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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水井的故事有哪些名字(关于水井的故事有哪些)

2023-02-23 17:46:01 技术常识4 实战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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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名城·临清民间故事传说--临清柴市街三眼井的故事,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文旅聊城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关于水井的故事有哪些1

临清柴市街三眼井的故事

说起临清柴市街三眼井,临清人可能都知道,但是它背后的故事,知道的人恐怕就不多了。

为什么叫柴市街?为什么柴市街上有口大水井?这口大水井又为什么叫三眼井?三眼井为什么被大家称为神井?

故事要从明清时候说起。那时,作为贡砖烧制基地的临清,有砖窑近千座。据《运河城市发展史》记载,“临清有官窑三百八十四座”,“其他府县在临清设砖窑数百座”,“民窑不计其数”,另外,“每窑每年出十二窑砖”。《临清州志》记载“每烧砖一窑,约需柴八、九万斤不等”。如此算来,临清砖窑仅每年所需的柴火数量就有数亿斤之巨。如此巨量的柴火,仅凭临清当地的柴源是难以满足砖窑所需的,因此,外府县的大量柴火源源不断地输入临清。在这种背景下,就在临清老砖城永清门外南城根胡同自然形成了一条买卖交易柴火的街市,柴市街由此而得名。那么,三眼井与柴市街有什么关系呢?可以说没有柴市街就没有三眼井。当年,运输工具主要是牲口大车,要运这么多的柴火没有数千万辆是办不来的。可以说,当年临清柴市街上买卖柴火的场景,用车水马龙、人流熙攘、摩肩接踵、交易火爆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每日数千头牲口聚集在柴市街上,它们的喂料饮水成了大问题。原因是,柴市街上只有一口小水井,井浅水少,难以满足如此多的牲口用水需求。为此,人们为了取水常常在井台前发生争执,甚至打斗。

话说当年临清州,下辖夏津、武城、邱县三县。为了解决柴市街上众多柴农的取水问题,临清州官欲以官府的名义在柴市街打一口大水井。有一天,临清州官和夏、武、邱三县的县官,聚在一起商讨如何在柴市街打井之事。最后大家商定,既然此井由“一州三县”共同出资打凿,我们就打一口三个井眼的大水井。每个井眼代表一县,这也正好体现了一州三县同心同德,共为百姓谋福祉之意思。

就这样,在州官的亲自督办下,三眼井很快打成了。只见井口上盖着一个大青石圆盘,石盘直径丈余,大青石盘上开有三个井眼,可容三个人同时放桶下井打水。开井那天,临清州官和三县的县令都来到了三眼井前,共同品尝着从三眼井里打上来的第一桶清澈甘甜的井水。州衙在城门口张贴出了告示,“本州署衙在柴市街所凿三眼井,即日开井,准天下百姓所共用”。

开井这天,前来观看开井庆典的百姓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欢悦的人们争相上前品尝三眼井水。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瓢泼,云层中银光腾曲,一道银光直射入井中。很快雨过天晴。此时的人们正沉浸在喜悦中,谁也没有在意突降的大雨和银光的降落,短暂的雷雨并没影响庆典的气氛。

这时突然有人在井台上大声惊叫,“快来看,井中是什么东西?”

人们闻言,好奇地争相探头向井中窥望,只见有一形似巨蟒的东西盘在井底。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

这时,有位银须白发老者站在了井台上,对众人说,“大家不要惊慌,这是一条龙,《山海经》上有记载,河有河龙,海有海龙,井有井龙。刚才大家看到的井中之物,乃是井龙。井龙降临我们临清三眼井,乃是祥瑞之兆,是我们临清州之幸事。”

神龙降落三眼井的消息不胫而走,城乡百姓都知道了三眼井里有一条井龙。说来也怪,从此三眼井不论有多少人同时打水,井水一点也不见少,而且打上来的井水冬暖夏凉。

有一年,临清城里流行疾病,许多人都被疾病缠身,街市一片凄凉景象。一天早晨,有一个打水的年轻人远远看见一股紫气缭绕盘旋在三眼井井台上久久不散,他感到奇怪,走近一看,井水涌起水花,好似泉眼。他打上水来一看,井水乳白而冒着热气,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年轻人思量片刻斗胆尝了一口,顿觉心清气爽,精神焕发。他把井水给家里的病人喝了,疾病奇迹般的好了。不几天的功夫,一传十,十传百,三眼井井水可以治病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临清城,人们纷纷前来打取三眼井水。就这样一场流行疾病被三眼井水给治好了。事后,百姓们都说三眼井是一口神井,是神井拯救了全城百姓。

话说咸丰年间,“长毛反”北伐时(太平军,史书称之为长毛造反),有一队人马驻扎在临清南门外永清大街,他们搜集了大量的柴火准备火攻临清城。当天,这支军队到三眼井取水做饭、饮马。夜里这些军士和马匹均得了瘟疫,人马病倒了大半,致使军队丧失了战斗力,无奈,长毛反放弃了火烧临清城的计划,后撤至柳林镇。临清百姓都说“这是三眼井中的神龙显灵,施法退了匪兵,临清百姓才免于战火涂炭”。

临清还有一个习俗,每到农历二月二龙抬头这天,临清的百姓特别是买卖商人,都会到三眼井打上一桶水,据说喝了这天的井水,不仅可以生意兴隆、招财进宝,而且还能祛病强身、延年益寿。

时光如梭,沧海桑田。如今坐落在柴市街的那口“三眼井”早已被填埋,“柴市街”也已变成了锦绣青城小区。然而,柴市街三眼井的故事,没有被人们忘却,它将会在人们的记忆口碑中流传下去。

搜集整理:刘英顺

来源:临清市文化馆临清市非遗保护中心

关于水井的故事有哪些2

◎作者:尔文夜读

◎原创不易,抄袭必究

前言

西晋永平年间,在陕西陈仓的西山中,有一个名叫左思善的农夫,人老实本分,勤劳善良。左思善靠种地养蜂过日子,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地分蜂群,刮蜂蜜和种庄稼。左思善年轻时虽然没有娶上媳妇,但是他一个人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快活。

左思善的庄稼种得很不错,养蜂也是一把好手,加上他人很勤快,时间一长,蜂蜜刮攒得太多了,又是一个人生活,就吃不完这些蜂蜜。于是,左思善就想:山的东边不是陈仓城吗?不如把蜂蜜挑到陈仓城里去试着卖了,说不定还能卖上个好价钱。

左思善说干就干,他把刮下的蜂蜜进行了分拣,挑选了自认为是最好的蜂蜜,装了满满两大篓子的槐花蜜,挑起担子就下了西山,直奔陈仓城而去。

左思善走了一天半多的路程,到第三天的中午时分,才来到陈仓城里。在街市热闹的地方,左思善找了一个没有人的摊位,放下了担子,把两个装蜂蜜的篓子摆在了脚前,拉开架势吆喝着卖起了他的蜂蜜。

然而令左思善没有想到的是,这陈仓城里的人见他是山里打扮的农民,都只是围着看蜂蜜,却没有人愿意买他的。左思善就一边介绍他的蜂蜜有多好,一边请人品尝,大家都说是好蜜。可是到了下午时,却仍是没有一个人买他的蜂蜜。

左思善觉得总是在一个地方待着也不是个事,就挑起担子换了个地方,继续卖他的蜂蜜。就这样,左思善不停地换地方,不断地向别人介绍他的蜂蜜,也请城里人品尝,但效果却不怎么好,只是偶尔有人尝了他的蜂蜜,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才买一点点表示一下。

左思善在陈仓城里待了两天,转遍了整个陈仓城,身上带的一点盘缠也花完了,可两篓子的蜂蜜只卖出了一点点。无奈之下,他只得心情沮丧地挑着蜂蜜回山里的家去。左思善挑着担子一边走,一边嘴里不停地唠叨,说他以后再也不到城里来了。

回西山的家,要走一天半的路程,花完了带来的盘缠,卖蜂蜜只卖了一点钱,左思善一路上舍不得花钱,就强撑着往家走。走着走着,左思善又累又渴,看到路边有一口大井时,就赶紧放下蜂蜜担子,到井里取了一些水来喝。

可是,左思善端起水来刚喝了一口,竟然“哇”地一声全都吐了出来,原来这水竟然是苦的。“唉!我的命好苦啊!辛苦养蜂攒下这么好的蜂蜜却卖不出去,就连口渴了,想喝口水,竟然碰上的也是苦的!”左思善泼掉了水,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一来,左思善水也不喝了,挑起担子就要走。可是他走出没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左思善心想:“这口井的附近住着许多百姓,他们不也都要喝这口井的苦水吗?我一个人命苦也就算了,就别让他们再命苦啦!”

于是,人好心善的左思善就又转身回到井边,放下担子,举着蜂蜜篓子,把两篓子蜂蜜全都倒进了井里。倒空了蜂蜜篓子,左思善的心情比把蜂蜜全都卖出去都要好,他高高兴兴地挑着倒空的蜂蜜篓子,迈着大步回家了。

说来也是奇怪,从左思善倒入蜂蜜那天起,这眼井的水就像是蜜水一样甘甜了。人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村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感慨地说:“往井里倒蜂蜜的这位真是仁义大方的人啊!可是我们竟然都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这样吧,我看咱们就叫这口井为义井吧!”众人都拍手叫好,赞同以义井为名来纪念将蜜倒入井中的左思善。

然而村里的人喝上义井的好水没有几天,就被陈仓城里的大官知道了这件事。这大官思来想去,就想将这口井据为己有,但井却搬不走,他就动了歪心思,随即下令说:“既然有这样仁义大方的人,我们就该盖座庙,供奉供奉。”乡亲的日子过得辛苦,但却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在陈仓城里的这位大官的督促下,这口义井就被盖好的庙用围墙给围在了庙院里了,大官还派人看管这座名叫“义井庵”的庙。名义上来说,义井庵是来供奉倒蜂蜜的善良人左思善的,可实际上,义井却被圈在了庙院里,加上有大官派的人把守着,这口义井自然就归了那个大官了。

不过,这样并没有了结。又过了许多年后,一个比之前占井的大官还要大的官员,尝了义井的水之后,就生了抢夺这口义井的心思。这位更大的官说:“这‘义井庵’太小了,根本报答不了这位仁义大方的倒蜜人!”这个大官还撺弄当朝皇上,给他要新盖的更大的庙起了个新名,叫“益寿寺”。

这个更大的官就又对百姓们说:“这座寺庙是当今皇上给起的名字,以后就是朝廷的‘益寿寺’了。你们要加盖一个三丈六尺高的、下雨淋不着门窗的大悲阁。否则,就杀了你们的头。”大官的一句话,害苦了本就苦命的老百姓。

老百姓们不敢抗命,就会集在一起,商量着如何盖好这个大悲阁。让工匠们十分为难的是,采集的所有木料长度不够,算来算去都差一二尺。并且,那大官要求的是三丈六尺高的大悲阁,如何才能做到下雨淋不到门窗……这些问题都比较实际,怎么才能办到呢?

不过,肯花心思的工匠们最终还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这一天,大家伙在一起吃饭时,有个木匠想往菜里放点油,就伸手去拿油瓶子。可是油瓶子放得太高,个子不算太矮的他够不着,旁边的一个工匠就对他说:“你踮踮脚不就行了吗?”

没想到这句话提醒了在一旁蹲着吃饭的大工匠,大工匠当即就放下碗,赶紧跑到干活的地方,重新量了量木料,又算上加了台阶的高度,整整够三丈六尺。大工匠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高度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然而,下雨不淋门窗的问题,还是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工匠们一边干着活,仍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想不出好主意来。

这天,又到了吃饭的时候了,菜里的盐不够,有个人就加了一点,可是还不够,做饭的伙夫就在一旁说:“这点盐算得了什么,非得加重(这里念崇,就是加倍的意思)盐不可!”

这句话又提醒了大工匠,大工匠琢磨了半天,说了一句话:“对,对,对!得加重檐,这样下雨就淋不着门窗了!”

两个为难的问题得到了彻底解决,工匠们说干就干,一鼓作气就把三丈三尺高,下雨还不能淋着门窗的大悲阁给盖了起来。

后记

盖大悲阁的两个棘手难题能得到彻底解决,传说那个说“加重盐”的伙夫就是木匠的鼻祖鲁班爷,而那个说“踮脚取油”的人就是鲁班的儿子。

后来,倒蜜的左思善又从西山里出来,他路过这座名叫“益寿寺”的寺院时,看着这座为甜水井而修盖起来的巍峨建筑,无比感慨地说:“我当初倒蜜本是一片好心,不曾想让这些狗官们得益了,反而害苦了当地的老百姓。”

对此,左思善也只能是摇头叹息不已,却毫无办法改变。此后,左思善深居西山,虽然仍是过着种田养蜂刮蜜的日子,但他再也不肯下山了。

亲爱的朋友,读完这则故事,欢迎留言分享您的看法。


【声明】:本故事为民间故事,目的是为丰富文化生活,纯属本人文学创作,故事情节和人物角色有一定的虚构成分,请勿与封建迷信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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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水井的故事有哪些3

井猴子捞月亮(上)

儿时,课本中有寓言《猴子捞月亮》一则,意在提示细伢子细妹子莫做“水中月、镜中花”的事。

这一回,就讲一个现实版的“水中捞月亮”的故事,主角是平头百姓侯井生,其人个子不高,黄皮刮瘦,又成年累月的和水井打交道,坊间送一小名“井猴子”。

先讲他的一个老段子。鱼塘街(老街,今无,位于国金中心西北侧)空坪里有一口双眼水井,那天菊嫂子在井边上洗衣,手把子上的胰子油(肥皂的旧称)没洗干净,扯水时,眼前一闪,左腕的银圈子滑落到井里去了。

“我娘屋里陪嫁来的咧!咯何得了啰!”一口哭腔,呼天喊地。

你想下看看,1945年时,一个银手圈子过硬是抵得三块光洋咧。

看祸喜的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还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有讲用井钩子来钩的——井钩子拿来了,搞了半个时辰,自然是没有结果;有讲用竹篙捆一个漏瓢摛(cī)下去捞的,又半个时辰,还是没得结果。侯井生也夹在人群里头,别个在“吃瓜”,他倒是在默神:腰上头系根绳子的话……然后口里就讲出来了:“把我放下去,我帮你捞上来。”

菊嫂子只差没跟他作揖了,借来了粗细两根麻绳,也算是双保险。

旁边一个山羊胡子讲了一句话:“咯杂细伢子怕莫还只十一二岁,莫一下去哒,出杂螺坨子(意外的麻烦事)啦啊。”

菊嫂子和两个打帮手的堂客们都气一坐。

“冇得事咧,咯杂路戏”,侯井生蚂蚁打哈欠一样的,好大的口气,说:“我跟哒我爷(yá,父亲)我嗲嗲,看都看熟哒。”

几个堂客们还一脸的狐疑,山羊胡子问了一声:“那……你爷是哪个啦?”

“侯合诚。”

“哦……那你就是侯宽嗲的孙啰。”

“你郎家还认得他啊。”侯井生笑眯哒。

“宽嗲帮我岳老子洗过井啦”,山羊胡子换了“表情包”,手一挥,对菊嫂她们说:“放心放心,他屋里祖传的独门手艺,放得一百二十个心。”

没想到下井时,那井口只有一瓦盆大,少年郎的肩膀宽了,按洗井的套路,要拆开井口的两块麻石,人才下得去。几十号人都被难住了。

“把胰子油拿过来啰。”侯井生讲。

三个堂客们往他肩背上涂了一层,还在井口子上抹了几圈,又淋了些井水。

下到井里,水刚好齐下巴深,吸口气,氼(měi,潜入,同“没”)到水下,三五把就摸到了。他先把银圈子挂到井钩子上,吊了上去,再用复原法钻出井口。

一片喝彩声!

菊嫂子给了他一个五角的银毫子。

只见侯井生一条透湿的短裤子,赤膊着黝黑的上身,头发还滴着透亮的水珠,那单薄的背影在人们的注目礼中慢慢走远。

宽嗲高兴死了,次日一早,就带了孙伢子来到大华斋,和自家坐一条板凳上,给他单点了五个水晶笋尖包子。

侯井生“少年出山”的段子在大华斋早就传开了,同桌茶客都恭维宽嗲。他郎家哼哼哈哈的应答着。这时,里头雅座的门帘子掀开了,山羊胡子走过来,对灶头上一声吆喝:“堂倌哎,欧凯文老板讲的,送咯位小师傅一笼瑶柱汤包。”

竹篾小蒸笼一眨眼就摆到了侯井生面前:六个包子是“五星拱月”的摆法,包子顶上是“细褶盘圈”的捏法,褶缝里沁出一溜金黄的油痕,鲜香味扑鼻而来。

喉咙眼里伸出一只手来了,但侯井生还是没动手——嗲嗲没开口咧!

“起身啰,进去跟欧老板道个谢啦”,宽嗲想的是趁机会混个脸熟,就讲:“周账房,劳为你引下路。”

一见面,欧老板就讲:“啊……呀,好面相,脑壳又灵泛,我喜欢。”

宽嗲用手在孙子肩膀上捏了一把,是要他答谢的意思。

侯井生清白嗲嗲是要自家讲话,但他一个细伢崽子,哪里又晓得讲场面上的话啰,一开口就把心里想的放了出来:“欧老板,我想要一张你桌子上的干荷叶。”

欧老板一愣,问:“做么子咧?”

“跟爷娘包四个汤包回去,他们冇吃过。”

“难得你小小年纪有孝心咧。”欧老板让周账房把自家桌上的一笼瑶柱汤包都包起来,送给了侯井生——这一笼本是要带回去给二太太吃的。

欧凯文四十出头,是长沙有名的少老板,曾赴英吉利学习纺织印染,在臬后街办了一家民生福花纱布公司,主营英国、德国的呢绒和印花洋布,货品销得俏,生意好得傲,早几天刚出任呢绒绸缎同业公会的会长。这一阵子,他正在筹集资金办厂,想用对河裕湘纱厂的细纱纺织宽幅印花的细洋布。

老水井的故事,侯家和欧家的故事,也就这样敲响了开场锣鼓。

先用一个带广角的镜头看一眼场景:沿江而建、缘江而兴的长沙,江井相连,自然井多。远的就不讲了,到1948年7月,民国时期的市政局做过一次统计:长沙城区共有水井3303口,市区街道数量为798条,平均每条街道拥有4口以上的水井。

侯家三代是伴着水井讨生活的,掌“挖井”“洗井”独门手艺,在长沙城里是不入流的名人,平日不起眼,到时候又少不得。

按权属算,长沙水井分两大类:公井和私井。公井遍及大街小巷,弯头角落,人人皆可用;私井多在公馆和庭院里头,借用一个热词,乃“私人订制”。

名声最大的公井莫过于“白沙古井”。外观气派就不要我多言,列位新老沙码子都再熟悉不过。它是四个井口的敞口子地上井,为古城老井中的独一份。

暑假时,我常邀一伴细伢子从青石井到白沙井去玩,那要架蛮大的式。通常是吃了早饭就动身,一路上胡吹海侃,这里盵一眼,那里看一下,到井边上就是十来点钟了。然后,先是捧起几捧沁凉的井水,喝出一个西瓜肚,再用手把井水搅出来,洗去赤脚上的泥土。也有脱衣剐裤、屌胯拎光相互打水仗的。我常想,这个井几多有味,随你好多人来舀,它总有水冒出来,舀不干;要是没人来舀的话,水就集在井口的长方体石槽里头,也不往外流。

以白沙井为圆心,周边半径两公里范围内的住家,大都是去白沙井挑水喝,男女老少肩挑手提,终日不绝。讲起来你会不信:我有个同学屋里住在小瀛洲,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后的头一件事,就是一根扁担两个桶,去挑沙水。

有任性的“土豪”非用白沙井的水泡茶喝,也就催生了一个苦力码子谋生的行当:卖沙水。一辆板车,上面放一个腰子型的木桶水箱,桶盖上搁两个木提桶,在白沙井装满一车井水,拖到东西南北四门的大街小巷去,口里一声吆喝:“卖……沙水,不唻……沙水……沙水来咯哒唻……”

五分钱一担。

微薄的力资,大约也勉强能应付贫困的日子。那是一个贫穷的、东方既白的世道。

弓腰驼背的身影,青筋暴突的脖子,汗水淋漓的面庞,嘶哑无助的吆喝,组合成一尊麻石般灰白的劳力者的雕塑——如此厚重而又顽固的静立在这座古城的人物群雕之中。

直到1968年夏天,我还在青石井看到过“卖沙水”的拖车汉子,那是一种诚实的、对得起天地良心的劳动。

大人们是不会阻拦细伢子到白沙井去玩的,它是地上井,不得出螺坨子。要喊应的是“小心火车啦”,京广线伴白沙井而过,玩井水,看火车,在廻龙山上捉“躲摸子”,晒出个“黑皮光蒂油”(光头),真的是玩疯了,也算是接触大自然啰。

如今的细伢子倒是好,钻进“商业综合体”,夏有冷气冬送暖,拿起几块塑料坨坨颠三倒四,动手就要收钱。

井边上,留下好多童年乐趣咧。

不信?等下子再看留言啰。

真的咧,公井边上通常有一块或大或小的空坪:细妹子跳橡皮筋,跳房子,踢毽子,玩“木头人”;细伢子拍洋菩萨,扇油板,打跪碑,点弹弹……井台上、井坪里,女人则兀自在忙着洗衣浆衫,木脚盆里井水只个飚,嘴巴子里的话也只个飚:“舅妈她隔壁屋里的姨侄女买哒一段毛哔叽做裤子。”“啊呀,好过啦!”“藩城堤的“三只手”求满被别个一索子捆在电灯杆子上哒。”“活该,剁八刀的扒子手!”“厂里的徐二婶帮她媳妇请哒奶妈。”“有钱人家啦,格句子。”“新搬来的淑妹子讲她老倌是只阉鸡子。”“你未必也看见哒啊?”……

哈哈哈,你看有味啵!

那井坪、井台就是当年的“自媒体”平台咧。

当然啰,青石井也是名井。资料显示,白沙井的记载首见于明崇祯十二年(公元1639年),此时已是明末。而明朝的吉简王朱见浚是1477年就藩长沙的,他喜好盖楼,大修官邸,以至“城内地方半属王府”。老长沙地名中还保留着吉王府的痕迹:藩后街(藩王府后面的街道),藩城堤(藩王府城前的湘江河堤),走马楼(藩王府内的走马楼台),青石井(藩王府内的专属水井),玉皇坪,怡长街……

长沙水井都用本地丁字湾的麻石,井台通常是由两块、四块、六块、八块条形麻石横置拼成,井坪则视面积大小用基本整齐的条形麻石拼成。而吉王府里的这口井,却是使用整块青灰色石料做了井台,于本城,只怕是独一份。

到1643年,张献忠攻克长沙,吉王府毁于兵罹,在大火中化为灰烬。这口井倒是留了下来,街名亦由此而来。

侯井生和我是丽泽学堂(后改名“火后街小学”,今无)的同学,比我高两届。他晓得我住青石井后,就时不时跟我回家来“看井”。这真是骨子里的喜好,用如今的话讲,那就是“遗传”啰。

井猴子名不虚传,看得出内子。“咯四条井沟就开得好啦,有点斜,邋遢水就会自动流下去,流到阴沟里去哒。”“你看咯里啰,是一块井碑,大理石刻的咧!”

有时候,他也会喊我和他作伴,四路里去看井。

侯合诚二十七岁那年,跟了宽嗲到木牌楼(今无)去打一口新井。自然是宽嗲掌兜,先搭起一个丈余高的三角木架,装好木滑轮,就动手了。

木牌楼隔湘江河只有一拃远,挖了三天就出水了,第四天下木围档隔水,第五天用长麻石筑出框底。

按说,第六天只要看到出清水,就要砌老窑青砖铺底了。

哪晓得,底下翻浆,积一层好厚的泻(xià)泥巴。侯合诚带四五个轻壮汉子玩命地用木桶装满泻泥巴,往地面上送,木滑轮扯得“滋溜滋溜”的叫。宽嗲则守在井架子边上看了小半天,对崽讲:“先莫动,明天再讲。”

次日一早,侯井生也就跟着去了。

往井底下盵一眼,泻泥巴上起了一层半干的壳。

侯合诚讲:“哎,不冒哒啊。又动得手哒。”

“嗯……”宽嗲停了半句,说:“试下看看啰。”

按宽嗲的调排,三四个人在井下用木桶清稀泥,两三个人在井上用竹筐送老窑青砖。按规矩做呢,是要清出井底之后再铺砖;他郎家想的是:怕就怕底子还没清完,又翻浆,边清边铺的话,有可能把泻泥巴堵住。

一伙人心齐手快,井底的四个角,砌好了三个。没料到突然西南角下鼓出来一股浊水,侯合诚一连倒了五六桶粗砂石灰浆,还是没堵住。

宽嗲在上头看一眼木桶吊上来的浊水,讲:“等我下去搞。”

下到井底,宽嗲伸手往洞眼里一掏,再退出手来一看,抓了几根草索子、一把烂菜叶子,心里就有个十八九了。他把崽对旁边一拊,说:“你帮我递砖。”复弓腰偏头,双手伸进洞眼,大呼隆地搅了一通,一声低吼:“快塞几口青砖!”

七八口老窑青砖下去,那浊水涌口就变小了。

“快点把井角砌好。”

铺底的青砖用完了。

“再吊几筐下来!快点!多装一块!”

上面的人放竹筐。宽嗲抬起脑壳来催促,哪晓得那麻绳负重太多,磨损太久,“嘭”的断了。暗影子往井下一罩!

宽嗲往前闪了一步,竹筐在后脑壳上磕了一下,掉在井底。

他摸了一把,没出血,就退到一边,让侯合诚把西南角砌好。

断绳接好后,又下了十几筐老窑青砖,井底铺好了。

宽嗲突然觉得发黑眼晕,说:“我到上头去坐一下。”

竹筐把他郎家吊到井口,他却是坐不稳了,对旁边一歪。崽和孙一边一个扶起他,他断断续续地讲:“我讲、讲给你听啰,刚、刚才……是碰哒‘八大公沟’(长沙老城的旧排水系统)的……的,那底下的暗沟哒……要先、先、先堵暗……”

侯合诚守孝一月。他心里想,只怕是动了“龙脉”,犯了“冲”。

木牌楼那口井又过了一个月才砌好。

是年为1948年(民国三十七年)。次年古历七月,北方来的、穿草鞋的士兵扛着枪,排着队,从小吴门走进了长沙城。

到1950年立秋后,周账房搭话过来,说是柑子园一栋新砌的公馆要打一口私井,主家请侯家两爷崽去接了这个活计。

侯合诚答复是不再接打井的活。

晚饭后,刚点亮洋油灯,周账房过来了,还提了九如斋的两包红签点心。切入正题,周账房讲,那家主人还只相信侯家的手艺,要是侯大师傅去不得的话,就请少师傅出山,也是一样的,力资也有蛮高。

侯合诚不开腔,侯井生给两位长辈捧上茶盅,看到爷眨了两下眼睛,转过身,接应了下来。

隔天,侯井生清点工具什物,侯合诚也不吱声,他就独自外出,先是去了火宫殿,烧了香烛,又买了荷叶包的三牲;再到了玉泉山,毕恭毕敬的上香燃烛,磕头作揖,连开三卦,那过硬全是“胜挂”,喜不自胜。

搭木架前,先是点了三挂“千字鞭”,祛了邪,避了煞。木架搭好,又是祭了雄鸡血,化了冲,赶了妖。接下来,少师傅调排有方,伙计们同心协力,一路顺悉,只花了十天,那口井就打好了。

侯合诚每天到柑子园公馆去兜一圈,大小事情看在眼里,心里也清白,崽伢子把嗲嗲和自家的套路都捡起来了,还用得蛮活溜。嘴巴里不讲,回去还是在他娘面前夸奖了一番。

力资拿回来,请娘多做了几样菜。侯井生先是在嗲嗲的灵牌子前上了烟酒,燃了香烛。嘴巴上挂的笑,那都关不住,只喊是要他爷多喝一杯竹叶青。

侯井生独自打了这口井,那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大小环节,不敢懈怠,弯头角落,绝不马虎。尤其是那圆筒井身,一律自家动手,砌缝严密,圆弧顺溜。那群帮老倌都是东西南北四门的行内傲腿,个个都讲好。内心难免得意。

“一口小井咧……”尾子拖起好长,侯合诚抿了一口酒。

真是的,一口小井,井台只用了两块麻石,井口只有一个铁饭锅大小,没有井坪,就是在天井坪里码了一层尺二宽的寸厚青方砖,自家都觉得小气。

侯井生暗暗发誓,不出三年,一定要打一口大井。

还有一桩事,就昧在心里没作声了。井台石还在丁字湾加工时,侯井生就搭口信过去了,请石匠师傅把两块井台石翻转过来,在麻石底子上凿了几个字。

哪晓得次年十月一日,自来水就来了,设了公共水站五个,黄兴路和五一广场闹市区就有三个,犁头后街东侧一个,游击坪和尚德街的拐角子一个上,还有一个在药王街北侧。

水井从此开始坐“冷板凳”。

五十年后,我拍摄“水井系列”的照片和视频,白沙井自然是首选,也去过好多回。

深秋的一天,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倌子用农夫山泉的大塑料瓶提着两桶水,劲头十足的走过井坪。我便端起相机跟了上去。树丛后面拐出一个中年妇女,接过一只塑料瓶,说:“爸爸吔,你郎家慢点啰,小心脚底下打滑咧。”

走到树荫底下,女士揭开那辆SUV的后备箱,哦嗬咧,七八上十个塑料瓶,摆满一层。

他郎家只怕就是当年住在白沙井边上挑水喝的小哥哥吧,如今老了老了,搬到好远的小区去了,偏偏还是好了这一口。

一口井水,一世念想!

陈旧的岁月印版中,又浮凸出那张“卖沙水”的黑白照片。

——换了人间。

(未完待续)


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05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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