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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故事图片(有故事的黑白网图)

2023-03-10 08:04:02 技术常识4 新人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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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相遇,永不忘:泪文追忆我的发小、生命中的贵人杨叔,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大汶河文化故事会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有故事的黑白网图1

网图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引李叔同《送别》

两年前,他走了,永远地走了。

他是我的发小,是我少年时代几个发小中的一个。在他走了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一直在想他,想他和我的交往,想他的点点滴滴,只是不敢提笔写下文字。时隔两年后的一天,我在梦里又见到了他,跟生前一样,他没有变样,仿佛他还在一个地方生活,就像平时我们不在一个地方,虽不常联系,但他实实在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我的心里……

90斤粮票:不是个小数目

严格说来,我和他不算是从小在一块玩大的,因为他比我小两岁,年级比我低一级,从小学到初三,我们都不在一个班,只知道是一个村的,但基本没有交集。1984年秋,我转到镇上的初中去读书,才发现他也转学到了那里。这一年他上初二,我上初三。我毕业后考上一所普通高中,但我没去上,留级一年想考重点高中。他升入初三,我就进了他们的班里,我们便成了同学。

学校没有宿舍,住校生都是自己找地方住宿;学校有伙房,但没有餐厅,住校生都在教室里吃饭,很多人嫌买饭吃费钱,都从家里自带干粮。那时候他父母双全,家庭经济条件稍好一点,能常带白面馍馍或者烧饼。我上初一时母亲去世,那几年正是十分艰难的时候,我上学主要带煎饼。我们在一个教室里吃饭,有时候他拿他的馍馍或烧饼换我的煎饼吃,他说他愿意吃煎饼,其实我知道那是他不愿看我整天吃煎饼,而让我吃他的馍馍或烧饼的借口。我有时吃他的馍馍或烧饼,当然不能多吃,馍馍或烧饼都是稀罕干粮,他也是从农村出来求学的,也不容易。

初中毕业后,他没考上高中,就下学回家去种地了。我考进了县城里的重点高中。那年冬天放了寒假我去他家里找他玩,言谈中他鼓励我好好学,考个大学,将来还是有文凭好,有什么困难就跟他说,他想法帮我。临走的时候,他拿出90斤粮票给我。

“我不上学了,留着粮票没用,”他说,“你上学,需用粮票,就拿去用吧!”

那个年代,县城高中学校食堂里可以用粮票换饭票,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年代,只有家里有吃国库粮的才按月发粮票,但也不是很多,农业户口家庭想有粮票很难。他和我都是农村户口,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粮票。那是八十年代初,90斤粮票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从哪里弄的粮票?”我问他。

“你别管,以后用粮票你就给我说,我想办法去弄。”他说。

无论他是真好弄还是真不好弄,就那一次,后来我也没再找他弄过粮票。他曾几次问我还用不用粮票,我说不用了,学校里用钱买饭票或用面粉换饭票都行。其实那时候,用粮票换饭票还是比较好的。我没有粮票,他家没人吃国库粮发粮票,他哪里就那么容易弄到粮票?即便他容易弄到,我也不能再让他给我弄粮票了。

“一个都不能少”

从我上高中到上大学,再到后来参加了工作,每次回老家,我都要到他家去坐坐。他也特别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机会,寒暑假我去他家,每次他都要留我吃饭,否则我就走不成。后来只要我去,就干脆不再说走,我们一起喝茶聊天的工夫,他的家人就开始张罗酒菜了。我们谈天说地,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说什么都兴致盎然。他谈他的生活,谈他计划什么时间盖房子,盖好房子再干什么,等等。其实他是在跟我分享他的梦想。聊着聊着,他家里人就将饭菜端上了餐桌。

“先把酒烫上!”他说。

接着他就邀请村里几个好友过来喝酒吃饭,谁要说有什么事脱不开身,他就说:“我老伙家老同学来了,你们都来玩,有事往后推推,谁不来也不行!”于是,好几个人就都来了。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差不多同龄,有几个还是同学,一起喝酒聊天,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聊着聊着,就说起曾经的过往,仿佛一时间都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九十年代,改革开放步子越来越大,人的观念越来越新,农村人兴起了外出打工,他觉得在家种地也没什么前景,就外出打工去了,一干就是十几年。后来孩子大了要上学,他才又回到老家,盖了房子,买了汽车,也算是小康生活了。每年寒暑假,我们照例要一块喝酒吃饭,他照例要邀请好几个伙家来玩,原来曾一块吃饭喝酒的,几乎每次一个都不少。

“春暖花开,我等你!”

近几年,都有了手机微信,加了微信好友,有事方便联系,没事各忙各的。有了微信,看看彼此的朋友圈,也能及时了解彼此的动态。

2018年冬天,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没看到他发朋友圈,以为快到年底了,他忙于各种事务,没时间发微信,我也不便打扰,而且我还想着,放了寒假我还会去找他,他还会邀请熟悉的朋友,我们还能在一块吃饭喝酒,一起叙旧。五十多岁的人,能有几十年情谊的发小在一块聊聊天,吃顿饭,喝点酒,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寒假里我回到老家,突然听说他病了,病得很重,我脑袋轰的一下——我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

好好的一个人,他怎么就得重病了呢,怎么就病倒了呢?才刚五十来岁啊,更好的日子才刚要开始啊!

我去看望了他。

那天他是刚做完手术不久,快到年了,提前出院回家过年。他坐在沙发上,除了显得有些疲惫,谈笑还很自如,而且老同学见面,他很高兴,一直微笑,好像并没有别人说的病有多严重,仿佛只是一次重感冒,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他的家属有没有告诉他实际病情,一时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话,完全没有以前我去他家时说话随意。我不敢冒失地说什么,除了宽慰他,鼓励他积极乐观地治疗,我也找不出什么别的更合适的话说。

“人过五十,不能太拼命了……”他说,像是自悟,也是在说给我听,“挣钱,买车,买房,什么都不跟身体健康重要……”

我一边静静地听,一边顺着他的话说两句。

“过了年我啥也不干了,养好身子是真的,”他又说,“开着车到处去玩玩看看,也想上你那里去玩两天……”

“好啊,”我说,“你好好休养,春暖花开的时候,你去我那里,我带你去看大汶河,去看明石桥……”

临走的时候,他起身执意要送我,我没让他出屋门。

“过了年,春暖花开,我就去找你!”他站在屋门口,目送着我说。

“好,春暖花开,”我回转身,对他说:“我等你!”

这是他和我最后的对话,也是我们这辈子最后的相约。

过了年,春天来了,但他没来找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他还需要常往医院里跑。

后来,我突然得到他去世的消息……

既相遇,永不忘

“杨*活着的时候,我们还一块吃过几次饭哩!……”

前段时间和几个老乡在一块吃饭,邻座的一位熟人突然提起了他。

“是啊!”我应了一声,没再往下说。

我不想在当时那种场合提起他,那位熟人也没再提。

他是我的发小,我们是街坊邻居,按辈分我叫他叔,学生时代他一直喊我的名字,而我不能直接喊他名字,都是在他的小名后加个“叔”字。现在他没了,我称呼他不能再小名后加“叔”字,他姓杨,我称他杨叔。

杨叔去世两年多了,我的手机里还留着他的电话号码,微信通讯录里还留着他的微信。虽然再也不能互打一个电话,再也不能互发一条微信,但我也一直留着。

几天前,我从微信好友通讯录里找出杨叔的微信号,又一次点开他的朋友圈。

2018年11月21日,他发了最后一次朋友圈,转发了两篇文章,一篇是《成大器的男人必六戒》,另一篇是《做人:勿忘恩》。往前一天,11月20日,他在朋友圈里转发了两篇文章——《善良不是笨,忍让不是傻》、《既相遇,莫相忘》。

杨叔的朋友圈

今天文章链接还能打开,我再次读了他转发的几篇文章:

《做人:勿忘恩》,(转自头条号“禅意与做人”)。作者在这篇文章中提出了一个问题:做人,什么最重要?(下面是引文)——

“知恩图报最要紧,人品良心最要紧,善良本分最要紧,真心实意最要紧!”

“一个有良心的人,一定不会忘记帮他的人,一定不会抛弃陪他的人,一定不会欺骗信他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记恩,报恩。”

“人和人之间,互助,才能共赢;互帮,才能成功。困难之时,谁拉你?风光之后,你帮谁?别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人这辈子,最该感谢的人是:借钱给你,不要利息的人;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的人;雪中送炭,不求回报的人;他们都是一生中的贵人!真心难得,恩情贵重,对恩人尊敬,把恩情记住。有朝一日,还了恩情,了了心愿,才能无愧他人,才能活得安心!”

“做人,勿忘恩!一饭之恩,是恩;滴水之恩,是恩。帮你的,陪你的,暖你的,疼你的,这些人都是有恩于你的人,一定要铭记在心,好好珍惜!”

……

《既相遇,莫相忘》,(转自头条号“善良的小阿呆呆”)。文中有这样几段文字:

“做人,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能帮到人的事就去帮,不能帮也不要给人制造伤,真实做人,真实做事,善待他人,是做人的原则和人品,一个人的人品好才是最好的。

“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见一面少一面,每个人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要珍惜彼此。

“遇见,只是一个开始;珍惜,才能相伴一生。

……

这些入心入肺的文字,杨叔是高度认同的,要不很少转发文章的他,不会转发这样的文章。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善良本分、真心实意,给人雪中送炭不求回报的人,……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值得让人永远铭记的人。

我的老相册中有杨叔的一张黑白相片,一寸的,半身免冠像。这还是将近四十年前初中毕业那年他送给我留作纪念的,也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一张相片。十几年前有一次我去他家的时候拿给他看过。“多么美好的少年时代啊!”那天杨叔说,“相片你留着吧!”

相片我一直留着,留作永久的纪念!

既相遇,永不忘!

(2021年9月5日)

————

[说明:原创文章,引用文字来自杨叔转发的头条号上的文章,无法找到明确作者,故不能确切注明。请原文作者谅解!]

有故事的黑白网图2

大熊猫和小熊猫

大熊猫因为软萌的外表被人类喜欢,因为濒临灭绝,被列为重点保护对象之一,除了“憨憨”毛绒绒的国宝大熊猫,还有神奇的小熊猫,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动物。大熊猫更像熊,小熊猫更像是猫,大熊猫毛色普遍是黑白,小熊猫腹部和四肢是黑色的,皮毛是红褐色的,头部侧面和眼睛的上方有白色斑点,平日住在树洞或者岩洞,擅长攀爬。

目前,两者都处在濒临灭绝的状态,如果不能良好的保护,以后,只能从文献资料中认识他们,一系列的环境恶化造成的恶果,也将反噬到人类自己的身上,自然,不是人类的私有。

网图

小熊猫该去哪里?

高高的喜马拉雅山上,森林繁茂,树木都深深地扎根在地底,树冠高耸入云。多么棒的生活家园呀,然后,有一天,树木被砍倒,树根被挖起,一台又一台的人类机器占领了这里,小熊猫皮皮和妈妈无法生活在这里,那又能去哪里呢?

网图

一只老鹰落在竹桩上。

对她们说:在山的那边,有一条竹林小路,它连接着所有的森林,会引领你们去到安全的新家。

于是,皮皮和妈妈踏上了寻找新家园的征程。冒着大风雪(是人类造成的“风雪”大,还是这自然的更寒冷),前往一个未知的新家园。走过悬崖峭壁,不管多冷多累,妈妈都带着皮皮,一定要找到竹林小路。走到城市边缘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他们真的累了,也想要在这里安家。小熊猫和生存艰难和人类城市的繁荣,形成鲜明的对比差,原本,他们也是快乐地生存在自己的家园,是人类的自私,让他们不得不离开。

她们几乎都要放弃了,萤火虫的微光点亮了她们的希望,城郊的植物默默生长,我们不该被自己打败。在萤火虫的引导下,她们找到了竹林小路,向着希望,一路奔跑。萤火虫的光亮在这里是否真实的存在,小熊猫是像绘本中描绘的找到新的家园还是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因为生存压力,在自己满怀希望中,死在了那个冬天。

一种又一种的野生动植物的灭亡,不断地向我们敲响警钟,希望入云的是树冠,不是人类的贪婪。动物可以欢快地玩耍,人类可以自由地呼吸,我们生活在人类城市,动物生存在自由家园,是邻居也是朋友。

我们的关爱不会缺席

在浏览器键入词条“小熊猫”,跳出温馨提示,代表人类对于自己的错误有了认知,并且在努力的更正。“野生动物属于大自然,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和您的健康,请拒绝购买、饲养野生动物”。短短一句话,表明人类的立场和决心,保护生态环境就是维护人类自己的健康,保持正确的三观。

网上资料

现在,人类开始醒悟,最大限度地把关爱回报给自然,我们的关爱不会缺席,不断地强调依然有点讽刺,本来是和平共生的两个物种,如今,是一方在弥补自己的错误,极有可能造成对方灭绝。小熊猫皮皮和妈妈努力的找到了新的家园,凭借着小小的希望和巨大的勇气,也希望人类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真正的创造出一个生态共赢的家园,地球上的每种生物,都有他们生存的权力。

《小熊猫的回家路》皮皮和妈妈找到了新的家园,亲子阅读的时候,父母可以多引导孩子对于可爱生物的保护欲和同情心,树立正确的三观,这样成长起来的每一代花朵,都会点亮大自然,另一方面,培养孩子在绝境中,只要不放弃希望,不断努力就能成功,养成坚韧不拔的品质。

网图

王尔德:我们往往只欣赏自然,很少考虑与自然共生存。一边欣赏,一边破坏,一边受到来自大自然的惩罚。最后将会如何,完全是,事在人为。

培根说:只有顺从自然,才能驾驭自然。

达尔文说:只有服从大自然,才能战胜大自然。

在自然面前,人类没有先说“不”,的权力,只有顺应自然,才有可能得到自然的馈赠,所谓战胜和驾驭,都是人类和自然和平共处的一种状态。

有故事的黑白网图3

引子:东莞是一片迷人的土地,无论是近代史上的虎门销烟,还是改革开放的现代史里,东莞都扮演着浓墨重彩的角色。

我生长在莞邑这片书写传奇的土地上,亲历东莞从美丽的鱼米之乡,蜕变成闻名遐迩的世界工厂,再华丽转身,发展成繁华富庶的大都市,弹指四十余载,沧海桑田,世事历新,无论这片土地如何变迁,我仍深爱着她。

东莞不老,我近垂暮。回忆缀字成文,说我、说这片土地、也说消散了的人和事。

虎门大桥(网图,致谢!)

我看见一只白鬼!

我小时候听得最多的故事是《水浒传》的片段故事,还有就是鬼故事,前者是来源于父亲,只要父亲某天夜里有闲暇了,来了兴致了,就会给我们姐弟讲上一段,那些关于水泊梁山的英雄侠义,还残存在我的记忆中。而鬼故事则来自奶奶、母亲、以及村里口口相传的一些传说,大多充满了恐怖,并影响了我童年时对事物的判断和认知。

在我约摸十岁的时期,我家的菜地里出现许多的螺,当时我管这种螺叫田螺,其实,那并不是田螺,而是个头比较大的福寿螺。当年物质极是匮乏,我却没见过村民食用这种螺,也不知道这种螺能吃还是不能吃。

福寿螺的繁殖非常惊人,而我家的菜地就遭了殃,福寿螺会啃噬任何品种的菜叶、菜茎,而我们却没有有效的手段或农药对付它。

为了保护菜地的收成,母亲给了我一个任务,在空暇时,差遣我到菜地去捡螺,再把螺集中砸死。

早上是捡螺的最好时机,母亲说,等太阳出来了,螺就藏匿起来了,就捡不到了。于是,在螺泛滥的日子里,天刚朦朦亮,我便挎上竹篮穿林涉露上菜地去了。

菜地离家有点远,出了村子,穿过油库,绕过禾仓岭,来到白沙塘生产队地界的三岔路,右拐进入一条通往菜地的蜿蜒小路。小路右侧是暗黝黝的禾仓岭山,山脚是傍山开垦的菜地;小路的左侧是断悬,悬约摸两根扁担的高度,悬下便是阡陌交错的茫茫水田。置身于小土路之中,四周空寂,蛙声此起彼伏充于耳,蜻蜓掠水,雀鸟翻飞。

独自行走在幽深的小土路,我总有不安的感觉,而且,有一段要经过一片蔗林,甘蔗长得又高又繁密,风一吹,沙沙作响,蔗林后面的禾仓岭山上,便是隐约可见的墓茔、坟包、骨缸,那些充满诡异的祭祀物什正幽暗地杵在山包里、树荫下,透过蔗林的间隙带来狰狞可怖的气息。

我忐忑不安,尽量目不斜视,盯着脚前方的路,小土路杂草丛生,草丛里偶尔会窜出或蹦出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小蜥蜴或是小青蛙,就会吓我一跳。我偶尔会瞟一眼左侧的水稻田,只要看见有人在田里忙活,我就会长长地松口气,脚步也会变得轻快起来。

小路的中段有个拐弯点,在拐点便可看见不远处自家那片开阔的菜地了。到达菜地,我的肩膀及胳膊,还有裤腿多半要被蔗叶和草丛的露水洇湿了。

我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开始了劳作,菜地里的螺真多,我一垄垄巡去,有的螺像我的拳头大,也有的比我的脚趾还小。我把螺一个个拎起来,扔进竹篮子里。

太阳开始在远处的山顶上冒出脸来,霞光带来了光亮和温度,我必须加快速度了。一会,太阳完全挣脱了山坳密林的束缚,冲散了云霞的笼罩,水田里便人声袅远,水牛哞哞,捡螺工作已然接近尾声,我巡完最后一垄菜地,提着竹篮,把螺倒在那片半人高的土丘上,那些螺互相缠吸着,粘成一团团一坨坨的,我用石头把它们一个个砸烂砸扁。母亲嘱咐了,要把螺砸死,不然又会危害咱家的菜地了。

末了,我来到水坑边,将竹篮洗干净,再摘一篮菜,然后返家而去。

返家的路显然要比来时好走得多了,露水散得差不多了,而禾仓岭的菜地上便有三三两两的人,禾仓岭山上也有勒柴的村孩,水田里的农人正使唤着牛儿,太阳金闪闪地晃得眼睛开始生痛了。

除了捡螺,给菜地拔草也是我的任务,因此我有时也会在菜地上忙上半天,然后偷懒躲闲,稻田里变幻的色彩是我在乏味的农耕劳作中美丽的点缀。水田初犁时,看浮云倒映在光汪汪的水田上飘荡的样子;莳田后,看青蛙在绿油油的秧苗间的蹦窜跳跃;稻花酿穗时,看蜻蜓和雀儿盘旋在青穗间;待到稻谷成熟,看翻滚的金色的稻浪延漾至天边。

四季轮转,我家的菜地变换着菜品,菜心、白菜仔、番薯、生菜、椰菜(包菜)、番茄、韮菜、牙白菜、萝卜、花生、绿豆等等,靠山脚也种有一垄蔗,那是我们一家老小用于解馋的零嚼。

螺好像总是捡不完,特别是春夏之季,而秋季螺的出没也不少,东莞的气候湿润而温暖,来一场秋雨,螺隔几天就会多起来了。

纵使我是经常来捡螺及打理菜地,但对于禾仓岭那片乱葬岗还是充满敬畏的。母亲常叮嘱,切不可践踏那些堆起的坟包、放置在土坑的骨缸、更不能冒犯筑砌的墓茔。当我必须要经由这些禁忌的地方,也要恭敬地问先人借路,喃喃呓语:伯公伯婆请借过,伯公伯婆请借过,借路让我由此过……母亲说,这样就不会得罪先人,免招邪灾。

因此,在日复一日地往返于那条幽深的小土路时,每闻山风骤起,沙沙树声,嗍嗍蔗拽,呓语便冲口而出,反复叼念,惶惶然,却前行。

然而,我所惧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某日,晨曦初现,露水凝重,我提着竹篮小心地行走在泥径间,右手不断拨开横在面前的蔗叶,留心着脚下的路。

终于来到拐弯处,菜地遥遥在望。

我瞅见了一个白晃晃的背影正趴立在我砸螺的那片高土丘上,在晨光初开未开之际,那白色的背影明晃晃的,白得发亮,身躯高大壮实,一眼瞅去,像人非人。而且,那个背影正在腾挪扭动!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脑海里的关于黑白无常中的那个白无常的形像便排山倒海般摄住了我,啊!——

我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什么呓语、念咒,全都抛到九霄云外,蔗叶沙沙作响,划向我的手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我脑中一片茫然,只有一个念头,白无常来勾魂了!

逃出小土路,终于跑到开阔的大土路上了,望到前方的油库了,我才惊魂未定地确信自己“捡”回了一命。这才发现胶鞋跑没了,竹篮里的镰刀也没了,手臂上密集地刮了花花的口子和血痕,脚板被土路硌得生痛。土路上寂寂无人,禾仓岭上传来了乌鸦“呱!呱!呱!”的啼声,我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东莞可园一隅

我蹒跚着来到油库,迎面碰上了陈多泉——岗贝围的村长。陈多泉一手牵着牛,另一手搭着肩上的锄头,锄头两端挂着筲箕,他正悠悠然地往我这边而来。

陈多泉喊住了我,上下打量着我,然后问:“李丫头,你为什么慌成这样啊?”

我喘着粗气怯怯地说:“我见到鬼了。”

陈多泉一听,眼睛瞪圆了,显出了探究的表情,显然对我的话充满了兴趣,他要我带他去看看鬼。陈多泉说:“呀,鬼呀,我还没见过鬼呢,好想去看一看呐。”

“鬼很可怕,会摄人的魂魄呢,有什么好看的!”我一口回绝了陈多泉。

“我不怕鬼,不信你带我去看看,我能打鬼的。”陈多泉说。

“那个鬼又高又大,白光闪闪,正在土丘上作法呢!”我用手比划着,以便让他相信鬼的可怕度。

陈多泉一意要我给他带路,还许诺说他的锄头能打得死鬼。我连连摇头:“不,我才不给你带路呢,我才不想见鬼呢!谁知道你的锄头能不能打得死鬼呀?鬼是法力无边的,还会吸人的血,勾人的魂魄呢!”我惶惶然地拒绝了。

陈多泉很是有耐心,又继续拿他的牛说事:“我的牛那么壮,一蹄子能把任何鬼踩成烂泥,牛魔王你听说么?牛能克鬼的!”陈多泉言之凿凿,我打量着牛,这大水牛确实膘壮着呢。

陈多泉继续说:“我扛着锄头走在前面,牛跟后,你跟在后面指路,鬼见到我,首先跟我打起来嘛,牛又能克鬼,你在后面瞅着,即使我打不赢鬼,还有牛嘛,牛也打不赢,你再跑也不晚嘛!”

我还是有点犹豫,怀疑陈多泉说话的可信度,上次他鼓动大家把捡拾的稻穗上交生产队,承诺会派糖的,可事实上,这糖都是镜花水月呢!

“不打死这个鬼,以后鬼还天天赖你家菜地里呢,你信不信?然后把菜都啃光了,你信不信?”陈多泉一本正经地说。

我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我终究是答应给他指路去打鬼了。

于是,陈多泉在前,牛紧跟着,我断后,再次顺着那条幽寂的小土路往我家那片菜地而去。

我们边走边拨开刮身的蔗叶,终于来了小土路的拐角处,就能望见前面我家的菜地了。陈多泉突然朗声哈哈大笑起来:“李丫头,这鬼好肥壮啊,你看着我哈,我一锄头打垮它,让你带回家去分了炖了!”

陈多泉快步往前而去,冲向开阔的菜地,然后我听到“汪、汪、汪……”的声音,我弯下腰,透过牛蹄的间隙,看到了那团白影,白影转过身来,我看清了,好大一只大白狗!大白狗后腿立地,前腿刨挖着半人高的土丘,初升的太阳刚好照在土丘上,狗正挂着舌头,张着獠牙,狂吠着,我定睛一看,这大家伙比我高出一大截呢!

陈多泉甩掉了一对筲箕,抡起锄头铿锵有力地往大白狗撵去,狗狰狞着獠牙和腥红的长舌,咆吼着,腾跃着,眼见陈多泉的锄头要打中它了,狗被陈多泉震慑住了,它扬起四蹄,灰溜溜地往我们相反方向的土渣路窜逃而去,消失无踪……

事后,陈多泉把这件事给我父母宣扬了一下,这事儿从此就成为亲人们取笑我的把柄和谈资了。不过,此后,我母亲就再没有差遣我在大清早的时辰独自往那菜地去了。


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10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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