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技术网-免费分享创业技术、为农村创业者服务!
当前位置: 小高技术网 > 技术常识4>正文

孤独的小孩有哪些故事情节(孤独的小孩有哪些故事)

2023-03-09 22:42:01 技术常识4 精华分享

【温馨提示】本文共有11469个字,预计阅读完需要29分钟,请仔细阅读哦!


男孩罗杰的故事系列之 孤单的罗杰,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大牙的萝卜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孤独的小孩有哪些故事1

罗杰是一名7岁的小男孩儿。他没有兄弟姐妹,家里只有爸爸和妈妈。爸爸经常出差不在家,妈妈也要工作,罗杰觉得有点儿孤单。

罗杰的好朋友巴顿有个哥哥,他的同桌苏西有个妹妹。而且巴顿最近也当哥哥了,他的妈妈生了个小妹妹。罗杰看着巴顿家的小婴儿,问妈妈:她会一直这么哭吗?妈妈说:刚出生的小baby每天要睡20到20个小时,她哭了,就是想吃奶或拉尿尿或粑粑了。罗杰说:恶!

孩子有时会感到孤单,他会自己想办法

巴顿的妈妈问罗杰:你想让你妈妈给你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吗?这样你就多个人一起玩了。

罗杰:我不想要。

妈妈:为什么?你不是跟妈妈说,在家没人陪你玩吗?

罗杰:小弟弟或小妹妹很吵,总是哭。

妈妈:等他长大了就不哭了。

罗杰:那我也不要。他会拿我的玩具,不听你的话。

妈妈:哦,真的吗?

罗杰:当然啦!苏西的妹妹就把她的作业弄破了,苏西气得都哭了呢。

妈妈:妈妈不生宝宝,你会不会觉得孤单呀?

罗杰:嗯,有时候会有一点点。一个人玩儿没意思。

妈妈:上学的时候会孤单吗?

罗杰:有同学一起玩儿就不会呀。有时候下课了,没人跟我玩,我也会觉得孤单。

妈妈:你的朋友会找你的,对吧?

罗杰:对呀!就是放了学没有同学玩儿,不过,我写完作业可以找巴顿和他哥哥一起玩,还可以看看小妹妹。

孤单是情感中重要的,必不可少的体验

孩子当然也会感觉孤单。爱他的爸爸妈妈不必为此担心,要相信即便是孩子,他也会处理一个人的时候孤单的感觉,孤单也是情感中很重要的一环,这是他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体验。此外,孤单和孤独不是一回事。孩子会觉得孤独吗?当然。儿童时期,父母的陪伴,特别是母亲的陪伴对于孩子依恋关系的建立至关重要。积极的关注和陪伴,让孩子感受到来自父母和家庭充分的爱和关怀,关系到孩子长大成人以后的情感需求,也是人格发展很关键的基础。有很多空巢儿童,自小缺少了父母的陪伴,他们的内心不仅仅感受到孤单,也感受到了孤独。那是世界少了一块,无法被满足和填充的孤寂。

罗杰:妈妈,爸爸出差的时候,你会孤单吗?

妈妈:嗯,有时候会的。不过,有你在妈妈身边和妈妈作伴,妈妈就不孤单啦。

罗杰:妈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对孩子来说,关注和陪伴至关重要

孤独的小孩有哪些故事2

(一)

  又称“孤独症”或“自闭症”(ASD),是一种严重的发育性疾病,也是普遍而又最令人迷惑和无能为力的疾病之一。自闭症的发病率大约为0.04-0.1%,即1万个孩子中有4-10个自闭儿童。另一些资料则显示,自闭症在18岁以下人群中的发病率已高达0.4%。其中,男女发病率存在着显著差异,男性明显高于女性,在中国男女患病率比例大约是9比6,但男性患者的智商普遍比女性患者的智商高。

  其实,早在19世纪初就有关于自闭症儿童的描述。当时,那些孤立于社会交往之外,不与他人沟通的儿童,都被认为是孤独自闭症。最有名的要数法国医生伊达(Itard)在《野孩阿维朗》中的描述:“人们在森林中发现了一个野孩,他看上去大约12岁。在此之前,他从未与人有过任何接触……。他表现出许多不同寻常的行为,包括不说话、不回答问题、对响声没有反应、不愿与人交往、对物体感兴趣而不是对人感兴趣。”到了1943年,自闭症作为一个特殊门类的疾病词汇,第一次被美国儿童精神病医生莱奥.康纳尔(Leo Kanner)提出,后被德国儿科医生汉斯.阿斯佩格(Hans Asperger)进一步研究确定其典型症状,所以自闭症又叫“阿斯佩格综合症”。

  目前,自闭症已成为导致儿童以及青少年致残的首要疾病,它严重危害个体身心健康,如果不能获得治疗康复,可造成终生残疾,其社会交往、学习、生活、就业都会面临困难,给家庭和社会也造成了严重的负担。

(二)

  人们从不同的角度和概念出发来研究孤独自闭症,以便确定其症状表现。生物医学家关注的是自闭障碍是否由家族遗传引起,神经病学家致力于自闭儿童的大脑异常研究,心理学家则将工作重心放在对自闭症患儿的性格、认知、情感及行为特征的研究上。

  孤独自闭症儿童存在各种不同的功能损伤,一个重要而典型的信号是,他们似乎远离他人,或表现冷漠,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初阶段也是如此。母亲通常会记得这样的行为:他们永远不喜欢被爱抚,被抱起的时候永远不会伸出双臂,喂养时永远不会微笑也不看着母亲,他们看似永远不会注意到来来往往的其他人。

  不过研究发现,孤独自闭症儿童并不是在所有的方面都有障碍。他们的主要问题是在理解、交流、分享和如何影响他人等诸多方面都存在异常。

  首先,自闭儿童存在社会交流缺陷,表现为孤独离群,不会与人建立正常联系。自闭患儿将他们的父母视为安全的对象,并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但缺乏亲密依恋感,他们不主动与人接触并表现出躲避倾向,他们喜欢自己单独活动。

  有的患儿虽然不拒绝别人,但不会进行交往或者缺乏交往技巧,譬如找小朋友时,不是突然拍人一下,就是揪人一下或突然过去搂人一下,然后自己就走了。当他们与人联系接触时,似乎只存在一个接触的形式,而无接触人的内容和目的。他们对周围的事漠不关心,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旁若无人,独自做事,毫无顾忌。他们的目光经常变化,不易停留在别人要求注意的事情上面。另外他们的目光不会注视对方甚至回避对方的目光,活动时目光游移不定,看人时常眯眼、斜视或余光等,很少正视也很少微笑。

  孤独自闭患儿他们几乎不玩耍,尤其是自发的玩耍。实际上大部分时间他们什么也不做。除此之外,大小便失禁也很常见,排泄训练很困难。此外他们还普遍存在睡眠障碍。

  有研究指出(Sigman,1996):我们不应该认为孤独自闭儿童缺少情绪反应,他们之所以无法对他人做出回应,是由于缺乏社会理解能力——无法注意到来自他人的社会线索,这种现象称之为“心理性盲”,他们无法感知他人的态度,无法像他人那样“看待”事物,包括无法理解他人的指向的地点,对环境中声音的注意、和定向等,都存在缺陷。

  其次,自闭儿童在言语方面存在障碍,表现为沉默、话语困难、言语延迟或倒退。大多数患儿言语很少,严重的病例几乎终生不语。他们使用的词汇十分有限,并且即使会说也常常不愿说话而宁可以用手势代替,但又很少能用手势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自闭患儿在学习语法和句法时表现相对比较轻松,但他们却经常使用不恰当的韵律,出现单调反复或怪异难解的词语表达,常常在代词运用上混淆颠倒,如用“你”和“他”来代替他自己。有的患儿只会模仿别人说过的话,不会提问或回答问题,不会用自己的语言来进行交谈。还有一些自闭患儿时常尖叫,这种情况有时能持续至5-6岁,甚至更久。

  自闭患儿的言语困难,可能是因为存在模仿缺陷,不能够通过模仿来学习。即使他们使用语言,大都不是用于交流的高级语言,而是诸如“是”等用来回答问题的初级语言,或者是无意义的“回声言语”——鹦鹉学舌。大约有75%的孤独自闭儿童会出现无意义的重复。

  其三,自闭儿童沉迷于自我刺激,他们兴趣狭窄,行为刻板,难以理解模仿性表演。自我刺激在自闭患儿中十分常见,譬如撞头、快速旋转、摇晃等不断重复的动作,这些动作可以持续几个小时。他们可以在较长的时间里专注于某种或几种游戏或活动,他们最初热衷于功能性的游戏,而后转为热衷于一些独特的兴趣,如着迷于旋转锅盖,单调地摆放积木块,观看电视广告和天气预报等等。

  自闭儿童以自己的方式来安排环境而不喜欢被人控制,喜欢固定不变的日常生活,努力排除或减少来自他人的变化和干扰。因此有人说自闭儿童“保持不变有一种强迫性”。一些患儿强烈要求维持环境不变,他们天天要吃同样的饭菜,出门要走相同的路线,排便要求一样的便器,如有变动则大哭大闹,出现明显的焦虑反应。多数患儿同时还表现出刻板的、无目的过度兴奋和过度活动,譬如:单调重复地蹦跳、拍手、挥手、奔跑旋转,甚至出现自伤自残,如反复挖鼻孔、抠嘴、咬唇、吸吮等动作。自闭儿童可能会对某些特别的物品十分着迷,并形成强烈的依赖,譬如石头、点灯开关、胶片底片、钥匙等。

  自闭儿童对正常儿童们喜欢的动画片、少儿电视节目、电影情境剧等则毫无兴趣,这是因为他们不能理解假扮游戏,容易接受事实而难以接受想象、虚构或推测。

  其四,自闭儿童存在智力缺陷,智力发育迟钝或不均衡,在认知或智力任务上表现出明显的缺陷。例如,他们的记忆力受损,无法表征心理状态,难以进行社会推理。据统计,大约70%左右的自闭患儿的智力落后,20%的患儿智力在正常范围,另有约10%的患儿智力超常。

  不过,多数患儿在某些特殊的领域记忆力出奇地好,令人不可思议。尤其是在机械记忆方面,他们往往对于出生日期、火车时刻表、公交线路、扑克牌、外语单词、数字符号等有着超出常人的记忆能力。例如有一位4岁孤独自闭症患儿,他特别喜欢认字,见字就问念什么,并且只一次就记住,为此他能毫不费力地流利阅读儿童故事书,但当要求他用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则出现明显的困难,存在着理解语言和运用语言能力方面的缺陷。

  儿童孤独自闭症不属于精神病范畴,它与儿童精神分裂症分属于彼此独立的领域,自闭症儿童身上也没有幻觉、妄想等精神分裂症状,精神分裂症儿童也不会出现自闭症儿童所具有的仪式化态度(如严格按照程序放置物件)和情不自禁的自我激励行为(剧烈地拍手等)。

(三)

  关于孤独自闭症的产生原因,到目前为止所知有限,结论仍不清晰,甚至显得混乱。早期一些心理学家认为,自闭症是一种缺少父母关爱而导致的情感交流障碍,后来这一观点很快被相关研究所否认。大量的研究证实,孤独自闭症与患儿父母的文化程度、经济条件及社会角色阶层并无必然联系,也与普通意义上的亲子关系创伤及家庭情感关系缺陷无关。

  多数专家认为,孤独自闭症并非只有一种原因,它是由多种病因导致的行为障碍,譬如家庭环境、遗传、脑部疾病、母亲孕期生病用药的影响等。其中,既有生物遗传因素,也有导致神经系统功能发育不良的诸多环境因素。多数研究者认为,中枢神经系统的基础性异常是导致孤独自闭症的原因之一,但确切的致病因素并不清晰。

  一些从事早期客体关系研究的儿童精神分析家,对于自闭症进行了以临床观察和个案评估为基础的比较研究,他们认为:孤独自闭症并非属于单纯的遗传基因缺陷,而是一种与家庭环境以及一岁之前的母婴亲子互动事件相关的疾病。我个人认为:除遗传因素之外,由于婴儿在“子宫期”和“新生儿阶段”同环境(包括子宫内环境以及出生后的外环境)之间存在着“互动不良”、“缺乏刺激”、“母婴隔离”以及“母婴之间病理性的互动方式”,导致神经系统发育迟缓或存在缺陷,故而在儿童期表现出认知、情感与行为上的各种孤独自闭症状。其中,母婴互动及沟通方式上的“响应性缺失”——即母亲或养育者缺乏对婴儿的肢体、语言、情感及情绪反应——可能是值得关注的后天致病因素。

  目前,关于儿童孤独自闭症预防和干预,存在着早期诊断识别的困难。大多数的诊断都是在2.5-3.5岁之后才进行的。因为在此之前,医生和父母难以识别和界定哪些是儿童的自然反应,哪些是自闭症对症状表现。尽管如此,我们仍然提示:自闭症应尽可能在孩子2岁之前确诊,并实行早期干预。

  一般来说,在两岁之前确诊并进行及时干预会有很好的收效,尤其是对于程度严重的自闭症儿童而言,更为如此。严重的患儿,一旦晚于这个年龄而在3岁以后再确诊、干预,收效就不太乐观。程度为中度的自闭症儿童,6岁以前的干预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收效。程度较轻的自闭症患者,6岁以后仍有机会,这种机会或许一直延续到12岁左右。为什么要强调早期干预呢?因为自闭症是神经系统的发育性缺陷导致的行为障碍,6岁左右儿童的神经系统发育完成了80%~90%,其余10%~20%会在12左右基本完成。一旦过了12岁这个年龄,基本上不会再有任何效果。因此,对于严重的自闭症患者来说,这个“早”字更为重要。

  自闭症研究者正在努力探索如何在孩子1-2岁之内鉴别出自闭症儿童,一种可能具有预测性的测试标准是看婴儿是否能在12个月的时候对自己的名字产生回应。大多数婴儿在听到背后的成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时会转过身来,而自闭症儿童可能对此不作反应。美国自闭症学会对ASD儿童的症状界定如下:

  ①满12个月未开始咿呀学语;

  ②满12个月未出现手势(指点、挥手、抓握等);

  ③满16个月未开始说出第一个单词;

  ④满24个月未独立说出第一个双字词组;

  ⑤在任何年龄缺乏与这个年龄相匹配的语言或社会技能;

  ⑥缺乏或基本缺乏目光接触;

  ⑦对同伴关系缺乏兴趣;

  ⑧缺乏自发的或假装的游戏活动;

  ⑨持续注视物体的某一部分。

  由于病理学上的局限,目前治疗儿童自闭症的治疗方法也呈现出“多样化”的倾向,治疗方案林林总总,五花八门。既有传统的行为训练及特殊教育法,也生物医学干预如西医药物疗法,还有中医经络穴位按摩、中药、针灸疗法等多种努力。总体来说,在及早发现的基础上,加强亲子情感交流,进行语言训练和行为矫正,是主要的家庭干预手段。

  自闭症不可轻言治愈。自闭症儿童的整体预后情况并不乐观,仍需谨慎对待,主要以逐步融入社会为渐愈标志。例如,一个2-4岁的自闭症儿童经过治疗、训练,具备正常语言能力,产生沟通意图之后,要及时让他与群体接触,及时送进幼儿园。到了入学年龄,符合入学条件的可以正常入学,情况较好的康复者可以由普通的小学逐步升入中学、大学。一般来讲,不同程度的孩子,家长心目中要有切合实际的目标和期望,对孩子悲观失望或者对康复过于期待,都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严重自闭的孩子,目标要以实现生活自理、培养良好的行为规范为先;病情较轻的孩子,目标是跟上学业,融入社会。

  面对孤独自闭孩子,每个特殊孩子的家长都将经历一个痛苦的心路历程。从怀疑、震惊、焦虑到接纳、平静,几乎无一例外。

孤独的小孩有哪些故事3

#头条群星9月榜#

故事从哪里说好呢?这事可真让人头疼。人永远都改不了爱听故事的习惯,也不知道进化论让人类在哪一环进化出了这方面的需求。大概人总是想成为神,因为神无所不知,人类大概也是想通过听故事这一途径,让自己无限接近于拥有这个能力吧。

那天是个清冷的天气,漫天的纸钱让原本那个干旱的冬天增添了一抹兆丰年的希望,陈斯盯着眼前冒着黑烟的烟囱,久久没有说话。上一次自己来这的记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那是自己十年前的事了,那是第一次陈斯看着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哪里,之后再被推进焚烧炉,像极了一根柴被扔进了烧热水的锅炉里。最后再用厚实的木槌把烧不掉的骨头碾成粉末,这个过程不是很费力气,毕竟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火烤,骨头早已变得没有硬度。待到这个工序结束,就完成了一个人变成了一抔骨灰的蜕变。

不过这些都还是因为感情而造就的仪式,而今天陈斯参加的完全是一场源自人道的火化。想到这,陈斯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包袋,仔细掂量一下还可以觉察到布袋里没有压碎的骨头渣。陈斯可不想帮助完成这个步骤,意思意思就得了何必还整得这么有仪式感。

“抱着骨灰想啥呢。”一阵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的爽朗声音让陈斯从愣神中醒来,回头一看,自己的发小吴启走到陈斯身边,一把接过了那个包着骨灰的布袋掂了掂。“还挺沉,真没想到他的骨头这么沉,看来平时吃得不错。”

吴启这句话确实很容易让不明事理的人误会,这不,一名路过的殡仪馆工作人员在听到这句话后,对着二人投来了鄙夷的目光。陈斯被这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他拉了拉吴启的衣角。“走吧,咱们出去吧。”

吴启把骨灰放在了越野车的后备箱,轻轻地把车盖好,就像放进了一袋无关紧要的东西,做完这一切,吴启点燃了一根烟,走到了被冻的一直在搓手的陈斯身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陈斯帮他点着。

“抽上烟就不冷了。”吴启吐出一口白烟,飘荡在空气之中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

陈斯看着眼前这个吞云吐雾的男人,突然感觉有几分陌生。“你啥时候开始抽的烟,我记得小时候咱们哥几个就你最乖了,你还是少先队大队长呢。”

“这玩意啊。”吴启手指夹着烟盯着燃烧着的烟头,“这不用特意学,该会抽的时候就会了。”说罢,又深嘬一口。燃烧的烟丝成为这片时空里唯一的异色,矿区的空气中永远都弥漫着雾蒙蒙的白色,让人看得不真切。就好像周围的一片都宛如海市蜃楼一般。

“对了。”吴启拍了拍陈斯的肩膀。“这次把哥几个都叫回来不会就为了这个事吧。”

吴启把嘴里的烟抽完最后一口,扔到地上踩灭。伴随着最后一点火光踩灭,周围的空间再度变得彻底清冷了。

“先上车吧,在这说也怪冷的。”陈斯说完,自顾自地拉开车门上车了。“你还是这样,神神叨叨的。把安全带系上……”说完这句话,吴启愣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算了爱系不系吧,反正矿上现在也没人管。”

吴启关上了车门,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我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养成的这毛病,说话只说半句,想想咱们小时候,你可是全矿有名的大喇叭,让你知道啥全矿差不多都知道了。你现在怎么成这个样了。”吴启一边看路一边看着副驾的陈斯,喋喋不休。

反观陈斯,完全没有因为吴启的话影响到。头一歪靠在车门上,身体也在车座上蜷缩起来。这是陈斯最喜欢的坐姿,他感觉这样很让自己有安全感。“哎哎哎,没听见我说话是不,从火葬场出来还不会说话了,怎么的,被火化的其实是你啊还是这些年在矿上呆傻了。不是我说你,我大老远请假回来还得亏我离家近点……”

“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陈斯都没有看吴启,而是继续缩了缩身子。“我要结婚了,你别吵了,让我睡会。”

1.

这是个世外桃源。

这倒不是从陈斯的父亲在二零零三年就能开到八千的月薪还是因为爷爷是矿长所以小时候陈斯就受到矿上长辈们众星捧月般的待遇等等方面来说的,而是身为普遍作为独生子的这一代人,陈斯从来没有感到过孤独。因为铁矿上的女职工们仿佛说好了一般在一个时间段扎堆生孩子,在矿上一个年龄段的孩子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成为了朋友。甚至于来说不用所谓的志趣相投,脾气秉性合得来。这也为陈斯日后很能容忍的性格打下了基础。

在那个矿产资源对无比重要的年代里,陈斯吃到了最大的成长红利。矿区只有一个大超市,被陈斯一伙人称为“有高级零食”的地方,而处在矿上子弟学校的胡同里售卖的零食则相对平价。但无论这样这始终只是个矿区,但是他却始终用自己的方式运行着。以至于在日后大城市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一天变一次的社会法则都会让陈斯感到一种畸形。

除了陈斯这一伙人在长大,这座矿区仿佛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时间流过的痕迹了。

不过就像别人常说的,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陈斯也记不清自己在多大的时候,身边的发小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去外地上学,因为矿上的女职工包括陈斯的妈妈都感觉外面的学校比矿上的子弟学校教学质量好。但是陈斯却硬生生地在矿上的子弟学校上完了初中才同意去外地上学。高中毕业之后,又听爸妈的话考工考进了爸妈的单位成为了一名工人。

好景不长,矿上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陈斯的父母也随着工作调动去了外地工作,当领导询问陈斯的意见时陈斯沉默了很久,淡淡地说了句“我继续留在矿上吧,矿上挺好。”

就这样,整个矿区彻底宣告半破产了。因为这是国有矿区,矿上的工人也被分配到了外地,包括陈斯的父母。整个矿区也都是留下的一些离退休的老员工。像陈斯这样主动留下的人也少数,这些还有工作能力就被分配到了各个岗位上,但也只是干一些聊有胜无的工作。

陈斯被分到了儿时梦寐己求的劳资料,这个小时候在陈斯的父母口中全矿最有钱的单位。不过现在陈斯真正的工作就是帮那些离退休的老人修水管啊,换灯炮啊之类的锁事。每次单位的电话一响,陈斯就骑上自己的电动车到每家每户修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因为矿上的人太少了,而且大多数又是老年人。所以矿上的网络还是几年前的局域网,不过这都对生活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就像陈斯工作之余的消遣就是去矿上的后山上看着太阳落下,再走过那盏挂在老破电线杆上而且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不会灭的路灯下抽根烟,默默的回家。

车停了下来,吴启晃了晃陈斯。陈斯揉着眼睛说了一句“到了?”说完就自顾自地拉开车门,下车看了一眼之后,又爬了上来。

“怎么着,我开错道了?”

“我早就不住这了。”陈斯往前指了一指,“往前,走到头右拐。”之后陈斯就有慵懒的一靠,对周边的环境没有丝毫的反应。

吴启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男孩,点着一根烟缓缓吐出。“我记得你家就住这个楼上啊,搬家了也不说一声。”

“有啥好说的。”陈斯这才把眼睛睁开,“我就一个人住,就搬个清净点的地方。况且这栋楼早成危楼了。住不了人了。”

吴启跟着陈斯的指引开到了一扇大石门前,石门的后面是一片平房住宅区。在二人的回忆里他们小时候就在这胡同里来回追逐打闹,记得当时还有一群人还在比赛谁扔钥匙扔得远,陈斯直接把家门钥匙扔到了房顶上,怎么找也找不回来。

“就停在这吧,里面也进不了车。”陈斯说完就当吴启不存在一样地把打开车门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来那包骨灰走进了石门里。

“说得跟我没在这住过一样。”吴启很明显被陈斯这句话噎住了。

爬满墙壁的青苔,像是这些房屋的年轮一般。胡同的空气中还带着一点难闻的气味,那是道路旁下水道因为年代久远老化而散发出来的味道。头顶上黑色的电线杂乱地纠缠在一起,像极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生。陈斯手插口袋向前走着,倒是吴启跟在身后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左顾右盼。“我操,这我都不敢认了,这变得也太他妈……”

“变破了,变烂了。”陈斯扭头瞟了一眼吴启,把吴启刚起来的兴致彻底浇灭了。“到了,别走了。”说罢,轻轻一推面前铁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摆放很简单,一个老旧的布质沙发,一台现在俗称大屁股的电视机。餐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剩菜残羹,让人看上去没有食欲,还有一瓶没有喝完的啤酒,啤酒盖七零八落地摆在餐桌上。陈斯一进屋就看见这桌子剩饭菜,也不顾跟在身后的吴启直接把骨灰放在了餐桌上,接着就坐到餐桌前拿起了一双没有洗过的筷子夹着菜吃了起来,之后有仰头灌了一口啤酒。

吴启靠在门框上,看着吃剩饭的陈斯。突然感觉有了一种间离感,就感觉眼前这个人从来不是自己的发小一般。虽然俗话说一岁看大,三岁看老。但是二人分开的日子也不过短短数年,这让此刻吴启的心里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触。

“我说,你一堂堂劳资科的副科长。”吴启直起身来坐到了陈斯对面。“吃饭就这么解决了?”

“狗屁副科长。”陈斯明显说的有些情绪激动了,嘴里的饭菜差点没喷出来,他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啤酒才继续说到。“这么给你说吧,我现在出门跟人打招呼叫的最小的辈分都是大爷。”

“行行行,不说这个。我说你吃的这么随便就算了,你平时也都不锁门吗?”

陈斯也把桌上的剩饭打扫的差不多了,灌进最后一口酒用手一抹嘴,伸进兜里摸索着。这让对面的吴启不开心了。“哎哎哎,问你话呢。”吴启有点不耐烦的敲着桌子。

“别敲了别敲了,给我根烟。”吴启看着现在犹如无赖般的陈斯,也只好无奈的给了他一根烟。陈斯抽着烟,不久这个不大的屋子变得烟雾缭绕的,吴启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了起来,就听见陈斯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锁也没用,这锁面条都能别开。”之后眼前的模糊又再度回归进了安静。

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坐着,直到菜汤熄灭烟头的声音响起才打破了这种寂静。陈斯站起身来说了句:“走。”

“去哪啊,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不。”

陈斯提起桌子上的骨灰,看着吴启。“埋人啊,还能干嘛。”

看着陈斯这样,吴启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准备去拿桌子上的车钥匙。

“你开你的车出去,你是忘了后山的路是啥样了是吧。”陈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盯着吴启,“估计你开了那路那么窄,你翻下去了我到时候还得给你叫人给你抬车,不过你的死活我就管不着了。”说完就出门进了院子。

吴启跟着追了出来,被陈斯这样说换谁都会气不打一出来。“哎我说你现在咋这样,我招你惹你了,说话带刺尤其这一回矿上这家伙把你狂的。”

不过很明显,陈斯还是没有搭理吴启。从兜里摸索着钥匙,之后插到了电瓶车上,先是把手里的骨灰放在了电车前面的车筐里。接着左腿一跨坐上了车座,右脚娴熟的蹬开后轮的支架把好了方向。

“上车。”

吴启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坐到了电车的后座上。电车的后座对于吴启来说空间很狭隘,吴启只好蜷缩着坐着。不过就这都不忘同时点了两根烟,把一根塞进了前座陈斯的嘴里。

“坐稳了。”陈斯猛地一拧把,电车嗖的一下窜出去了。让后座的吴启差点摔下车。

“我靠,你他妈赶死啊!”

2.

今天的天气不错,干冷而且没有风。路边对着一堆一堆的积雪,那是前几天下的,不过雪的颜色有点黑。

那是这个北方重工业小城的纹身图腾。

陈斯和吴启到的地方说是后山,其实没有一个明确的地点。因为四周都是或高或低的矿山,而生活区就是在群山之间挑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方建的。这不,现在在后座颠簸的吴启已经说明他们已经离开了矿区。

“现在矿上都知道环保了啊,这垃圾山都少了。”吴启觉得自己再不说点话转移一下注意力自己就快吐了。坐电动车坐的晕车了说出去着实挺丢人的。

“废话,人少了垃圾也少了。”

两人说的就是后山入口处的旁边有一个大滑坡,伟大的劳动人民创造力永远都是无穷无尽的,这个大滑坡也不知道那一年是下雨造成的滑坡就因地制宜搞成了垃圾场。吴启此时依然盯着垃圾场,带点玩味的说道:“要不不往里面骑了,我觉得把傻子埋这挺好。原来傻子不是最喜欢站在上面往下看垃圾嘛。”

陈斯没有理他,甚至对这句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吴启立马就补上一句。“说话啊,咋不说话了。”陈斯回应他的,是一出急刹车。这让吴启的头重重的砸到了陈斯的背上。陈斯下车,貌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提上骨灰就往面前的那片空地走。

吴启揉着头,恶狠狠的瞪着陈斯。不过还是老规矩,陈斯根本就没搭理他,在四周巡视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人生最尴尬的事就是悲喜并不相通,你都快要气死了对方跟个没事人一样,很显然吴启现在已经感受到了这种尴尬。

“你不觉得该说点什么吗?”

“有什么好说的。”陈斯把骨灰放在地上,开始翻找旁边的石堆。

“你突然急刹车……”

“哦,你把我背撞得挺疼的。你是要给我道歉吗?”

“你……”但凡现在站在前面的不是自己的发小下不去手,我相信吴启早就开始动手了。

“别你你你的了,过来帮忙来,我原谅你了。”

吴启彻底明白了,在陈斯这他永远都吃哑巴亏。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吴启现在只能怪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想完之后乖乖的去帮陈斯翻石头。两人翻了一会,一把铲子慢慢浮现出来。陈斯一把把铲子拿了出来开始挖了起来。

“这哪来的铲子?”看着得心应手挖坑的陈斯,吴启很是不解。

陈斯挖坑的动作很娴熟,这一会的功夫小坑已经挖好了。陈斯喘了口气,拿起骨灰往坑里放。边放边说道:“矿上这东西最不缺了,这把是我之前放这的,不知道谁用石头埋起来了。”陈斯放骨灰的动作很郑重,看不出一丝草率的意味。骨灰放好之后,他又拿起铲子把坑填好,最后把土拍平,做完这一切后,把铲子随手往旁边一丢。

吴启看着陈斯挖坑的动作入了神,陈斯看着他,“喂,看傻了?你要是实在喜欢这铲子我明天去单位给你拿两把,我单位这玩意多的是。”

“谁稀罕你这破铲子,你赶紧自己留着吧。”吴启不屑的把头一扭,太阳带着余晖即将离开天空。这片空地的视野很好,一眼望去除了几个矮矮的山头便全是天空。陈斯一伙人儿时天天来这里放风筝,不过每次要么就是飞不起来要么就是飞得太高线断了。如果仔细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当时风筝存在过的证据。

陈斯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摆了摆手招呼吴启一起坐下。吴启直接摇了摇头,“你咋现在不知道脏净啊,这都是土。”

“没事,这一点都不脏。你不信我……”陈斯摸了把旁边的大石头,结果抹了一手的浮土。值得尴尬的拍拍手,“没事,这一吹不就干净了么。”说罢,向吴启伸出两根手指做出要烟的动作。

“陈科长,带着烟瘾来的?”

“你赶紧滚一边去,快给我。”

两人抽着烟,看着夕阳一点点的褪色。陈斯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这看,现在两人看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多余了呗。”吴启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突然脚边的一块石头让他来了兴趣。石头的形状猛地看上去像十字架,吴启捡了起来,递到了陈斯面前。“看,这石头像十字架不。给傻子弄个墓碑吧,清明你还能给他扫扫墓啥的。”

谁知道陈斯一把抓过石头就扔下了山。“这玩意不提倡,封建迷信。”吴启刚要发火,手机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一看。赶紧就把陈斯拉了起来。

“你干嘛啊,我坐的好好的。”

“还坐啥啊,张成还有老刘回来了。快走走走。”吴启兴奋的小跑坐到了电车的后座。陈斯直接摆了摆手示意他下来。“算了,天有点黑了。看不清道了不安全。咱们走回去吧。”

“那你的电车怎么办。“

“就放这吧,这地方八百年也不来人,丢不了。“

陈斯和吴启向矿生活区的方向走去,停在空地上的电车就这样吃尽了最后一抹夕阳,又续上了第一缕夜色和星光。

3.

其实傻子也不是真的傻。

说来也怪,按说矿上的每个人之前都与陈斯家很熟识,但唯独这个人陈斯这帮人对这个人的身世一无所知,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陈斯记得小时候还问过自己妈妈,妈妈就说他生下来好像吃耳屎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还告诫他挖出来耳屎要丢掉。

陈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对耳屎这种东西都有阴影。

所以这么说,傻子不是傻子。就是个哑巴。但是现在这世道,你是哑巴跟是个傻子有什么区别呢。

言归正传,四人的相遇过程没什么好讲述的。而吃饭的地方也不用想,因为矿上现在还在开着的饭店也只有招待所改成的饭店。大多数情况都是矿上剩下的人不想在家做饭了来这吃一口,里面的菜算不上丰盛,但基本的家常菜还是基本可以保证。不过陈斯打心眼里不愿意来这,因为这全是认识的人,而且还都是矿上的长辈。

这不,刚坐下服务员就推门进来了。中年女人一看陈斯,直接把小本子和菜单扔到桌子上转身就离开了。连服务都没有,更别提热情两字了。

“不是,矿上现在这服务员都这么吊的吗?”张成明显被中年女人的气势吓到了。

陈斯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小本子拿过来。“这是我大姨,结完婚就去外地了。前几年离婚后就回矿上了。我给她收拾了一间单身宿舍,但好像离婚的刺激还没过去,对谁都没有个好脸。”说完后,便在小本子上写下了几道菜名,连同菜单一起往桌子中间一撇。“你看你们还想吃点啥,点完之后给我我送过去。”

而吴启打开烟盒给人开始散烟,还说道:“你们俩点,我吃啥都行。”

老刘起身把桌子中间的小本子和菜单拿过来,翻看几下菜单后在本子上洋洋洒洒一写就递给了张成。但张成只留下了菜单,把本子扔到了陈斯那边。美其名曰“我点菜墨迹,你们点的先上,我先看看。”

陈斯拿着点好菜的本子穿过招待所的走廊,走廊的窗户对着院子,而院子里就是现在的名字都叫宴会厅。几十年以来这个宴会厅几乎承包了这个矿区所有的红白喜事。中国人自古的讲究几乎都在餐桌上,不过每次的礼金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多人,所以这批叫做礼金的资金几十年以来一直都在矿区以一种神奇的方式进行着自己的内循环。

不过现在因为大部分人已经搬走了,宴会厅也就理所应当的完成了自己光荣的历史使命。不过光荣的背后并没有享受光荣的待遇,此刻院子里已满是灰尘,断掉的树枝,风吹来的塑料袋在这安了家,而几天后陈斯的婚礼也在这里举办。

来到后厨,一般来说后厨都会写着闲人免进之类的标语。不过在这就是个大点的厨房罢了,而且这里也没有一般饭店后厨那般热气腾腾充满人间烟火的模样。时至冬日,这里也依旧清冷,因为空气中还有些湿漉漉的潮气,所以这里甚至比室外还要冷一些。透过窗户能看到厨房里面唯一的烟来自于此刻正坐在厨房中央的一名胖厨师手中的香烟。

陈斯轻轻的敲了敲玻璃,胖厨师吓得打了个激灵,在他的世界里上班时间有人敲厨房玻璃无异于白天见鬼。待他仔细一看才看见是陈斯,就满脸堆笑的拉开了窗户。

“怎么了臭小子,知道来看我了?”

“对啊叔,其实主要的是我们几天今天来吃饭。”陈斯说完便把手中的小本递了进去。胖厨师一看菜单就放下了。接着又说道:“过几天你结婚是吧,叔亲自给你掌勺你就放心吧。当初你爸你妈结婚的时候我还不是厨子呢,就来帮个忙,结果现在还真成厨子了。”

“那就麻烦叔费心了。”陈斯脸上也挂着制式的笑容。

胖厨师拧开了煤气阀,弹了一下烟灰。陈斯本来都准备走了又返了回来提醒他手里的烟没灭。胖厨师连忙踩灭了手中的香烟,边踩边说道:“他妈的,好久不做饭都忘了。”

说实话,陈斯在回去的路上开始思考婚宴换厨师这件事了。

等到陈斯再度返回包厢里,包厢已经是烟雾缭绕。原本的矿上的子弟学校的班级前四名都在这坐着呢,不过幸好他们老师也已经退休去城里养老去了,要是让她看到这幅景象估计得当场气死。见陈斯进来了吴启直接把烟盒往桌子中间一扔,甚是潇洒的留下一句“想抽自己拿。”

陈斯点燃了香烟,为这间房间的烟雾也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几个人肆无忌惮的吹着牛皮,矿上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朋友这个词更多代表着比爱情更忠贞的感情。就算好几年不联系,没有电话,只要一见面就像继续着昨天没有做完的游戏那般熟络。

所以他们直到二十岁才知道什么叫孤独。

不一会儿,菜也都上齐了。当然,菜都是他们几个人一盘一盘从后厨端过来的。最后一次端菜的时候,吴启直接从后厨旁边的储物间里搬回来了一箱啤酒。老刘一看这,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又去拿了两瓶白酒,酒都看不清牌子,甚至都不知道是那年的存货了。

我刚才说过了,中国人自古的讲究都在饭桌上。但是既然这四个人都没有任何讲究了所以吃饭喝酒这段我选择直接跳过。总之现在的情景就是酒瓶已经在满地滚了,五个人面色潮红的靠在椅子上,桌子上的菜倒是没吃多少,倒不是不好吃,只是这一喝起酒来那还想得起来有菜。一直喝酒最积极的吴启因为白酒加啤酒的喝现在已经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

“对了,你一直说你要结婚了。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呗。”老刘挣扎着想去拿烟,但在酒精的影响下只能作罢,又重新靠在了椅子上。

“明天她才过来,一直在城里买东西呢。我丈母娘家之前也是矿上的,在县城里有套房。”陈斯此刻的状态还算清醒,不仅拿了根烟,还走过去把烟塞进老刘嘴里点着。

“那你媳妇在哪上班?”张成问道。

“矿上呗。”陈斯走过去晃了晃趴在桌子上的吴启,但吴启还是没动静。陈斯也只能无奈的回到座位上,接着刚才的话说。“她在矿上供应科的,再说哥们现在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除了矿上的女孩谁还能看上我,更何况结婚呢。”说完,陈斯还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笑。说不上来是幸福还是自嘲。

“这不好着呢,门当户对。”老刘这副乐天的嘴脸还是没改过来。

张成用手抹了抹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得了得了不说这事了,说点现在比较要紧的。今天晚上都喝酒了都开不了车了,我们住哪?”

“直接住我家啊,咋,你还想住酒店不成?”

“那这货咋办。”老刘指了指还趴在桌子上的吴启。

陈斯也没有废话,直接把吴启从桌子上抓起来,架起来他的半边身子。这一举动让其他二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搭把手啊我操,你们准备累死我啊。”喝多了没有意识的人就是死沉死沉的,这一下就让陈斯开始有点喘粗气了。

“哦哦哦……”反应过来的老刘顺势架起了吴启,而张成就在后面帮忙扶着。就这样,三人连拖带拽的把吴启弄了出来。此刻已是半夜了,矿区的夜晚是意想不到的安静。街道上甚至连路灯都没有,但是你总会意外的发现星光和月光原来也可以算作是可视光源。朦朦胧胧的洒在柏油地上,好像毛绒绒的初雪从地下长出来的一般。

别看我描绘的这么美,但现在这三个兄弟就没心情欣赏了。这猛地一用劲,让三人的酒劲都有不同程度的缓解。不过这也让累的感觉更加明显。三人一同架着毫无意识的吴启走在矿上的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木偶剧团下乡慰问呢。

“不行了我操,抬不动抬不动了。”张成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的台阶上。

陈斯和老刘把吴启也放在了台阶上,陈斯先是给了其他两人一人一根烟,之后又把一根烟放在吴启的嘴边问了一句“你抽不抽。”不出意外,吴启回应他的就是几声哼哼声。不过陈斯也没有理他,直接把烟塞进了他嘴里,还像模像样的给他点上。打个不太吉利的比喻就是好像把一根香塞进了吴启如同香炉一般的嘴里。

张成拍了拍身上的土,打趣的说道:“你看咱们这像不像落叶归根那部电影。”

“我靠,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老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老吴这样是喝多了又不是死了。”说完还帮吴启嘴里的烟拿下来弹了弹烟灰又塞回他嘴里。样子要多虔诚有多虔诚,在庙里给菩萨上香也就不过如此了。

坐在一边的陈斯倒是没有参与这个话题的谈论,只是抽着烟盯着前方。前面那是一片农家地,时值冬天,也只剩几株光秃秃的枯杆还在地上做出无用的倔强。看了一会儿,陈斯推了推身边的老刘,指着前面的土地。“老刘还记得这不。”

“我哪知道去,我都几年没回来了。”

陈斯眯着眼,深嘬一口烟。“这原来是你家。这一片的平房成危房了,就铲平了。现在矿上的人啊就开始种东西,要不说中国人的骨子是从农耕社会长起来的呢。”

老刘想说点什么,但又收了回去,还接着用烟堵住了嘴巴。几人交替着扶着吴启,就这样,一支一支的香烟记录下这个单调而浪漫的夜晚,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经意间天空已经微微的泛起明亮的颜色。陈斯抬手一看表,已是六点时分。吴启的酒劲也缓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因为在外面呆了一晚上现在不停的流鼻涕。

张成回头看了一眼办公楼,那是之前矿上的行政单位。而在办公楼上面还有几个大喇叭用来广播新闻,每天早上七点开始播放新闻是几十年来雷打不动的传统。而当时陈斯父母辈的那群人每天也是踏着新闻的播报声上班去。“陈科长,矿上的大喇叭还开着没。”张成用胳膊肘碰着陈斯。

“开着呢,这老规矩能改吗。”

“我在矿上长这么大还真没进过咱们矿上播音间呢,今天能不能借您个光带兄弟们看看去?”张成一脸猥琐至极的笑容。

“走!”一看陈斯的酒劲就还在刺激着大脑,直接拉着吴启就站了起来,吴启被吓了一大跳连说“我能走我能走,放过我……”

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收拾着东西,桌子上摆着几台不常见的机器。听见开门,少年转过头,毕恭毕敬的走过来打招呼。“哥,你怎么来了。”之后少年又把目光看向身后的几个人,语气依然谦卑。“几位哥哥们好。”

这下让几个人瞬间就不自在了,人总会在找不到适当情绪表达的情况下往往变现出来的就是尴尬。几个酒还没完全醒的大汉就只能尴尬的挥挥手。

“哥您这么早过来我这有什么事?”

“那个,小曹。你先回去吧,今天我来帮你放广播。”

“哥……这不太好吧。”

“没事,你快回去补觉吧昂。不就是按个按钮吗。听哥的话。”陈斯还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少年依然满脸的顾虑,又加了一句。“有哥在这呢你放心。”

“那好吧,那哥有啥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先走了。”说完,少年拿上了自己的背包离开了办公室。不等其他三个人发问,陈斯就开始先行介绍了起来。“这是矿上广播员曹叔的儿子,放假了他爸让他来帮忙顺便实习一下。”说完就开始捯饬那几个不明机器,“你们别看了,快过来帮忙啊。”

俗话说得好,术业有专攻。这几个哥们像无头苍蝇一会按按这个一会按按那个,所以矿上的广播一会是电流声一会又是性病的广告。直到小曹用天塌了的语气打过来的电话才让广播顺利的播放。

几个人忙的满头大汗,纷纷瘫坐在椅子上。陈斯看着被折磨不轻的张成,幽默的说了一句:“怎么样,这沉浸式参观还行吧。”

“一次就够了。”张成坐在凳子上连连摆手。“这玩意太难弄了。”

“不过咱们这么弄,不会出啥事吧。”吴启一脸担忧的问道。

“没事,估计全矿听广播的也就小曹一个人。”

陈斯说完这句话,广播里也传出了“今天的新闻就到这里了,感谢您的收听。”听到这,老刘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到了广播机器的桌前,按下了麦克风的按钮,对着话筒开始说话。“各位叔叔阿姨们好啊,我回来了。明天就是我的好兄弟陈斯结婚,我祝他新婚快乐!”说完之后,示意张成和吴启接上。

“各位叔叔阿姨好,我是张成。我祝陈斯早生贵子!”

“各位叔叔阿姨好,我是吴启。我祝陈斯百年好合!”

三个人也不管麦克风开着没有,就在那打闹了起来。小曹再一次打过来了电话,不过陈斯没有接也没有挂,他看着在话筒前打闹的三个人,开心的笑了。

他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4.

等陈斯再次被吵醒,是因为家里的门被推开了。

陈斯慢慢的睁开眼睛,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逆光下显得一团黑,毛茸茸的的太阳光包裹着她。她站在陈斯的脚边,淡淡的说了句:“都几点了还睡。”

听到这个声音,陈斯也就翻了个身。回应道:“你回来了,东西都买齐了?”

“差不多了,现在就差把家里贴喜字了。”女人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客厅的地上,一转头就看到了还摆在餐桌上的剩饭残羹无奈的摇摇头之后,就开始收拾桌子,把盘子往屋外的厨房里面拿。

再看陈斯,则不紧不慢的起床。坐在沙发上用手用力的搓了搓脸,之后又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直到女人硬从他嘴里抢过来扔到了地上。“都给你说了不能在家里抽烟,还抽。”

陈斯也没有生气,只是回了句:“你先别进卧室,我几个发小来了。”

女人听完,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波澜。“知道了,那你现在把他们叫起来吧。我去做饭。”走到门框那,又回头问陈斯。“他们来了几个人?我看蒸多少米饭。”

“三个。”

女人点了点头,便进厨房开始忙活了。

“陈斯,陈斯。你见我裤子了没有。”吴启穿个背心和内裤从主卧跑了出来。陈斯一指电视,电视上一条蓝色牛仔裤就像盖头一样盖在电视上。

“咱们早上回来不知道你是撒酒疯还是困得不行了,直接就把裤子扔这了。”

“不是这样的,我其实……”

“如果你不想让我媳妇看到你穿成这样,就赶紧把衣服穿好。顺便把他俩叫起来。”陈斯把手伸向了旁边的烟盒,但又收了回来。“还有告诉他们,别在家里抽烟了。”

不一会儿,饭菜都已经摆上了桌子。五个人坐在餐桌上显得有几分拥挤,三个大男人脸上写满了不自在。女人跟个没事人一样吃饭,而四个男人却还没有动筷子。最后老刘实在忍不住了,胳膊肘一碰陈斯,凑到耳边低语道:“介绍一下啊大哥。”

“哦,媳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几个发小——老刘,吴启还有张成。听说我结婚特意从外地回来的。”陈斯站起来一个一个的介绍着。而他们三个像极两人来相亲的小姑娘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你好。”之后又用一样的频率挥着手。

“你们好。”都用水来形容女人,而这点用在陈斯媳妇身上就是平淡似水。迄今为止她的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表情。她放下碗筷,用纸巾擦擦嘴。“我先去餐厅看看那边准备怎么样了,你们先吃。”之后便拿上沙发上的外套出了门。

“幸福啊。”老刘看着陈斯爱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你小子可以啊。”张成拍着陈斯的肩膀,“怪不得对我们藏着掖着,弄半天怕被我们发现啊。”

“该说不说的,你媳妇做的饭确实不错。”吴启夹了口肉丝放在嘴里,做作的咀嚼起来。

陈斯点了根烟,挠着眉头回应:“是啊。好着呢,一切都好着呢。”之后走到窗边,对着结冰的窗花吐了一口烟。

一夜无事。

尾声

陈斯婚礼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但是婚礼的仪式却说不上盛大甚至有些简陋。三个人的车就成了婚礼上的花车,也只有这三辆车而已。

婚礼结束,三人分别给陈斯道了别。都说了没事一定回来看看陈斯,之后就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矿区。陈斯在雪地里挥了半天的手,之后又回过头去看着这座已经佝偻着穿上发雪衣的矿区。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这就是美丽的囚笼。

第二天,陈斯依旧跟往常一样来到后山的空地上,之前停在那里的电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理所应当。接着他吹开一块石头上的雪坐了上去,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大雪淹没世界和他心里的城。

你问我之后呢?之后,他死了。死在了一个尚有黎明的黄昏。


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09日 星期四

版权保护: 【本文标题和链接】孤独的小孩有哪些故事情节(孤独的小孩有哪些故事) http://www.youmengdaxiazuofa.net/longxia8/85592.html






















你的评论更有价值!!!
  • 全部评论(0
    还没有评论,快来抢沙发吧!
博客主人百科博主
女,免费分享各种生活、电商知识、百科常识。
  • 文章总数
  • 100W+访问次数
  • 建站天数
  • {/dede:arcl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