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技术网-免费分享创业技术、为农村创业者服务!
当前位置: 小高技术网 > 技术常识4>正文

二十年前的故事(20年的故事有多)

2023-03-04 03:56:01 技术常识4 内部转载

【温馨提示】本文共有11103个字,预计阅读完需要28分钟,请仔细阅读哦!


卡塔尔世界杯会被记住的8个故事,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光明网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20年的故事有多1

新华社多哈12月21日电题:卡塔尔世界杯会被记住的8个故事

新华社记者岳冉冉

有些人,有些事,足以惊艳我们整个人生。卡塔尔世界杯赛场内外有8个暖心故事,在若干年后依然会被人们记起,因为它们传递出的不仅是温暖与感动,还有面对逆境时该有的心态,读懂了它们,便理解了人生大半。

热爱,生死无惧

小组赛,丹麦队对阵突尼斯队。曾在比赛中心脏骤停“死”过五分钟的“战士”埃里克森,佩戴着心脏除颤器,踏上了世界杯赛场。

这是30岁的他的第三次世界杯之旅。而就在去年夏天,他还曾命悬一线。

那是欧锦赛小组赛丹麦队对阵芬兰队。就在上半场临近结束时,埃里克森接边线球后,在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和对抗的情况下,突然倒地昏迷。

在他晕倒后的约15分钟里,现场所有的医务人员、球员齐心协力,做对了每一步,才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他。

与死神擦肩后,埃里克森接受了植入心脏复律除颤器的手术。9个月后,他重回国家队,并在卡塔尔世界杯亮相。

旁人看来,这一番生死经历,已是奇迹,不想他还能重返赛场。埃里克森告诉我们,热爱没有理由,奇迹确会发生。若是内心强大,生死之外,全是擦伤。

圆梦,时间告诉答案

决赛,阿根廷队通过点球大战战胜法国队,时隔36年再次捧起大力神杯,梅西与队友一起圆梦。

2006年,19岁的梅西初登世界杯舞台;16年漫漫征程,五届世界杯,他经历过淘汰赛的惨败、点球失利的苦涩,也曾经距大力神杯一步之遥。16年过去了,35岁的他终于圆梦。

梅西的经历告诉我们,任何风雨都无法阻止绽放。能让人变好的事情,一定伴随着痛苦、煎熬与折磨。万物来去都有它的时间,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莫欺少年穷

决赛时,年轻的姆巴佩不甘放弃。在阿根廷队2:0领先法国队时,他站了出来,不到两分钟内连进两球,顽强扳平比分。

加时赛,梅西补射破门,阿根廷队3:2领先,姆巴佩再次站了出来。他的抽射被蒙铁尔用手臂挡出,他自己主罚点球命中,上演“帽子戏法”。

姆巴佩的故事告诉我们,跑得快,听到的都是风声。年轻人的失败,不是落日余晖的黄昏,而是新星闪耀的黎明,他们的时代终会到来。真正的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也正在今朝。

约定,一诺千金

英格兰队小组赛6:2胜伊朗队,打进一球的格拉利什抬起双臂,跳起了一段波浪舞。这个庆祝动作是他与一名脑瘫儿童的约定。

此前,一位11岁的小球迷芬利给偶像写信,格拉利什在回信时给他寄了一件签名球衣。不久后,孩子被邀请到格拉利什效力的曼城俱乐部参观。芬利从小患有脑瘫,虽身体有残疾,但他非常热爱足球。

热情的格拉利什拥抱了芬利,并鼓励他战胜病魔。孩子高兴地说:“希望更多人能像你一样对待我们。”

两人约定,格拉利什如果进球,他的庆祝方式由芬利设计,于是有了那段独特的波浪舞。赛后,格拉利什在社交媒体写道:“献给你,芬利。”

格拉利什告诉我们,许下的承诺,竭尽全力去做。诚而有信,方为人生。

乡愁,进球不庆

恩博洛打进了自己在世界杯上的首粒进球,但他却没有庆祝。

瑞士队对阵喀麦隆队,恩博洛推射破门。正是这粒进球,帮助瑞士队在小组赛以1:0小胜喀麦隆队。

而喀麦隆,正是恩博洛的出生国。恩博洛以进球不庆祝的方式表达对故乡的尊重。

瑞士队队长扎卡被感动,他说:“与自己出生的国家比赛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今天做得很棒。我看到他进球后保持了沉默,但我们需要他,需要他进球。”

恩博洛用进球回馈了第二故乡对他的信任,不做庆祝动作也给予了出生国最大的尊重。乡愁与感恩,也是足球魅力的一部分。

不屈,不向命运低头

卡塔尔世界杯开幕式上,有一位双手支撑身体行走、只有上半身的“半身小伙”。

他叫加尼姆·穆夫塔,出生就被查出患有罕见病。医生诊断后认为,穆夫塔活下来的机会渺茫。

但穆夫塔的父母并没有放弃。虽然只有上半身,但父母鼓励他像其他人一样参与活动。他不断超越自己的身体极限,用手穿上足球鞋,手就成为双脚;依靠双手,他登上了海拔3000米左右的沙姆山。

成为卡塔尔世界杯的大使后,穆夫塔说:“我坚信足球和体育能成为文化理解的桥梁,我希望与全世界分享我的经历。”

穆夫塔的故事告诉我们,面对命运不公,如果崩溃放弃,就是不幸的开始;只有自己,才能治愈人生,改变命运。

父爱,铁汉柔情

世界杯季军战,克罗地亚队2:1击败摩洛哥队,站上领奖台的他们像夺冠一样庆祝。一群穿着格子衫的孩子跑进场地,和季军一起庆祝。

37岁的莫德里奇把奖牌挂在女儿的脖子上,双手提着她转圈圈,哪怕这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儿子一直追着皮球满场飞奔,满脸沧桑的“魔笛”放眼望去,可能看到了自己少年时的影子。

此前,摩洛哥门将布努抱着儿子接受采访,儿子以为紫色的话筒是一个冰淇淋,探头舔了一口。布努宠溺地看着儿子发笑,看到话筒再次伸向爸爸,小男孩又伸出舌头舔了过去。布努轻捏他的脸,柔情从眼中释放。

父亲是孩子最坚强的后盾,无所不能的“神”。当赛场上无坚不摧的硬汉卸下铠甲,就会把最温柔的一面给予孩子。

逆转,奇迹确会发生

日本队与德国队和西班牙队被分在“死亡之组”,而他们却接连逆转战胜这两个前世界杯冠军,以小组第一突围。

在比分落后时,日本足球展现了不屈不挠、不放弃的精神面貌和战术执行力,屡屡创造绝处逢生的奇迹。近年来,更多日本球员在国际顶级联赛站稳脚跟,日本队与世界强队的差距正在缩小。

日本队的故事告诉我们,足球比戏剧更有戏剧性,永远不要绝望,永远饱含勇气和希望。它更告诉我们,一切的奇迹都需要脚踏实地的奠基。

来源: 新华网

20年的故事有多2

记得之前小时候上初中的时候,政治课本上有一个故事很火,说的是美国老太太和中国老太太买房的故事。就是美国老太付首付贷款买了一套房子,住了一辈子,在临死前把他的房贷还完了。中国老太太呢,思想观念比较保守不想去借钱,攒了一辈子钱才攒够了买房子的钱,房子刚买没多久就去世了,也没享上什么福。

当时年龄小,看到这个故事就在想。以后肯定要像美国老太那样先买房先享受,但现在想想这个故事就是漏洞百出,首先他改变了整整一代人的观念,普及了大家超前消费贷款买房的意识,而且最重要的是间接造就了近几十年逐年飙升的房价。

这个房子很巧妙的没有提到美国老太太买房的利息,贷款买房肯定是有利息的,如果把利息的因素加进去,那么这个故事就应该这样讲,并且有三种不同的结局。

第一种是,美国老太太贷款买房,几十年利息算下来多了将近一倍,所以她一辈子省吃俭用,直到临死前才把房贷还完。而中国老太太呢,省吃俭用攒了半辈子的钱,人到中年终于攒够买房子的钱,住上新房子,下半辈子幸幸福福有轻松的安度晚年。

第2种是,中国老太太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才攒够买房子的钱,入手房子没多久就去世了。那么相对的美国老太太还没还清贷款就去世了,因为她要多还一倍的利息,因为欠款人去世,房子断供了所以最终被银行收回。所以故事的结局就是中国老太太辛苦一辈子,为儿女攒下一套房子。而美国老太太两手空空,什么都没留下。

以上两种情况是基于两个人收入水平相同物价相同的情况来计算的。但是按实际情况来算,就是第三种,美国老太太贷款买房住了一辈子,贷款还清了。而中国老太太一辈子省吃俭用,才攒够了一套买房的钱。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只能侧面说明一个问题。美国老太太的收入比中国老太太高。并不能证明贷款买房比全款买房好。

那么大家都被这个故事骗了20多年,这个故事是谁讲出来的呢?朋友们,麻烦你们告诉我

20年的故事有多3

洞房花烛夜,我的夫君丢下我,让我独守空房一整夜。

三天后,他将我堵在赌坊门口:“听说你到处和人说我不举。”

1

认识顾见白,是我爹擅自将我许配给他,半月后,我才从守门的钱大爷的口中得知了真相。听说要嫁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我暴跳如雷,一个拳头打碎一张桌子,“这婚不能结。”

为了逼迫姜炎退掉这门不靠谱的婚事,我连夜收拾了细软跑路。

夜半三更,野外,我骑着一匹马经过一片竹林,周围都是破败的坟包,阴风很时事宜的吹过来,头顶竹叶沙沙作响,似鬼魅私语,

周围黑影错错,

我眼睛张大,环顾着叶影婆娑的四周,天边一轮红月如泣血魔珠,将夜凉如水的山林笼罩住,除竹叶声响外满山静得出奇,诡异中,感觉无形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

危险近在咫尺,

我一手绞紧牵手中缰绳,一手握紧手中剑柄,屏息凝神,耳朵不敢错过周围一丁点的声响,害怕已经不能用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早知道会在这个鬼地方被吓死,还不如嫁给那素未谋面的男人,至少能保条命吧!

我给自己默默加油,心中念着佛号:世上本无鬼,心静自然凉。

突然,一只冰凉粘腻的手抓住我的小腿,

我浑身一僵,侵骨的寒意从小腿处蔓延,直击我的四肢百骸。

背后早已潮湿了一大片。

“姑娘,救…救我。”

空寂的林子里,身后传来瘆人的呻吟。

我舌头打结:“你…你…你鬼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别…别别是找错了人。”

血月被乌云遮住,周围顿时陷入黑暗里,

我背脊立即绷紧,为了摆脱身后的“鬼”,拔剑朝身后胡乱一捅,耳边仿佛听到“哎!”的一声,我不敢回头细看,脚踢马腹逃命似的离开这鬼地方。

婚自然是没逃成,惊魂未定的我被强行穿上了嫁衣,如期嫁给了顾见白。

成亲第三日,我被顾见白从赌桌上拎下来。

他黑冷着一张脸,阎王来了估计都要绕道走。

我也双手环胸给他行注目礼,哼!明明是他新婚夜丢下我,不知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快活,我大人有大量没找他算账,他自己到先摆上了。

亏得姜炎无数次在我面前夸赞他,说他温柔体贴,千载难遇,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这乘龙快婿我若不识好歹的错过了,外面小姑娘排队抢着要呢!

喜庆的唢呐声一响,欢呼声中,我还没从姜炎画的饼中反应过来,头上一暗,脚下一轻,就被盖上盖头送瘟神似的推上了花轿。

这婚结得真是憋屈。

事虽至此,我不能默默忍受。

作为婚姻受害人,气势上我不能认怂。

我下巴扬得高高的,挺直了身板,自顾的翘起二郎腿,老半天不见顾见白吭声,他好像泥塑般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我终于憋不住脖子的酸涨,身上气势不见了大半,索性提起茶壶直接就往嘴里灌。

冰冰凉凉的茶水入了喉咙,感觉人舒服一点了,须臾,我才慢悠悠抬起来眼皮觑了顾见白一眼,十分不耐地道:“说吧!找我回来什么事?”

今天手气相当不错,才半个时辰我就嬴了十两银子,如果不是顾见白这厮坏我好事,今天我估计能狠赚一笔。

到手的银子飞了,我越想越气。

心里盘算着怎么让顾见白偿还。

顾见白:“今天是你归宁的日子。”

闻言我一拍脑门: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顾见白看着我叹了口气,如墨眼眸沉了沉,无奈的指着桌上摆得满满的礼品,“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我迎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桌上满满的礼品,有东市杏林铺的果仁牛肉干,西市玉林堂的鹿茸海参,还有南市连夜采摘的新鲜柑橘。

桌子脚下还有一只羽毛丰丽的大公鸡。

姜炎开了十多年的镖局,家产积累颇丰,这些礼品对他来讲,算不得多贵重。但顾见白就是一个穷苦书生,家里除了他那一屋子书最值钱,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看他为了面子打肿脸充胖子,心里还是不落忍:“其实吧!我爹他身体还挺硬朗的哈!”

我指了指桌上的鹿茸海参:“这些我爹用不着,拿去退了吧!”

我等着顾见白流下感动的泪水。

祖坟冒青烟了才能娶到貌美又贤惠的我。

顾见白若有所思看了我一会儿,他放在扶手的手指轻敲着脱漆的把手,而后笑得莫名其妙:“你既然嫁给了我,就和我是一家人,以后想买什么就直接和我说,不用替我省钱。”顾见白说这话时口气颇为豪横,好像他真的是个有钱人。

我嘴角抽了抽,眼环四周,看了看这简朴的屋子,朝顾见白挤了一个勉强的笑。

都家徒四壁了还让我别省钱,男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2

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与顾见白回到了镖局,他帮着车夫搬带来的礼品,我先进了屋,师兄弟们见了我,立刻放下手里的武器围了上来,小林先是笑吟吟的问道:“师姐,姐夫对你好不好。”

我刚一张嘴,大壮就唬起脸,挥出他的双板斧:“那小子要是敢对小师妹不好,我现在就去剁了他。”

我连忙躲开,以免被锋利的斧头误伤。

“这哪够,敢欺负我威远镖局的人,我让他尝尝我的回旋镖,把他射成筛子做成漏勺。”

我:“……”

“还有我的流星锤,”

——

一片声浪中,终于有个正常点的:“要我说,只要师妹肯温柔一点,以我们威远镖局第一美人的魅力,给他施点美人计,保证让那小子服服帖帖的。”

我:“……”

得,当我没说。

“这个主意不错,以师妹的体魄,三年抱两不是梦。”又有人撺掇。

我:“……”

哪里有洞,够我埋脸就行。

小林脖子伸得老长,越听越来劲:“这么说,我快有外甥了,我以后可以带他练双截棍。”

一只大掌拍在他头上:“你个憨货,这一屋子大老爷们还不够,叫师妹多生几个女娃娃,乖乖巧巧的往那一站,多美啊!”

大家伙看着七尺大汉作卖萌状,纷纷抖出一身鸡皮疙瘩。

我笑容僵在脸上。

姜炎缓步走来,他身后跟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林越,大师兄严厉的眼神扫了众人一圈,大家立马噤了声,见了鬼似的瞬间作鸟兽散。

“爹,”

我欢喜雀跃,迈开大步,小鸟归巢般的张开双臂——

“哎!见白,你总算回来了。”姜炎见了我身后的顾见白,躲开我的怀抱热情的迎了上去,乐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

徒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林越见我尬在当场,温柔的想要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头,抬眼见顾见白朝这边投过来的不善目光,他将手收了回去。

我瞪了一眼多管闲事的顾见白。这大尾巴狼统共就见我两回,立什么深情人设呢?

顾见白没搭理我,满意的收回了视线,斯人若彩虹般泰然走来,进门后微弯下腰来对着姜炎抱拳行礼:“岳父大人安好。”

一副谦谦君子做派。

我不客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是恶狼披着羊皮:虚伪。

姜炎就吃他这一套,被他骗得团团转,眉开眼笑地看着他的乘龙快婿:“小婿无需挂念,老父一切都好。”

我听着两人文绉绉的客套话,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摇着姜炎的手臂撒娇:“爹,我才是你的女儿。”

姜炎脸上的笑容即刻裂开,他勉为其难的侧过头看了看我,一脸的嫌弃,恨铁不成钢的皱起眉来:“你个泼皮,还好意思回来。”

我:“……”

打发了姜炎和一众师兄弟,我扬起一抹冷笑,将还在喝茶的顾见白拖回了房,锁上门后,确定外面没人,我一拍桌子将顾见白困在椅子上。前倾着上半身凑近他:“说,我去赌坊三天未归的事,是不是你打的小报告。”

我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与顾见白相隔甚近,他又黑又亮的眸子直直得看着我,像漩涡中心仿佛能把人吸进去,让人沉溺其中。

“就是我告诉岳父大人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吧!”他云淡风轻,嗓音及其欠揍。

我没想到他如此干脆的承认了,这个无耻小人,洞房花烛抛下我一个人,不知去向,我一气之下才离家出走的,他不也三天后才想起来找我,姜炎知道了不仅不怪他,偏偏只指责我。

我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摁在桌面上,刚升起的对他一点的好感瞬间全无,手上的关节在光滑的桌面摩擦出了声音。

顾见白却趁我不注意,一只手覆在我的脖颈上,将我往下一拉,

两人的距离近的离谱。

眼看他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完美的五官不断在我面前放大,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声也越来越快,我甚至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近似无的松香味。

我皱眉,又吸了吸鼻子,味道为何如此的熟悉?曾几何时?好像我天天都能闻到这味道。

思绪恍惚中,顾见白的鼻尖就要碰到我的脸,

我顾不得脑海里模糊不清的景象,瞪圆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内心犹如万马奔腾,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你们干什么呢!”

门外突然响起了大师兄林越喝止的声音,

声止,窗外脚步声迭起四下逃散,混乱中,还有皮肉相撞又被大力弹开的痛呼声。

我猛得推开了顾见白,不顾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站直了身,为了避免两人都尴尬的画面,我转过身背对着他,脸上却灼烧得厉害。

心还在扑通乱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顾见白此刻的表情比我好不了多少,

刚才我好像看到他也脸红了,连耳朵都没幸免。他应该也没有跟哪个女孩子如此亲近过吧!我猜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全然忘了前一刻两人还剑拔弩张的对持着。

3

回镖局住了几天,屁股还没坐热乎,姜炎就开始摆起了臭脸,每日不是说我起得太晚,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做着发财梦,要么就是我去后院出恭时,他蹲在地上认真的数着鸡笼里的鸡,翻来覆去数好几遍,最后认命般的唉声叹气:“今天又少了一只,看来今年过年要打秋风去咯!”

更甚有买菜的伙计找他要钱时,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钱钱钱,就知道钱,这一天天掉钱眼了是吧!

某些人真是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

最后那句话姜炎意有所指的朝路过的我看了一眼。

我装作没听见,淡定的从他身边走过。

转眼间就又偷了姜炎的两只鸡卖了五百文钱。

终于姜炎再也忍无可忍将我连人带包袱给扔了出去。

我口中骂骂咧咧,还不忘弯下腰来捡地上的包袱,拍净上面的灰尘,大声埋怨姜炎将我这盆水泼得彻底,连我多吃他两碗饭都不乐意。

伴随着我的叫骂声,那边顾见白这厮一袭白衣,步履悠哉,嫡仙般的从门内徐徐走来。

与狼狈不堪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我内心默默哭泣:没钱女人真命苦。

这不,上了马车后我态度难得的软和下来,频频的朝顾见白示好:“那个,我想吃康德坊的龙须酥了。”

我紧挨着顾见白坐在一起,侧着头笑吟吟的等着他开口。

顾见白上下打量着我,墨黑的眸子深沉如水,倏尔,他宠溺般的对我莞尔一笑,隔着帘子对车夫吩咐:“去康德坊。”

我顿时喜上眉梢,此刻再看向他,感觉顾见白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果然,温柔的男人最有魅力。

一路无话,顾见白全程不发一言,直到马车停稳,我欣喜地掀开帘子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看到那座熟悉的牌坊,心情豁然开朗。

人还没踏进赌坊门口,萧岳旋远远地看到我,一张脸瞬间吓得惨白,他将手里的筛盅扔出去,跳下椅子手忙脚乱地指挥门口的打手将门给关上。

我内心暗叫不妙,萧岳旋这货莫不是想赖账欠钱不还?不觉中脚下加快了速度,但还是晚了一步。

我贴上去对着门一顿狂拍,嘴上也没闲着,把萧岳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叱骂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身后众人对我指指点点。

胆敢在赌坊门口闹事,大伙儿都说我活腻歪了。

我充耳不闻。

继续拍打着木门,里面却像商量好似的静得落针可闻。

“看什么看,没看过要债的。”

我叉着腰对着众人大声撒气。

大伙儿被我满脸的煞气给震住,纷纷都散开了。

4

鼓着腮帮子回到马车上,我毫无风度地一屁股坐在顾见白的对面,等了我许久,他一点都不着急,见我怒容满面,他只是姿态慵懒的瞥了我一眼,神情自若的模样,像是知道了我来此地的目的。

盯着顾见白的脸,我暗暗分析了一番,将这几日的事情都梳理清楚,最后拨开迷雾得出了结论,心里是越想越火光,指着顾见白叱问道:“说,是不是你干的。”

萧岳旋是我的至交好友,以前我常来赌坊,有时心绪来潮了就小赌一把,那都不在话下,

什么时候萧岳旋敢将我拦在门外过?

除了上次顾见白将我从赌桌上拎出来,我再没来过。

“是我做的,”

顾见白倒是回答得干脆。

怒火爬上了我的眉梢。

果然,这男人生来就是为了克我的,自从认识了他,我就没顺过一天,

先是逃婚倒霉撞见了鬼,新婚夜又被他抛下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一向视我如珠如宝的姜炎都对我弃之敝屐,这还不够,现在连赌坊都对我大门紧闭。

我上次最后一把嬴的钱萧岳旋还没给我。

顾见白个天煞孤星。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认识了他。

我捶胸顿足——

总总事件累计加在一起,我内心对顾见白忍了多日的委屈和怒火在一刻爆发出来。

狭小的车箱内,我趁其不备挥出一个左勾拳,对着顾见白的脸上招呼,他反应迅速,伸出手掌接住了我的拳头,我不甘地银牙一咬,又迅猛地挥出一拳,

我以为自己出身镖局能控制住顾见白,结果是手臂被他反制住,整个人动弹不得,我忍着疼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闹够了没?”

顾见白像是真动了气,面目冰冷骇人。他手上一用力,我觉得手臂都要被他拧断,疼得我呲牙咧嘴,多日来积攒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眼泪很不争气的滚下来:

“顾见白,你这个王八蛋,呜呜呜……你欺负我…我要休了你,呜……”

我号啕大哭——

顾见白许是没想到我会哭,他眼神慌乱,身体微顿片刻,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懊悔,他放开了我,又像是不放心似的将我带进他怀里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马车继续在热闹的街市穿梭,时有小商贩的吆喝声传入耳中,

车厢里,顾见白由着我耍小性子,任我如何拳打脚踢,他都不再还手,只用他带着微微热的手掌轻轻的抚着我的背脊安慰着我。

我哭得声嘶力竭,忘乎所有,完全不顾形象,他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这样一说,我委屈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将自己团成一团倦缩在他怀里,

眼泪似开闸的洪水,狂涌不止——

顾见白不敢再开口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眼泪鼻涕淌了他一胸。

——

许是哭得太久,太激动,我浑身又累又困,人都快要脱虚了,不知不觉中我在顾见白耐心的安抚下,脸靠着他的胸膛闭眼睡了过去。

5

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顾见白的床上,身上盖着松香味的被褥,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伸出手来掀开大红的床帐,烛光幽微中,原本陈设简单的卧室,被我带来的嫁妆塞得满满当当的,

我一时恍惚,对着这间陌生的屋子静默了一会儿。如果一直跟顾见白生活下去的话,以后我们会一直住在这里吧!

然后再顺其自然的生个孩子,

我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想法惊了一身冷汗,对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我就憧憬着和他生孩子了,

我这是有多恨嫁?

我摇了摇头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趿着木屐踱步到书房,房门是开着的,像是特意为我留的门,

我沉默地停在门口踌躇不前,白天发生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没消化完,心里想着进去了该如何开口,两人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顾见白听见了门口的声响,见我扭捏着站在门外半天不进门,他放下手中的狼毫,暂停了他的创作,朝我慢慢的走了过来,声音十分温柔:“你醒了,肚子饿了吗?”

我眨了眨哭肿的眼睛,对着顾见白点了点头。

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带着薄茧的掌心将我冰凉的手包裹住,我心跳蓦然加速,脸不禁微微热了起来——

寒风刮过,我萧瑟着躲进顾见白衣袖后面,鼻尖贴在了他衣袖上,他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我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窃喜,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发酵。

几瞬间,我心底对顾见白生出些许信赖。

6

朝起朝落,时间一晃我与顾见白就认识了半年,至那晚之后我与他关系缓和了很多,虽然没到举案齐眉的地步,但是和平相处也算得上。

顾见白找了一份教书先生的工作,白天他出门教书,黄昏携着夕阳回来。

我闲来无事隔三差五就回镖局,看看姜炎后院里的鸡长大没有,

每每我空手而至,满载而归时,姜炎总是背着手摇头叹气:“女大不中留啊!一个女儿十个贼啊!”

黄昏落日,霞光铺了满院,我还没等到顾见白,家中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月白长衫,面如冠玉,容颜昳丽却面含威严,行动间气势尽显,旁人见了他尊贵的模样,无不叹服。

这人,我见过,我记得他叫李玄,曾经来威远镖局走过镖,姜炎见了都他颇为客气,初见他时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几乎是下意识的要给李玄行礼,是他及时地托住了姜炎的手:“老师,我此次出门,一切从简。”

我虽然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人绝对不简单。

怔忡间,天边云霭突至,浓重似化不开的稠墨,压着天穹像张密不透风的网,世间万物皆挣不脱,逃不开。

该来的迟早要来,

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我咬住唇止住心底不断涌出的哀痛,侧身让道将人请进了前厅,背着身给他泡了杯热茶,转眼看着黑沉沉的天,感觉一颗心沉到了迅速地下沉,沉默的气氛中,我余光瞥见角落里的雨伞,再抬眼看门外,

已经是风雨欲来——

我尽量抚平被打乱的气息,眼睛却是不敢直视对方,用极轻的声音对李玄说:“夫君快下课了,我去迎他。”

我不敢看李玄,怕他开口周旋,火速拿起角落里的伞就要出门,倏忽,我耳畔听见李玄站起来衣服窸窣的声响,他的声线沉稳迫人:“你不想知道你跟顾见白的全部事情吗?”

我脚步顿住,想起了我与顾见白初次相见的情景,他带着他的学生在郊外踏青,我与小林背着姜炎偷偷的骑着马出城,想要采淮河里开得正盛的荷花。

舟身划过,泛起了道道涟漪,我探出半边身子想要采那朵最大的荷花,好在撒花节那天一揽最大的奖项,露出的河面倒映着我的脸,指尖就要够到荷花的瓣时,我激动不已,却不妨身下小舟侧翻了。

岸上的顾见白见状跳入河中将呛了水的我救上岸。

我醒来后,他其实很是狼狈,身上衣裳全湿透,发髻也乱了,我却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不知为何?天然的就对他生出了好感,觉得冥冥中自己跟他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见过几次面后,我就嚷着姜炎向顾见白透露我想要嫁给他的意思,

我知道顾见白也喜欢我,但我没想到他会抢在姜炎向他开口前,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求娶我。

我内心十分欢喜,不等姜炎开口就亲自应下这门婚事。

郎有情妾有意,不可畏佳偶天成。

穿上大红嫁衣,我欢欢喜喜的嫁给了顾见白。

婚后顾见白对我很好,凡事总以我为先,少年人的浓情蜜意足矣抵消生活的琐碎,他若写诗作画,我便围棋一副双手博弈,他若抚琴吹笛,我便执剑一柄树下起舞。两人无语多言,只对望一眼便情思明了。

这桩在外人看来几乎完美的婚事,

却有一件让我难以启齿的事,

我与顾见白成婚了一年,依然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每个难言的夜里,顾见白拥着我,两人呼吸纠缠,唇瓣相贴。烛火透过红色的帐幔晕染成了令人着迷的醉色,朦胧中,龙腾凤鸣,夜色勾起心底最原始的欲念。

隔着薄薄的几层衣料,顾见白没了平时的自持模样,将我困在他身下,我虽害怕却满心欢喜,期如每个女子如愿嫁给了倾心之人,对这一刻充满了期许。

顾见白却每次都只是深吻我后,不顾身体的热烈反应将我圈进他怀里,力道大得惊人,恨不能将我柔进他的骨血里。

我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嗅着他清冽的味道,窝在他怀里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跟他说我愿意的。

我是他的妻,怎么会不愿意与他结周公之好,

我还无数次的幻想过,我们如果有了孩子,该是像他呢?还是像我多一些?可是他每次都只是静静的听我讲,无论我怎么逼问他,顾见白都不肯说出原因。

顾见白有事瞒着我,

而李玄显然知道这一切。

但李玄,我害怕他说出的真相颠覆我的认知,我只能按压下心中疑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你在自欺欺人,舒玉。”身后之人叹了一声。

7

我与顾见白再次回到家中,李玄已经离开,连桌上的茶杯都消失不见,似雁过无痕仿佛他不曾来过,我看着他坐过的位置恍神,顾见白拿来毛巾将我发上的水珠擦干,他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神色很是担忧,牵起我冰凉的手问:“夫人,你身体可有不适。”

吹了冷风我头有些晕,为了掩藏心事,我垂下眼睫将脸贴在顾见白温热的胸膛,只骗他说有些累就闭口不语。

他双臂收紧环过的腰身,微叹一声,还是忍住没问将我抱回了卧室。

半夜,我发起了高烧,迷糊中顾见白抱起我,我强忍住浑身滚过的重型机甲般碾过的痛,鼻头微微发酸,声音含含糊糊:“夫君,我们要去哪?”

说完这句话,像是抽去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像条无骨的鱼,浑身软绵绵的。

顾见白脚下步子没停,抱紧了我继续往前走,隔着夜色,他的声音温柔似水:“乖,你生病了,带你看医生去,我们很快就回家。”

“嗯!”我忍着眼中的热泪,将发烫的脸藏进熟悉的胸膛,蜷在顾见白温暖的怀里闭上眼休息。

意识模糊间,感觉身边不断地有人靠近,无数双眼睛看着我,带着怜悯和心疼,期间还听到小林抽泣的声音,还有大师兄林越叹气的声音,

激烈的谈话声也接踵而至,

“陛下,你为什么要去找她,才一年的时间,如果不是陛下,她还可以再撑一年的时间。”

这次,是顾见白的声音,我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我告诉自己不要睡过去,我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顾见白如此动怒,还有他口中的她还可以再撑一年,说的是我吗?

是我要死了?

可是我不想死啊!我舍不得顾见白,我害怕我死了之后,他又重新与别人成婚,我怕顾见白会忘了我。

“朕本来是想要找你的,见白,朕没想到朕的出现会加重她的病情,”

这声音像是白天那个人的声音,我知道了,是李玄。

确切的说是李煊,大周的皇帝。

“陛下事已至此,又何需多言,姜玉从前两年病发一次,现今因陛下提前了一年。”

顾见白语句颤抖着。

“见白,舒玉既是你的妻子,亦是朕的表妹,你该清楚当年不是朕及时赶到,她根本活不到今日。”

“你……”

拳头挥肉的声音传来,我呼吸快速起伏,手也握成了拳。

我家顾见白只是一个执笔的文弱书生,

那个叫李煊的男人,此刻正在欺负顾见白,

我此刻要是能醒过来,一定当场拆了他的皮给顾见白当画纸。

“哎!你们两个别打了。”是姜炎的声音。

——

声音渐歇,人好像都出去了。

我的世界里安静了下来,那些久远又模糊的记忆,往昔的一幕一幕,又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8

我想起来了与顾见白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那年我才五岁,姜炎带我来翊城后,我一直都不开口说话,任凭谁逗我都无动于衷

某一天,姜炎带我去隔壁家吃席,别的小朋友都聚在一起玩耍,只有我孤零零的坐在一旁,有路过的大人看我性格孤僻觉得有些可怜,就扮鬼脸逗我笑,半天看我没反应也就放弃了。

“无聊,”

假山上,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男孩坐在上面,垂眼向我看了下来,他眨了眨他那算乌溜溜的眼睛,朝我挑眉笑着问:“妹妹,要上来吗?”暖阳打在他身上,给他添上了一层柔柔的光。

我看恍了眼,半晌,才在他期待的视线当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挑起唇三两下就跳了下来,将我扶上了假山,看着满院子忙得热火朝天的大人,他先自来熟的作了一个自我介绍:“我叫顾见白,你呢!”

他微侧着头看我,静静的等着我回答。

我紧抿着唇没说话,仰起小脸定定的凝视着他。

顾见白疑狐地打量着傻傻呆呆的我,看我一副痴儿的样子,蹙起双眉嫌弃道:“不会是个哑巴吧!”他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头顶,口气颇为心疼:“哎!长得怪可爱的,可惜是个哑巴。”

我急得脸都红了,但几个月没出过声,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会说话,我不是哑巴。”久不发言,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暗沉。

顾见白忽地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他又再次不客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我就说,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不能是个哑巴。”

——

我觉得我睡了很久,久到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像是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关于我,关于顾见白。

困惑我长达一年的谜团,终于在我睁开眼的时候解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顾见白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满身憔悴,刀削般的脸瘦了一圈后轮廓更显,他瘦了,身上依旧穿着我昏迷前的衣衫。

烛火明灭中顾见白眉头紧蹙着,守着我多日未眠,他连短暂的梦中都不能安稳,我想伸出手来将他的眉头抚平,他似有所感眼睫轻颤,我的手在半空中改了道,向他脖项劈去。

9

夜风清凉,我孤身登上了翊城最高的建筑,星晖阁。

说起来我与顾见白算是缘自于此地。

七岁那年,上元佳节,顾见白神神秘秘的附在我耳畔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我毫无犹豫便跟着他来到此地。

登上高楼,我俩扶栏观月,沉浸在童稚的世界里,身后脚步声悄然而至,星移斗转间,一位白须老者将我们困在角落,他面目不悦,步步紧逼,高大的身影被月色拉长笼罩下来。

我俩脚跟及栏退无可退,顾见白为了护着我挡在前面,像头凶猛的小兽,呲着牙对他高了一半的入侵者毫无惧意。

皎皎月色下,老者就着寒月看清了顾见白的脸,他眉眼惊讶之色溢出,随之掐指夜观天象,再转眼看过来时,激动到几乎落泪:“我等到了,终于让我等到了。”

我看着形若疯癫的怪老头既惊又怕,抓紧顾见白的衣袖,尝试着慢慢从黑暗中露出头来出,老者没高兴太久,他看清我的脸后,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顾见白九岁师从庄老,一位跟随太宗打下大周朝的神话级人物,多次用谋略以少胜多,对内击败了有望君临天下的玉天子,对外以奇纵之术将匈奴赶至关外数千里。

他擅天文历算,太宗当年还是一位市井混混时,他便在人群中一眼相中,慧眼看出了太宗的帝王之气,往后不余遗力的将太宗推到九重之位。

天下初定,朝纲渐稳,庄老跪谢了太宗的封赏,辞官归隐,此后经年无人可见。

而我的故事,则要从五岁那年说起,我原本的名字,叫舒玉。太祖父少年便跟着太宗征伐天下,曾无数次立下赫赫显功,九鹿山一战更是以区区两千精兵击退敌人三万人马,将军势威,火速神兵,一鼓作气连破五座城池,太宗拍手叫好,当捷报传来,他迫不及待册封太祖父为大司马。

我的祖父也子从父愿,默默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数十年从尸山血海中厮杀踏来,稳坐骠骑大将军的位置。

到我了父亲这一代,他亦不甘落后,因身体羸弱不能上阵杀敌,他日夜畅游书海,虽未及冠已连中三元。

而我的姑母,生下明宗嫡长子李煊后,连旱三年的锦州降下及时雨,姑母即时被册封为当朝皇后。

舒家满门荣宠,一时风头无量,一跃成为胜京世家之首。

所谓月满而亏,盛极则衰。

舒家锋芒太露,祖孙三人又不善笼络人心,糟来了无数人的嫉恨,朝堂上明枪暗箭在所难免。明宗也在日夜的焚忧中寝食难安,皇后母族势大,前朝外戚干政导致覆灭的影响,犹如警钟时刻提醒着明宗。

他最后还是听信了奸人谗言,对舒家下了手,以勾结别国奸细为由,赐了舒家满门毒酒。

等姜炎领李煊命令赶到的时候,舒家尸伏满地,恐如炼狱。

而我被血腥味惊醒后,作呕将胃里毒汁都吐了出来。

10

我如今年不过二十,却嫁了三次人。

十五岁那年,散药后清醒的半个时辰,我怕我失了记忆,顾见白会踏上那个吃人的地方,我央求他,等我醒过来后,就来跟姜炎提亲求娶我。

十七岁那年,我又再次忘了他,但这次,我默默无语,安静的度过散药期。没承想后来他以姜炎故人之子重新认识我,几个月后,两人暗生情愫,再次拜了堂。

四季交替,日月更守,少年朗妾渐成伉俪,

寒冬,庭落白雪,浴室内温暖如春,顾见白褪去了上衣,我低眸便看见他肋下有一处伤疤,似剑所伤,“夫君,这是何时受的伤?”我轻抚着旧痂,顿时心疼不已。

顾见白宽衣的手顿住,他眼神微微流转宛若星辰,唇瓣含着笑意看我:“是一个女孩,某夜我夜归遇见野狼,受了伤后被她当做了厉鬼。”

我抬起头凝视着深陷回忆的顾见白,见他对那女子捅了他一剑非但不怪罪,还隐隐想起那女子的容音相貌,我皱起眉,酸言酸语:“夫君莫不是三更半夜遇到了女妖了,”顿了顿,我又哂笑道:“我若是那女妖,遇见了夫君,必定挖了你的心肝儿刨开晒成腊片。”

我吓唬他。

顾见白听言不恼便罢了,径自将我带进怀里,脸上笑容不减,声音略微沙哑:“夫人这是吃醋了。”

他双臂愈发收紧,下巴抵住我的发顶。

我耳畔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心中一颗心脏砰砰乱跳,本该旖旎的画面,因顾见白对那女子的绮想,顿时没了兴致,我奋力挣开他的双臂,沉着脸给他摞下一句话:“夫君既然对那女妖余情未了,就找她伺候你沐浴岂不美哉。”

我将手中毛巾扔进木桶中,气冲冲出了浴室。

——

寒风凛冽,孤月悬空,顾见白在星晖楼找到了我,像从前那般两个人跨栏而坐。

我侧望着眼前的男子,我们认识了十数载,历经我数次失忆,他待我一如既往,心有鸿图却甘心为了我留在这做一名教书先生。

而我却自私自利,执迷于我的悲惨身世不肯放过他,

这么多年来,我以己度人,终是错的。

11

“姜玉,你还记得十三岁那年,在这里,你对我说的话吗?”

我点了点头,眼睛望进顾见白的眼眸深处,回忆似潮涌而来。

星晖隔相遇,庄老不日便收了顾见白为徒,他极为看中这位命定之子,几乎是倾囊相授将本事都教给了顾见白。而对我却是没有一分的好颜色,我幼年无知,心气也高,对于庄老的区别对待,存了心捣乱。

他教导顾见白时,我就故意在门外弄出声响,不是在庭外练武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就是将烤好的野兔故意递到顾见白嘴边,喜滋滋地撕下一块喂进他嘴里:“怎样,好吃否?”

顾见白咀嚼着口中兔肉,赞道:“甚好,”

说来也怪,庄老虽对我的不请自来颇有意见,但从未阻止过我的无理取闹,以至于我变得越发过分。

彼时顾见白已是秀才之身,庄老身体渐有不适,对他日愈严格。

院中花草正盛,我斜斜躺在滕椅上假寐,耳朵竖起,聆听顾见白的君臣之道。在他说到先天下,后天子时,我一骨碌爬起来,跃上近旁海棠树上,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屋内顾见白朗朗之声还在继续,我踩着细枝任身上体重落下,只听“咔嚓”的一声,我整个人坠了下来。

将将落地前,顾见白接住了我。

我抱紧身上的臂膀,歪过头眼角的余光看过去,庄老吹胡子瞪眼,气得佛袖而去。

而我双手顺势攀爬而上,勾住了顾见白的颈项,藏在他怀里的脸,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始初我缠着顾见白,不过是跟庄老较劲,只为他初次见面对我的那句评语:

女子误国。

但我却在时光的流失中,沉溺在顾见白的温柔里,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他总是任着我胡闹,庄老气不过要惩罚他,顾见白每次默默地接受惩罚,功课却是从未落下。

小女儿家岁数渐长,身上起了变化,却惊恐这抹多出来的颜色,蹲在黑暗里默默地流泪,镖局里都是男儿郎,虽对我多有宠爱,但贴身之事我难以言明,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人变得沮丧颓废。

顾见白再三追问下,我才嗫嚅着说出。

他叹着气将我安置在暖房内,半注香的功夫,就带回了月水帛。

而我心中情事也初初有了量夺。

往后的日子里,我变得文静少言,庄老再授课课时,就只静静的守在外面不再捣乱。

暴雨倾砸,敲打着窗轩外的芭蕉叶,滴滴水珠凝聚再落下,成白色水注潺潺而下。庄老有意支开了顾见白,将我唤到床边,我睁眼望过去,眼前的老人面色灰白,已是回光之照。他强撑着坐起,抬起眼来看我,双目顿时变得清明,

“这么多年来,你就不想知道,为何你屡次捣乱,无论我多生气都没将你赶出去过?”

我没出声,庄老继续说下去:“舒家为大周两代戎马,你的父亲当年更是冉冉之星待升起,我若劝你放下仇恨,自知无脸,但今非昔比,如今皇位上坐着的亦是你姑母之子。”

“见白对你用情至深,当初他肯拜我为师,唯有一愿,便是能常带着你,他说过,你家里糟变故后,连话都不会说,唯有在他面前,肯当下心防。”

庄老一番话,我又岂不知,如今大周历经三朝,世家累积几代,势力分成几派,各自为营又互相揭丑,新帝势弱,平日言行诸多掣肘。他需要一位有能之人,化为利剑,将世家断根阻水,彻底伐掉这棵阻碍他革新立命的苍梧大树。

而庄老口中,日后能助新帝成就千古事业的顾见白。他命劫于我,福祸相依伴着他,既有紫微之命,少年却要受情所困。

年少轻狂,自是冲动易怒,

被人说成祸世的祸水,

我忿然,对庄老那一套治世救国更是嗤之以鼻,舒家满门忠烈,对大周鞠躬尽瘁,最后却落得个九族皆诛的下场。而他却要将出身寒门的顾见白推到风口浪尖,就为了他那所谓的天下治。

笑话,天下跟我有何关,天下,既夺走了我的家人,现在又要夺走我最爱的人。

去他的狗屁天下。

我不甘,寒星月将顾见白堵在摘星楼,半是威胁半是乞求:“我喜欢你,顾见白,你娶我可好?”

眼前的少年未及弱冠,稚嫩的脸庞红得像煮熟的螃蟹,迅速地涨红,红的几乎能滴出血了。

12

“顾见白,对不起。”

我静静凝视着顾见白,说出很久前就想要对他说的这句道歉,他眼中闪过一抹讶然,夜虽然黑,他的眸子却很亮,梢顿片刻,他伸出手来将我额前碎发别到耳后,然后再深情地捧起我的脸:“姜玉,做这一切我心甘情愿。”

我看着他,心中泛起酸涩来。

聪慧如他顾见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年少便得庄老真传,字画更是千金难求,如此优秀的他本该是一个闪耀无比的星。却为了我困在这小地方碌碌无为。

那年在此地向他表明心事,我没等来他的答案,病情就突然发作了。五岁那年虽把腹中毒药吐了出来,保住了一条残命,然身体不比往昔,需每隔两年服用续命药物,这次,本以为吃过药后,散药七天就无碍了。

或许是天罚,惩戒我蚍蜉撼树,妄想改变顾见白的命理。醒来后,我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将属于我与顾见白的记忆全都忘掉。

姜炎请来了为我诊治的大夫,研究了很久才得出结论,我所服的药中,有一味叫无忧的草药,全名叫忘情无忧。

我从十三岁起,每两年就要服一次药,就代表顾见白每次都要从新认识我。

十五岁,李煊就慕名来找过顾见白,我散了药后,有半个时辰,我会短暂的恢复所有记忆,刚巧撞见两人谈话,我躲在角落里,分明看见顾见白眼里有了松动。

李煊前脚刚离开我扑进顾见白的怀里,央求他立马娶我。

我根本不敢看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这次他想了良久,终是点头答应了我。

新婚夜,外派为我寻找稀世药材的探子,在紫州山的悬崖找到了药方的一味药材,顾见白看了信后急匆匆离开了。

我的夫君顾见白,历经我数次失忆,到如今待我依然如故,他将我搂进怀里:“姜玉,你无需自责,此生能认识你,我很幸运。我自小失去双亲,家道贫困,六亲疏远,也只有你没嫌弃过,能照顾你一辈子,我很知足。”

我脸颊贴着顾见白的胸膛,听着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声,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下:“夫君,此生能认识你,我也很知足。”

在来星晖楼之前,我就想通了,历经三次婚姻,我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顾见白留在身边,我确实也成功了,但顾见白一身抱负也随着我的自私不得施展。

我知道这些年来,他与李煊一直有书信秘密往来。

这次李煊之所以找到我面前,是因他颁发的新政触犯了世家的利益,被层层阻碍,新政得不得革变。

所以我先去找了李煊,我答应了他,劝说顾见白帮助他,剪除世家伸向皇权的手,而作为交易,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将来不管顾见白做了什么,陛下您必须答应我,赐一道圣旨给我,免顾见白一死。”

李宣很惊讶,他以为我会提出替舒家昭雪。

不消片刻,李煊朗朗一笑:“舒玉,朕答应了,现在就写下召书。”

13

从睡梦中醒来。

我的床边立着一位男子,他紫芝风流,面如冠玉,那双如水星眸见我醒了后,如缀万千星辉耀眼夺目。

我一颗小心脏有如鹿撞,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随着他慢慢坐下,我的视线也向下挪移,直到他坐在我的身畔,我才好奇地问道:“你是谁?”

“顾见白,你的夫君。”

他的声音温和,语调不疾不徐,却郑地有声。

我莞尔一笑:“我知道,”

顾见白平静的脸裂开一条缝,唇线弯起,抱着我的臂膀狂摇:“姜玉,你记得我?”

我奇怪的看向他,伸出了手掌给他看,上面写着:

“我夫,顾见白。”

(原标题:《夫身娇弱》)

本故事已由作者:明月琉璃,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美丽的故事 歌词(有多少美丽的故事歌词)

故事感动是什么歌多少故事留下感动是什么歌(有多少动人的故事歌曲)

狼有多凶狠的故事视频(狼有多凶狠的故事)

历史的故事有多少本小说(历史的故事有多少本)

申国伟人的故事有多少字(申国伟人的故事有)


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04日 星期六

版权保护: 【本文标题和链接】二十年前的故事(20年的故事有多) http://www.youmengdaxiazuofa.net/longxia8/81825.html






















你的评论更有价值!!!
  • 全部评论(0
    还没有评论,快来抢沙发吧!
博客主人百科博主
女,免费分享各种生活、电商知识、百科常识。
  • 文章总数
  • 100W+访问次数
  • 建站天数
  • {/dede:arcl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