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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零年发生了什么事(一九一零年的故事有哪些)

2023-03-29 05:38:01 技术常识4 干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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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这首诗背后,你不知道的故事,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特立独行的猪先生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一九一零年的故事有哪些1

断章

他是个诗人,敏感、痴情,他以轻灵飘逸的笔风得到沈从文和徐志摩的赞赏。

他是卞之琳。

她是个精灵,固执、活泼,工诗词、擅丹青,通音律,尤长昆曲,能将一曲《游园惊梦》唱的曲尽其妙。

她是张充和。

卞之琳

卞之琳,一九一零年出生江苏海门,一九二九年从上海入北京大学英文系就读,也是在这里,他接触到西方那种浪漫主义情怀的诗歌,也是这段时间,他认识了徐志摩,师从于他。从此,卞之琳成为新月派的代表诗人。

机缘巧合,一次的拜访,他遇见了生命中最为爱恋的那个人。

有时候想,人和人的相遇,是偶然也是必然,你遇见什么人,便会有什么样的命运,是快乐还是痛苦都注定了,有些人哪怕天天混在一起,却怎么也擦不出星火,有些人,一遇见,星火便也燃成燎原之势,告诉自己,这就是我要找的人,然后,生活便也随之改变。

一九三三年秋,北平,沈从文家客厅。

卞之琳从往常一样去沈家作客,他在北平念书的时候便得到了沈从文的赏识,沈从文对他一直很照顾,后来,沈从文和张兆和结婚,他也便成了沈家的常客,沈家客厅就像林徽因家的客厅一样,名流雅士都会常聚在一起,喝上一杯浓茶,或咖啡,一起论时事,诗词歌赋好不痛快。

卞之琳远远地就听见一阵笑语,他推门而进,只见沈夫人张兆和笑拉着一位少女向他道:“ 之琳,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穿着天青色旗袍的少女微抬起头来,向他微微的一笑。

不知那是怎样的一抹笑,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映射在他的瞳孔里,然后,扎下了根。

从此,这一个笑容,终生未忘。

少女就像一朵莲花,盛开在那清波碧水间,荡起了一圈一圈涟漪,注定在他的生命里,落土,生根,发芽,盘知错节。

他很快便知道了,少女名叫张充和,是沈夫人的妹妹。

沈从文与张兆和

原来张充和是从苏州赶过来参加姐姐的婚礼,之后就一直留在北平,计划去考北大,但她数学很不好,临考前的时候,准备的三角尺、圆规等工具她全没带,因为她不会用。后来卞之琳得知北大中文系录取了一位叫张旋的考生,那学生数学得了零分,本来是不够入学资格,却因国文考了满分而被破格录取,这位考生便是张充和,之所以用化名是为了不沾在北大任教姐夫沈从文的光,免得别人说闲话。

她虽出生官宦之家,父亲是教育家,却也不是那种大门不迈,只在闺房琴棋书画的闺秀,她反倒是个极其善谈的女子,对时事政治,社会问题都有自己的看法,言辞也不婉约似的拐弯抹角,甚是直爽。

一位敏感的诗人,遇见理性与善谈的姑娘,便也犹如掉入磁场的铁石,不能自拔。

他便开始给她写信,写些好玩的,好看的,有趣的人和事,却迟迟不敢表露爱慕之情,感情之事,张充和的性格在沈家客厅里显现的尽致,对其他人很友好,打成一片,相谈甚欢,卞之琳不知道她的态度,也看不出来对待他和别人有何不同,正是这种不确定让他不敢贸然表现心仪之情,只能试探性的尝试,但我想,他在一旁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心中便也是快乐的,就像我们在学生时代看着自己喜欢的女生做作业的样子也是觉得开心。

然而,这种暧昧不清的骚动情绪让他痛苦不已,他不能再忍受这种模糊的情感,渴望得到肯定的态度,却无奈始终迈不出说破的一步,只好把绵密的感情写入诗里,寄给她,以解相思之情,相恋之苦。

他写了很多封,但她却一封也没有回过。

这,注定只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相思。

张充和漠视的态度让他焦急又懊恼,在这种快要窒息的煎熬下,他决定逃离,他想在还未深坠情网时,用距离和环境来阻断这刚萌芽的悸动,让自己解脱。

卞之琳跑到河北的一所中学做老师去了,他以为可以忘记,他以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以再遇见一个心仪的女子,然而他却怎么也忘不了,她的笑,她的声音,总是在他的眼前浮现,这种想见却不能相见的思念在他的世界里泛滥成灾,他的爱念便也越发强烈起来,他终究不是一个善忘的人。

他写了一首诗给她,诗中的男子死心爱慕一位女子,却始终不敢靠近不敢表白,只能站在远处的楼上看她,只敢在夜深的时候思念她,在梦里追寻她的足迹,她就像一位洁白的女神,让男子倾生所有,耗尽此生的爱,而那看风景的女子却浑然不觉这份爱慕之心,只看着远处的风景,这首诗便是《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是他写过最为后人熟悉的诗,而诗中羞涩的男主角就是他自己。相思之苦让他无法在安静下去,一个学期便从中学辞职,回到了北平。

断章

他决定要像个爷们一样的站起来,不能在这么沉默下去,因为他随时会疯掉,他时常请好友聚在一起,也会邀请张充和来,只是希望多看看她离她更近些,可惜他这种平淡无新意的行动根本打动不了张充和,她觉得没新意,没乐趣,说白了,他就不是张充和喜欢的那型,他很失落,很伤心,很痛苦,他知道这是委婉的拒绝。

一九三六年,张充和因病退学,回了苏州老家。

他觉得这是机遇,便跑去苏州看她,张家也不好拒绝,停留他住了几天,还陪他游玩了一番姑苏的风景,他是很开心的,这也许是这一生离她最近的时候,这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欢喜和期待。

姑苏的风景如画,南方的柔美尽显,张充和陪着他,走在那布满青石的小巷里,打着油纸伞,那雨从雨伞滑落在青石苔上,便透出柔润的天青色,她就像《雨巷》里丁香一般美,一切都那么和煦,彼此寒暄却不道出情,谁也不愿打破这种宁静的美好。

她喜欢穿旗袍,尤爱天青色,我一直觉得中国的女性穿旗袍的时候很美,那种东方女性的特质,韵味表现的淋漓尽致,张爱玲穿上旗袍的时候最迷人。

她陪他再去天台山游玩的时候,她依旧穿着改装过的旗袍,结果爬到中途累的不行,她仰头向他道:

“ 你拉我一把。”

他看着眼前人伸出的纤纤玉手,就像完美的雕塑,却怎么也不敢伸出手去触碰,生怕给破碎了。

他对她是敬畏的,生怯的,他紧张,他不敢。

在姑苏的那些日子,他是快乐的。

一九三七年,杭州,他把当年所作的十八首诗加上前两年的各一首,编成了《装饰集》送与佳人,在扉页上,他特意写道:

“ 献给张充和。”

女神十分感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种没有说破的情感终究没有一个理想的答复,后来,卞之琳去了川大任教,还是不断给她写信,他始终放不下,也注定还会受伤害,从成都、延安、昆明、重庆,他一直追随她的脚步,却总是慢了半拍,她就像一个梦,总想抓牢,却怎么也靠不近,握不到,时而在眼前,时而在天边。正如他自己说:

“ 在一般的儿女交往中有一个异乎寻常的初次结识,显然彼此有相通的一点,由于我的矜持,由于对方的洒脱,看来一纵即逝的这一点,我以为值得珍惜而只能任其消失的一颗朝露罢了。

不料事隔三年多,我们彼此有缘重逢,就发现这竟是彼此无心或有意共同栽培 的一粒种子,突然萌发,甚至含苞了。

我开始做起了好梦,开始私下深切感受这方面的悲欢。隐隐中我又在希望中预感到无望,预感到这还是不会开花结果。仿佛作为雪泥鸿爪,留个纪念,就写了《无题》等这种诗。”

三日前山中的一道小水,掠过你一丝笑影而去的,今朝你重见了,揉揉眼睛看屋前屋后好一片春潮。百转千回都不跟你讲,水有愁,水自哀,水愿意载你你的船呢?船呢?下楼去!南村外一夜里开齐了杏花。

一个人爱不爱你,你是能看出来的,从她的动作和眼神,人们往往固执,不是因为想不明白,而是不愿接受这个结果,爱上了,便也要像飞蛾扑火般的向前,遍体鳞伤也不惜。

她的痴情还是没有一个结果,他又一次想到了逃离,这次是去英国牛津大学深造,企图用隔大西洋的距离来阻断这无望的苦恋。

临行前,他去与她道别。

那天,她穿了最爱的天青色旗袍,送他出巷口,和他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开,在姑苏的迷蒙烟雨中渐行渐远。

他痴痴地望了她的背影许久,她的背似一枝幽兰,清冷的开在雨巷里。

没有人知道转身的时候她有没有流泪,她是想把最好的自己最美的回忆留在他的心底。

一九四七年,也是在姐夫沈从文家里,张充和认识了当时北大西语系教授傅汉思,他是德裔美国人,对中国的文化很有兴趣,他们是一见钟情,相互吸引,相识七个月后,他们便成了婚。

傅汉思与张充和

一九四九年一月,傅汉思与张充和赴美定居。

他什么也没有说,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流泪,心里却有东西一点一点地撕裂开来,血红的液体在静静的滴落,他不明白,恋了她十年,却敌不过她爱的人在一起七个月。

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命吧。

有人问过张充和说:

“ 既然不爱卞之琳那为何不跟他说摊牌说清楚呢。”

张充和无奈地说道:

“ 呵呵,从来大家都这么问,我说:他没有说请客,我怎么能说来呢?他从来没有认真跟我表白过,写信说的也只是日常普通的事,只是写得有点罗嗦。”

看吧,卞之琳太过保守,这种似情非爱的感情在张充和眼里就是普通朋友稍微好一点关系,这窗户纸总不能让张充和来捅破吧,当然,张充和不爱的情分的还是多些,正如张家最小的张寰和先生也说:“都知道卞之琳爱四姐,四姐却对他没有意思。”,包括卞之琳每次去往张家,也总是大包小包的带各种礼物给他们,希望多帮忙说好话,然并卵。

据张寰和的夫人周孝华老人说,她曾亲眼目睹过一次卞之琳的大胆表白。

“ 那一天我在自己屋子里,充和突然进门来喊我跟她上楼。”

透过楼上充和的房门缝隙,我看到卞之琳竟双膝跪在地板上。

“ 充和又可气又可笑地告诉我,说卞之琳跟她求婚,声称如果不答应他就不起来。”

然而,卞之琳的大胆表白并没有效果,最终还是在张充和的言语下,还是乖乖站了起来。

张充和很聪明知性,她知道卞之琳不是那种适合自己的人,她不止一次说过,她与卞之琳的性格不符,很难在一起生活,卞之琳安静感性,张充和活泼知性,要说互补在张充和那里是说不过去的,后来她嫁给傅汉思就说明这一点,傅汉思的博学活跃乃至对中国文化的热爱让张充和钦佩不已,自然有爱慕之情才能结秦晋之好。

在张充和结婚的七年后,他也结婚了,他的妻子叫青林,一位小说家。那年,他已经四十五岁了,她嫁了,他娶了,他和她真的走远了,隔着一个太平洋,颠倒的黑夜白天和时差,他们从此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也许以后还会有交集,却再也不会有情愫和悸动,因为,他们的心里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这段无果的恋情,也就终将埋藏在彼此的心底了,他的爱,也只能停留在这首《鱼化石》里了:

我要有你的怀抱的形状我往往溶化于水的线条你真像镜子一样的爱我呢你我都远了乃有了鱼化石。

再见面时,他们都已经老了,时光已经悠悠流逝了二十五年。

美国,耶鲁大学,她在那里教书,那一年他已经七十了,而她也早已不是沈家客厅那穿着旗袍的少女了,他们都老了,真的老了。

不得不承认,在我们的生命中,有些人哪怕是很多年没见,你早已忘记了她的声音,模糊了她的容颜,但再次相遇时,那感觉却永远不会变。

她还是爱穿旗袍,读书,绘画,研书法,唱昆曲,他呢,当教授,做学问,都有了自己的成就,她还是在卞之琳的象牙塔里,从未走远。

又一次的告别,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她老了,银白色的发丝布在额角,体态也不如以前轻盈,可在她穿上旗袍的时候,那身姿仍如年轻时一样体态端庄。

他想起姑苏雨巷的那次告别,他又感受到了久违的芬芳。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彼此过着自己的生活。

他时而会想起大洋彼岸的张充和,却也只能想了。

晚年卞之琳

一九八六年,她们又再一次相遇,张充和应邀来到北京参加活动,她兴致很高,也许是太久没有踏上这片土地,还和大姐元和唱了一曲《游园惊梦》,她虽年事已高,可扮上妆容,往台上一立,那气质那语调那神情还是充满魅力,她的小袖轻轻一扬,便也是满堂喝彩。

他在台下看着她,熟悉而痴迷,她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都印在他的脑海里,唱进了他的心里,他会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午后,那个穿着天青色旗袍的少女,坐在那雕花的长窗下,向他轻轻颌首而笑,让他一生不能忘却。

他会想起老师徐志摩,似乎也能感受到徐对林徽因的那份爱恋的痴情,那种苦,那种痛,还有快乐。

在未遇见张充和之前,痴,他想,若是自己,恐怕是做不到的。

许多年后,他发现,原来自己一样也做得到。

这是他们最后一面,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他去世在二零零零年,在一个世纪交替的年头,晚年的他埋头做学问,时常会听听她送的唱片,那里有她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放着,往事就像电影一样在回放着,他听着听着就会流泪。

晚年张充和

二零零三年八月,张充和的丈夫傅汉思去世,晚年的她给自己写了一句:

“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

这句话也是她一生的注解,她一生活在诗词昆曲的世界里,宛如精灵。

二零一五年六月十八日,张充和在美国逝去,享年一百零二岁。

至此,四姐妹的故事落幕,民国最后的闺秀也消逝了。

一九一零年的故事有哪些2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张瑾华

阿炳故居。

“夏天晚上,我们在外面乘凉时,老远就会听到那首熟悉的无名乐曲(就是后来的《二泉映月》),这是阿炳从工运桥地区卖唱结束回家来了。用二胡拉出的那首乐曲,如泣如诉,扣人心弦。随着琴声渐行渐近,小朋友们会不约而同地喊:来了!来了!这时就会看见,这位穷困潦倒、走街窜巷卖唱的民间艺人瞎子阿炳,中等个子,一袭旧的灰长衫,一副黑眼镜,手拉二胡,背负琵琶,由梳着细辫的中年妇女董催弟搀扶着缓缓走过来。”

这是70年前,无锡老城区的日常一景。

夏天晚上,我们在外面乘凉时,不知从哪里飘过来那首熟悉的《二泉映月》。这是40年前,江南任一座大城小城,老城街头的一小景。

忽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旋律,那是《二泉映月》的胡琴声。这是当下,或许在世界的任一角落,某个可能的夜晚的一景。

《二泉映月》,这样流淌了一年又一年,生生不息地,余音袅袅,不可断绝。

哪怕是一个音盲,这辈子没听过《二泉映月》的可能性着实太小。

阿炳辞世,离今年已有70年。或许因为“二泉映月”传递的特别的江南意象,你一搜度娘,发现有不少非江南人氏,把“二泉映月”与“三潭印月”混淆了,还专门有人发贴问:“二泉映月”是否在杭州,是否是西湖十景之一。

这样的谬误虽然有几分好笑,但追问下去,生于江南无锡城的“二泉映月”,与生于江南杭州城,以“天上一轮月,湖中影成三”闻名天下的西湖十景之一的“三潭印月”,二者之间是否有关系呢?

答案是,真有关系。

而且《二泉映月》之父阿炳辞世之后,《二泉映月》与杭州的故事,还在继续。

著名作家、无锡人黑陶,和著名越剧演员、杭州人茅威涛,则是这个杭州故事的见证人。

阿炳旧照。

【二泉映月,当年得名于三潭印月】

数天前的8月17日,是阿炳的诞辰日,看到纪念阿炳的文章乃出于无锡作家黑陶,记者很快联系上正在无锡的黑陶,并且提了一个问题:阿炳跟杭州有关系呢?他来过杭州吗?

黑陶马上给了这样的回复:“阿炳著名二胡曲《二泉映月》的得名,跟西湖三潭印月有关,受这个景点名的启发。20世纪30年代,广东音乐风靡江南,其中一首《三潭印月》,阿炳曾经学过,也受过影响。1950年杨荫浏到无锡给阿炳录音,杨荫浏问阿炳这个二胡曲叫什么名字,“阿炳回答没有名字,杨先生坚持要有一个名字。想了很久,阿炳说,那就叫它《二泉印月》吧。”杨荫浏听后向阿炳提出,印月的“印”字,改成“映”字如何,阿炳欣然同意。”

原来如此,由印而映,最终落定于:二泉映月。

这段“二泉”与“三潭”的往事,也记录在了黑陶的《二泉映月 十六位亲见者回忆阿炳》的书里,亲历者黎松寿先生(1921年出生,音乐教授,《二泉映月》的发掘抢救和传播者),惜已去世。

《二泉映月》,在很多老无锡人的记忆中,是他们的“就寝音乐”。无锡人民广播电台于1977年底,重新恢复使用《二泉映月》作为全天播音节目结束的“终了曲”。

无锡人黑陶来过杭州多次,这些年致力于江南文化的书写,也曾在西湖边徜徉,在独自的夜晚面朝三潭印月,引发作家诗人的无数联想。在月色清宁的西湖边,耳边忽起“二泉映月”的旋律,是一种奇妙的感受。

在黑陶看来,网友们“张冠李戴”的谬误也情有可原:因江南充满水,杭州西湖无锡二泉,水中皆有月,自然会联想一起,哪怕不说音乐就说自然景观,都是意境很美的,水与月的静夜之美,有相通之处,但“二泉映月”的琴声,又比“三潭印月”的宁静皓月意境,多了些凄清孤寂之美,这一层幽深与丰厚,又与音乐家阿炳个人的身世,他经历的人生有关,因而能一次次击中我们一代代人的柔软的心灵。

“每一次听这曲子,感受会又丰富一些。它既具有强烈的个人性,又深含人类的普遍性;既有民族性,又具世界性。它是东方哲学中阴与阳、柔与刚完美融合的音乐典范。”

《二泉映月》之画。

这些年,阿炳的倾听者黑陶,越来越深入地诠释着《二泉映月》——

“它第一次完整展示了东方民族(中国人)幽深细微的精神空间:既凄清独凉,又温暖慰人;既内敛低回,又迸溅激烈。它既像是诉于己:一个人独处时的喃喃自语;又像是诉于人:对着世上亲人的深挚抚慰。它的旋律之中,充满了感慨、不屈、抗争、惆怅和憧憬。它无限的无奈与委婉之外,又深含着坚守、苍凉、悲壮、亢奋与激越。它苍劲浑朴的气质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内在精神,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总会深深触动每一位与之相接的听者的心灵。”

这是黑陶书中,记录的一位受访人关于阿炳《二泉映月》的灵感的一种说法——

“一年后的一天夜里,正巧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瞎子阿炳带着二胡来到惠山脚下一带。他在老相好董彩娣的搀扶下,东走走,西听听,惠山“九龙十八泉”几乎都走遍了。最后,他们来到了天下第二泉,在“二泉”下面龙头池的石栏上坐了下来。

这时,泉水潺潺地流向龙头池,秋风飒飒,把枯叶吹落地面、池里。阿炳抬头望望天空,什么也看不见,问董彩娣:

“天上亮月亮勿亮?”

“亮,又圆又亮。”

“天空阿有乌云?”

“有,乌云在追着彩云,彩云围着月亮……”

阿炳仿佛看见一轮圆月映在泉水中,明晃晃的月亮照亮二泉,照亮大地,照亮了他的心窝。

“我印象深的是落雪天,阿炳夜里回家时的琴声特别凄凉。”这是黑陶的另一位受访人对阿炳琴声的印象。琴是心声,月,有阴晴圆缺。

“《二泉映月》和《听松》,是瞎子阿炳生前最喜欢拉的曲子,也是男女老少最爱听的两个名曲。“黑陶说,阿炳的曲,早已突破了无锡这地界,突破了江南。在西湖边听月,听松,美极。在大江南北,听月,听松,一样是美极。

阿炳录音《二泉映月》时的亲见者黎松寿先生。

【阿炳遇上了茅威涛】

大概是在1959年春,中国音乐研究所和无锡市文联在阿炳坟前竖立了一块墓碑,碑的内容是:“一八八七年—一九五零年,音乐家华彦均阿炳之墓,中国音乐研究所、无锡市文学艺术工作者联合会立”,碑文是无锡画家秦古柳所写,碑的上端,还刻有交叉放着的一把二胡和一把琵琶。

阿炳的墓后来被毁,又重建。重建时阿炳的墓碑,正是他的伯乐、杨荫浏先生所书。

阿炳墓。

黑陶没想到,再后来,阿炳的传奇,会被一个杭州人谱写。

运河的水是流动的,阿炳的音乐,也从二胡,流淌到越剧中。

阿炳一生究竟有没有来过杭州?在他失明之前,是否见过西湖,这已经成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但黑陶说,阿炳冥冥中,和杭州真是有缘。他泉下有知,要是知道茅威涛于2014年排演越剧《二泉映月》,2015年,将《二泉映月》演到了他的故乡无锡时,不知会说些什么?他会怎么评价茅威涛演的他呢?

“茅威涛郭小男排越剧版阿炳时,我们曾在杭州当面聊过。”黑陶说。当年茅威涛为了排越剧《二泉映月》,看了黑陶的书后,特地找到了他,了解阿炳的点点滴滴,后来,他们因为阿炳成了朋友。

演盲人音乐家阿炳,一把二胡、一轮月、一汪泉,对茅威涛可真是一个大的挑战啊。

有一位看过茅威涛越剧版阿炳的观众说:“当全剧结尾,阿炳的乱发和长衫在《二泉映月》的音乐声中行走飞舞时,仿佛真实的阿炳回来了!

要说阿炳跟浙江的缘,在他人生的中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1934年,阿炳42岁,与桐乡县人范伯寿结为琴友。范伯寿邀请阿炳到旅社合奏《三六》等曲子,对阿炳演奏技艺十分欣赏,并在生活上给予接济。阿炳毫不保留地将他的琵琶曲《龙船》、《大浪淘沙》教给范伯寿。后来范伯寿又按阿炳的指法,重新谱了《昭君出塞》。

黑陶说,由此推算,阿炳的现存三首琵琶曲创作于1934年前,以后又在演奏中不断加工,直至录音定稿。

茅威涛演的阿炳。

【黑陶说,江南文化基因里,不仅仅是柔情似水】

黑陶自己生于无锡下辖的陶都宜兴。在黑陶眼中,江南文化是一个整体,而这整体里,又是很丰富的。有些江南文化基因里的元素,这些年甚至有被遮蔽之嫌。

黑陶说,一说江南,人们脑中常会被“杏花春雨”“小桥流水”“烟雨濛濛”等泛滥的柔性修辞充斥,而他认为,“脂粉苏杭”其实是一种对江南的偏见。江南的文化里,不仅有水月镜花,也有泥与焰的江南元素。

黑陶的这些年,致力于对江南文化的深耕,从阿炳伊始,他写了一系列跟江南文化相关的书,命名为“江南三书”:时间维度上的《泥与焰:南方笔记》;空间维度上的《漆蓝书简:被遮蔽的江南》;人物维度上的,《二泉映月:十六位亲见者忆阿炳》。

黑陶书写江南的陶文化,在他眼中,阿炳这个盲音乐家,就像一件在烈火中粹练而就的极品陶器。阿炳是江南的灵魂,激烈灵异,也质朴深情。黑陶自己他是闻着烧陶炉火焰的味道呱呱落地的,他也在阿炳的灵魂中,嗅到了火焰的味道。

茅威涛能演活阿炳,这本身就说明了,江南文化里包涵的丰富性。

如今的无锡人黑陶,已经完成了“江南三书”。关于阿炳的书虽早已写过,却仿佛仍是进行时,且在不断的更新之中。

黑陶相信,“二泉”与“三潭”的缠绵私语,也还将以江南的名义,源远流长。

无锡作家、诗人黑陶,著有“江南三书”——《泥与焰:南方笔记》、《漆蓝书简:被遮蔽的江南》、《二泉映月:十六位亲见者忆阿炳》等,最新出版《中国册页》、《在阁楼,独听万物密语》。

【塑一座阿炳的精神雕像】

黑陶跟我说,当年他采访的这16位阿炳生前的见证人,现在凋零过半。

他给所有接受采访的老人按年龄大小排了排序:邹鹏、黎松寿、朱学津、费逵、华寅生、许忆和、谈景清、张玉英、华钰麟、姚德云、钱宗奎、朱海容、尤茂盛周仁娣夫妇、尤武忠、钟球娣。

他们大部分生活在无锡。16位见证人,基本上是出生于1930年代之前的,大部分如今都八九十岁高龄了。

阿炳和董彩娣抚养过的孙女钟球娣,今年都已经76岁了,黑陶在上海奉贤西渡镇找到了她。

黑陶的预感,他曾经的焦灼是真实的。同样作为一个江南文人,他不能让一个阿炳这样的江南人,在历史中模糊了他的肖像。

16位见证人,他们眼中心中的阿炳也是不尽相同。因为他们遇到的阿炳在不同时期,有人看到阿炳的聪明调皮,有人看到阿炳一度的迷失,有人看到阿炳的才华,有人看到阿炳生活的苦,有人看到阿炳的天才光芒,有人看到阿炳在底层的尊严。

黑陶说,失明者阿炳,长久地生活于社会和人世的黑暗低处。然而,正是因为此种复杂的“低”,使他酿制并最终为人类奉献出动人心弦的永恒音乐。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阿炳琴艺高超到什么程度?他会在二胡上模仿鸡鸣狗叫、禽鸟歌声、男女哭笑以及讲话声,还能用二胡模拟吴侬软语,说声“谢谢”。

如今身为无锡市作协主席的作家黑陶,早就意识到,这几乎是一种文化抢救。在这本书初版时的2010年,因为,书中所有访谈对象的平均年龄已经高达83岁。作为一名生活在阿炳故乡的作家,写作这部口述历史书,自觉是应该承担的一份文化责任。

最年长的见证人邹鹏先生已经于2018年10月去世,享年102岁。

邹鹏。

【还原阿炳的人生现场】

为了还原阿炳的人生现场,要寻找那些活着的目击者,并不容易。黑陶寻寻觅觅,写作前后花费了3年。

“在无锡市学前街水乡茶楼门口(钱锺书故居就在近旁),我初次见到邹鹏先生,很难相信他当时已有九十高龄。邹老个子不高,精干灵敏,头戴一顶有鸭舌的旅游帽,一手拎了黑包,看上去,邹老最多是个七旬老人。我能够约到邹鹏先生进行访谈,要感谢锡剧研究专家钱惠荣先生的介绍,他们两人是多年的老友。于是,2006年立冬后的第三天,邹老、钱老和我,有了水乡茶楼内半天的以阿炳为主题的愉快谈话。

如今,已作古的邹先生对阿炳的描述,被妥妥地保留在《二泉映月:十六位亲见者忆阿炳》这本书中。

黑陶说,邹鹏先生这一代艺人,和阿炳一样,经历过时代的剧烈动荡。邹老先生同阿炳熟悉,是因为我的师傅邢长发。邢长发是一位滩簧艺人。

邹先生亲见的,是一个特别好学的阿炳——

“在东亭,阿炳一般到街上的小菜场卖唱。这天上午,我和师傅邢长发、师公袁仁仪到东亭镇上的北街茶馆吃茶,我师母则去小菜场买菜。师母和阿炳也熟悉,并且欢喜听阿炳拉琴说唱。这天在菜场,师母和阿炳攀谈了几句,并且买了两只馒头送给阿炳。当阿炳得知我师母买菜是为了款待袁仁仪时,不禁喜出望外,因为阿炳知道,我师公袁仁仪是红遍上海的滩簧艺人,最主要的是胡琴拉得特别好。于是,阿炳当即便要跟我师母回去拜见袁仁仪。当他听说我们正在镇上的北街茶馆吃茶时,就马上赶到茶馆寻访。阿炳到茶馆时,我们叫的三碗“鱼肉双浇面”刚好端来,我就把我这碗先让给阿炳吃,但阿炳坚决不吃,嘴上还连说‘吃过了,吃过了’。经师傅邢长发介绍,阿炳在茶馆初次认识了袁仁仪。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到阿炳,他的‘知趣’,我印象很深。

“想不到的是,当天下午两三点钟,阿炳背了胡琴,拄着一根青竹棒,竟一个人摸到了黄草渡莫宅里我师傅的家中。从东亭街上到莫宅里,有三十分钟的路程,中间还要摆一个黄草渡。阿炳到时,他发黑破旧的蓝布长衫上到处是烂泥,明显是路上跌跤了。阿炳来的目的很清爽,就是恳请师公袁仁仪指教琴艺,尤其是《梅花三弄》的拉法。师公见阿炳学艺心切,就为阿炳拉了一曲《梅花三弄》。这支又称为《三六》的曲子师公造诣尤其深,因为旧时滩簧戏开场前,必定要先演奏这支曲子作为闹场。一曲拉完,果然非同凡响,听得阿炳赞不绝口,当场就要拜师公袁仁仪为师。但师公没有接受,表示大家“轧个朋友吧”。尽管这样,阿炳还是自己跪了下来,叫了师公一声‘先生’。这时已近傍晚,天就要黑了。师傅和师母见阿炳浑身是泥,一定要叫他住下来;师母还拿出师傅的衣服,要阿炳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而且这天晚上为了招待师公,师傅家吃馄饨——在江南农村人家,吃馄饨是隆重的礼节,一般遇到特别日子或有贵客来才会这样“奢侈”。但阿炳不要说住下,就是留下来吃馄饨,说什么也不肯。师傅没有办法,就对我说,文标(“邹文标”是邹先生在唱滩簧时用的艺名),你送阿炳过黄草渡。早上不肯吃“鱼肉双浇面”,晚上又不肯吃馄饨,阿炳的这种“知趣”和‘志气’,让我暗暗佩服。”

黑陶很庆幸,亲耳听当年还在世的邹老先生讲了关于阿炳的这样一个故事,故事里有曲子,有烂泥,有小馄饨,一个为了拜师学艺跌跤的,浑身是泥的盲琴师。他记得最后邹先生对他说:阿炳的琴拉得好,决不是天生的。

要成为大师?没有在泥里滚过怎么可能,难怪黑陶说,阿炳的人格里,有江南之“泥”。

阿炳生前用过的尺板。

【阿炳生前最典型的形态】

黑陶的受访人之一,生于1924年的无锡业余画家朱学津,为阿炳画下了肖像,画的是“阿炳生前最典型的形态”。

当年朱学津家住的大娄巷,和图书馆路上的阿炳故居很近,他经常看到阿炳沿路拉琴卖唱。

一幅浓缩了阿炳精气神的雕像,应该是什么样?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他无所谓,骂人也敢骂。阿炳随随便便的,又独门独户,同他打招呼的都是欢喜音乐的人,上等人很少同他搭腔。

“阿炳基本每天下午到崇安寺皇亭广场卖艺,说新闻,骂奸商,当然还有拉琴弹琵琶。我年轻时也喜欢学二胡和琵琶,所以经常去看去听。

“阿炳会头顶弹琵琶,会在琵琶上弹十番锣鼓。阿炳胡琴的模仿技艺特别高超,他随手就会在胡琴上拉出无锡土话:‘谢谢你’,‘你吃饭了吗’,‘你好’,‘再会再会’等等。”

这是朱学津给出的阿炳的部分肖像。阿炳是无锡名人,但是只留下一张头像照片。

唯一的阿炳小照。

朱学津画了阿炳的全身像,让后人看到真实的阿炳形象——

“阿炳着长衫,结道士发髻,戴圆墨镜;背后背着琵琶,右肩上搭着一个搭裢,这是阿炳当年放笛子、箫和写有曲目供人点的折子的地方;他边走边拉琴,右手操弓,左手按弦。这是当年阿炳的真实情况。”

黑陶说,阿炳应该是“泥”与“焰”的结合体。他生活在社会底层,是泥;但他的生命始终是燃烧着的,又是焰。

“泥”,是底层之泥。阿炳从一个道观流落无锡民间后,一直在底层里滚。

“阿炳家中是一塌糊涂,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这是到过阿炳家的邹老先生的印象。

阿炳的第二个妻子阿彩,也是很穷苦的妇女。在无锡,当时人时常见到相依为命的阿炳和阿彩,“她个子比阿炳矮,讲话有点不着不落,看起来笨手笨脚的。”这是邹老先生对阿彩的印象。

音乐,就来源于生活。

“叹他怀一身绝技,满腔热血,正在阳光照耀,可以大展才华的时候,却病魔作祟,被夺走了生命。”这是其中一位见证人对阿炳之死的评价。

无锡旧影。

【人间有知音:杨荫浏先生与阿炳】

“大概是在70年代,有一次我在收音机里听到一只曲子,觉得这个音乐熟悉得不得了!我就想,这个音乐我怎么会这么熟悉呢?直到最后,收音机里报出这只曲子的名字叫《二泉映月》,拉的人是阿炳,我才突然想起来,这就是我小时候经常听到的、公公用二胡拉的音乐!”这是这是黑陶记录的阿炳妻董彩娣的孙女钟球娣的记忆。

阿炳给世界留下的文化遗产不多,只有六曲:三曲琵琶独奏曲:《大浪淘沙》《昭君出塞》《龙船》,三曲胡琴独奏曲:《二泉映月》《寒春风曲》《听松》。

失散的更多。黑陶采访的见证人华钰麟说,阿炳的二胡曲目有上百个,其中广东音乐很多,因为30年代广东音乐在无锡也特别流行,像《小桃红》《昭君怨》《寄生草》《雨打芭蕉》等;琵琶曲目有二三十个,如《春江花月夜》《梅花三弄》等。

“后来公公生病了,不拉琴了,二胡也扔掉了。中央有人来给公公录音,就从旁边店里买了把二胡。录完之后放给我公公听,他高兴得跳起来!我的声音怎么在里面?这个东西里面有仙气啊?!公公还说,早知道我的琴就不扔了,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曲子呢。”

而杨荫浏先生的《瞎子阿炳小传》中,这样真挚地写到阿炳最后的录音:

“瞎子阿炳对他这一次的演奏,自己并不认为十分满意。当我们请他多录几曲的时候,他不大愿意。他说:“我荒疏太久了,两只手不听我的话,奏得太坏了,我自己听着,不大顺耳。我很高兴给你们录音,但我要求你们耐心一点,等我温习了一个时期,然后继续录音。”当时我们和他约定,在一九五零年寒假中或一九五一年暑假中再给他录音。

但事情变化出于意料之外!一九五一年一月得友人黎松寿来信说阿炳吐血病故了。

所以,我们所能有的阿炳的曲调,就只是这六曲;而阿炳的照片,则我们始终没有能得到!

去年夏天,忽略了摄取阿炳的照片,后来没有争取时间,主动介绍阿炳,使他参加新曲艺的工作,获得适当的照顾,这是我极大的错误!我们觉得非常的遗憾!”

杨荫浏是出身无锡赫赫有名的书香门第杨家,是著名音乐理论家,中央音乐学院教授,他也是杨绛先生的从叔。杨荫浏11岁时,就向阿炳学过琵琶,那时阿炳也只有十七八岁,但已经是无锡城里有名的音乐道士了。他双目失明后,杨荫浏先生还曾向他讨教过梵音锣鼓。

杨先生在给阿炳作的小传中,记载了他们曾发生过几次比较密切的关系——

“第一次是一九一零年,我曾跟他学习在三弦和琵琶上寻到《梅花三弄》的弹法;第二次是一九三七年春间,他要我拨着他的手指,使他在琵琶上摸索到《将军令》曲中“撤鼓”的弹奏方法;最后一次,是一九五零年夏间为他录音之后,他要我和他合奏一曲《梅花三弄》。那次,他在胡琴上拉出各种花腔的变化,要我用琵琶追着他的演奏进行。合奏完了,他感到十分的痛快,“可惜我们不大容易会面啊!”真的,我们的会面,以《梅花三弄》开始,也是以《梅花三弄》为结束。从那一次以后,我就不再看见他了!”

一段佳话,两个尊贵的灵魂,是不会被人忘记的。

附:

口述原声

“我亲历了世界名曲《二泉映月》的最初录音”

受访人:黎松寿(1921年出生,音乐教授,《二泉映月》的发掘抢救和传播者)

摘自黑陶《二泉映月:十六位亲见者忆阿炳》一书

录音机启动,钢丝带缓缓地转动起来。这首阿炳多少年来琢磨修改过无数遍的乐曲,一下子拨动了每个人的心弦,引起了强烈的共鸣。两位著名的民族音乐教授被震慑住了。杨先生还暗暗向我竖起大拇指。

大约5分钟,曲调在渐慢中结束。阿炳在最后一个“5”音上习惯地将一指从高音区滑向琴筒处,以示全曲终结。

啪,曹安和先生停止了录音钢丝的运转,继而把开关向左一拧,只见钢丝飞快地倒转。从陶醉中醒来的杨先生带头鼓掌,连说:太妙了,太妙了!难得啊,难得!

自病自知,我手上功夫已不如从前,见笑了。阿炳摇头谦虚。

杨先生表示要向广大的音乐爱好者和全国音乐院校介绍,一定会受到音乐界的重视和欢迎的,接着向阿炳询问:曲名叫什么?

阿炳回答没有名字。杨先生坚持要有一个名字。

想了很久,阿炳说:那就叫它《二泉印月》吧。

杨荫浏和曹安和两位先生听了,都觉得这个曲名不错。

我在一旁静听,大脑也在不停运转:30年代初广东音乐风靡江南一带,粤乐名家吕文成创作的《三潭印月》,阿炳曾经学习过,并受它影响不少。我就把杨先生拉到一边,提醒道:阿炳曾学过《三潭印月》,曲名会否因此触发?

毫无雷同可言,这两支曲风马牛不相及,杨先生这样表示,并向阿炳提出:印月的“印”字,改成映山河的“映”字可好?

阿炳欣然同意。

这时录音钢丝倒好,随即,机器内扬声器响起了《二泉映月》。

坐在录音机旁的阿炳激动不已,他沿着桌子摸索,双手抱好钢丝录音机大声叫道:催弟,松官,听到没有,一点没错,这是我拉的,这是我拉的!又说,这东西像有仙气似的,不然哪能马上放出来……曹先生你把声音放响些,不,还要放响些……

放完录音,阿炳问杨先生:还能不能重放?杨先生告诉他,照说明书上说,能连续放10万次也不失真。阿炳很是惊奇,天真地说,这台机器贵不贵?我也想买一台玩玩呢。

然后,又录制了二胡曲《听松》和《寒春风曲》。第二天,又在盛巷曹安和先生家里录制了琵琶曲《大浪淘沙》《昭君出塞》《龙船》,全都是一次通过。

由此,阿炳创作的《二泉映月》等民族音乐中的瑰宝,正式展开双翅,将伴着它的作者一飞冲天了。

1950年9月2日第一次为阿炳音乐录音,到当年的12月4日他便因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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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钱江晚报·小时新闻

一九一零年的故事有哪些3

这位开国中将曾被“枪毙”,建国后任海军副司令,曾说:我不怕死

一九五五年,有一百七十五名解放军将领被授予了中将军衔,一九五六年和一九五八年,又有两位将领被授予了中将军衔,自此这一共一百七十七位将领,一起被称作“开国中将”。他们都是解放军中的骨干,对于解放战争的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一百多位开国中将,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今天要说的这位,则颇具传奇色彩。

赵启民

赵启民,于一九一零年出生于陕西一个农村家庭,由于家境贫寒,一家人食不果腹,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回肉。尽管如此,赵启民热爱学习,学习成绩一直优异,不过由于军阀混战,时局动荡,他萌生了参军报国的想法。一九二七年,十七岁的赵启民告别了父母,加入了陕军,成为一名学兵,在这段时间里,赵启民初步学习了政治理论,并认识到中国之所以受到列强的侵伐,乃是因为社会制度不合理。一九二八年,赵启民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两年后,他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也正是这一年,他被调到西安绥靖公署骑兵团,不久后担任排长,从事地下情报工作。

罗战云、成均、赵启民

一九三二年,骑兵团总部暴露而被敌人捣毁,后仓促起义而失败,赵启民不得不离开陕西去到渭南,后加入泾阳游击队,并担任第三中队中队长。八月,赵启民加入红二十六军,先后担任过副连长、指导员,参加了陕甘边苏区第二、第三次反“围剿”,后与连长一起率领一连,连战连捷,由是一连声名鹊起,被称为“老三团第一连”。一九三五年,在攻打靖边县城时,赵启民从城墙上不小心摔下,当场昏迷,醒来之后,一连连长已经不幸遇难,他闻之十分悲痛,仍然坚持带病指挥作战,一直率领一连打到了国民党县政府,这才疲惫不堪地倒在了地上,昏睡不起。然而,此役之后,陕北便发生了“肃反运动”,赵启民被错误地打成了造反派,因而受到了逮捕,并被绑到了法场,执行“死刑”。

张爱萍(左一)、赵启民(右一)

赵启民被押到刑场上时,几乎是脑袋一片空白,当他闭上眼睛,听到一声声惊心动魄的枪声响彻云霄,继而他身边的人都接连倒下。赵启民以为自己也是同样的命运,然而他屏息良久,才发现自己还是完好无损地站在刑场上,后来他被告知只是被拉去陪法场。赵启民瘫软无力地坐在地上,不禁心有余悸,用他自己的话说:“鬼门关里走一遭!”自此以后,赵启民再也不畏惧死亡!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不怕死!”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爆发后,赵启民前往抗大学习,次年离校并进入新四军,被任命为第四支队八团参谋长,不久之后又升任新四军五支队参谋长兼十团政委、二师五旅政委。在此期间,赵启民率领部队打了两场出色的战役,一场是半塔保卫战,一场是占鸡岗战役。对于半塔保卫战,陈毅给予了高度评价,“半塔保卫战是固守待援的典范!”中原局甚至指出:“半塔保卫战,是建立和发展淮南抗日根据地的关键一战,意义重大!”

赵启民、毛泽东

而占鸡岗战役,赵启民率领部队歼灭了桂军共四个营共两千多人的兵力,并活捉了团长蒙培琼。陈毅接到消息之后,显得异常地兴奋,“一次歼灭桂军四个营,这在我军尚属第一次!”解放战争开始后,赵启民率领第五旅先后参加了津浦路战役、苏中战役、涟水保卫战、宿北战役、鲁南战役、莱芜战役。后第五旅编为华东野战军第七纵队,赵启民担任政委,此后参加过孟良崮战役、淮海战役等诸多战役,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一九四九年,人民解放军海军正式诞生,赵启民被任命为华东军区海军副政委,五三年升任中南海军司令员兼政委,一九六零年,赵启民开始担任海军副司令,组织部队自行设计、制造了反潜护卫艇、高速炮艇和火炮护卫舰。完成了导弹护卫舰、导弹驱逐舰的设计及核潜艇的论证,对新一代主战舰艇的研制、设计、定型做了大量工作。

毛泽东、赵启民(右三)

一九六八年担任国防科委主任,文革期间受到错误对待,备受摧残,导致左眼失明,尽管如此,晚年赵启民仍然坚持撰写回忆录,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一九九七年二月七日,赵启民逝世于北京,结束了传奇的一生。

关于九一的作文(九三有什么故事的作文)


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29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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