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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教育故事有哪些作文(浪漫的教育故事有哪些)

2023-03-12 05:00:01 技术常识4 新人知识

【温馨提示】本文共有13059个字,预计阅读完需要33分钟,请仔细阅读哦!


老师和学生----每日一小故事,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蓝盾飞雪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浪漫的教育故事有哪些1

1

小关开车来工作室接老皮,他们准备去金老师家一趟。老皮存文件、关电脑的时候,小关说:“怎么有警车开进来了?”

老皮工作室的南面是一整块玻璃,可以说是窗户,但却无法打开,说是玻璃幕墙也不确切,因为四周加装了木头窗框。这是艺术家画室的“遗迹”,且不去说它。那整块玻璃外是一片竹林,这时竹林后面闪起两盏蓝色的警灯,但听不见警笛声。

“警车是什么时候开进来的?”小关说,“我去看看。”

老皮说:“还是别去了。”

无论小关说去看看,还是老皮说别去了,都透露出一丝紧张。因为这是非常时期,金老师被关进看守所刚刚两天。小关还是出去了。

老皮收拾好随身携带的饭盒和包,在工作室里等小关。竹林背后似乎有了一些动静,但因为竹子的遮挡看不真切。后来警灯不闪了,大概警车开出了院子。又等了很久,小关才推门进来。

她有一点兴奋:“小余被带走了。”

“哪个小余?”

“就是你们院子里的呀,艺术家。”

“小余?”

“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的,有络腮胡子的。你见过的。

老皮说:“我真想不起来是谁。”

“也是金老师的学生,还一起吃过饭,你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老皮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仍然没有对上号。这院子是一个艺术家园区,里面有十几个艺术家的画室,老皮来此已经快两年了。他比较熟悉的艺术家是和金老师走得比较近的几位。小余他肯定是见过的,但不知道对方叫小余。小余这个名字经小关一说,老皮似乎有一些印象,但是否是一个高个子、有络腮胡子他就不能肯定了。

“小余被警察带走了,警察的手上提了一大袋东西。”小关说,“他为什么被抓啊?”

“不知道。”老皮说,“你怎么才回来,警车都走半天了。”

“我去问刘涛了,他也不知道。”

刘涛是金老师比较亲近的学生,老皮自然知道。就在昨天,他还找刘涛长谈了一次,看有什么办法能疏通关节,照应到在看守所里的金老师。

老皮锁上工作室的门,和小关分别从车的两边上了车,看见刘涛从楼里面走出来。老皮揿下车窗问:“怎么回事儿?”

刘涛搓着手指上的颜料,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应该和金老师的事没关系吧。”

这时艺术园区的管理员王师傅也走到了院子里,老皮说:“王师傅,小余被带走了?”

王师傅说:“是啊,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说抓人就抓人,还拎了这么大一袋子东西出来。”他用手比画了一番。

“怎么走的,戴没戴手铐?”

“没戴手铐。”小关在驾驶座上说,“是吧,王師傅,我没看见手铐。”

“是没看见手铐……”

小关提醒老皮戴好口罩,她早已全副武装(口罩、手套、护目镜)开始倒车了。篮球场边聚集的野猫四散开去。但小关还是很注意,从她那一侧探出身去,观察着后轮。然后小关驾车他们就驶出了院子。

2

金老师进看守所是因为野猫。

艺术园区的电动门坏了,无法进出的时候随时关门,于是就有一些外面的人进来打篮球。篮球场是一个半场,就是水泥地上竖了一个篮球架。金老师对声音敏感,砰砰的拍球声和投篮的哐啷声让他烦不胜烦,这也就算了。后来,每次这帮人走了以后都会发现一只死猫,猫尸不是扔在竹林里的落叶上就是篮球场边,有一次还被人挂在了半开半闭的电动门上。金老师想当然地认为是这帮小孩干的。他走出画室试图驱逐这帮小孩,于是发生了冲突。

说这帮人是小孩也是相对于金老师的年龄说的,实际上他们从十五岁到三十岁不等。金老师虽说年近五十,但毕竟是搞雕塑的出身,手上有一把力气,推搡之下竟然把一个小孩弄伤了。金老师也挨了打,幸好他的学生及时从大楼内的画室里奔出来,金老师才没有吃更大的亏。受伤的小孩被送往医院,检查结果是肩关节脱臼、一根肋骨骨裂。金老师想赔钱了事,对方家长不干,这样案件就移交到了检察院。

保护野猫的理由自然不成立,金老师被群殴也没造成实质性的后果。金老师只有认栽,被建议两个月的实刑,恰在此时来了疫情,暂缓宣判。这是一个机会,有大把的时间金老师完全是可以活动一下的,但他麻痹了,金老师的亲友和学生们也都麻痹了。就仿佛因为这前所未有的疫情,金老师坐牢的事也可以不了了之了。

突然金老师就接到了通知,让他两天前前往法院。到了这会儿他还认为结果应该在两可之间,有可能被判缓刑或者监外执行,那样的话当时他就可以回家了,和朋友推杯换盏庆祝一番。老皮甚至连饭店包间都订好了。即使要坐牢,金老师也想得过于美好,可以“在里面读点书,画点小素描”。他准备了纸笔和几本一直想看但平时完全不可能去啃的“巨著”,交给两个学生,让他们探视的时候带过去。其他需要交代的就是野猫,什么时候喂食、一天喂几次,以及分几个点喂、猫粮在他画室的什么地方,金老师絮絮叨叨了半天。

没想到法院当庭宣判,立刻收监,金老师不由分说一下子就被摁住了(比喻)。王媛从看守所取回金老师随身携带的物品,除了钱包、手机、外衣居然还有内裤。也就是说金老师被剥光了,是赤条条地进去的。物品中还包括速效救心丹,那可是金老师须臾不敢离身的救命玩意儿。

王媛、金梅和金老师身边的朋友们这才着急起来。

3

老皮、小关前往金老师家,自然不是去找金老师。作为金老师最好的朋友在此特殊时期,老皮需要偕夫人慰问金老师的家人。王媛、金梅以及金老师、王媛的女儿卡卡都在,等候多时了。老皮、小关换鞋进门、除去口罩,用酒精消毒后去水池那儿洗手。一开始他们没有说到金老师。正好老皮他们刚刚碰见小余被警车带走,这时便顺口说起了这事。

金梅也画画,认识他哥所有的学生,吃惊之余她聊起小余的个性:“很老实,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有时候喝多了会发飙。”至于那只被警察带走的大袋子,金梅也猜不出里面会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赃物嘛。”聪明的卡卡说。

“小余会不会吸毒?”王媛说。

“不可能,”金梅说,“他就是喜欢喝酒,酒量也就那样。”

“那袋子里到底是什么呢?”小关问。话题又回到了那只袋子上。

“有可能是尸块,”老皮说,“没准小余把什么人给分尸了。”他想开一个玩笑,但很不成功,小关立刻就变了脸,对他说:“你说什么呀,太吓人了!”

之后他们就不再说小余和那只袋子了。

老皮问起金老师的事。王媛说这两天她们都去了看守所,不让见面,也不允许送东西,因为疫情的关系管得尤其严。最要命的是钱打不到金老师的卡上。“老金身上没有钱,看守所给了一个账号,可以往里面充值。”王媛说,“卡卡一直在电脑上操作,钱就是充不进去。”

“你没问他们吗?”老皮说。

“问了,他们说该充进去的时候就充进去了。”

问题的确有些严重。金老师除了想着在里面“读点书,画点小素描”,不无惬意的狱中生活也包括用钱改善一下伙食、上下周边打点一番。一个身无分文的金老师是无法想象的,这比他全身剥光了更是一种“赤裸”。

“他现在连钱都没有了,”王媛说,“就算里面有商店,他想买一条内裤,买一块毛巾,牙膏、牙刷什么的,都不可能。”

“是啊,”老皮说,“不过这些日常用品看守所应该会统一发放的。”

老皮说起他昨天和刘涛谈话的事。刘涛家境不错,家庭关系中不乏一些官员、商人。他特别提到了一个叔叔,说叔叔的一家公司开张,曾经有三个副省级干部到场祝贺。刘涛表示可以找这个叔叔帮忙找找关系,照应一下金老师。当时老皮问刘涛:“你这个叔叔金老师知道吗?”刘涛说:“我提过一次,说他人很好,金老師说‘那最好的人在你看来就是特朗普了。我怕我找这个叔叔,金老师会不高兴。”

老皮说:“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去找!”但为慎重起见,他详细询问了刘涛叔叔的年龄、做什么生意以及其他的一些情况。最后老皮得出结论,的确如刘涛所言,这个叔叔人不错,可以拜托,“这件事我做主,事不宜迟,不能让你们敬爱的金老师在里面受苦。”刘涛答应马上就去打电话,老皮嘱咐说,“也别说别的,言简意赅,就要求弄一个单间,金老师可以在里面读书、画画,当然不是那种大画。毕竟是那么大的艺术家。如果能办到这件事,其他的事自然不成问题。”

金老师的家人听说老皮找了刘涛,刘涛又找了他的叔叔,情绪明显有了一些好转。

4

然后大家“移步”到金梅的画室。金梅的画室就在金老师家旁边,走几步就到了。空间足够大,金梅画画、生活都在里面。一帮人喝茶的时候,金梅钻进厨房里去忙活,这顿饭从中午以后她就开始准备了。

其间来了金梅的一个摄影师朋友,带着客户,借金梅的画室拍照片来了。要拍的商品是一种花茶,其实就是一种花,据说产自雪域高原,在场的人都不认识。客户借了金梅的茶壶和杯子,烧开水泡茶。金梅这儿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应有尽有,尤其是器皿,杯子、罐子、瓶子、壶,甚至泡菜坛子,摄影师开始摆弄、布光,还用到了卡卡的一只手(少女柔美的手卡着一只朴拙的陶瓷小碗)。泡出来的干花在色泽清淡的汁水里绽放的确美不胜收。

开始吃饭的时候老皮的手机响了,老皮走到一边去接听。是刘涛打来的。然后,老皮向画室另一端的餐桌方向招手,王媛、金梅会意,走了过来。老皮压低声音说:“刘涛那个叔叔回话了,只有副厅级以上的干部才可以有单间。”

“那怎么办?”王媛说。

“我哥不是教授吗?”金梅说。

“教授对方没说。”老皮道,“不过刘涛的叔叔答应再去想办法,现在的这条线只能提供信息。”

“噢噢……”

“现在这条线虽然弄不到单间,但也说了,保证金老师不会在里面吃苦。”

“刘涛还说了什么?”

“刘涛的叔叔说,两个月的时间太短了,不好操作,如果刑期长一点反而好办。”

三个人走回餐桌,饭局正式开始。由于刚才的那个电话,王媛显然放松多了。金梅也兴奋起来,开始“推销”她存放的各种酒,从高度白酒到威士忌到绍兴黄酒应有尽有,啤酒和红酒更不用说。尤其是金梅自己泡的药酒,大瓶小罐的画室里无处不在,金梅随手取过一瓶,给自己满上。

“只要他在里面不吃苦就好,我也就是担心他的身体。”王媛说。这个“他”自然是指金老师。老皮愣了一下,和小关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是说消息不能外传的吗?这样对金老师以后不利。再看那个摄影师和他带来的客户没有任何反应。他们肯定是知道了,只是很知趣地一言不发,自从进门就没有提过金老师。

“只要他身体没问题,坐牢就是一件好事。”王媛继续说,“在里面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熬夜,不能开车……”

“是是,”老皮接过话茬,“金老师所有喜欢的事都不能做了,不能画画,不能看书,不能看电影,不能看手机,也没有一个朋友,简直不可想象,太难熬啦,这金老师还是金老师吗?”

之后,客户聊起了花茶、高原、仁波切,摄影师聊起了他的摄影和艺术,金梅聊起了药酒,气氛越来越好。小关竟然说,这么长时间了,这是他们(她和老皮)吃得最好的一顿,玩得最开心的一次。老皮明白她的意思,自从疫情开始以来他们就没有在外面吃过饭,也没有和朋友聚。当然了,小关这么说也是忘记了金老师还身处狱中,忘了有这回事了。当他们吃吃喝喝高谈阔论的时候,金老师正在干什么呢?

饭后又喝茶。除了高原花茶,还喝了红茶、绿茶、岩茶、黑茶,应有尽有。普洱金梅拿出来生普和熟普,让大家选择。老皮说他只喝熟普,喝其他茶晚上会失眠,金梅于是找来了产自南非流行于欧美、日本的“博士茶”,告诉老皮里面不含咖啡因。老皮惊讶之余称赞金梅说:“你真是热爱生活。”金梅非常高兴,开始说她的养生诀窍,早上必喝红枣生姜汤,加上枸杞,一共是三样(味)。晚上泡脚。她还现场展示了金鸡独立,卡卡拿出手机计时,金梅站了七分钟。金梅说,练这个姿势绝对有助于睡眠。

老皮突然问:“最近你画画了吗?”金梅有些发蒙,说,“奇怪了,最近我就是不怎么想画画。”

老皮说:“对待画画你太紧张了。”之后他开论每天工作的必要性,“甭管有感觉没感觉,有想法没想法,这件事都是每天必做的。这就是职业化,就是专业和非专业的区别所在。画画和写作一样,必须每天进行,谈感觉、谈冲动那太业余了。专业恰恰就是要去除所谓的感觉。法国导演布列松指导演员表演,就是让他们一条条地走,直到筋疲力尽、麻木不仁,什么表演都没有了,那才是他所要的最好的表演。艺术都是相通的,无论画画、写作还是摄影,我们都是指导自己工作的导演,必须不厌其烦,别谈什么感觉。”

他之所以谈到摄影,因为发现那个摄影师也在一边频频点头。甚至卡卡也转过脸来,很注意地在听。卡卡目前就读于某艺术学院油画专业,是大三学生,金老师不止一次说过,卡卡有很大的天分,就是缺乏野心,而且过于敏感,所以他不敢说任何重话。老皮明知道卡卡听得很认真,但还是克制住自己没有转过脸去,他想卡卡是承受不了这种来自自己尊敬的长辈当面说教的压力的。

“金老师和我都是这样的,”老皮对摄影师说,“每天都得工作,哪怕是只写几个字或者画上一两笔。金老师多大的天才啊,尚且如此……”

如果金梅、卡卡能有所悟,老皮觉得自己就不虚此行了。否则金老师身陷囹圄,他带着老婆在金老师家吃香喝辣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5

隔了一天,也就是金老师进看守所第四天的下午,有人敲老皮工作室的门。老皮略感奇怪,因为平时敲他门的只有金老师,小关有钥匙,从来都是自己开门进来的。并且由于老皮怕打扰,一般不在网上购物,因此也没有快递。开门后原来是刘涛,后者说:“皮老师,我能进来说吗?”

“当然,当然。”老皮将刘涛让进工作室,“我这儿你还没有进来过吧?”

刘涛不答,看着老皮。“小余死了。”他说。

“什么?”

“是自杀,昨天晚上跳楼了,我们刚刚去了他家里。”

老皮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走到水池边用电水壶接了水,然后摁下烧水开关,一面问:“他不是让警察带走了吗?”

刘涛说:“昨天上午他就出来了。是小余自己报的案,他怀疑自己得了新冠肺炎,核检没问题就被放出来了,没想到晚上……”

老皮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络腮胡子、高个子的形象,这回,这个小余不再对不上号了。怎么刚刚知道有这个人,他就已经死了呢?老皮心里想。说不清是自责还是别的什么感觉,有一种失去了坐标的茫然。

“抑郁症,重度抑郁。”刘涛说。

然后,他们就面对面地坐在了沙发上,各自的手上拿着一杯热茶。就像朋友聊天一样,他们聊着那个叫小余的人。老皮详细询问了有关小余的一切,他是怎么死的(怎么跳楼的)、病了多久、看过医生吃过药没有、家里还有什么人、家人的反应如何。小余除了画画有没有其他工作,以及小余的画到底卖得怎么样?刘涛尽其所知,一一做了回答。

“听说他喝多了会发飙?”老皮问。

“有时候是会发飙,”刘涛说,“但马上就会被对方反制住。小余太老实了,比我还要老实,他占不到任何便宜。”

“哦……可能也有遗传原因吧。”

进驻这个园区的都是艺术家,只有老皮是写东西的。他之所以搬进这个院子,完全是因为金老师,老皮和金老师年纪相仿,互相引为知己,金老师的一个学生搬走以后金老师就把老皮拉过来了。平时来老皮工作室的只有金老师,他几乎每天都来,两人相对而坐,聊得天昏地黑。因此,当天色渐暗老皮不禁产生了幻觉,觉得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刘涛而是金老师。一会儿他又觉得是个满脸络腮胡子、个子很高的人。也难怪,金老师以外现在这个院子里老皮最了解的人就是小余了。

老皮站起身,说不清自己是要去开灯还是准备送客。刘涛也站了起来,同样神思恍惚,两人向门边走了几步,刘涛站住了。“我那个叔叔又打电话了,”他说,“我差点忘记说了。”

原來他并不是为小余的事来的,老皮心里想:我误会刘涛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昏暗里说起了金老师的事。由于南面的那块大玻璃稍稍透光,说话的时候他们始终看向那一点光亮。

由于疫情原因,所有进看守所的人都得先隔离十四天,期满出来以前也要隔离十四天。金老师的刑期是两个月,刨去两个十四天也就只有一个月零两天,刘涛叔叔的意思是不值得再折腾了。并且因为隔离的压力,里面也的确没有多余的单间了。至于亲友探视、送东西,因为是特殊时期都不可能。不能往里面打电话,只能从里面往外面打,对方还必须是座机。这年头谁还有座机呀,因此电话联系也是不现实的。金老师可以在里面写信,一周可以写一封。但就老皮对金老师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做这件古老但也许是不乏浪漫和诗意的事的。

老皮和刘涛来到院子里,王师傅所在的门房已经亮起了灯。身后艺术家画室所在的那栋大楼,也有不少窗户亮了起来,金老师画室那一层则漆黑一片。老皮忘了锁工作室,就又返回去锁门,刘涛仍然跟在后面。他想提醒刘涛,小余的事暂时不要告诉金老师,但转念一想,就是想告诉也不可能呀,因为已经完全隔绝了。老皮只是说:“金老师知道又要大哭一场了。”

“金老师哭,不可能吧?”刘涛说。

“唉,你们还是不了解金老师,他肯定会哭的。”

老皮想起前些年一个朋友病逝,金老师闻讯后哭得不能自已,何况小余是他的学生呢?还那么年轻。

老皮没有进一步解释。

6

老皮让小关给王媛发微信,把从刘涛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她。他特意嘱咐小关,不要提小余的事。王媛马上回复了,说刘涛的关系还真有用,钱已经充到金老师的卡里去了,限额一千五。王媛说:我会继续充的,保证他在里面有钱用。

吃过晚饭,王媛再次发来信息,说金老师用钱了,用了两百。金老师用多少钱,她都收到短信通知的,王媛说她马上再充两百。

老皮似乎看见了王媛兴奋的样子,也看见了金老师花钱的样子,也看见了小余满脸络腮胡子的样子。所有这些人都不在他眼前,但他的确看见了他们。

当代 2020年6期

浪漫的教育故事有哪些2

随着各类综艺节目的极大丰富,恋爱类综艺也成为了不少大学生的消遣方式。不仅如此,近期甚至不少高校也推出了自制的恋爱综艺,在学生群体中获得了关注。

《我想认识你》海报

上游新闻在B站上搜索“校园自制恋综”关键词,产生了上百个相关视频。这些由大学生自己拍摄、剪辑、制作的节目,有福建师范大学的《恋爱事务所》、浙江大学的《浙大丘比特》、同济大学的《樱花“济”遇》、武汉大学的《我想认识你》、华中科技大学的《我想和你在一起》等,将近20部之多。

与平台推出的恋综类似,大学生们的自制恋综也难逃“套路”: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互动游戏、场外嘉宾、牵手成功等环节不一而足,制作水准参差不齐却也有着满满的“综艺”味道。而与此同时,上游新闻仍然在其中观察到了不少有趣的现象。

《慢慢喜欢你》获女装品牌赞助

“10月1日,由我们浙传cuXz导演联盟的学生团队自制的浙传首档校园恋综《慢慢喜欢你》首发B站,6位素不相识的素人学生嘉宾在慢慢1班相遇,我们不是故事的书写者,而是他们感情的见证者。这6位性格迥异的少年少女,在相遇后会迸发出怎么样的火花呢?我们与你共同期待着。”这是B站上浙江传媒学院自制恋综《慢慢喜欢你》的自我介绍。

《慢慢喜欢你》获得赞助

随着轻快的音乐镜头切换,参与综艺的学生嘉宾依次展现出自己阳光朝气的面貌,而引起上游新闻注意的却是在综艺名称《慢慢喜欢你》淡出后出现的一段文字及解说:本节目由淘宝女装品牌MRS STUDIOS独家赞助播出。

据媒体报道,《慢慢喜欢你》团队拉到了一个服装品牌做总赞助商。“是导演彭慧前期一直在和对方做沟通,最终说服了对方,给我们提供了近万的资金,其余还有一些品牌的小额赞助。”但因剧组人数庞大,摄制规格也更高,赞助还是不足以覆盖成本,“前期真的是非常艰难,到最后我们基本上都是在垫钱。”

《云端恋爱的我们》在腾讯会议上交流

相对浙传《慢慢喜欢你》的“制作精良”,部分自制恋综就显得比较“环保”了。《云端恋爱的我们》在B站的介绍提到,“高校线上社交真人秀《云端恋爱的我们》 一起恋爱吧~”节目在每期视频的标题区艾特了同济大学、华中师大及中国传媒大学。上游新闻在节目视频中看到,参加这档自制恋综的同学及主持人的确都通过疑似视频会议的软件进行交流。

《云端恋爱的我们》疑似用腾讯会议交流

在经过前两期文字及音频交流后,在第三期,嘉宾们都通过摄像头露出了真容,甚至在线开始了K歌大赛。视频画面被分割成等面积的八份,的确有开视频会议的观感。

《理应是你》成了辩论大赛

与其他高校的自制恋综甜蜜、浪漫、矜持的取向不同,上海理工大学“首档(非官方)恋爱综艺”《理应是你》却充满了“火药味”。

“关于六位大学生在恋综打了场辩论这些事,最后的匿名信箱环节,谁和谁双向奔赴了,谁不幸落单了。更多精彩内容详见本期节目!”这是《理应是你》第一期(下)的内容介绍。

《理应是你》成了辩论大赛

果然,这期节目中,“我猜你也一样”环节主持人设置了多个争议性话题,让参加“综艺”的男女生各抒己见,并猜测另外几位嘉宾的观点及态度。其中,观点的碰撞让气氛略显紧张,但也让观点相似或接近的嘉宾互相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与《云端恋爱的我们》一样,这档恋综仍然走的是在线交流模式。

《机智的课余生活》是否恋综成谜

在各档校园自制恋综里,四川外国语大学《机智的课余生活》一定是个异类。与多数校园自制恋综不同,《机智的课余生活》走上了搞笑的路线。

《机智的课余生活》走起了搞笑路线

在UP主“小乐盆友”上传的先导片中,各位嘉宾尽显搞笑天赋,金句频出。视频中可以看到,男女嘉宾有的身穿清宫戏服,有的头戴戏剧头饰,在各种设置的环境下疯闹嬉戏,不得不让人怀疑这真是一档恋综?不过,《机智的课余生活》在7月1日的先导片之后再无更新,这到底是不是一档恋综也许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专家:真正的恋爱最终是要回到现实中

武汉大学社会问题专家尚重生教授认为,从这些自制恋综可以看出,现代年轻人的恋爱已经走向了碎片化的一种方式,但是作为大学生来说,也要意识到恋爱不会只是恋综里见面自我介绍、玩一玩游戏到彼此表白这样的简单,这仅仅是恋爱娱乐化、流量化的一种表现方式。

“恋爱综艺回避了恋爱中的一些实际问题,弱化了精神方面的交流。”尚重生提醒说,真正的恋爱最终是要回到现实中面对很多实际问题的,有生活的压力、工作的压力甚至婚育问题等等,恋爱的年轻人更需要注重精神方面的交流,才能让感情稳定长久。

上游新闻综合自 极目新闻 B站等 图片源自视频截图

编辑 徐远哲

责编 王蓉 官毅

审核 冯飞

浪漫的教育故事有哪些3

“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81届松林中学高中毕业典礼在这个充满时代气息的歌声中结束了,林华和她的同学们带着美丽的梦想走出了校园,走进了社会。

刚刚改革开放三年,中国正在孕育着新的市场商机,社会各个行业都在飞速发展,林华庆幸自己赶上了一个好时代。

一天,远在镇里上班的三姨来到了林华家和林妈妈在客厅里拉呱,临走时林华送三姨到门口,三姨说:“华儿,你可是咱镇的大美人,人漂亮,命也好!”

三姨走了。妈妈将林华拉进屋说:“你三姨来给你提了门亲事,是李镇长的儿子,在县化肥厂上班,最近安排你们见见面吧?”

“妈,我刚毕业还不到一个月,你就亲事、亲事的我不谈”。

“华儿,人家条件好,爸爸又是镇长,再说你三姨又在人手下工作,只要看成了,你的工作人家包了。”

林华说:“妈,李大强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不合适,我不谈,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妈说:“少来这套,这是为你好,为我们这个家好。”

一个星期之后,哥哥林勇从镇里回来了。林勇在镇林业站上班。李镇长就分管林业。那天下午,他把林勇叫到办公室,开始表扬了一番林勇,又说最近有一批转正名额。林勇是个合同工,听说转正,心里非常渴望,他点头说:“镇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李镇长倒了一杯水放到了面前说:“小林啊,你小妹毕业了吧?上次听你三姨说要介绍给我家大强的,这事你要帮助帮助呀,将来说不定成亲戚了……哈哈哈!”

林勇听后心里不是个滋味,他知道大强的为人和长相,他也清楚小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但慑于李镇长的威严,他还是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镇长放心,我明天回家给小妹说道说道。”

林勇回家跟妈妈说:“妈,小妹和大强的亲事你知道了?”林妈说:“你三姨几天前来过,可华儿不太愿意,再说你也了解那个大强,和你妹妹能般配吗?”

“妈,我在李镇长手下工作,才刚结过婚,对象还在小学教书,还是个民办教师。这万一得罪了李镇长,以后不好相处啊!”林妈说:“不行咱娘俩去动员动员?”林勇和妈妈走进了林华的房间。林华正在整理房间,妈妈说:“华儿,你哥从镇上专门为你和大强的亲事而来。”林勇说:“小妹,最近我和你嫂子都要转正,李镇长是个分管领导,得罪不起呀!”

林华尚未来得及答话,林妈就非常坚定的说:“华儿,为了我们一家,你必须去见见面,以后谈不谈那是以后的事,起码给你三姨和你哥个面子,你一定要得去。”妈妈的话像千斤重担,压得林华一句话都没说,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落下了。林勇说:“好妹妹,明天让你嫂子和三姨带你去见一面,谈谈看,不成就算,帮帮哥哥。”林勇的话像求饶似的。

林华心想,见就见,反正是不成,也好当面和大强说个明白。

其实,在林华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人,他们是高中同学,是本镇人,叫田雨,去年考入本县职业中专学习企业管理。每逢周末他都回来,村口的苦楝树下是他们俩约会的地点。

今天是周末,田雨正该回来,林华心里有无限的委屈和难受要向情哥哥诉说。

时间就像推磨那样难熬。终于,天渐渐的黑了,林华梳洗了一下,饭也没吃,就急匆匆地向苦楝树走去。

田雨21岁,高林华一届,虽然父母是个普通的农民,但是田雨好学能干,去年镇里委托县职工中专培训一批乡镇企业管理的骨干,田雨报考了这个专业并被录取,学期二年,学历是中专,定向回乡镇企业工作。林华是校花,田雨也是个帅哥,个头一米八,喜欢乒乓球,在学校还是团委书记。论乒乓球,田雨两届全校第一,曾代表学校征战过很多兄弟学校,先后三次获全县第一名,在新洲县体育界,田雨小有名气。

林华也喜欢乒乓球,她经常在课余时间请教田雨,后来成了学校乒乓球队的队员。今晚,林华急匆匆地想见田雨,来到了苦楝树下,心急地四处寻找着心里的那个身影。突然,一个人影从树后闪出,轻轻的说:“不许动!”

林华一看是田雨哥,心情突然的好了。“你真坏!”

田雨一把搂住了林华说:“华儿,想我了吗?”一句话说的林华泪如雨下。

“田雨哥,你再不来,我就被妈妈卖了!”田雨吓呆了:“怎么了?快说说。”

林华一边擦泪,一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田雨说:“见面就见面,你当面说清楚,不愿意,不就是了。他李大强是我的同学,看他能怎样?”林华说:“妈妈和哥哥都倾向于李大强,而且哥哥嫂子都属他爸的领导。妈妈怕是不成的话,影响哥嫂的工作。而且我妈也看中了李家的权势。”田雨说:“你采用拖延战术,别忙表态,只说不想谈,等二年再说。”林华点点头,然后把头埋在了田雨的怀里说:“放心吧,就是死,我也不会嫁给这个大强的。”

夜短情长,那晚上他们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第二天中午,三姨来了,带林侠去办公室和李大强见了面。林华一进屋,她就提着暖壶到茶炉房打水去了。

其实,李大强也并非痴迷于林华,只是三姨好事,为了讨好李镇长,加之林华的哥嫂在李镇长手下,三姨想借这门亲事,攀附李镇长的高门。林华和大强都是校友,一见面双方非常的大方,大强率先开口:“林华,最近在家干点儿什么?”

“刚毕业还在找工作,三姨说给我介绍个对象,这见面才知道,是学长你啊,真不好意思!”林华故意装作不知内情。大强说:“你三姨去我家三趟,和我妈妈咕咕哝哝的说个没完,说你是什么大美人,其实我们很了解,你不是和那个田雨谈的么,算了?”

“没有,这不是我妈逼我来的嘛,不过,还请李大哥帮帮忙,回去就说,先处处,谈一段时间再订。”大强一听,就知道这亲事是谈不成了,那个田雨还一直装在林华的心里。

回家后大强就回城上班了,这件事彼此心照不宣的拖着,只有林华的妈妈和三姨着急。

后来林华的三姨沉不住气了,打电话追问大强:“大强,你俩谈怎么样了?也给我们个回音啊。”

大强冷漠的说:“三姨,你以后别再叨叨这事好不好,你把我大强当成什么人了?她林华有没有对象?难道你不知道?”电话咔嚓的挂了,三姨一震,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事办的确实很不敞亮,本来应该就此结束,但是,林妈妈非常的生气,她恼羞成怒对林华说:“小华,你就是死了这条心吧,那个田雨家那么穷,全镇倒数,连个瓦房都没有,你要是嫁给他,我就死给你看!”林勇扶着妈妈说:“妈,你有心脏病,不能太生气。”妈妈往床上一躺,头朝里咕哝道:“死丫头,白养你一趟,气死我了。”

林华是个内向的人,面对着家庭如此反对,只有以泪洗面。从那以后,林华被妈妈紧紧盯着,时时刻刻限制她和田雨约会。

又是周末,秋雨潇潇地下个不停。田雨打着伞,站在落叶纷飞的苦楝树下,整整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夜深了才回家。这一夜他没合眼。为林华担心。

为了缓和紧张局面,田雨和林华只能暂时保持距离,等待时机。

一天下午,林华的妈妈逼林华陪她一起去枣庄煤矿去看大姨。为了缓解母女之间的矛盾,林华选择了暂时屈服。

林华的大姨父是枣庄新泉煤矿班组长,日子过得也很宽裕。两个儿子都成了家,只剩老两口在家过日子,林华母女俩一来,大姨和大姨父很高兴。

吃午饭的时候,大姨父说:“华子还上学吗?”林妈说:“今年刚高中毕业,在家老惹我生气,大姨父要是能给华儿找个小工作,暂时先干着多好。”大姨父说:“矿上的矿工,大老粗没文化的多,最近矿里想招个临时女工卖饭票。工资不高,三十六元一个月,你看要合适,我去矿里说说。”林妈的意思很清楚,要断了女儿和那个姓田的来往,必须把华儿弄到这里来,这样他俩不能见面,时间长了就忘了,在这找个对象也不错,总比嫁给那个穷鬼强。于是她接过话茬说:“那最好,在这还能照顾照顾我大姐。”大姨说:“华儿这孩子不但长得俊,心眼还好,我身体也不好,在这里还真能照顾照顾我。”

林华的心里想的是,自己能远离那个家,不受妈妈的控制,在这里一来能干点事儿,二来过一段时间再写封信给田雨哥保持联系,下一步等待田雨哥安排。于是,这件事在大姨家就高兴地达成了,林华也在大姨父的通融下卖起了煤矿食堂饭票。过个几天,妈妈高兴的回去了。

食堂的工作很轻松,早晨七点上班,九点结束,中午十一点半上班,两点结束,晚上五点上班,六点半结束,平时不忙,有时也帮帮厨,吃饭是免费的,业余时间帮大姨打扫打扫卫生,有时也陪大姨大姨父上街转转。

时光一晃过去了一个多月,林华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她第一时间上街给田雨买了一条蓝色围巾,晚上他偷偷的在自己的房间里给她日思夜想的田雨写信。

田雨哥:

你好!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非常的想念你,有时想你都想哭了。自从那天晚上从苦楝树下回来,妈妈和嫂子把我锁进了屋里,妈妈要挟我说,我要跟你谈她,就喝药死了;大哥也埋怨我,后来把我送到了枣庄大姨妈家里,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脱离妈妈的控制了,大姨父又给我找了份临时工,在食堂里卖饭票,第一个月工资,我给你买了条围巾,你一定喜欢。

以后我每月都给你写信,有句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田雨哥,等你毕业了就接我回去好吗?

想你的华儿

1982年9月10日

田雨收到了邮包和信件,急切的打开信,看的热泪盈眶,一个月的担心终于化作了开心的泪水,他把暖融融的围巾围在了脖子上,及时的回了信。

信件如鸿雁飞来飞去,美丽的爱情悄悄地升华,表面一切都那么平静自然。

田雨终于迎来了毕业季,他以优异成绩获得了学校的好评和认可,经学校研究决定,留田雨在学校任教,任中专政治历史课。田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林华,林华也非常激动。她写信说:“田雨哥,等你稳定工作之后,我就辞职去新洲,我们永远在一起。”

美丽的林华在这个土的掉渣的煤矿里,显得格外洋气和漂亮,每天来打饭买饭票的青年矿工都经过这里,引起了很多青年的瞩目和遐想。

大姨父的邻居,山东枣庄本地人张世山,家庭富裕,条件也好,去年接父亲的班进了煤矿做矿工,25岁,初中毕业,长得人高马大,185厘米大个子,像个黑铁塔。世山每年都被评为优秀矿工。那时煤矿的业绩好,世山的工资都超过了市长,每年高达280元,矿里还在矿区给他分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楼房。

张世山一眼就看中了林华,他托人到林华的大姨家来说亲,大姨也非常了解这个孩子,从小在矿里长大。他父亲和林华的大姨父是同事,都在矿上工作,世山是张家的独子。

自从林华来了之后,张世山一有空就到林华大姨家帮助做些家务活,比如门前的小菜园,他经常的挑水浇园,虽然一声不吭,邻居的大妈大嫂都看出了张世山的目的。

大姨瞒不住了,就跟林华说:“华儿,邻居张士山他妈托人来提亲了,世山看中你了。世山是个好孩子,就是文化浅了点。家里分了套房,父母双全,而且都是退休工人…”

林华的心,大姨哪里知道。他只等田雨哥稳定后把她带回新洲。她红着脸说:“大姨,我这刚来不到一年,还是个卖饭票的小工,这就谈对象不好吧。”林华委婉的拒绝了大姨。

世山听了回话却不这么想,他一根筋,只要林华在这里一天他都要等。每天来大姨家就干这干那,虽然不多说话,但大家心里都明白。

春节临近,林妈妈突然从老家来了,这趟来不是为了林华,是因为林勇得了肝病,到省城治病需要2000元钱,她是来向大姐借钱的。大姐听了就说:“他二姨,我们老俩口工资,每月300多块钱,而且孙子学费、吃喝都是我们开支,手头紧呀!”

“大姐,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助我!”

大姐说:“邻居张世山在矿里挣了不少钱,而且父母都是退休工人,家庭殷实,我去问问,看能不能借借。”

“大姐,这个能行吗?”

大姐说:“前段时间这个张世山托人来向华儿说亲没答应,不过还是每天来我家帮我干活。”

林妈说:“只要他能借钱,林华的事我当家,大姐你说说看。”

“我去问问。”

晚上大姨去了世山家和世山父母唠嗑,提到了华儿的事,世山也过来听了。世山说:“阿姨,2000块我有,你拿去救急,只要华儿能同意,这钱不用还了。”大姨说:“林华妈妈说了,妈当家,钱一到位。过年选个好日子就能结婚。”

老实的世山信了,他取来了2000元钱交给了林妈,还响响的喊了一句林妈:“妈!”

这一切都是瞒着林华办的,林妈没有逗留,第二天就回去了。

山东枣庄的春节是热闹的,传统的节日,各家各户都张贴的红红绿绿的,林侠没有回家,她就陪着大姨大姨父一起过年,大姨父的儿子孙子儿媳都回来了,这个年过的是热闹非凡。

世山初五来邀请林华和大姨大姨父一起吃饭,地点是矿区门口的饭店,林华执意不去,大姨生气的说:“你这孩子,人家出心请我们老两口子的,你就是个陪客,知道吗?”林华拗不过大姨只好一起去了。

张世山家可重视了,把退休的老矿长都请来了,整了两桌。世山家认为这是新亲上门,所以七姑八大姨都来了。

可林华一直蒙在鼓里,她在等待田雨哥来接她。

田雨在新洲职业中专学校任教半年来,多次受到学校的表扬,并提前转正为正式教师。

阳春三月的一个星期日,田雨早早的起床去车站购买往枣庄的车票。7点长途汽车准点出发,很快就要见到了久别的林妹妹了,一路上田雨好不激动。

自从接到了田雨要来接她回新洲的信件以后,林华就悄悄的做准备了。

她来了矿上的食堂和经理请了假,并结清了工资。经理说:“你是个临时工,走就走了,以后回来只能重新安排工作了。”

林华告诉大姨说:“最近我想回趟老家,一方面看看父母和哥哥,另一方面处理一下个人其他事情,可能时间要长一点。”

大姨说:“侠儿,要早点回来呀!矿里食堂和世山都等着你呢。”

同日的早晨,林华背着自己的行李去了长途汽车站,她和田雨约好了中午在车站售票大厅里见面。经过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田雨下了汽车,他没有多想多看,直奔售票大厅。

售票大厅里,林华在焦心的等待,不时向入口处观看,忽然,一个身着绿军装上衣,脖子上围着一条蓝色围巾的走了进来,林华激动地冲了上去。“田雨哥!”

“侠儿!”俩人就在这大厅里紧紧相拥。田雨说:“这里人多,走,到候车区的椅子上坐着谈,!”满眼含泪的林华点头跟田雨哥来到了候车区坐下了。

离别一年多来,她有说不完的心里话。时至中午,田雨说:“林妹妹,我们去对面的小饭店吃点饭,然后买票返程。”午饭后,二人愉快的坐上了返程的汽车,他们俩有说有笑,有恩有爱,在这个甜蜜的旅程中,不知不觉来到了新洲县。

把林华安顿在学校招待所里住下,田雨去食堂打来了晚餐,俩人一边吃饭一边商量下一步的生活。田雨说:“我已经通知我的父亲和姐夫了,估计很快就能来到,因为我贸然把你接回来了,我们要安排好你的生活工作。”林华甜甜的笑着,她不想多动脑筋。既然选择了来这里,就一切听从田雨安排。

晚上最后一班车,田雨的父亲和姐夫下火车来到了新洲中专学校招待所。

八十年代的新洲城还是满城的棚户区,偶尔有几幢楼,顶高也不过五六层。中专学校的招待所里,还亮着电灯。在田雨安排的房间里,田雨和父亲、姐夫今晚研究他和林华的下一步的爱情走向。

田雨父亲说:“林华能回来这是好事,我代表我们全家欢迎你。既然来了,我们就要和你父母说好,孩子是自由恋爱,也到了婚嫁的年龄。”林华说:“田伯伯,我妈是个老固执,她肯定反对的”。姐夫说:“婚姻是大事,让父母知晓是必然的。”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由姐夫明天亲自去林家把事说开,并提亲。第二天一早,姐夫就坐汽车去林家说亲。到了林家,经过自我介绍,林妈和林父才晓得姐夫的来意,林妈听了姐夫陈述之后,脸色变的铁青,借来的两千块钱和镇长家的亲事以及林家的贫穷,一直都在心里。不过,她是个有心计的人,没有当面说出。她说:“大姐夫,今天你来说的这事情我知道了,虽然说是自由恋爱,华儿回来也是她自愿的,但婚姻是大事,我们家在镇上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家,你今天来提亲,我不同意,林华必须马上回来,不管怎样,都要等她回来再说。”

最终商谈结果是,林华必须先回家。商谈时充满着火药味。

姐夫匆匆赶回,见到了田雨、林华和父亲把情况说清,田雨第一个意识到林华必须先转移隐藏起来,否则一旦被林家人见到,就会出现麻烦。商量决定林华转移到城郊的姐夫家暂时居住,等待转机。

第二天一大早,田雨从姐姐家赶到学校上班,就发现学校门口有一帮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林华的妈妈、嫂子、三姨等人在和门卫吵闹。

田雨留了心眼,从学校后门进入,刚到办公室不久,校长就找到了田雨,问大门口的人是怎么回事。田雨把实情向校长汇报了一番,校长听了也十分同情。校长说:“小田呀!这爱情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假如他们一家就在学校门口闹下去,一是要人,二是要见你,你看怎么办?”

田雨没想到她们一家来学校闹,这样下去不仅会影响工作,而且还会把关系搞僵。田雨说:“校长,我马上去见她家人把事情平息。”校长点了点头说:“很好,慢慢来。”

田雨下了楼直奔门卫,林华的妈妈一见田雨来了,马上站起来生气的说:“姓田的,把小侠给我交出来!”

“阿姨,别生气,我马上去带林华见你们,这不是前天夜里刚到这里吗!”

三姨也说:“什么都别解释,把人带来再说,要不然我们大闹你学校。”

“好的,你先别生气,且到学校招待所里等候,这里是门卫,来往人多,影响不好,我马上去带林侠。”

林妈听说能见女儿,心里放松了些,她说:“抓紧去带,我们就在大门旁边等着。”

田雨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有骑自行车去城郊姐姐家里见林华。

田雨一下自行车就急忙进了林华的房间,父亲和姐夫也来了。田雨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林华听后哭了,她知道这样闹下去会严重的影响田哥的工作,她知道妈妈的固执。

父亲、姐夫都沉默着。

田雨说:“林妹妹,工作我不要了,我们私奔吧!”

“你好不容易上中专,又当上了老师,多不容易。”

姐夫开口:“不如先缓和一下,我去你家里时,你妈说只要回家,什么都好说。”

“要不先回去,回去我们再去你家做思想工作。”父亲说。

林华点了点头。田雨也不再言语。

姐夫说:“走,我们都去见面,一定要热情,将来都是亲戚。”于是大家陪林华来到了中专学校的门旁。”

林妈见到女儿,情绪也温和了许多。

父亲和姐夫都主动的上前寒暄一阵子,林妈说:“我们这样家庭不能干偷偷摸摸的事,想娶走华儿 必须名正言顺。”

田雨父亲说:“当然当然,等一下回去后,我即刻请人上门提亲。”

林华怕事情闹大,影响田雨,于是就含泪的和田雨告别,随着妈妈走了。

田雨目送着林华渐渐远去,心里有无限的忧伤,此一去又将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何时再见?

忽然,林华回过头来,大声喊道:“田雨哥,我永远爱你。”田雨的泪水悄悄滑落下来,他不停的挥手。

姐夫说:“别伤心了,他妈不说了嘛,等人去提亲,下一步我们请人去,回去上课吧,别难过了。”

这时下起了小雨,雨声淅淅沥沥,如泣如诉。

一个星期后,田家请本村张婶去林家说亲。张婶和林华的妈妈一起在裁缝铺打过工,很热心,当天就去了林家。当张婶提到关于田家请他来说亲之事时,林妈脸色就沉下来了。她说:“张婶,这个亲是不能提,我家的林华已经和煤矿上的张世山定了亲,而且收了人家彩礼钱。昨天他三姨又把她送回了煤矿,你回去告诉田家,这亲事我们家不同意。”

田雨和父亲听了张婶的回话,心里无限的忧伤。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条,等待林华的书信。

父亲也只能安慰他说:“别着急,侠子会联系你的。”田雨只好又回去上班。

七月中旬,田雨考取了南京教育学院本科,学校也批准田雨带薪深造,录取通知书上写9月25日开学。

田雨一直没有等到林华的信,他担心一旦去南京学习需要两年时间,林华来信不能及时收到,决定再去一趟枣庄煤矿找林华。

为了爱情,田雨再次北上枣庄。这次田雨不是那么仓促,他先找到煤矿招待所住下来。然后去煤矿打听林华的消息,枣庄煤矿有好多个,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林华在新泉煤矿干临时工,到那后,看门的老汉告诉他说::“小伙子,我看你来一趟也不容易,你打听的那个林姑娘,是在我们这矿上,但是最近请假了,说是跟矿上张世山去北京旅行结婚了。”田雨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片迷茫,差一点晕倒了。

看门的说:“她的新房子就在家属区,你去看看吧!”

田雨没有马上去,他不知道大叔说的是真是假。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林华的话:“田雨,我爱你!”也回荡着林妈的那句尖刻的话:“姓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华儿绝不会嫁给你!”

田雨回到了招待所,决定乘着夜色去矿区看个究竟。晚上,田雨没有吃饭,等到天黑了,急匆匆的去了煤矿家属区,经询问找到了林华的住地。当他来到那栋二层小楼门前时,田雨惊呆了,果然像看门大叔所说,门两边贴着“喜气、盈门”两个合体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田雨相信了,他的林妹嫁人了。

这个充满浪漫和火热的爱情在田雨心中一下子变的异常寒冷,他的心像结了冰。秋风萧萧,细雨绵绵,在这异地他乡,田雨漫步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他的心又回到了那棵苦楝树下,那喁喁私语,那卿卿我我,那开心浪漫……回荡在他的脑海里。爱!咋了,怎么这么捉弄人,雨水和着泪水,迷湿了田雨的眼睛,无奈的田雨,心情就像这秋雨,渐渐地变得冷漠苍凉。

从此田雨没有再去找林妹妹,也一直没有收到林华的来信。他在南京教育学院里默然地完成了二年的学业,又重新回到了职工中专校,此时,新洲县也撤县建市了,中专学校也合并成新洲职业学院。田雨依然任教中专政史。

一年后,田雨经人介绍认识了农机局的小臧姑娘,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是经历了那段不平凡的爱情,田雨对待这次的爱情,没有了激情,平平淡淡地经过一年的你来我往,田雨和小臧姑娘结了婚,婚后有了儿子,生活过渐渐地的有滋有味起来。

1995年,田雨响应国家的号召下海经商,经过商海沉沉浮浮,到了2001年,田雨创办的新丰房地产公司已经成为当地著名企业,田雨也成为身价过亿的董事长。

2020年田雨的儿子接替了他做了公司的董事长,老田退休了。

清明节,田雨和儿子一同前往老家上坟扫墓,来到了老家的镇子上,发现原有的老房子和村庄都已拆迁,但是那棵古老的苦楝树依然在那里挺立,而且周围已垒砌花池。

田雨让儿子停车,他要去苦楝树下看看。苦楝树下,田雨坐在周围的花池上,心情有些沉重,每年清明祭祖时他都路过这里,基本都来树下站站,虽然那段美丽的爱情已经过去了40多年,在他的心里永远有一个未解开的心结,那就是当初成与不成,谈与不谈,林华起码要给他回个信,说说情况。如今人已老了,对于那些爱爱恋恋的事情已不再感伤,田雨在回忆着。

忽然,路边走来一个满头华发,走路一拐一瘸的中年妇女,越走越近,田雨忽然发现她是林华!他的记忆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美丽可爱的姑娘又出现在他的眼前。田雨揉了揉眼睛,以为这是幻觉。林华来到了田雨的眼前,仔细的打量一下说:“你是田雨吗?”

“是呀,你是…”

“我是林华…”

田雨万万也想不到,他梦中情人竟然会变的如此衰老。

“林华!”田雨深情地握着林华的手,“你的脚怎么了,你怎么变成……”

两个老人已不再有往日的激情,只是在追问和自我介绍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但是久别的泪水还是弥漫了二人的双眼:“来坐下,细细说说你的情况。”

田雨说:“后来我又去了南京进修二年,回来后下海了,创办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如今退休了,你看,”田雨指着路边开车的儿子说:“我儿子接替我了。”

林华说:“我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出嫁在本地。二儿子都工作了,一个小的还未成家。老伴在前年因病去世了,煤矿也停产倒闭了,我靠低保生活。”

田雨沉重地说:“林华,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林华说:“我的父母也去世十几年了。每二年我来一次给他们扫墓,每次来时我都在这棵苦楝树下说一声,‘田哥,我对不起你!’”

田雨说:“那时候我一直等你,等你的回信,你为什么音信全无啊?我去找你,已经结婚了。林华把手捂着脸嚎啕大哭。田雨不断劝他:“慢慢讲,我等了你40年,现在讲也不晚。”

林华擦了擦眼泪,理理头发,慢慢的忆起了当年。

那天,林华又被妈妈和嫂子强行带回了枣庄煤矿。在大姨家,林华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大姨来劝说:“华子你要理解你妈,你哥病重需要钱是世山借的,你妈答应人家世山过年结婚的,既然,你不同意,那钱也要还给人家呀!”

“大姨,你告诉张世山,这钱我一定还给他,还不清我不走。”

大姨父也来说:“现在新矿长是他战友的儿子,我去跟他说说,让你干个机械工,开个运输车。去矿下提煤,工资高,多劳多得。就这样,还清也要一年多。”

“行,大姨夫,我不怕苦,再苦再累我也不怕,你去说说看。”

在大姨夫安排下,林华开起了矿车,每天向地面运煤,工作时间两班倒,每天12小时强劳动,工资每小时四元。

林华之所以没有及时给田哥回信,他怕田雨担心,她一心只想要把钱挣到手,还给张世山,她就可以自由的飞向田雨哥那里。有时做梦她都说:“田雨哥坚持坚持,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时光在这漫长的地下煤道里,过去了两个月,林华算了算自己收入。已经挣到了800多块。照这样下去,再有三个月,就可以还清了。想到这里,她拿出了纸笔给田雨写信,突然想到,如果田雨知道自己这样卖命,肯定不允许,就又放下了笔,心里默默地说:“田哥,你再坚持坚持吧…”仿佛看见田雨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她天天梦回那美丽的苦楝树下。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夏日,一连下了三天大雨,林华五点起床,穿着雨衣去矿口接车,当车开到坑道1/3处,突然发生了塌方,小机车被砸翻,林华被罩在了车下,由于撞击大,林华当场昏过去。这次塌方伤了六人,矿里进行了施救,林华生命虽没有危险,却因撞击脑震荡,右脚大脚趾粉碎性骨折,其他五人不同程度轻伤。当林华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她一睁眼还觉得头痛的厉害,她少气无力地说:“这是哪里?机车怎么翻了?”大姨和张世山站在床前陪护。大姨说:“华儿,医生说生命没有问题,只是你的右脚趾被砸伤,医生说,马上就要进行手术。”

下午,经过拍X光片进一步研究,会诊结果,林华右大脚趾必须截掉,刻不容缓。在那个时代交通不便,通讯不畅,危难之时,作为林侠的近亲属,大姨在手术书上签了字。为了保住生命,林华点了点头:“签吧!”

随着麻醉药的生效,林华沉沉的睡去了,她在梦里寻找着她的情哥哥,要亲口告诉他,她已成为伤残,不想拖累他,从此她要把人生最火热、最真挚的爱情收在内心深处,她恍恍惚惚的,飘呀飘呀,飘到了奈何桥,孟婆不让过,她又飘呀飘,飘回了故乡,回到了苦楝树下,在她的梦里始终没有找到她的情哥哥田雨。

林华再次醒来时,大姨正坐在她床边,大姨说:“手术是成功的,大脚趾截了,医生说以后不能干重活。但走路不会有问题。”林华没有吱声,只是流泪。

张世山没有嫌弃林华,他有山东人独有的慷慨和执着,既然已定亲了,他一如既往的照顾林华。林华也认了,在她心里,这就是命。林华的父亲、三姨等都来看望,但都把照顾林华的事情安在了世山的头上,连大姨都说:“世山啊,等林华伤好了,你们就结婚!”老诚的煤黑子憨厚地微笑着说:“谢谢”

林华的心从此麻木了,不再有梦想。

住院期间,煤矿领导前来看望,并向林华表态说:“小林啊,你是因公受伤,矿里决定把你从临时工转为正式工,伤好后不用下井了,到充电车间干个充电工,安心养伤,我们期待你健康归来”。

三个月以后,林华恢复了健康,走路基本看不出来。

世山高兴呀!他在准备结婚的房子和用品。同事见了他开玩笑的说:“世山,天下掉下个林妹妹!”

新婚那天,林华坐在红蜡烛边,看着那蜡烛在燃烧,红红烛泪缓缓流下,但林华没有一滴泪水,她微笑着对世山说:“以后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吧。”

清明时节纷纷小雨,把二人从沉思和倾诉中浇醒。苦楝树下欲断魂。

林华抬起头来,对着满头银发的田雨说:“老田啊,我的命不好。”

苦楝树上的楝枣在风中摇晃,枯枝老丫杈在风中呜呜作响,像是哭声。

田雨说:“林华,别走了,在故乡住下吧,以后的生活我照顾你。”

“不行,田哥,我要回去,那个煤矿再破也是我的家,是我的归宿,是我的命呀!”

“那我让儿子送你去枣庄,我陪你去。”

林华笑了。说:“好啊,再陪我一程吧。”

田雨把林华扶上汽车,对儿子说:“儿子,叫林阿姨,她是爸爸的同学。”

儿子热情地答应了。

田雨说:“我们爷俩把你阿姨送回枣庄。”儿子理解老爸。汽车上了高速公路。车里,田雨林华在回忆着过去。音响播放着费翔的《故乡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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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12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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