车子到了林子边,手机再次响起,仍是那个陌生号码,仍是那个阴沉的声音:“让你的手下都留下来,你一人进来,我不想见到其他人。”

莫大头犹豫着,有点儿不想答应。

对方冷哼一声,说:“如果不按我说的做,那么我们今晚就不必见面了。”

莫大头一听,连忙道:“别别。我听你的!”

他一挥手,让手下留在原地,自己带上两把手枪,开着车子进了小树林。他想,来者是朋友,并非敌人,如果是敌人,他莫大头也不是豆渣做的,更何况还有两把枪,子弹一出,谁人能挡?

进入林子,按照对方的指点,莫大头继续向前行驶着,隐隐约约的灯光下,他看见前面一人,黑衣黑帽,纹丝不动,背对着这边站着,那种稳重镇定劲儿,让莫大头肃然起敬。

莫大头下了车,一手握一把枪,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道:“于老弟,让你久候了,我莫大头来了。”

对方仍不说话,傲然站立在那儿,也不转身看莫大头一眼,稳如泰山。

莫大头也不着恼,一步步走上前,一直走到黑影身边,伸手拍了一把那人的肩膀。突然,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个黑人,竟然是个稻草人!

莫大头知道上当了,还没来得及回过身,脖子一凉,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莫大头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举起双手,枪当即被人夺走。

他也不敢动,轻声问道:“兄弟,你是谁?该不是手上短缺了吧?放心,十万二十万甚至一百万,我莫大头还是拿得出来的。”

对方冷哼了一声,慢慢转到莫大头面前,竟是周剑!

“你——周剑,究竟想干吗?”莫大头瞪着牛眼,望着周剑道。

周剑气呼呼地骂道:“狗日的,你装糊涂,老子今天剥了你的皮!”

莫大头不知道什么原因,面对周剑的匕首和粗重的喘气声,更是发慌,结结巴巴道:“今年的保护费……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你怎么言而无信啊?”

周剑眼中冒火,道:“狗日的,你今天死定了,竟敢下老子的黑手,出高价购买我的肾!我这就把你的肾脏肝脏全部摘出来,喂狼喂狗!”说着,他匕首一晃,“哗啦”一声,将莫老大的衣服从中间一剖两半,连牛皮裤带也齐刷刷断成了两截。可是,莫大头的皮肤竟然没有受到丝毫损伤,这份刀功,别说做,莫大头听也没听说过。

莫大头浑身一冷,魂灵都快出窍了,颤抖着嗓门大吼道:“周剑,快……快停下!”

周剑哼了一声,匕首一顿,收住势。

莫大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周剑,我无病无灾的,我要你的肾干吗?再说了,我如果真他妈的患了什么肾功能衰竭,凭我的实力,什么肾弄不到?何必找上你,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真的不是你狗日的干的?”周剑不相信莫大头的话。

“我对天发誓,若我说了谎,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莫大头信誓旦旦道。

周剑拿了手机,打开电筒,在莫大头腹部仔细看了看,莫大头肚皮肥肥的、白白嫩嫩的,保养得很好,上面毫无疤痕,跟女人的一样。

周剑还是不信,说:“你难道不是给别人买的?”

莫大头带着哭腔说:“周剑,你的肾没了,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我有的是钱,只要我想要,多贵的人体器官我都能买到!我犯不着惹你这个黑道魔头,请你相信我,不要让真正的坏人得逞了!”

周剑一愣,莫大头这话说得没错,如果自己冤枉了莫大头,真正取他肾的人就会逍遥法外,到头来还会笑话他周剑愚蠢。

周剑哼了一声,说:“这么说,是有人嫁祸于你了!我姑且信了你的话,反正如果真是你做的,我绝不会放过你。”说完,他扔下莫大头,转身就走,瞬间消失在树林深处。

莫大头“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半天站不起来。过了许久,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吼道:“谁他妈这么缺德,想栽赃嫁祸老子?让我查出是谁,老子一定弄死你这个王八蛋!”

金蝉脱壳

周剑离开小树林,回到小旅馆,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这事如果不是莫大头做的,又会是谁做的呢?莫大头所言有理,他完全没有必要冒着杀身的危险来盗取自己的肾,他有的是钱,随便找个人下手就行了。看来,自己受到了愚弄,受了王医生老婆的愚弄。这个坏女人,表面上看娇弱无比,竟然不显山不露水地给自己设下了一个圈套,让自己白忙了几天。现在,他要开始新一轮的行动了。他知道,对待王医生老婆这种狡猾的女人,不能逼迫,逼迫的结果,只会再次弄到一个假口供,引得自己上当。

他决定,晚上再次去探查一遍王医生的家,或许能得到一点儿线索。

当晚,天黑不久,周剑化了装,戴着一副眼镜,走出小旅馆,大摇大摆地前往王医生的家。

刚走到大门不远处,忽然看到一个人走出来,正是王医生的老婆。周剑急速转身,向旁边一闪,躲在树影里。女人四处望望,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便快步来到大街上,一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轻声嘀咕了几句,扭腰坐了上去。出租车一头钻出灯影,向远处快速地飞驰而去。周剑见了,也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抽出两百块钱扔在司机面前,说:“兄弟,跟住前面的那辆车。”

司机收了钱,高兴地一笑,车子急速跟上,始终和前面那辆出租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紧地咬着它。

女人的出租车在灯影里奔驰着,不久,进入一条巷子,像捉迷藏一样,它左钻右钻,最终在一处院子的大门口停下。

女人下了车,接着出租车离开。等车子走远了,她再次四处看看,没有发现什么,才袅着细腰,走到一个院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女人侧身进去了。

周剑也早就下了出租车,让司机将车开走,自己悄悄躲在一处旮旯里,远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暗想,这女人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如此神神秘秘,像做贼一样!

等到院门关紧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贴着墙壁来到门前,轻吸一口气,一纵身就跳入院内,轻快似灵猫,无声无息。只是他腹部的伤口没有痊愈,稍微扯动,就会感到疼痛,这让他更是怒火中烧,想找王医生的老婆问个清楚明白,她为何要欺骗自己。

院子里面种着花草,月光下,一阵幽香传来,直扑人的鼻孔。前面矗立着一座楼房,各个楼层都是黑洞洞的,只有二楼一个窗口透出灯光,显然女人去了那儿。

周剑弯着腰,轻声上了楼,来到亮着灯的窗下。窗子没关严,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一个声音,说:“你敢断定,那家伙真去找莫大头了?”

女人说:“千真万确,我当时一说是莫大头买了他的肾,他就咬牙切齿。临走时,他还警告我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说到这儿,女人略带焦急地问,“这事也只能哄骗他一时,难以哄骗他一世啊,他知道了咋办?我们还得另想办法。”

另一个声音得意地道:“莫大头是多厉害的主!谁敢找他的麻烦,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去找死吗?放心得了,那家伙单人独骑找上门去,和莫大头过不去,指定是死路一条,说不定这个时候早已魂归奈何桥了呢。”说到这儿,那个声音长叹一声,“那个要命的家伙若是死了,咱们再躲藏一段时间,等风声一过,把借银行的钱和上次卖肾得到的钱一带,到外地去做个富翁,过过有钱人的日子。”

女人听了,嗯了一声,幽幽道:“只是这事,实在做得有些缺德!”

另一个声音道:“哟,看中那个家伙了,心疼了?”

女人嘁了一聲,道:“一个人没了肾,现在又受骗上当,真的有些可怜!”

另一个声音不屑地道:“他做的缺德事也不少!别想不开了,来吧,宝贝,乐一下吧,最近真的太紧张了……”说着,两个黑影拥在一起,啧啧有声地咂起嘴来。

周剑在外面听了,怒火冲天,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再也忍不住,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开门。

房内,两个搂在一起的人一声惊叫,迅即分开。

周剑见了面前的两人,顿时目瞪口呆,以为看花了眼。两个人中,一个是王医生的老婆,另一个竟然是已经死去的王医生。

周剑愣了愣,顿时明白了一切,嘿嘿一笑,道:“小子,不是搞穿越吧?怎么,死人还能复生?”

王医生的老婆脸色煞白,睁大眼睛望着周剑,裙子拉链拉得半开,现出一片肉色,在灯光下荡漾一片水光,格外诱人。

王医生更是面如死灰,望着周剑道:“你……你……怎么……”

周剑拉张椅子坐下,盯着王医生,许久一笑,说:“金蝉脱壳,想骗过警察,也想骗过我,对吧?”

王医生瑟瑟发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周剑来寻找王医生的前几天,就有人悄悄打电话告诉王医生,他先前摘取的肾,不是别人的,是周剑的,这家伙杀人不眨眼,被他捉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医生听了,顿时傻了眼,他久在江湖上混,对于周剑这个名字还是略知一二的(上次周剑在他的诊所疗伤时,用的是假名,所以王医生并不知道那就是周剑),知道这人不太好对付,现在得知周剑要来找自己,他顿时吓得一泡热尿全撒在了裤子里。可是,肾已经偷摘了,而且已经卖出去了,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拿着手机,傻站了一会儿,冷汗淋漓,一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毫无主张。

正在他焦急冒火的时候,屋漏偏逢连阴雨,银行的人又找上门来。原来,他向银行借贷的几百万元已经到期,人家现在上门催债来了。根本就没打算还债的王医生坐在家里,抱着脑袋左思右想,最后一拍大腿,决定来个金蝉脱壳。

第二天下午,他就上了街,到处转悠,寻找金蝉脱壳的对象。

郧城是座小城,处于几省交界处,虽在山里,却很热闹,整日里人来人往,扰攘嘈杂,流动人口很多,尤其是叫花子,其他几个地方的相关部门嫌弃他们有碍市容,就用车悄悄拉着送到这儿,扔下就跑,因此,这儿的叫花子特别多。他们整天蓬头垢面,成群结队,到处流浪,东家要西家讨,嘴里不停地喊:“给碗饭吧,好心人,给点儿吧。”

那天,王医生在街上转了半天,天快黑时,居然在破桥洞里发现一个叫方老七的叫花子跟他长得特别像,面相、身材、高矮都像,而且他是认识方老七的,只是以前自己没有这个需要,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王医生暗喜,笑着对方老七说:“方老七,你刚刚去哪儿了?”

方老七却不认识王医生,上下打量着他,说:“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

王医生说:“我是开诊所的王医生,你每次到我诊所,我都给过你钱的,真的不记得了?”

方老七摇了摇头。

王医生拍着方老七的肩,说:“记不得也不打紧,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也就是扛点儿东西,不重,一百多斤,我这几天腰痛,扛不了,所以就找你来了。”说到这儿,大概怕方老七不答应,他忙说,“放心,干完了活我付给你三百元工钱。”

方老七一听,眼睛一亮,说:“真的?”

王医生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塞在方老七手里,说:“预付一百元,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方老七喜出望外,连连道:“要得要得,我这就帮你扛去。”

于是,王医生领着方老七到了他的诊所。

王医生指着十几袋草药,对方老七说:“就这么点儿活,扛到楼上就算完事了。”

“好嘞!这活儿轻松!”方老七一边愉快地答应着,一边开始搬。

很快,那十几袋药材就搬完了。

王医生对方老七十分客气,说:“辛苦你了!你这人实诚,一看就是个好人,我最喜欢像你这样的人。”一边说,一边给方老七倒茶,“天热,累着了,坐下歇歇气,喝口茶吧。”

方老七自当叫花子以来,哪里得到过这样的待遇,高兴得连连点头,接过茶杯喝了,说:“谢谢你,王医生,天已经黑了,我也该走了。”

王医生拍着脑袋一笑,说:“哦,我还得给你钱呢。你稍等片刻,我上楼去拿钱。”说完去了楼上。

等王医生回来时,方老七已经睡着了,原来王医生刚刚在方老七的茶里下了迷药。

王医生还不放心,走到方老七身边,轻声喊道:“方老七,方老七,钱来了。”

方老七哼唧了一声,继续打鼾。

王医生赶紧关上诊所大门,几把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方老七穿上,自己则穿上了方老七的破衣服。

一切停当,王医生提起一个塑料壶,里面装满了早就备好的汽油,轻轻泼在方老七身上。再把诊所里的电线铰断,做出漏电着火的场景。接着,他点燃打火机,往方老七身上一扔,顿时汽油就烧着了,火焰腾空而起,不一会儿就笼罩住了整个诊所,映红了整个夜空。

王医生趁着夜色,在众人赶来救火前悄悄跑了,躲在自己新买的一栋三层小楼中。然后,他给老婆打电话,告诉她自己的金蝉脱壳计划。

他老婆听了,不放心地问:“你没……没留下什么线索吧?”

王医生得意地笑了,说:“放心吧,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王医生叮嘱他老婆,在家里一定要戴孝,做出非常悲痛难受的样子,一则继续哄骗大家,再则也好打听外面的情况。同时,他告诉她,若有一个叫周剑的人来找他,就告诉周剑,是莫大头买了他的肾,让他去找莫大头算账。

王医生的老婆对王医生言听计从,按照王医生的吩咐,在家里布置了灵堂,挂起了王医生的黑白照,自己也穿着白裙子,装出一副悲痛欲絕、哭哭啼啼的样子。还别说,她这一招,不但骗过了周剑,也骗过了警方。

周剑听了王医生的供述,气得瞪大了眼睛,他哼哼地冷笑着,眼睛斜看着眼前软瘫着的夫妻俩,像是要剜出他们身上的肉。

突然,他扔出一条绳子,一努嘴,对王医生的老婆说:“把你老公绑了!”

王医生老婆听到吩咐,忙拿了绳子,乖乖地把王医生的手给绑了。

周剑眼睛一瞪,呵斥道:“还有腿,怎么,现在还想为他逃跑创造机会吗?”

那女人流着泪,咬咬牙,在周剑的逼视下,又用绳子把王医生的双腿给捆上。做完这一切,女人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道:“饶了我们吧,我们的钱都给你。”

周剑一笑,恶狠狠地道:“钱!钱有屁用?现在,老子的身体被你们彻底毁了。”说完,他拿着一根绳子走过去,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把那女人也紧紧地捆了起来。

他觉得,这夫妻俩不可小觑,自己久在江湖上行走,什么样的伎俩没见过,竟然不知不觉落入了他们的圈套。现在,自己如果不小心点儿,稍一疏忽,说不定就会丧命。

一切做好,他坐下,喝了一杯茶,开始细细审问起来。

一直以来,周剑都以为哄骗自己去偷红葡萄酒的是这个该死的王医生,因为,只有王医生知道他受伤的事。而且,根据小胡子的话,他猜测,这个王医生也一定用自己的血做过配型试验。因此,这家伙丧尽天良,为了摘取自己的肾,就用那酒能活血生肉的鬼话来引诱他,让自己落入圈套,然后趁机摘取自己的肾,卖给了别人。

现在,在刀子的逼迫下,王医生战战兢兢告诉周剑,自己从没有打电话让周剑去盗酒,也没设圈套骗他。

周剑笑了,恶狠狠地说:“是吗?”匕首一闪,在王医生的胸部划出一条血槽,一粒粒血珠冒出,在灯光下,像珊瑚一样。王医生“啊”的一声叫起来,裤裆里马上湿了,房子里也弥漫着一股骚味。

女人在旁边见了,呜呜地哭着,嘴里不停地道:“求你了,求你别那样!”

周剑一把抓住王医生的头发,匕首晃动着,吼道:“快说,骗我去盗酒的是不是你?不然,老子挖出你的眼珠子。”

王医生哭着摇头,看周剑再次举起匕首,忙说:“你这样做是在逼供,得到的将是虚假的消息,那样,你永远也找不到真凶。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当时仅仅是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我,有个活儿,问我接不接。”为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王医生侧过脑袋,对着他老婆说,“她当时也听到了那个电话,绝对是真的!”

周劍望着那女人,女人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说:“真的,我老公说的是实话,他没有骗你。”

周剑想了想,一笑,一把抱住女人,将她提到了隔壁的一间房里,关上门。过了好一会儿,他打开门走了出来,对王医生说:“你老婆已经招了电话的内容,现在你再说一遍,我听听是不是一样的,如果不一样,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王医生战战兢兢地问:“我老婆呢?你没害她吧?”

周剑说:“放心,只要你们坦白,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但是,如果说一句假话,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王医生犹豫了一下,说:“那天晚上,我和老婆正在吃晚饭,电话忽然响了,我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问对方是谁,对方告诉我,有个买卖,问我做不做。我问是什么买卖,多少钱。对方一笑,说:‘五十万,买一个肾。我一听,心里一跳,这可是个好买卖啊,现在黑市上卖肾,一个也就是四十万。但是,我还是有些犹豫,对那人说:‘买卖虽好,可这大晚上的去哪儿找肾源啊?难不成把我的割了卖给你?对方显然猜到我在考虑什么,呵呵一笑,说:‘肾源我已经选好了,放在那儿,等着你去取。我问:‘真的?在哪儿?对方说:‘在一座废弃的房子里,有个人昏睡在那儿,你只需去那儿,把那个人弄到自己的诊所,手术一做,肾一摘,将那人送回原地即可。

我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那不是偷肾吗?那人说:‘那家伙是个黑社会,无恶不作,盗卖他的肾是替天行道,他是不敢报案的。我还是有些不敢。那人说:‘看不出来啊,一贯卖肾买肾的王医生什么时候放下屠刀,也变得医德高尚了?可喜可贺啊!可是我听说,前不久,你还在一间阁楼里取过一个人的肾呢!我说:‘这可是两码事,我那次取的是一个死人的肾!那人不耐烦了,一咬牙说:‘这样吧,六十万干不干?不干拉倒。我经不住诱惑,就答应了他。随后,我便开着一辆面包车,按那人的指点,赶到一片拆迁区的某间废弃屋里,找到了正昏睡着的你,将你背到了我的车上……”

说到这里,王医生鼻尖都冒汗了,做贼心虚地望着周剑。

周剑压抑着怒火,说:“你去了那个屋子后,除了我,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没有,就你一个人!”王医生根本不敢正眼看周剑。

“接下来你就取了我的肾?”

“是……是的。”

周剑听了,眼珠通红,吼道:“你这个狗东西,为了六十万,就把我的肾给摘了,你简直……”他咬着后槽牙,气愤地问,“那你把我的肾给了谁?”

王医生苦兮兮地说:“对方让我用药水将肾保护着,放在诊所外面,不许我出去看,然后就打六十万过来。我按照他的要求做了,果然卡上就多了六十万。当时,我也感到很好奇,想偷偷去看看那人究竟是谁,可是,等我悄悄开门出去一看,东西已经没了,也不见一个人影。因此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取走你肾的人是谁。”

听了王医生的叙说,周剑坐在那儿,让头脑冷静了一下,仔细梳理着线索,可是仍感到眼前迷雾重重,不知所以。他想,那个买肾的人是谁?没做配型,那人为什么那么直接,指定要自己的肾,他究竟为了什么?

他弄不清其中的原因,弄不清对方是谁,因此,心情很是烦躁。他甚至隐约感到,一个黑影正冷笑着,鬼魅一般在向自己逼近,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将自己一步步逼上绝路,可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周剑感觉到一种透骨的害怕正渗入他的神经,这次他遇见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极其厉害的影子对手。

他想联系自己的帮手张凯,让他帮忙对付影子杀手,可是,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张凯这小子脑子笨笨的,即使上场,也帮不了自己什么忙。有几次出去行动时,张凯都胆战心惊的,好像上刑场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大哥,我……我害怕,不会让人抓住吧?”气得周剑以后行动,就再也不带他了。这样没用的家伙呆在身边,只会坏事,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再说,自己丢肾的事,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趁自己身残,仇人纷纷找上门,自己也应付不过来啊!他暗暗想,等把那个买肾的家伙找出来,讨个公道后,就再也不涉足黑道了,否则,会把小命搭进去的。

想了一会儿,他走进里屋,将女人挟出来,扔在地上,然后点着一根烟,默默地吸着,不时吐出一缕缕烟雾。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在思索,该如何处理他们。

一根烟吸完,周剑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碎,回过头,目光闪闪,狠狠地瞪视着王医生夫妻俩。

二人皆吓了一跳,连喊饶命。

周剑缓步走过去,捏着王医生老婆白嫩的下颌,道:“老子真他娘的下不了手!”

女人泪流满面,闭上了眼,浑身颤抖着。

王医生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忙叫道:“兄弟,好汉,你要不杀我,我让她伺候你,让她满足你。”然后,也不管周剑是否答应,他就大夸特夸自己老婆皮肤白嫩,尤其床上功夫特别了得,能让人欲仙欲死。

女人睁开眼,望了一眼王医生,脸色煞白,“呸”的一口唾沫吐在王医生的脸上,狠狠地道:“你真卑鄙!真恶心!”

王医生好像没有听见,仍不管不顾,对自己的老婆大声叫道:“快啊,去服侍这位兄弟啊,让他快活了,就放了我们。”

周剑瞪了一眼王医生,吼道:“再乱喊,老子活剥了你。”

王医生吓得闭上了嘴,软成一摊稀泥。女人更是卧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

周剑走过去,捡起王医生的电话,走到隔壁房间,关上门,拨通了一个号码。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响起莫大头的声音:“喂,你是谁?”

周剑呵呵一笑,说:“我是你的老朋友周剑,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

莫大头一惊,如同踩着了响尾蛇一般,在那边大叫道:“周剑,老子不是告诉过你,你的事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怎么阴魂不散,一个劲儿地缠着老子?”

周剑说:“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并不是找你的麻烦,相反,是给你送来了两件礼物,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什么礼物?”莫大头不解地问。

“你想知道是谁嫁祸于你吗?”

“想。”

“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好!妈的,我正想找那狗日的算账呢!”

周剑对莫大头讲了王医生新房的地址后,就把手机挂断了。

他回到这边屋子,走到女人身边,反复打量着她。

女人仿佛已经麻木了,反复念叨道:“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

周剑冷冷地一笑,拿起一块破布塞进王医生嘴里,然后用匕首划断女人腿上的绳子,一把提起来,连拉带搡地往外推,回头笑着对王医生道:“我放了你,放心,马上就会有人来救你。”

王医生脸露喜色,也顾不得自己的老婆了,连连点头,表示感谢。女人眼里则露出绝望的神色,可是,在周剑匕首的威逼下,她不得不流着泪往外走。她以为周剑要强奸她,嘴里不停地抽噎着,发出鸣笛一般的声音。

这时,巷子那边传来汽车声。

周剑一把推着女人躲进一条巷子,悄悄藏起来,在女人耳边说:“不许出声,不然,杀死你。”

女人忙点头,乖乖地蹲下。

汽车不一会儿驶到王医生的新屋,车门一开,下来的是莫大头,他身后还带着几个人。

莫大头恶狠狠地说:“丟那妈,敢诬陷我,进去看看是谁!”

女人这一刻更不敢动了,满眼惊恐,看着莫大头带人踢开门,冲了进去。

周剑用匕首划断女人手上的绳子,冷冷地道:“想死就进去,不想死就赶快逃,逃得越远越好。不然的话,老子能饶你,莫大头饶不了你。”说完,转身就走。

女人愣了一会儿,踉踉跄跄地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周剑摇了摇头,凄惨地一笑,他知道,自己即使放了女人,女人也不敢报警,否则,她会把自己也送进监狱去的。

第二天,窝在小旅馆里的周剑,在电视里看到这样一则新闻:在我市一座三層小楼内,昨晚有一男性自杀身亡。死者是几天前在自己诊所里一度被认为焚烧致死的王医生,原来王医生先前并没有死,而是因事躲藏起来了。昨晚,王医生在他的住宅里上吊自杀,旁边留有遗书,说他自知罪孽深重,无处可逃,干脆一死了之……

周剑叹了口气,心想,这个莫大头,果然心狠手辣,做事不留痕迹。

他关了电视,坐在那儿,再次梳理着王医生夫妻的供述。在梳理的过程中,那个盗肾人的面目已经清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难辨真假

夜里,一辆车悄悄停在一栋楼边,隐入树木的黑暗里,一个人很谨慎地闪出,四处瞄着,见没有人,飞快地钻入树丛中躲了起来。灯光笼罩着夜色,一声声虫鸣,给夜带来一丝波动,如同一滴水滴入湖面,淡淡地漾开。

灯光下,树林那边的楼里,款款走出一个女子。女子一袭白裙,包裹着满身的风情和性感,如同一枚吹弹可破的樱桃。她提着包,高跟鞋噔噔地响着,从树丛旁走过。

突然,树丛一分,那个黑影飞快地扑过来,一把箍住女人的脖子,另一只手上,拿一块毛巾捂住了女人的嘴。女人呜呜着喊不出声,只是踢着腿挣扎了几下,随即不动了。

黑影将女人抱进小车里,自己也上了车,发动车子,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不久,车子来到郊外,在一处旧房前停下。车门打开,黑影将女子扛进去,同时打开屋里的灯。

灯光下,那个黑影赫然是周剑。

此时的周剑脸色铁青,他望着昏睡中的女人,哼了一声,用绳子绑了女人的手脚,捆在椅子上,然后拿了一杯冷水,对着女人的脸浇了过去。

女人一惊一颤,醒了,睁开睫毛长长的眼睛,看见周剑,又回头看看自己身上绑着的绳子,惊问道:“周剑,你怎么啦?我……我是曾美伦啊!”

周剑的眼睛如同锥子一样,直直地射向曾美伦,道:“老子找的就是你,sao货!”说完,狠狠地搧了曾美伦两个耳光,曾美伦的脸上顿时出现几个指印,血红血红的。

是的,周剑要找的就是曾美伦——他的这个千娇百媚的恋人。因为,那次受伤之后,整个世界,除了王医生知道自己受伤外,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曾美伦。

现在,他查清了,王医生并没有打电话诱骗他,也没有把他受伤的事情说出去,这家伙仅仅是按照一个电话中的指示,去废弃的屋子里,把自己背走,然后盗取了自己的肾。可是,当时打电话来骗自己上当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也是这个男人让王医生去摘取了自己的肾。也就是说,一定是曾美伦把自己受伤的事告诉了这个男人,然后这个男人就设下圈套让自己钻。换言之,曾美伦是在和别人合伙悄悄暗算自己,让自己失去了一个肾。

“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周剑扯着曾美伦的衣领摇晃着,眼睛里冒着火。

他这个人,一直以来唯利是图,可他也有爱情,也有心爱的女人,曾美伦就是他的最爱,为了她,他可以铤而走险。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舍生忘死地干,想尽办法挣钱,想让这个女人过上好日子,她却背叛了他,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见曾美伦望着他一言不发,周剑再次恶狠狠地吼道:“说啊,为什么不说?”

曾美伦仍然瞪视着他,许久,脸色灰白地喃喃道:“你骗了我,你是个杀手,不是作家,那次出外负伤也不是你所说的翻车,而是和人决斗受的伤。”

周剑呆了呆,猛地眼睛一睁,牙齿咬得咯咯响,咆哮道:“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

曾美伦摇着头,眼角滑出两滴泪来,亮晶晶的,如青草上的露珠,低着头。

周剑望着她,许久许久,再次沉声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另有所爱了?”

曾美伦身子一颤,没有回答,如同一尊蜡像坐在他的面前。

周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里,拔凉拔凉的。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最终变成了真实,这个女人,在知道自己的杀手身份后,一定另有所爱,和别的男人滚在了一起。可是,令周剑想不通的是,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狠心地盗取自己的肾呢?

面对周剑的问话,曾美伦始终一言不发,如同哑巴一样。显然,她爱着那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上人,她选择默默不言,甘愿承受一切,甚至愿意面对匕首和死亡。

周剑吃醋了,额头上青筋直跳。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愤怒,许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你新认识的那个男的出的馊主意,他患有肾功能衰竭,快要死了,是不是?”

曾美伦忽然睁大眼,大声分辩道:“不,一切都与他无关,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周剑气坏了,再也控制不住,又用力搧了曾美伦两个耳光。曾美伦的嘴角流出鲜血,滴在裙子上,裙子上顿时盛开出几朵红色的花儿。

周剑怒骂道:“臭婊子,你那么心疼他,你想过我吗?我的感受你想到过吗?”

曾美伦不屑地说:“你是一个伪君子,是一个罪犯,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周剑暴跳如雷,问:“谁说的?这话究竟是谁说的?”

曾美伦侧着头,再次选择不回答,甚至嘴角还挂着讥讽的微笑。

周剑更是怒不可遏,正要发作,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他的助手张凯打来的,他说自己有个秘密要告诉周剑,却一直找不着合适的机会,问他现在哪儿。

周剑不耐烦地说:“有什么消息就说吧,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对方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事不能让曾美伦听到,否则就不好了。”

周剑疑惑地望了望曾美伦,不知道张凯要说什么,便答应了一声,走出屋子,对着手机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张凯轻声地告诉周剑,最近,曾美伦频频外出,行为极为诡秘,好像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他暗暗跟踪了她,终于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曾美伦好像另有所爱,她每次悄悄出去,不是为了别的,竟然是和那个男的幽会去了。

周剑听了,暗暗骂道,事后诸葛亮,真是个废物,自己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认识?不过,他嘴上却说:“谢谢你,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张凯的声音变得更轻了,咕咕哝哝起来。周剑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他竟然可怕地痉挛起来,对着电话烦躁地说:“好了,就这些吗?”

那边说:“嗯嗯,就这些。”

周剑哼了一声,关了手机,走进屋,对着曾美伦狠狠地骂道:“sao货,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原来,张凯在电话中告诉周剑,曾美伦不只是另有所爱,喜欢上了其他男人,经常与那人幽会。而且,她早就在觊觎周剑的近几百万元存款。周剑把这些钱存在几张银行卡里,为了表达自己的爱和信任,他把银行卡都放在了曾美伦手里,现在,曾美伦却把他的银行卡交给了那个男人。当然,曾美伦也知道,周剑一旦知道这些事,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即使找到天涯海角,也会做掉她。于是,在反复思考后,曾美伦和那个男人设下了圈套,打电话给周剑,让周剑去盗酒,并最终让他喝下红葡萄酒,昏迷过去。本来,他们是想让王医生杀死周剑以绝后患的,可是王医生胆小,不答应,于是他们临时改变了主意,让王医生摘取了周剑的一个肾。这样也好,他们就不需要承担命案追责的后果,而周剑只剩下一个肾后,身体肯定会越来越糟,缺乏精气神,也就没办法再到处寻找他们了。

“不……不是这样的。”听到周剑的怒骂和质问,曾美伦抬起头,终于大声争辩起来。

周剑没料到,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在哄骗自己,还如此放肆。他望着她,久久地望着她,眼睛里突然有些潮润和伤感。面对这个女人,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好!杀死她,自己下不了手;放掉她吧,他又心有不甘。

正犹豫不决时,外面,静夜之中,一个夜枭般的声音“嘎嘎”地笑着,并扯着沙哑的嗓门大声道:“不,这个女人在撒谎,她就是想让你死。”

周剑听了,大吃一惊,忙冲出门外,向着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扑去。远远地,只见前面站着一个黑影,看见周剑扑来,黑影一闪,飞速进入旁边的树林里,不见了踪影。

周剑手握匕首,四处寻找,可是,黑沉沉的夜里,黑沉沉的树林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夜鸟被惊醒,扑棱着翅膀,偶尔发出咕咕的声音,然后又沉入到睡梦中。

周劍摁亮手机电筒,借助着手机的灯光,小心地寻找着,一丛灌木,甚至一块巨石后,他都不放过。可是,他找了半天,仍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正在寻找着,他隐隐听到,林子外面传来响动声,接着是曾美伦“啊——”的叫声,声音显得很悲惨、很悠长。

周剑心里一惊,恍然醒悟过来,大叫一声“不好”,连忙转身向房子跑去。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对方刚才故意在外面叫喊,故意现身,为的就是引诱他去寻找自己。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引开他,引诱自己远远地离开那所房子,然后趁机救走曾美伦。可是,曾美伦为什么要大声惨叫呢?难道她不愿意离开?不,绝对不可能。

周剑确实上当了。

他猜测,这个人一定是曾美伦的新男友——张凯侦查出来的那个男人,他特意赶到这儿,为的就是引开自己,然后解救曾美伦。

周剑脚底生风地向回跑,带着一种愤怒,又带着一丝隐隐的希望,希望自己冲进房子时,那人已经救走了曾美伦——既然自己下不了手,就让那个男人把她救走吧。总之,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一旦见到,自己柔软下去的心,很可能会再次强硬起来,以至于难以控制,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走吧走吧,不是自己的,何必强求呢?他暗暗劝自己,心里有一种悲怆,甚至想哭的感觉。

想到这些,周剑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希望给他们留下一点儿离开的时间,在自己赶到屋子前,最好他们已经走了。他觉得,这是一种不错的解决方法。

因此,他突然站住,在树下呆着,抽出一根烟点燃,慢慢地吸着,将烟雾,还有一肚子怨气,从嘴里缓缓喷出,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他抬起头望着天,天蓝得如一片海,上面的星星一颗接着一颗,如同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他的心里此时一片清凉。走吧,他想,各奔前途吧。他甚至想,作为一个黑道人物,让一个女孩做自己的恋人,是不是残酷了一点儿?迅即,他又摇摇头笑了,今晚自己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这不像是自己啊?周剑,就应当很硬气,很冷酷的啊!

他再次苦笑了一下,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曾美伦已经走远了。他知道,这一走真的再也见不着了,见不着她的笑,见不着她柔软的腰肢,还有她动人的回眸一瞥。他的心,又一次漾起一波波忧伤。

带着一种矛盾的心理,周剑走到屋门口,朝里一看,不由张大了嘴巴,只感到肝胆俱裂,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曾美伦并没有被人救走,她的腿仍被绑着,坐在椅子上。只是,她已经一动不动了,眼睛大大地睁着,很惊骇的样子。她的胸口,端直地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涌出来,已经打湿了她的裙子,浸湿了好大一片。她面前的地上,放着一件东西,是一件白衬衫。

周剑身体摇晃了一下,感到有些发软,轻声问自己:“谁……谁做的?他娘的这究竟是谁做的啊?”

他移动着步子,突然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又慢慢地爬起来,挣扎着站起,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浑身疲软,脚步很重。他想拔出那把匕首,想告诉曾美伦自己已经原谅她了,已经打算让她走了。他想问曾美伦,是谁做的这件事,是谁将匕首插入她的胸膛。他望着她的脸,她的已经由于惊恐而变形的脸,还有微微张着的嘴,一步步走过去,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只脚踩在那件白衬衫上,仍然毫无感觉。突然,他感觉到脚下隐隐不对,刚准备跳开时,只听得“咵”的一声响。他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呻吟起来。他低下头,这才发现,那件白衬衫下竟掩盖着一个钢夹。这种钢夹是带锯齿的,狮子老虎一旦撞上也难以逃脱,更何况一个血肉之躯!

周剑的腿骨已经折断了,他惨叫着,抱着脚嘶声大吼:“谁?狗日的站出来,给我站出来。”

随着“嘎嘎”的笑声,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在曾美伦的尸体后慢慢走出,脸上蒙着一块黑纱,浑身散发着阴冷之气。刚才,他就隐藏在曾美伦尸体所坐的椅子后面,就是他,引诱周剑出去寻找自己,然后自己躲进林子里,等到周剑进入林子后,他马上金蝉脱壳,快速地冲入房子内,抽出匕首,亮光一闪,在曾美伦的惨叫声中,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了进去。做完这些,他快速拿出一件白衬衫,布好伪装,掩盖好安放妥当的那个钢夹。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知道周剑快要进来了,迅速闪身躲在曾美伦的尸体后,静静地等待着周剑上当。

黑道江湖上,从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心狠手辣,诡计百出,而且有着如此的身手。

周剑呻吟着,脸色灰白,疼痛难忍,瞪视着眼前的蒙面人,问:“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

对方仍然“嘎嘎”地笑着,伫立不动,慢慢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缓缓地扯下脸上的黑纱,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不久前投靠自己的张凯。

那次,周剑遭到警察的追捕,无处可逃,慌乱之中,猫腰钻进一个小巷里,向前跑着,可是,跑了十几步,他登时站住了,这儿是个死胡同。他冷汗直流,准备翻墙,这时,一个小伙子突然冲出来,轻轻叫道:“来这儿,快!”说着,一把将他拉进了一间房子里,藏在一面夹墙内,等到警察走远,才让他出来。这人,就是张凯。周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张凯竟然是一颗定时炸弹,这样做仅仅是为了接近自己,为了谋杀自己。

黄雀在后

周剑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曾美伦?”

张凯的脸上带着一种胜利的微笑,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以为你一发怒,就会匕首一插,辣手摧花,杀掉曾美伦的,可是你却没有这么做。无奈之下,我只有出手,替你做了这个娘们儿。”说完,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周剑忘记了剧痛,眼睛喷火,对张凯大吼道:“为什么?”

张凯一笑,说:“很简单,因为对于我而言,曾美伦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应该闭上嘴,离开这个世界。”

原来,张凯投靠周剑,做他的帮手,就是为了对付周剑。可是,他发现周剑对自己并不是特别信任,而且防范很严,实在不容易得手,便灵机一动,转而靠近曾美伦,私下里用小殷勤,还有甜言蜜语,获得了曾美伦的好感。

有一次,在一起饮茶时,张凯故意漫不经心地问:“你為什么喜欢周剑啊?”

曾美伦说:“我特别崇拜作家,周剑英俊斯文,文笔又好,当然能吸引我。”

张凯嘿嘿一笑,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让曾美伦看,曾美伦接过,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在前面狼狈地逃跑,身后警察在紧紧地追赶。另一张照片,则是黑衣人被救,已经摘下蒙面,微微笑着,正是周剑。

曾美伦傻住了,睁大眼睛望着张凯,许久才道:“你给我看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张凯缓慢地饮下一口茶,在嘴里转了转,缓缓吞下,说:“你说呢?难道你真的没有看出来?”

曾美伦有些不信,问:“他犯过法?被警察追捕过?”

张凯点点头,说:“周剑并非表面看到的那样,是个文质彬彬、才华横溢的作家,他只是以作家做幌子,来掩盖自己的犯罪行为,哄骗别人的感情。”

曾美伦听了,顿时眼圈红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的人,竟然是个伪君子,更是个黑道人物。她想,自己不能跟着他过一生,一定要摆脱他。

张凯听了,马上阻止住了她的冲动,说:“如果让周剑发现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一定会下手杀死你的。”

“那怎么辦?”曾美伦问。

“我们暂时要装出不知道内情的样子,继续和他周旋。一旦时机成熟,我会带着你悄悄离开,隐姓埋名,逃到远方。”

曾美伦说:“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抓住他。”

张凯摇摇头,说:“不要急,慢慢来,我有办法对付周剑,绝对让他伤害不到你。如果报警,可能周剑还有其他的帮手,他们知道后,会为周剑报仇,到时我们还是会遭殃的。”

无奈之下,曾美伦只好点头同意了。

慢慢地,两人走得近了,张凯用各种办法讨好曾美伦,让曾美伦对他百依百顺。

在曾美伦嘴里,张凯终于得到一个消息,周剑一次外出时,曾受到过不轻的伤,治疗之后,至今没有痊愈。

张凯听了,阴笑着,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方法。这天晚上,他给周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他采用变音装置改变了自己的声音,请周剑出动,去盗窃半瓶红葡萄酒。关于那栋别墅的情况,张凯早就了解清楚了,是一对老年夫妇的住所,那对夫妇半年前就已经出国了,别墅等于是空的。那半瓶红葡萄酒,当然是张凯提前放好的,里面兑了迷药,专等着周剑前去上当。待到周剑喝下红葡萄酒昏迷过去后,张凯马上和他的一个搭档将周剑抬出别墅,装进一辆面包车里,送到事先选好的拆迁区的一所空房里。然后他让王医生过来,将周剑弄到他的诊所,取出了他的一个肾……

周剑忍住疼痛,听着张凯的叙说,他实在弄不明白,问:“你这样费尽心机,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凯得意地道:“我这样做,是一箭双雕,妙不可言!”见周剑不解,他又笑呵呵地扳着指头说,“这第一嘛,曾美伦已经如了我的心愿,死了,我却不需要承担杀人的罪责,更不会受到警方的怀疑。”说完,他得意地晃动着戴着手套的手让周剑看,“匕首上没有我的指纹,因为我戴着手套。明天,警察发现曾美伦的尸体后,通过指纹鉴定,还有作案的手法,一定会断定是你做的。”

周剑没想到张凯竟然如此卑鄙,手段如此残酷,而且面对自己还如此大言不惭,他痛得龇牙咧嘴,道:“他娘的……你真狡猾!那第二条呢?”

张凯笑着说:“至于第二条嘛,我终于满足了买主的要求,不但将你抓住,而且是活捉到了买主的面前,让买主把一肚子鸟气全部出尽。我呢,按照合约,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酬金。”

周剑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张凯,许久道:“你……是别人安排的?”

张凯略带讥讽地竖起手指,夸奖道:“周剑,你小子不笨啊,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啊!?”

周剑没理会对方的讽刺,趁着张凯得意时,他希望进一步弄清究竟是谁出高价杀他。于是,他试探着问:“有买主要买我的命?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是谁,告诉我?”

张凯一乐,说:“我这就叫他来,让你见识一下,冤有头债有主,等做了死鬼,你可别找我算账。”说完,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手机说,“好了,老大,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带着你的一百万酬金来领人吧。对,不是死的,是活的。”说完,他很潇洒地关了手机,手指一弹,“嗒”的一响,抽出一根烟点着,得意地吸起来。

周剑躺在那儿,折断的脚骨传出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可他强忍着,假装和张凯谈话,其实是在麻痹对方,想让对方放松警惕,从而极力为自己寻找逃走的机会。他知道,这种机会几乎微乎其微。可是,他不能放弃,不能死在这儿,他还得为曾美伦报仇,也为自己报仇。

他看着张凯若无其事地吸烟,笑道:“你不绑着我,小心我跑了。”

张凯摇摇头,狡猾地笑着说:“这事还是留给买主做吧,他到时动手,想怎么绑都与我无关。我是无论如何不会上前绑你的。你的能力我略有耳闻,我可不想阴沟里翻船,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

周剑笑了,说:“看不出来,以前我一直以为你笨头笨脑的,狗日的,原来是装的。好吧,我今天死在你手里也算值了。我现在想抽根烟,你能给我一根吗?”

张凯一笑,抽出一根烟,周剑心里一跳,手臂上鼓起了力量,他打算在张凯给自己点烟时,一把夹住他的脖子,使劲一扭,“咔”的一声结束他的生命。

可是,他再次失望了,张凯将香烟点着,远远地扔在他面前,说:“吸吧,我是很人道的,能够满足将死之人的要求的。”

周剑无奈地用手拿起地上的香烟,抬起头,正准备吸时,突然望着张凯的背后,眼睛瞪大,嘴张开着,嘶哑着嗓子喊:“莫大头,你狗日的怎么来了?”

张凯见到周剑的样子,不知身后出现了什么情况,得意的笑容凝固了,停住了吸烟。再听到周剑喊莫大头,他忙回过头去看,身后空空的,却不见莫大头出现,他叫声不好,忙回过头。

周剑忍着疼痛,竟然带着钢夹,凭借着一条腿和双手支撑的力量扑了过来,匕首一闪,划过一道冷冷的光,袭上张凯的面门。张凯忙一转身,脚步连退,滑开几步,身上一痛,已经出现了一道伤口,冒出红红的血珠子。刚才,如果稍慢一下,周剑将开膛破肚。

张凯惊魂未定,还没站稳,耳边传来一声大吼“着”,只见周剑一扬手臂,手中的匕首化为一道白光,直直地飞向张凯的面门。张凯匆忙之中,连忙来了个大低头,匕首“嗖”的一声飞过,插在后面的门框上,晃晃悠悠的。

张凯头上冷汗涔涔,许久,他慢慢地走过去,一使腕劲拔出匕首,点点头道:“今儿个我才觉得,在对付你时,我小心翼翼确实没错。”说完,他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远远地站在一边,不言不动,也不发怒,更没有想走过来将周剑狠狠揍一顿的想法。他只是监视着周剑,决不让他逃走,同时也绝不给他第二次偷袭的机会。

两人一坐一站,就那么对峙着,不言不语。时间,这一刻也仿佛凝固了,只有夜色渐渐沉了,凉风吹过外面的树木,唰唰地响。

周剑彻底绝望了,面对这样一个高手,他第一次感到无办法可想,他甚至感觉到,死神在一步步走来,嘿嘿地对他狞笑着。

这种沉思,不久,就被车子的响声打破。车子在树林那边响起,开始隐隐约约,慢慢地,清晰在耳,然后停下。

张凯笑了笑,道:“好了,买主终于来了,我完成任务了,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话刚说完,一群人哈哈笑着下了车,走进屋子,当头的正是莫大头,一个光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看见周剑卧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脚哼哼,莫大头嘿嘿地笑了,“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道:“周剑,你狗日的也有今天!”

周剑瞪视了他一眼,呻吟着问:“张凯这小子是你请的高手,专门用来对付我的?”

莫大头得意地挠着脑袋大笑,说:“怎么样,张凯这小子够你喝一壶的吧?”

周剑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张凯在旁边冷哼一声,说:“记住了,本人不是什么张凯,是于武,于文的弟弟。”

这句话石破天惊,连莫大头也睁大了眼睛,呆在那儿,审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第一次见到似的。面前这个俊朗帅气的小伙子,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黑道上威名赫赫的于武,于文的兄弟!

莫大头拍着自己的光头,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我他妈的真是猪,还以为你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喽啰呢,我真是瞎了眼。”

原来,于文也是莫大头请来对付周剑的。于文死后,却不见于武的踪影,无奈之下,莫大头决定,先派遣一个手下去周剑身旁卧底,能制服周剑固然好,如果不行,被杀了,对自己也没多大的损失。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差遣出去的这个叫张凯的小喽啰,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于武。

周剑也傻住了,长叹一声,对于武道:“你费尽心思,杀掉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先弄走我的一个肾?你其实并不需要肾的。”

听了周剑的话,于武眼里几乎喷出火来,恶狠狠地说:“是的,老子是不需要你的肾。我这次出手,不只是为了完成哥哥接手的生意,更重要的是为哥哥报仇。你不仅将我哥哥杀死,还摘取了他的肾……”

于武气愤地告诉周剑,当他听说这事后,他大叫一声晕倒了过去,醒来后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仇,要让周剑加倍地付出痛苦。于是,他化名张凯,躲在莫大头身边,借着他们搜集到的情报,掌握着周剑的一举一动,时时琢磨着,等待时机,向周剑复仇。本来,将周劍迷翻的那个晚上,他就有机会杀死周剑,可是他一直没有这样做,他觉得那样做太便宜周剑了。他要以牙还牙,也摘取周剑的肾,让他尝尝其中的痛苦,然后,再让他慢慢地死去。

周剑吼道:“不,我没有杀于文,更没有摘取他的肾!我接受小胡子的邀请,寻找到于文时,于文已经死了,除胸部有致命的伤外,腹部也有。于文是被小胡子派人提前杀死后摘取了肾的,那家伙那样做,只是为了嫁祸于我。于武,我对天发誓,我确实没有杀死你哥哥!”

莫大头笑了,对着周剑摇头道:”杀人之后摘肾,只有你这家伙做得出来。啧啧,现在做了还不敢承认,让我莫大头小看你了。”

周剑红着眼,说:“我没有做,为什么要承认?”

莫大头撇着嘴,道:“杀人的人,有几个承认自己杀了人?”

周剑望望满脸讥笑和不屑的于武,不再辩解了,他知道,此时再辩解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只会让自己受到更大的奚落。至于于武,也只会认为自己怕死,才极力辩解。

他眼睛一眨,忽然笑道:“一百万让黑道鼎鼎大名的于武出手对付我,出价也未免太低了。”

于武很宽容地一笑,说:“你不用挑拨离间,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接着,他意犹未尽,炫耀一般道,“我这次露面,不止为哥哥报了仇,而且收入也不仅仅只有一百万,而是五百万。”

莫大头不解,问:“五百万?老弟,我可是只答应了一百万啊。”

于武得意地说:“你的当然是一百万!另外的四百万嘛,是周剑的,他把这些钱存入几张银行卡后,全部交给曾美伦保管着,现在,曾美伦死了,那些钱就都归到我了。”说完,他仰起头,再次得意地大笑。

周剑气得眼睛冒火,冷冷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没有密码,拿着银行卡也是白搭。”

于武笑着,连连摇头,说:“是的,这银行卡放在别人手里等于是废纸,可在我手里就不一样了。我拿到银行卡后,就悄悄跑到银行试验。我用了很多数字去试,可惜都没成功。最后,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也想起一组数字,一试,居然成功了。”

周剑一笑,说:“做梦吧,你觉得在我面前编故事,我会上你的当,会说出密码来吗?”

于武摇摇头,表示不用他说,然后一字一顿道:“那密码,是曾美伦身份证的最后六位数字。”

周剑望着于武,不说话了,确实,他用的是曾美伦身份证的最后六位数字。他想,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到,没想到这个于武竟然如此奸诈。同时,他也终于醒悟,为什么于武用尽方法,要让曾美伦死,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自己的钱。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出生入死地弄到的四百万,竟然成了自己和曾美伦的追命符,全部落在于武手里。

周剑狠狠地想,他得想办法,不能让于武得逞,要让于武为自己的狠毒付出代价。因此,他仰头望着于武,道:“不,你不只是得到了那些钱,还得到了更多的东西。”

于武一愣,盯着周剑,问道:“怎么,还有什么好处?”

周剑摇摇头,不满地说:“于武,得到了就得到了,反正我一个快死的人,你怕我还会向你索要吗?记住,将那东西藏好,千万别拿出来。”

于武冷笑一声,说:“你故弄玄虚干什么?胡说八道。”

周剑忽然提高声音,说:“知道莫大头为什么一定想让我死吗?”看于武摇着头,他继续说,“因为我的手头有他犯罪的证据,还有和他交好的一个市领导腐败的照片,所以他才请出杀手,一心想做掉我。”

周剑话没说完,莫大头就凶狠地问:“照片呢?放在哪儿?”

周剑瞪着莫大头,答非所问,道:“我猜得没错吧?”

莫大头不回答,脸色铁青,吼道:“我问你,照片呢?快拿出来。”

周剑说:“我把银行卡都放在曾美伦手里,你猜猜,那些照片我会放在哪儿?”

莫大头眼睛一亮,说:“在曾美伦身上。”

周剑一笑,说:“这次你总算聪明了一些。”

莫大头一挥手,几个手下去曾美伦身上和包里翻找起来,结果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莫大头急了,再次瞅着周剑,如同要吃人的豹子,问道:“告诉我,她把照片放在了哪儿?”

周剑一脸沮丧地说:“这个女人水性杨花,已经背叛了我,把银行卡都交给了自己的新欢。至于照片,不知道是否交给了他!”

莫大头一听,点点头,回过头对于武道:“兄弟,再加四十万,请你把照片给我。”

于武终于醒悟,周剑是想尽办法要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他暗骂一声该死,急忙申辩道:“我从来没有看见什么照片,你可千万别听周剑胡说八道。”

周剑一笑,说:“兄弟,真是服了你了,拿着照片,就等于掐住了莫老大的脖子,到时想要多少好处就有多少!”

于武急了,大吼道:“别他妈的煽风点火,我真的没看到什么照片。”

周剑一笑,说:“曾美伦身子给你了,卡给你了,那么重要的照片能不给你吗?”

莫大头“嘎嘎嘎”地再次笑道:“兄弟,给你五十万。”

于武苦笑着摇头,表示没有。

莫大头又一笑,说:“一百万,够了吧?”

于武一摆手,说:“就是出一千万,我也拿不出来啊。”

莫大头笑着说:“真没有啊?哥信你。”然后告诉于武,自己一百万的银行卡现在已经带来了,会如数交给于武的。说着,他一边将手插入衣袋中掏,一边走到于武身边,准备递卡给他。就在于武转身来接时,“啪、啪”两声枪响,于武的腹部顿时出现了两个弹洞。

于武低下头,不相信地望着腹部汩汩流出的鲜血,又抬头望望莫大头。莫大头的衣兜里,有两个焦糊的弹洞,显然他是出其不意,在衣兜内开的枪。

见于武瞪着自己,莫大头微笑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枪,枪口冷冷地指着于武的额头。

于武的眼中露出死亡的恐惧,捂着腹部,结结巴巴道:“为……為什么?”

周剑在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离间计起到了作用,莫大头终于出手了。

面对于武的询问,莫大头冷哼一声,说:“每一个接触到那些照片的人,都得离开这个世界,这是有人嘱咐了的。”接着,他又说,“其实,我早已设计好了,无论谁,一旦杀死周剑,都必须死。你不死,我将会寝食难安。”莫大头胖胖的嘴唇咧开,发出得意的笑声。

于武结结巴巴道:“我……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莫大头摇着大大的脑袋,说:“不,绝对是死敌。”说完,他微笑着告诉于武一个惊天秘密,“你的哥哥于文不是周剑杀的,你冤枉周剑了,这点别人不清楚,我却最清楚。”说完,他喊了一声,“老三,出来吧,把于文死的经过告诉他们。”

随着叫声,车上又下来一人,走进屋子,灯光下,周剑见了,不由一惊,这人居然是小胡子!

小胡子走上前,得意地一笑,摇头晃脑地说:“于文受伤,躲在一个小区的阁楼里,被我侦知后,告诉了莫老大,莫老大于是定出妙计,杀了于文,引出更厉害的于武,让他和周剑火并……周剑果然上当,答应去取于文的性命!那晚,我提前带着人赶到阁楼,趁着于文不注意,一刀杀死了他,然后通知王医生赶过去取出了他的肾……我们对外宣称,这是周剑做下的,以此引出于武,为他哥哥报仇……”

于武听后,望着莫大头,断断续续道:“你……你们真的好歹毒!”

莫大头点头一笑,轻声对于武道:“兄弟,那五百万,我莫大头替你花着吧。放心,到了那个世界,我会给你多烧几张纸钱的。”说完,他不等于武说话,“啪”的一枪将于武打死。

于武慢慢倒下,睁着的大眼再也不动了。

莫大头张着嘴,缓缓吹去枪口袅袅的蓝烟,枪口突然向下一点,指向周剑,一努嘴,对手下人说:“将这个狗日的绑结实了,这次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再跑可没人能制住他。”

同归于尽

几个壮汉一拥而上,抓胳膊扯腿的,不一会儿就把周剑绑得结结实实,如同一个粽子。

小胡子在旁边,看到地上有一个手机,捡起来一看,是周剑的,上面有一组照片,正是莫大头的贩毒照,还有那个市领导和一名漂亮的小姐一起洗桑拿浴的照片。他如获至宝,拿起来喊:“老大,照片在这儿。”说完,喜滋滋地拿着手机,递给莫大头。

莫大头见了,嘿嘿一笑,说:“照片没散发出去,嗯?”一边说,一边望着周剑。

周剑微微一笑,说:“你说呢?”

莫大头眯着眼,再次端详着手机里的照片,许久才醒悟过来,瞪着周剑道:“妈的,你狗日的真厉害,临死前还给自己找了个垫背的。”说完,他将手机关了,将电池摘下,一扬手,把手机递给老三,“把手机毁了。”

老三点着头,问:“除了这些,如果他在别的地方还藏有照片,那咋办?”

莫大头白了老三一眼,摇摇头,好像很不屑于他的傻似的,说:“知道这组照片的人,现在都死了,有照片不就等于没照片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老三跟在后面,竖起大拇指,也跟着哈哈大笑。

周剑望着莫大头得意忘形的样子,说:“真的是这样吗?呵呵,那部手机是我刚才用过的,落在地上,没有来得及捡起来,就被你的手下冲上来,把我的手脚给绑了。”说到这儿,他一笑,“真得感谢该死的于武,一直没有捆绑我,给了我一个报复的机会。”

莫大头愣了一下,问:“报复谁?什么机会?”

周剑看着莫大头的样子,嘴角一歪,禁不住再次笑了,启发他道:“你想想,手机照片为什么放在外面,是不是谁暗暗翻出来,给发出去了?”

莫大头一愣,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瞪视着周剑,突然扑上去,抓住他的衣领,疯狂地吼道:“说,发给谁了?快告诉我。”

周剑仍然微笑着,这一刻,看到莫大头那焦急的样子,他感到心里痛快极了。他不是好人,但他觉得,莫大头比自己更坏。他是社会渣滓,莫大头更是社会的垃圾。他知道,自己的腿已经断了,这次可能在劫难逃。他一生没做什么好事,那么,这次就让自己做一件好事吧。

周剑慢条斯理地告诉莫大头,自己的照片信息决不会丢失,明天,不,也许后天,这些照片就可能被贴到某个网站上,因为,他虽是一个蹩脚的作家,在传媒界,还是有不少朋友的。照片已经发给了他们,他相信,他们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做。

莫大头眨巴着眼,猛地想起什么,让老三快别毁掉手机,给自己看看。他接过周剑的手机,再次打开,想看看周剑把信息都发给了谁。

周剑在旁边冷冷地道:“别枉费心机了,莫老大,我周剑没你傻,早把收件人删掉了。”

莫大头翻看手机后,心里再次冷了,手机里的收件人果然全部被删。他愣怔了许久,笑了笑,道:“兄弟,发给了谁,告诉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性命。我莫大头说话算话。”

周剑摇摇头,说:“老子已经活腻了,真的不想再活了。”

莫大头脸上的肌肉扭动着,不再说话,将自己刚才用过的手枪擦拭干净,又抓住周剑的手指,在上面摁了几下,印上对方的指印;接著,他让人把曾美伦的衣服弄得十分凌乱,摆出一副遭人凌辱过的样子。

周剑看着这一切,眼睛发红,冷笑道:“好一个栽赃嫁祸的方法,到时,警察一定以为于武为了凌辱曾美伦没有成功,才气急败坏杀死了她。我面对于武杀害自己的女友,愤怒中枪杀了于武。如此一来,你莫大头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莫大头冷着脸,将枪扔在现场,摇着头,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说:“周剑,你可以告诉我照片发给了谁,这样,一切都还有机会改变。”

周剑哈哈一笑,说:“莫大头,相信鬼,我也不会相信你的嘴。”

莫大头一摆脑袋,让人将周剑抬上车,狠狠地道:“抬回去,我就不信你是铁!就算你是铁,也得让你招。”

莫大头的想法很简单,等周剑招了,再将他杀死,悄悄埋掉。不招的话,自己将周剑的手机拿去,请专家恢复里面的信息,不信就查不出照片的收件人。

周剑被抬上车,“哎哟哎哟”地叫着,对莫大头道:“现在,你终于胜利了,成了最后的英雄,准备怎么处理我?”说完,嘴角泛起讥讽的微笑。

莫大头被周剑的讥讽彻底激怒了,狠狠地踢了他几脚,骂道:“奶奶的,你过去把老子当什么了,三岁小孩,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老子不会让你好死的,回去会慢慢消遣你的。”说完,又狠狠补了几脚,才算稍微平息了怒气。然后,他一挥手,让老三开车,离开这儿。

车子在黑夜里快速地行驶着。

周剑一笑,继续戏谑道:“怎么消遣,让老子喝酒?”

莫大头气红了脸,破口大骂道:“喝尿,狗日的。”说到这儿,他把嘴贴近周剑的耳边,轻声道,“老子只扒过狗皮羊皮,从没扒过人皮,老子会慢慢扒掉你的皮的。”

周剑笑了,说:“别做他妈的春秋大梦了,就你莫大头,别人扒你的皮还可以,你扒别人的皮,没门!”

莫大头摇摇头,说:“别激我,我不生气,也不会一枪打死你。你要么招了,逃得一条活命,要么不招,我到时会让你慢慢地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死。到时,你会求老子的,求我杀了你的。”

莫大头想象着周剑哀求自己的样子,怪叫着,引得车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周剑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子,脸上仍挂着微笑。

莫大头突然嗅了嗅鼻子,疑惑地问:“什么味儿?”

他的手下听了,也嗅着鼻子,连连道:“一股子火药味,怎么的啊,啊?”

莫大头急了,对前面开车的小胡子喊道:“老三,检查一下,不会是车出了什么问题吧。”

小胡子一边开车,一边检查,说:“没有什么问题啊,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车内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弥漫着整个车子。

周剑轻轻一笑,说:“不是车出了问题,是我身上出了问题,你要不要看看?”

莫大头一惊,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剑笑道:“猜猜看,一个杀手时时刻刻准备的是什么?想到的是什么?”见莫大头傻傻地望着自己,他又说,“一个杀手要时时刻刻防着被对手活捉,防着出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刻,得给自己准备一条解脱的方法。”

莫大头仍不解,感觉自己这招以后或许用得上,就忘记了火药味,满脸堆笑地问:“告诉我,怎么防备?”

周剑说:“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有一招可以逃脱,不会遭受痛苦,也没人能够防得住。”

莫大头一惊,大声吼道:“你狗日的是说,你牙齿里装有氰化物,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准备服毒,准备自杀?”

周剑摇摇头,很不屑地道:“这种做法,真是笨到姥姥家了,那样死未免太便宜仇家了,那不是我这种人做的事情,我即使万不得已要死,也要和对手同归于尽,一块儿下地狱。”

周剑话没说完,莫大头就哈哈大笑起来,狠狠地捣了周剑一拳,骂道:“同归于尽?狗日的,你在威胁我,你倒是和我同归于尽看看啊!”

车子里的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周剑不笑,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轻轻地摇着头,道:“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啊。你帮我看看,我后腰上不知绑着一个什么东西,又大又硬,硌得人发慌。”

带着一种好奇的心理,莫大头翻开周剑的后背衣服,看了一眼,仅仅只看了一眼,他就睁大眼傻在那儿,裤裆内的小便刷刷直流,一股骚味立刻蔓延开来,压住了火药味。他知道,周剑刚才的话不是威吓,是马上就要发生的事实。

周剑的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绑着了一个炸药包,他用能够活动的手指,早已轻轻拉开了导火索。车内的火药味。是导火索燃烧的气味。这会儿,导火索咝咝地冒着白烟,已经挨到了炸药包。

莫大头猛地醒悟过来,扯着嗓门大吼道:“停车啊——”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炸药包爆炸,车子顿时淹没在一片烟与火里……

不久,网上疯传出一组照片,大家这才明白,本市才死不久的著名企业家,竟然大肆贩毒和组织容留妇女卖,坏事干尽。而且,他背后还有强硬的后台,就是那个接受色情服务的官员——牛副市长。为了拉拢牛副市长,莫大头专门让足浴店最美的女子朱萍出面,摆平了老牛。为了方便牛副市长出入,莫大头专门给他弄出一套房子,让朱萍住在里面,成为他的专职“服务员”。而牛副市长回头则给莫大头提供了各种赚大钱的机会。

牛副市长被纪检部门“双规”时,周剑已经死去一个多月了。

有影子训练杀手的故事3

这个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在木地板上行走,可即便如此,木板下的钉子还是发出了声响。

小男孩也是一脸惊恐,他的师傅冷着脸站起来,直接用藤条抽打男孩的脚心。

可即便如此,小男孩却一声都没哭,他只能一步一个血脚印向前走。

这个小男孩叫瑞佐,他原本是一名无家可归的孤儿。

被忍者组织收养后,他每天都经受着严酷的训练。

甚至还要跟自己的同门兄弟在比武时厮杀,他们彼此都不能松懈。

瑞佐天赋极高,但心地善良。

虽然他击退了对手,却始终没有下狠手。

可对手却看准机会把油灯打到了他脸上,失去视线的他顿时成了活靶子。

被对手几下击倒,额头满是鲜血,

可师父却对瑞佐的伤势并不在意,他反而觉得瑞佐的妇人之仁必须根除。

瑞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师父却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表示活过今晚是一种考验。

众人纷纷离场,只剩下瑞佐一人绝望地挣扎。

他坚持了整整一晚,直到师父再次打开门,他已经能正常打坐了。

这让师父非常满意,同时他也将瑞佐看作了自己的得意弟子。

师父开始教导瑞佐如何在放弃感官的情况下,与敌人厮杀。

瑞佐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仅靠听觉去应对对手的招式。

很快他就掌握了要领,三招两式就将对手掀飞在地。

师父对此十分满意,而同门师妹桐子也对瑞佐充满了仰慕之情。

与瑞佐不同的是,桐子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她与冷酷无情的忍者不同。

面对桐子的靠近,瑞佐既害怕又兴奋,他的确喜欢桐子。

因为在幼年时,桐子曾在深夜帮他上药,这难得的温暖让他难以忘怀。

二人互相聆听完彼此的心跳,爱情的种子也一点点发芽。

可好景不长,在一次比武中。

桐子虽然击败了对手,但她却始终不愿意在败者的脸上留疤。

她百般抗拒,将刀子扔在了地上,这自然引起了师父的不满。

师父直接将刀子捡起,并用力划伤了桐子的漂亮脸蛋。

瑞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随后桐子便被关了禁闭,瑞佐偷偷跑去探望。

他默默给桐子渡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刻,两人的眼中只有绝望和痛苦。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桐子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终于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桐子开始了自己的出逃计划。

这很快就被细心的瑞佐察觉,他担心地追了上去。

因为他知道桐子一旦逃跑,就要面对师父的追杀。

可此时的桐子去意已决,她不愿意再过这样没有人性的生活。

她想带瑞佐一起离开,可瑞佐却陷入了纠结,他虽然也向往外面的世界。

可现在的他似乎并不能融入那里,于是他只能看着桐子翻墙离开。

可桐子的计划还是失败了,她被抓回了组织,并被捆在院中任人观摩。

师父也打算拿桐子杀鸡儆猴,于是便让抓捕桐子的弟子亲自动手。

瑞佐绝望地看着这一幕,他与桐子无言地对视。

随后桐子发出一声悲鸣,瑞佐的爱情也结束了。

很快他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任务,他的目标是一块金表。

在矛盾和纠结中,他很快来到了任务地点,但经验不足的他很快陷入了苦战。

面对体格健硕的对手,他被打得满脸是血。

最终他的求生欲被激发了出来,并展开了疯狂的反击。

可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却让他受到了冲击,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了。

于是在和师父会合时,他听完师父鼓励的话。

又看了看手里的金表,只觉得无比讽刺。

可紧接着师父又带出同门的一个叛徒,想让瑞佐亲自解决。

瑞佐看着这个跟桐子长相相似的叛徒,心里的愤怒再也无法压抑。

他直接扬起武器,给了师父一记重击。

见此一幕,其余忍者都拔刀还击,瑞佐也不甘示弱。

他此刻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奋力反击敌人。

但最终他寡不敌众,掉下了大楼。

所幸掉进水中,这才捡回一命。

从那以后,瑞佐就开始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他住进了一家小公寓,但他并没有荒废自己的一身功夫。

每天他都会以一个忍者的标准训练,因为他知道师父不会放过自己。

只有彻底除掉忍者组织,他才能重获自由。

而与此同时,欧洲警方也在一起刺杀案件中,发现了有关忍者组织的消息。

警花米卡对此展开了深入调查,可没曾想惹祸上身。

她很快就被忍者组织盯上了,就在性命垂危之时。

瑞佐突然现身来了一出英雄救美,两人当即决定合作。

眼看着追兵就要赶来,两人只能开车逃离。

在路上两人进行了情报交流,米卡看出瑞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于是也没有再怀疑,瑞佐为了甩掉追兵,让米卡换上了新衣服掩盖气味。

在确保一切无误后,米卡很快联系到了自己的上级。

并把自己和瑞佐合作的消息报告,两人约定了见面地点。

可谁知刚到约定地点,敏锐的瑞佐就看出了不对劲。

就在米卡愣怔的时候,周围突然亮起灯光,警员们用电击枪将瑞佐击倒。

米卡怒不可遏,质问上司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上司却表示自己也是奉命行事,瑞佐很快就被关进了监狱审讯。

米卡却不想让上司为所欲为,在她的据理力争之下。

上司同意让她与瑞佐见面,但要求是必须佩戴器。

米卡很快见到了瑞佐,想要跟他道歉。

可瑞佐却平静地表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追兵正在赶来。

米卡急忙将这件事报告,可上司却不以为然。

可还没等他说完,屋内突然断电。

众人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刻来到关押犯人的地方。

四周一片漆黑,他们心惊胆战地搜索着,可谁曾想追兵都潜伏在头顶。

等士兵们发现,他们已经被忍者当菜切了。

米卡此时也是手忙脚乱,她急匆匆地将瑞佐救了下来,两人一起往外走。

可很快,瑞佐就察觉到了黑暗中的杀意,他让米卡先行离开。

紧接着,黑暗中的忍者们便全部现身。

瑞佐也没有退缩,他拿起武器与敌人厮杀,一连解决了数人。

刀光剑影之间,他终于得以喘息,打算找米卡汇合。

可谁知外面还有伏兵,此时快要力竭的他只能继续战斗。

趁着敌人松懈,他纵身一跃。

躲避着忍者们的暗器,几个飞身向前逃亡。

与此同时,在外等候的米卡也遭到了忍者的袭击。

她被吓得连连尖叫,只能猛打方向盘向前狠撞。

好在车子质量过硬,她很快冲出了包围圈,并及时救下了重伤的瑞佐。

二人一路狂飙,终于逃出生天。

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住进了一家小旅馆。

米卡看着昏迷不醒的瑞佐,心中充满了愧疚。

可她明白仅凭自己无法保护瑞佐,只能向警方发送了自己的。

警方收到后,立刻出动大批人马行动。

但瑞佐却已被忍者们提前带走了,而他自然也受到了残酷的惩罚。

瞎了一只眼的师父对瑞佐恨之入骨,他将瑞佐绑在柱子上,想要再次杀鸡儆猴。

可就在这时,警方突然炸开了大门,并架着机枪开始扫射。

米卡趁着混乱之际,解开了瑞佐的束缚。

而瑞佐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原来他早就在昏迷中听到了米卡的道歉。

警方与忍者打得不可开交,而瑞佐也深知自己必须了解和组织的孽缘。

他拿着刀找上了自己昔日的同门,一场大战开始了。

经过之前的试炼,瑞佐无人能敌。

他动作迅疾有力,很快就夺下了同门的武器,几招就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而他也借此机会,为死去的桐子报了仇。

但一切并未结束,他找到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虽然瞎了一只眼,但他深厚的武艺还是让瑞佐陷入了苦战。

瑞佐只能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迎战,可师父却动用绝学,躲进了阴影中。

他神出鬼没,让瑞佐难以招架。

与此同时,米卡却因为担心瑞佐的安慰。

冲进屋内帮忙,可谁知却被师父钻了空子。

她被一刀捅穿了胸膛,倒在了地上。

瑞佐彻底绝望了,他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珍视的人。

在这样的刺激下,他也爆发了自己的潜能,学着师父的样子遁入了阴影。

随后他像鬼魅一样,从阴影中窜出,刀刀捅向师父的要害。

最终他成功杀死了师父,破除了自己的梦魇。

随后他将米卡带出了火海,可让他意外的是。

米卡的心脏恰好长在右边,刚才的那一刀并没有夺走她的性命。

瑞佐开心不已,他终于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在火焰退却后,他看着被烧毁的训练场。

回忆着自己的过往,他想起了雨夜出逃的桐子。

他明白自己也该离开了,于是他爬上了那道院墙,看向外面的世界。

而这一刻,他终于重获新生。


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05日 星期日

版权保护: 【本文标题和链接】有影子训练杀手的故事电影(有影子训练杀手的故事) http://www.youmengdaxiazuofa.net/longxia8/76701.html






















你的评论更有价值!!!
  • 全部评论(0
    还没有评论,快来抢沙发吧!
博客主人百科博主
女,免费分享各种生活、电商知识、百科常识。
  • 文章总数
  • 100W+访问次数
  • 建站天数
  • {/dede:arcl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