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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释怀的故事(无法释怀的故事有哪些)

2023-02-27 01:50:01 技术常识4 经验分享

【温馨提示】本文共有13239个字,预计阅读完需要34分钟,请仔细阅读哦!


自述:我无法释怀,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天上有朵雨中的云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无法释怀的故事有哪些1

01

我爸说,你要是嫁到苏州,我想你了可咋整呀?

那是2015年春节。

我和我爸第一次提了和董泽结婚的事。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家在苏州。我们一起在南京读的大学。

大四的寒假,面临择业定居的选择。

我家在山东的一个小村子,各方面肯定都不如董泽,最优解当然是跟着他去苏州。

我说,等我稳定了,买个小房子接你来住。

我爸就笑着捏我鼻子,说,从小就你嘴甜,小嘴抹蜜似的。

02

我家三个孩子,我是老二。

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

我姐1988年生的。我1990年。我弟1993年。

正是计划生育最严的那几年,我爸妈并不想生。

但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为了要个男孩,借了好多外债交罚款。

小时候家里很穷,我们姐弟三个都没穿过新衣服,全是捡别人家的。

我妈是很温柔的人,说话都不会大声。我爸性格很老实,干活一把好手。

在家养鸡养猪,后来开了个榨油的小油坊,收入多起来。

到了我上小学,我家债都还清了。

本来一家人和和美美,奔小康了。

可是有一天,我上学忘了带作业,被老师罚,让我回去取。

而我一进门,就发现家里除了我妈,还有另一个男人。

03

那个男人是村里的一个小干部。

我撞见的时候,他裤子刚提了一半,我妈脸色全白了。

我都四年级了。那场面一看见就明白什么情况。当时心里怕极了,转身就往外跑。

那个男人裤子绊着腿就急了,捡起手边的小凳子,向我砸过来。

凳子是木头的,正好砸在我后背上。我一下摔倒了,额头撞在了门框上,有血流下来。

我妈吓坏了,背着我去了小诊所,缝了两针。至今额头还有浅浅的疤。

回家的路上,我妈反反复复和我说,不要告诉爸爸,就说是自己摔的。

晚上,我爸从油坊回来,问我怎么弄的。

虽然我说是自己摔的,可眼睛忍不住瞟向我妈。

我爸老实,但不傻。凶了我两句,我就说了实话。

04

那天,我爸和我妈大吵了一架,打了我妈两巴掌。

我可能是吓到了,晚上尿了床。

我和我姐睡在一个炕上。她起来帮我收拾,让我自己擦一擦。

我出门就看见我妈一声不响地坐在堂屋,没开灯。

我吓了一跳,轻声喊她。她转头看我,脸上全是泪痕。

我也哭了,走过去拉她,说对不起。她却一把将我推开了。

我跑回屋,不停地哭。我姐抱着我,安慰我说,没事,妈是被爸打了,生气呢。

说着说着,我俩就睡着了。

而我妈晚上喝农药自杀了。

早晨发现的时候,人都凉透了。

05

我妈去世之后,我精神都有点恍惚了。

总是梦见我妈,说我害死了她。

后来,发展到不敢上学,不敢出门。

常常看见我妈坐在屋里哭。

我爸把家里有关我妈的东西全丢了,我还是没有好起来。

村里人迷信,说我中邪了,我妈不放过我。

我爸又找了大师给我做法什么的,没什么作用不说,搞得我更怕了,连话都不敢说。

我姐后来和我说,爸爸当初想带我去青岛的医院看看。

可爷爷奶奶不同意,说我已经废了,没必要花那个钱。

他们还吓唬我爸说,到时候人家看是精神病,抓起来人都见不着了。

九零年代的偏僻小村子,又迷信又愚昧。

我爸没见过什么世面,就被家里唬住了。他白天要干活,就让我奶奶看着我。

奶奶家在村东头,每天我爸去油坊的时候,把我和弟弟送过去,晚上再接回家。

奶奶非常重男轻女。她只疼弟弟,不喜欢我。

当时都说我邪门,她更不想我在家里,于是就拿条链子把我栓在院子里。

像狗一样。

都12月了,特别冷。一整天就给我吃一顿饭。到傍晚了,她才把我放了。

大概有半个月吧,晚上我姐发现我的脚趾头都冻黑了。

我爸气坏了,去找奶奶理论。

奶奶理直气壮地说,你二闺女疯疯颠颠的,把我孙子吓到了怎么办。

06

从那以后,我爸每天带着我去油坊,让我跟着他。

他心地善良,舍不得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受苦。

不忙的时候,爸爸就陪着我说话。我不开口,他就一个人自言自语。

他和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说他遇到的奇葩顾客。

过了有大半年。

有一次,他神秘兮兮地和我讲,一天快关门了,有个男的拿了花生来榨油。

可是啊,那个男的一打开袋子,你猜怎么着?

正说着,店里来人了。

等他忙完了,就不记得说了。

可是我好奇呀,这么神秘的事没说完,心里好难受。

后来,晚上关了店,我爸骑车,驮着我回家。我就小声地问,那个袋子里有啥啊?

我爸一下就捏住闸,从车上跳下来,激动地问,你说啥?

我吓了一跳,喃喃地说,那个袋子里有啥?

我爸就抱着我哭了。

07

小时候不懂爸爸的眼泪。

长大了,才体会出爸爸当时的激动和苦心。

是的,我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爸想了各种办法,终于让我主动开口说话了。

如果不是他日以继夜的陪伴,我可能真的就废了。

现在想,我算是严重的心理自闭。

在没有医生的指导下,我爸凭着父爱的本能,一天一天地陪我走出来。

2001年,我重新上了学,慢慢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我爸是粗人,平时骂孩子是很常见的。

但从那时起,我爸从来没骂过我。他就夸我,说我这也好,那也好。

可能是验证了那句被赞赏长大的孩子更容易成才吧。

我家三个孩子,只有我,学习成绩特别好。

我姐高中毕业后就工作了。我弟直接读的职业中专。

只有我,高中考上我们县重点,大学考上了南京的一本。

那是2009年,奶奶已经过世。爷爷瘫痪在床。

收到录取通知那天,爷爷拍着床板对我爸说,那要多少钱啊?有儿子你不供,你供闺女干嘛!出息了也是人家的!

我爸喜滋滋地点了根烟说,我乐意。

08

其实,我从初中就离开家住校了。

心理上,多少还是回避这个家。

因为我妈的自杀终是在我心里留下了沉重的阴影,我下意识的不愿意回去。

而我爸似乎特别懂我这一点,从不像别的父母那样非要我回家什么的。

他想我了,就骑着他的破摩托,来学校看我。带我吃饭,给我买零食。

我们学校门卫室的大叔都认识他了,远远看见他,就打我们寝室电话说,杨小兰,你爸又来了。

大学开学,我爸送我去的南京,带我买这买那。

临走的时候,他给我一个平安符。

他说,我托人从兴国寺求的。

我说,迷信。

他给我塞在钱包里,好认真地说,你好好带着,别弄丢了。这次可就离家远了。爸爸不能总来看你了。

一句话,把我给惹哭了。

我抱住他说,爸,等我毕业工作了,接你和我一起住。

我爸揉我头发,说,就你嘴甜。

09

大学生活挺愉快的。

军训之后有男生向我表白,他就是董泽了。

那时我在电话里还和我爸开玩笑说,你送我的是桃花符吧,这么快就有男生追我了。

我爸在电话里愣了有十几秒,才大喘了口气,说,你没答应吧?

董泽比我小1岁,1米88。一般女生走在他身边都像小朋友。

我1米74,想找个能让我小鸟依人的男朋友不容易。

从个头上说,我和董泽就很合适。

大一下学期,我被董泽追到手了。

我爸知道我恋爱了,没通知我,直接买了硬座来南京,然后非常正式的叫上董泽一起吃了顿饭。

饭桌上他一直问东问西,搞得我尴尬得要死。

晚上,我在电话里和我姐吐槽。

我姐说,他那是疼你呀。我谈三个男朋友也没见他关心,嫉妒都嫉妒不来好不好。

我姐小小的嫉妒,让我发现,我爸对我表面上看似轻描淡写。可我的一举一动,他都格外紧张。

10

11年情人节,我和董泽提早回了学校。

董泽送了我两束花。

一大捧深红的玫瑰,一大捧灿烂的向日葵。

我说,什么意思?三心二意啊。

董泽就给我看短信。

是我爸发给他的。我爸说,我看今天好多小年轻都买花,你给我闺女买没买啊?钱要是不够,叔叔打给你。

董泽故意逗他,回复说,叔叔,你知道她喜欢什么花吗?我别送错了。

我爸隔了一会儿回,向日葵吧,她小时候就爱吃瓜子。

我哈的一声笑出来,可眼泪也跟着滑下来。

我的傻爸爸呀,哪有女儿恋爱要父亲瞎帮忙的。

董泽说,你爸真好。

后来,情人节里的两束花,成了我和董泽的固定项目。

一束是玫瑰的鲜红,一束是向日葵的金黄。

我有甜美的爱情,也有割舍不断的亲情,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11

我和董泽不能说没有矛盾,但总体上是平稳向好。

他这个人有一点点幼稚,又有一点点包容。

和我算是各方面的互补。

董泽家在苏州,2014年暑假,跟着他去见了父母。

他家是工薪阶层,但爸爸妈妈都是大学生。

去之前,蛮担心的。

毕竟从家境,到父母学历都有差距,怕被瞧不起。但见面之后,我发现自己想多了。

董泽爸妈不愧是高知,特别有涵养,礼貌又热情的招待了我。

后来聊到毕业去向问题,董泽问我要不要跟他回苏州。

客观上来说,不论事业,还是生活,也确实是在苏州更好。

2015年元旦,我姐结婚,搬到了县里。我弟在威海工作。

而我在那年春节,不得不和爸爸商量远嫁的事。

他嘴上说不舍,可还是同意我嫁过去。

我说,那你咋办啊,一个人啊?

我爸笑,你老子还没到50呢,要你管。

我说,哦……你是不是要找老伴了?

他吹胡子瞪眼,敲我的头。

12

我和董泽是2017年4月结的婚。

我爸,我弟,我姐一家,全来了。

不夸张地说,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蜜月去了塞班岛,很开心。回来还和董泽商量,多攒点钱,明年带着我爸来玩一趟。

他这辈子没旅过游,更别说出国。

是2018年2月底,发现怀了孩子。虽然是计划之外,但既来之,则安之。

准备生下来。

我爸知道了,特别高兴,自己在家喝了顿酒。

相比之下,公婆没有那么激动。他们是那种有自己小生活的人,对传宗接代没有执念。

我和董泽开始学习如何做个新手父母。

从干什么都紧张兮兮,渐渐过渡到差不多就行了。

后来就是7月了,忽然有一天,我姐在微信上和我说,回家时发现我爸吐血了。

我吓坏了,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可能是胃出血。

我急了,什么叫可能啊,没去医院吗?

我姐说,他自己吃了点药就没事了。我让他去,他不去。所以才和你说,你讲话他才听啊。

13

我和我爸开了视频。

我爸一点不在乎,说是空腹吃大蒜辣的。

我说,我肚子都大了,你能不能不让我急。

我爸这才服软,答应我第二天就去。

我根本没想太多,总觉得就是个胃溃疡之类的胃病。

可检查结果出来后,竟然是肝癌晚期。

是我姐打电话告诉我的。

我当时正在公司,情绪一下子崩溃了,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哭出来。

我们经理说,别哭别哭,赶快回家看看吧。你有宝宝呢,可要稳住了。

我爸住在县里医院。我和董泽到的时候,他正闹出院呢。

我姐和我弟都拦着不让。我爸看见我,愣住了,说,你怎么回来了?

他瘦了好多,面色暗黄。我开口喊了声爸,眼泪哗哗地往向掉。

我说,你好好的,听医生安排行吗?多少钱咱都治。

我爸说,没必要,都晚期了。花那个冤枉钱干啥?晚死两年也没意思。

14

事实上,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已经错过了介入治疗的时机,只能保守治疗。

我不甘心,带着我爸去了省肿瘤医院。后来董泽托人挂到了上海的号。

我们又飞去了上海。

现在想起来,有点可笑。明明我爸得了绝症,可他处处让着我,哄着我,害怕我着急,跟着我跑济南,跑上海。

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回家的路上,心情特别沉重。问诊的时候,听我爸说,一年前就有便血的症状了。

可他以为是得了痔疮。

他们这一代人,习惯了去村里的小诊所,开两片药就对付过去。

如果这次吐血不是被我姐看到,根本无人知道。

而我呢,总认为他还年轻,以为他还身强力壮。其实,他也才52岁。可绝症就这样找上了他。

15

我爸最后的时光,走得很辛苦。

他就躺在病床上,默默地等死。

可我不能一直陪伴他。

因为我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所有人都催我回去。董泽来接了我两次。

可我舍不得。

第二次来的时候,我爸已经吃不进东西了,每天只靠吊水维持。

我爸虚弱地对我说,你回去吧。爸爸最疼你了,不想你看着我走。

我扑在爸爸的怀里,嚎啕大哭。

我那么爱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他耗尽生命的油灯。

11月我回了苏州。12月9日,儿子出生了。8天之后,我的爸爸,离开了我。

我在月子里。我姐说,别哭,要不然奶水就变苦了。

可我怎么能不哭?

每当抱着小小的儿子,我就会想起我爸。

想他疼爱我的样子,想他对我笑的样子,想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走过沉重自闭的童年。

他给了我那么多的温暖,我都来不及回报。

而他就这样离开了我。

16

出了月子,董泽陪我回了老家。

我去爸爸的坟上,祭拜他。

我们姐弟三个都去了。然后,一起收拾爸爸的遗物。

整理衣柜的时候,我弟发现了一只盒子,他打开看了一眼,就揣怀里了。

我眼尖,说,什么东西啊?还藏。

我弟尴尬地说没啥。

我姐看我有点不高兴,就说我弟,过去这么久了,你就给二姐看看吧。

我一愣,没想到是真有秘密。

那盒子里面,放的竟然是我妈的照片。

我以为妈去世后,我爸都烧了。没想到他藏了起来。

我姐告诉我,当年妈不是出轨。那个时候,我爸的油坊要办什么证,那个村干部来我们家,赶上我妈一个人在洗头,他就起了色心。

那时候农村太封建了,女人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我妈吃了亏,不敢声张。

可那个男的得逞后,竟然又趁我爸不在找上门,逼迫我妈就范。

没想到被我撞见了,还告诉了我爸。

我爸当时很生气,和妈妈大吵一架。后来听完妈妈的解释,爸爸就冲出去找那个村干部了。

妈妈到底还是想不开,觉得名声全毁了,然后自杀了。

我姐说,那会儿你病了,爸不让家里任何人提妈妈,怕刺激你。弟弟小因为找妈,没少挨爸打。

我听着心里一阵疼。

我弟说,你以为咱爸一辈子为啥没找老婆啊?他不恨妈妈的。他心里就没放下过。就是在你面前,一个字不敢提呀。

是的,我爸把这些都告诉了我姐和我弟,他让他们多让让我,也让他们守护这个秘密,不想我内疚。

我姐说,你现在都自己当妈了,该告诉你了。

17

我是带着眼泪一路回苏州的。

家里的财产,我都给了姐姐和弟弟,一分没要。

因为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也欠他们够多了。

我只要了一张我爸我妈的照片带在身边。姐姐说得对,我大了,许多事都承受得起了。

后来,董泽帮我p了一张结婚照,照片上是爸妈年轻时的模样。

我摆在了书架上。

后来,我也给董泽讲了我小时候发生的事。

这么多年,第一次告诉他。

董泽听了唏嘘不已。他说,恶人怎么没恶报呢?

其实也算有吧。

那个干部没几年就因为别的问题东窗事发,被除公职。后来没多久,得病去世了。

然后,许多年前的那个经典问题又来了。

董泽问我,对了,你爸那个故事没讲完吧,那袋子里到底是什么呀?

我忍不住笑了。

我说,是花生长虫了,打开袋子,有几大蛾子飞出来。

董泽失望地说,哈?就是蛾子啊。

是啊,就是几只蛾子,却改变了我自闭一生。让我因为好奇,终于主动开口讲话了。

许多年后的今天,我仍然记得那个傍晚。

暗紫的天空,挂着流云。雨后的泥土,混着草叶的清香。

我爸从车上跳下来,紧紧地抱着我。一个粗壮的汉子,在路边,泪流满面。

然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

真的再也没有他了。

无法释怀的故事有哪些2

经历了一战、二战,著名的和平主义者茨威格在自传《昨日的世界》中留下了这样的自白:

我见证了理性遭到最可怕的失败,而野蛮获取最大的胜利;过去从没有过像我们这一代人的经历,道德从如此的精神高度坠落到如此低下的地步……

后浪漫最新的长篇图像小说《缄默》就从一位经历二战的普通德国女性的人生切入,以半个世纪的时间跨度展示了一个普通人在大历史中的堕落。

这是一本反常规的书,并没有女性觉醒、反抗暴政、独立自强等等振奋人心的叙事。

它反其道而行之,通过伊尔米娜,这位曾经善良正直、勇于反抗歧视的女性的沉沦与麻木,展示出历史浪潮如何摧毁人的热诚和正义感,将善良的人改造成冷漠的旁观者。这个过程,是那么自然又难以违抗。

她曾坚定地认为自己只是个“无害”的普通人,离政治很远,想要“独善其身”。但最后,她成为了一个冷酷的帮凶。伊尔米娜的改变,值得所有人警醒。

1934年,伊尔米娜离开德国,到英国学习打字。家里把所有钱都给了弟弟读书,但她不服输,希望能靠努力学习找到工作,早日独立。

她偶然结识了来自巴巴多斯的黑人青年霍华德,同是异乡人,两人互相依靠、暗生情愫。

当时英国的种族歧视仍然很严重,伊尔米娜不顾非议,多次为霍华德出头。

二战开始后,伊尔米娜不得不回到德国。没想到从此她的人生就走向另一个方向,她逐渐和过去那个有理想、有正义感的女孩伊尔米娜告别,一步步变成了另一个人……

每个人都能在伊尔米娜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因为每个人都一定经历过理想与现实的割裂带来的失落和不甘心,也感受过自己在现实的消磨中变得越来越没有棱角的过程。

许多人也许像她一样,认为不管历史浪潮如何席卷而来,个人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安身立命即可。

但在选择缄默和旁观的时候,她就选择了自己的立场,她放任自己成为了一个旁观者,一个沉默的助威者……

正如豆友danyboy在对本书的评语所言,伊尔米娜既是受害者,也是无知的加害者:

好看的图像小说,情节复杂,人物复杂,带给读者对历史复杂的喟叹,以及无来由的隐隐担心。一个非犹太非流亡的德国女孩,对纳粹没有兴趣,也不关心政治,对有色人种也不歧视,是一个单纯的个人主义者,但在政治和战争的挟裹下,她虽然本性未变,却因为在英国邂逅的爱情不幸丢失,她一步步嫁给了党卫队成员,接受了纳粹,甚至比别人更冷酷。这是一个普通德国人的命运,她在个体上是不幸的受害者,但在集体上又是无知的加害者,书名《缄默》取得实在贴切。贯穿始终的那段爱情,更将她命运的复杂推向一种略带荒诞,但也使悲剧更加深刻的境地。

——danyboy

《缄默》是作者根据祖母遗留的信件及其真实经历创作的长篇巨制。作者查阅参考了大量的图、文、影视资料,但一切历史、地理背景始终是背景,准确;叙述的焦点对准了这一个“普通德国人”,塑造了一个无法被简单归类的鲜明形象。是了解德国二战历史的绝佳读物。

伊尔米娜和霍华德的爱情故事,开头就像一部浪漫的文艺片。

两人不顾文化、种族的差异相识相知,一起在牛津大学泛舟,畅谈各自的理想,反对世俗偏见,度过了一段那么悠闲自在的时光。

而半个世纪后的久别重逢并没有想象中的温情和浪漫,反而显示出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曾经的默契已经不在,只能一再咀嚼过去的回忆……

半生的错过,令人唏嘘不已。

作者用铅笔影线勾勒形象,造成真实、粗粝的历史感,上色技法更是灵活、高超。用灰、蓝的渐变色烘托出那个时代英国、德国阴郁的气氛。

《缄默》已出版德、法、英、意、西、荷、土等多国版本,获得各国读者、媒体的喜爱并斩获多个奖项。

它是一本风格经典的图像小说,立意深刻,体量庞大,文学性极强。

很多读者在豆瓣上给予了这本书很高的评价,目前这本书得到了9.3的高分,在此分享出来供大家交流。

如果不是战争,我都可以想象她留在伦敦,靠着独立的工作挣得一份满意的薪水,还可以去参加妇女运动宣传独立自由,还可以和心爱的男友一起继续讲莎士比亚的故事,而不是在德国沦为家庭主妇,甚至是带着孤子的寡妇,在摇摇晃晃的防空洞里熬过最美好的岁月。

——海椰

非常唏嘘的一本图像小说,同时也是一本二战背景下的德国女性人物传记。伊尔米娜的一生现在也是很多女性的缩影,曾经心比天高,以为自己可以大有作为,但是不管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环境,都有可能迫于种种走上一条结婚生子的庸常之路。蓦然回首,往事已矣。

——野生编辑怪阿姨

在1930年代,人生的十字路口,世界的十字路口,主人公的一次退缩,让她与曾经向往的独立女性、跨种族婚姻、世界主义的生活失之交臂,转而被纳粹主义一步步吞噬,也间接成为这个制度的拥护者以及种族灭绝的受益者。这个真实的故事告诉我们,人一旦放弃了实现自我价值的梦想,是很容易随波逐流,堕入恶政之中,这个过程根本不需要个人的主动迎合,它会刚柔并济地驱使全社会以种种方式参与到这场社会实践中。诚如书末特邀历史学者对故事的解读中指出的,若要真切地理解极权制度下的日常生活,评估它的机制与作用,个人传记比重大历史事件更具价值,因为「人本来就是在日常生活中遭受历史的动荡」。

——殷顽民

好看。不仅描绘出了战争对普通人的影响,也写出了女性普遍面临的困境。 一个人的变化总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年少时心中的理想与激情终将被残酷的现实消磨,普通人难逃被周围环境裹挟的命运,曾经那个勇敢无畏的伊尔米娜变成了庞大的战争机器的齿轮,同时她也失去了自己的姓氏,失去了自己理想中的人生。 步入老年的她,已经屈从于碌碌无为的一生,却没想到故人霍华德真的在巴巴里斯实现了远大的抱负,还一直以她为榜样教育子女。可伊尔米娜早已经变了,她变得不再不知天高地厚,她变得连否认霍华德的勇气都没有,唯有缄默。

——momo

一个普通人的一生,注定只是历史长河中的几滴水,但我们是否应该选择缄默?相信看了这本书,你会找到自己的答案。

无法释怀的故事有哪些3

拜访匠千晓,并没有特别的理由。三月二十日,春分;那一天我闲得发慌。

妻子利用连假期间,带着五岁及两岁的女儿们回娘家过夜;本来我也该同行的,却藉口时值入学考前后、诸事繁忙,一个人逃之夭夭。这牵涉到某个教人心烦的缘由。

最近,岳父及岳母间的气氛变得极为险恶;这是因为岳母不知哪根筋不对劲,都一把年纪了,竟然去考了张汽车驾照回来,之后又立刻开车撞伤了人。

对方的伤势并无大碍,但接下来可就难捱了;岳母每天都必须到医院报到。

除了探病,还得代替对方的家属照料对方。我不要求赔偿金和医药费(结果还是付了),只希望你能以态度表现出诚意——这就是对方的说词。

嘴巴上说得动听,其实根本是把岳母当成女佣使唤。岳母必须代替那些从未现身的家属,上自饮食、下至收拾一手包办,还得忍受对方挑三拣四,伺候一整天。

岳母忿忿不平地埋怨自己受人虐待。只要她晚点到医院,或是表示今天会找人代班,想请一天假,对方便会面露轻蔑之色,只差没出口骂她是卑鄙小人。幸亏你撞到的是我这种好人,才能以这么点负担了事,但看看你那种没诚意的态度,像话吗?——彷佛自己又遭遇了什么灾难似地,将受害者意识发挥得淋漓尽致。

身心俱疲的岳母有些忧郁倾向,开口闭口抱怨自己已经忍无可忍;起初岳父还跟着气愤、感叹,但大概是听得心烦了吧,开始责备起岳母来:“谁叫你一把年纪了还考什么驾照!”“我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连你都来责备我?你应该帮我说话的啊!”当然,岳母也变得更为歇斯底里。

因此,每当拜访妻子的娘家,我总是郁闷不已。岳父与岳母都要我听他们的苦衷、帮他们说话;要是插手管这档事,搞不好接下来便轮到我得忧郁症。

不过,逃是逃出来了,这个假日我并未安排任何节目;既然是以入学考前后诸事繁忙为藉口,我便意思意思到了学校去,但果然不出所料,并没多少工作可做。别说国中入学考不考英语了,就是其他科目也早已考完。

即使如此,我还是乖乖地解决杂务,等真的没事可做了才离开学校,却又无意回到无一人的家中。要去喝一杯嘛,天色又嫌太早;再说,一个人喝酒未免太寂寞了。

正当此时,我想起了千晓。他八成连这种日子都还独自窝在公寓中吧!

立即登门拜访之下,千晓果然在家;或许是觉得冷吧,他膝上盖着毛毯,正看着报纸。我暗想着:“不会吧!”环顾六张褟褟米大的房间,果然还是老样子,不见暖炉,也没有暖气,和学生时代时一模一样,教我有些傻了眼。这个男人并非没钱,却从未在自己的房间里装设冷暖气。

不光如此,他也没车子,甚至无意考驾照。这我还能理解,但他竟连脚踏车也没有,移动工具就是自己的双脚。

问他为何什么都不买,他只回了句:“麻烦啊!”——大老远地走到超市购物就不麻烦吗?真搞不懂他的逻辑。难怪学生时代时,老教授们总叫他“仙人”或“老头子”。

“保彦啊?稀客稀客。”大概是看见我手上提着罐装啤酒,千晓的态度显得格外地热络;他这个人最喜欢喝白酒了。“怎么突然来啦?”

“没什么,因为闲着没事干。”

“工作呢?”

“今天是假日。”反正这个男人肯定连今天是星期几都搞不清楚。“再说现在是春假期间。”

“春假啊?当老师真好耶!有长假可放。”

“你在讲什么啊!你一年到头都放假吧?”

都几岁人了,千晓还没有固定职业,不过心血来潮时倒是会打打工。

“唉呀!这么说我会难过的。”看来伴手礼啤酒奏了效,无论说什么,千晓都笑嘻嘻的。“欸,慢坐啊!说归说,你不要紧吗?太太呢?”

“她回娘家了。”其中的缘由略过不提,但我可不希望被想歪,因此又加上一句:“去给外公、外婆看看孙女,明天中午就回来了。”

“嗯……既然这样,我们就慢慢聊吧!”千晓请我在仅有的一张坐垫上坐下。他看来格外心浮气躁,肯定是想快点喝啤酒。

见状,我从塑胶袋中拿出啤酒罐递给他;千晓接过手后,高兴得简直不像样。能让他这么欢喜,我这伴手礼也算是值得了。

乾杯后,我不经意地环顾四周;这房间还是一如往昔,除了从书架上满溢而出、宛若繁殖过后似的大量书籍,以及滚落满地、犹如战死兵士般的空酒瓶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看了千晓方才阅读的报纸一眼,略感意外;本以为那是今天的报纸,没想到却是去年十月的。旁边还放了几本周刊杂志,也是去年的。

“你还特地翻这些旧东西出来看啊?”

“咦?哦!那个啊?因为橱柜塞满了,不知道怎么整理,其他的我全丢啦!旧报纸和杂志很有意思,一开始看就停不住啊!”

“为什么只留下这些?”一定刊着相当有趣的报导吧!才这么想,千晓果然指向某块版面,上头印着这样的标题——‘分尸悬案出现重大转变嫌犯被捕宣告侦破’。

这个案子我也有印象。我忍不住停止仰罐饮酒,从头浏览报导;仔细一看,放在报纸旁的全是刊有此案特辑的周刊杂志。

头一位牺牲者,是个名叫松浦康江的三十八岁女性。

去年六月五日傍晚,从高中放学回家的松浦理惠发现了母亲被杀后的尸首,陷入半发狂状态。那尸体并不寻常,不但被脱得一丝不挂,还分割为头部、身体及双手双脚等六个部分。

继姊姊之后,同为高中生的弟弟雄一也回到了家,同样陷入恐慌状态;附近邻居听见了孩子们的喊叫声,才报了警。

直接杀害方式是绞杀;凶手先以钝器殴打死者后脑,待死者昏厥后才勒死她。被割断的脖子上缠着凶手用来犯案的丝袜,已证实是死者之物;似乎是凶手脱下后直接拿来充当凶器。

杀死被害人后,凶手便进行分尸;切割尸体用的锯子是松浦家的,直接弃置于现场,上头无任何指纹。

这是个猎奇色彩极为浓厚的凶杀案。比方说,松浦康江被分尸前,双手及双脚似乎抱着自家和室柱子,手腕及脚踝则铐着玩具手铐;死者在这种姿势下被砍断了一双手脚,那像圆木般滚落在地的双手及双脚各自被手铐系在一块儿,身体倚着柱子,头颅则掉在身后。

康江的脸部及手臂上有着被拖曳过的擦伤,现场并留有案发当时她身穿的套装,上头沾满了泥巴;由此推测,凶杀现场并非在松浦家,而是在户外。

不过,分尸现场应是松浦家的和室无疑。由飞溅在地的血迹及脂肪痕迹,便可一目了然。

综上所述,凶手在户外杀害康江后,又将尸体搬至松浦家,并将她脱个精光、绑在柱子上,以手铐铐住手脚,才进行分尸——这便是第一件案子的概要。

第二件案子是发生于一周后的六月十二日晚间,被攻击的是土居淑子,二十三岁的上班女郎。

从友人婚宴返家的双亲发现了全身赤裸且不省人事的女儿,立刻报了警。

淑子与松浦康江一样抱着柱子,手脚铐着手铐,脖子上缠着自己的丝袜。她与前案如出一辙,后脑被殴,头部负伤;只不过凶手似乎相当慌张,脖子没勒实,是以淑子不久后便清醒过来。

凶手慌张的原因显而易见;淑子的双亲发现的不只是女儿的惨状,在淑子被缚的同一个房间里,还躺着一具男尸。

那男子名为坪井纯也,是个二十五岁的上班族,正与淑子交往中。他的腹部被菜刀刺穿,而凶器菜刀是土居家之物。

警方判断第二件案子的凶手与之前杀害松浦康江的凶手为同一人;其中一个理由是手法酷似,而最重要的理由是——附着于坪井纯也尸体上的头发。

监定结果显示头发为松浦康江之物,可能是附着于凶手衣物上的头发,在凶手持菜刀冲撞之际转移至坪井身上。

凶手以为淑子单独在家而潜入,并与松浦康江时一般,殴打淑子头部,趁她昏迷之际褪去衣物,以手铐限制她的行动,并企图用她的丝袜勒杀她。假如凶手的计划顺利进行,淑子将与康江一样在死后被分尸;事实上,现场的确放置着锯子,同样是土居家之物,且不带任何指纹。

然而,此时却发生了凶手预料外之事——犯案途中,淑子的男友坪井出现,目睹他行凶的一幕。凶手慌忙刺杀坪井灭口,而这起预定外的杀人似乎令凶手方寸大乱,误以为淑子已死,便匆匆逃走。

这成了凶手的致命伤;根据淑子的证词,模糊的凶手形象浮出水面。攻击淑子的是个十几岁至三十几岁的年轻男子,眼神锐利,有只鹰勾鼻,下巴尖锐,“乍看之下有点像洋人”。

从松浦康江的周遭人士,找出了一个相似的男人——植田隼人,三十一岁的无业游民。

据说植田曾追求松浦康江被拒,之后便一直死缠烂打,令她相当害怕。

警方通知淑子出面指认,而她表示虽然颇为相像,却无把握,又觉得凶手的个子好像更高一些。

警方调查植田,而植田否认犯案,并表示自己的确曾被松浦康江拒绝,但并未因此怀恨在心,也未曾出没于她家四周,亦没杀害她;至于那个名叫土居淑子的女人,他更是连看都没看过。

康江之事另当别论,但植田说他不认识淑子,似乎并非谎言。淑子指证时,曾说植田是“之前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而松浦康江与土居淑子之间也没有任何关连或交集,植田与淑子两人过去并无可能相识的背景。

然而,警方却认为植田之所以攻击素未谋面的淑子,是因为杀害康江后“食髓知味”,开始不特定杀人之故。

这个想法,在附近的居民指证曾看见植田于六月五日从松浦家走出后,获得了证实。事实摆在眼前,植田便改口翻供,说自己当天确实曾去找康江,但没杀害她;自己到场时,她已经死亡了。

不过,植田终究因杀人及杀人未遂嫌疑被捕;因为在查证之下,发现他也没有六月十二日当天的不在场证明——以上便是去年传遍街头巷尾的‘分尸案’概要。

“我懂了,让我猜猜看。”我放下旧报纸,再度喝起啤酒来。“你是想重新推理这件案子?虽然警方把植田当成凶手结了案,但你认为真凶另有其人,想要猜上一猜,对吧?”

“咦?”正打算开第二罐啤酒的千晓停下了手,楞了一愣。“不,我并没这么想啊!”

“少骗人啦!”我记得千晓酷爱推理,这点从他那占据了三分之一书架的推理小说藏书便可得知。“你是打算提出异于警方的结论,亲手揭发真相,顺便以此为题材写本推理小说吧?乖乖从实招来!”

“推理小说啊?”他咕噜咕噜地将第二罐啤酒一口气喝去一半,表情只有喜悦两字可形容,教我忍不住怀疑:普天之下,这男人所爱的该不会只有啤酒吧?“原来如此,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不过我从没想过就是了。”

“从没想过?”对千晓来说,光是没嫌麻烦、反而感兴趣,就极为难能可贵了。“那你干嘛重看这案子的报导?不是因为觉得真凶另有其人吗?”

“不是啦!真凶是否另有其人,我哪知道?既然警方这么判断,那凶手应该就是这个叫植田的男人吧!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不过我对这个结论没什么意见。”

“搞什么啊,你这小子个性真淡薄耶!既然要重新探讨这起案子,至少得有其他的凶手人选吧!”

“瞧你满嘴其他凶手、其他凶手的,那你有其他的凶手人选吗?”

“有啊!”乘着兴头,我拿临时想到的人选来说嘴。“我觉得松浦康江的前夫很可疑。”

虽说是临时想到的,但这个方向还挺正确的吧?据周刊杂志特辑所言,担任二专副教授的松浦康江是个相当强悍的女人,当初还是她主动“休”了丈夫的。据说她曾在友人面前如此大放厥词:“当初看他是一流大学毕业,才和他结婚的;没想到脑筋比我还差,我受够他啦!”男方的自尊心当然会受伤。

况且她的前夫——村上恭一也是个轮廓深刻的高个子。唔……越想我越是兴奋,说不定这正是不为人知的真相呢!

“前夫?这么说……”然而,千晓却无视满心雀跃的我,仍处于状况外:“松浦康江离过婚啊?”

“啊?慢着,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我对那个又没兴趣。”

“那你到底对什么有兴趣啊?你是觉得哪里有意思,才重看这件案子的报导?”

“这个嘛……比如说,”他拿起一本周刊杂志:“土居淑子和坪井纯也的相识过程啊!说来有趣,他们两个之所以相识,竟然是因为女方开车撞到了骑着脚踏车的男方耶!真羡慕啊!要是能因这种小车祸而结缘、相恋的话,我也洗心革面,来开开车或骑骑脚踏车吧!”大概是发现我一脸怫然,千晓又嘻皮笑脸地说道:“开玩笑的啦!其实我真正感兴趣的,是松浦康江的尸体。”

“尸体?”

“是啊!我在想,凶手分尸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这问题我压根儿没想过,因此有些结巴起来。“应该没什么理由吧!”

“是吗?”

“是啊!勉强说来,可能是因为对康江恨之入骨吧!”

“可是凶手对素未谋面的淑子也打算做同样的事啊!”

“大概是因为他杀过一次人,脑筋有点不正常了吧?”我忘了自己才刚主张是康江的前夫犯案,又以植田犯案为前提讨论起来。“或是切割女人的身体让他产生快感。”

“也就是变态的一种?或许事实就是如此吧!不过,这样未免稍嫌无趣。”

“不管有没有趣,假如事实就是这样,也无可奈何吧?”

“但是写不成小说啊!你不是要我写推理小说吗?”

“我可没要你写,”其实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却一板一眼地订正:“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打算写而已。”

“我啊,觉得最奇怪的就是手铐。”

“手铐?什么意思?”

“为什么凶手要铐住康江及淑子?”

“当然是为了限制她们的行动啊!”

“可是你想想松浦康江的情况,她是在户外被杀后才搬到家中的吧?换句话说,她早死了,死人不会动,对不对?但凶手却特地铐住死人的手脚来限制她的行动,你不觉得有点荒谬吗?”

“这个嘛……”原来如此,经他这么一提,这的确是个疑点。正当我埋头苦思时,突然灵光一闪:“慢着,说不定康江并不是在户外被杀的。警方这么判断,是因为她的身上有拖曳过的痕迹,且衣服上沾满泥巴;从这两点来看,康江或许是在户外被攻击的,但无法确定她是否死于起先的攻击之下,对吧?她虽然被攻击,但那时还没死——这样一想,就没有任何矛盾啦!”

“也就是说,康江被搬到家中时,其实人还活着?”

“对。仔细一想,搬一具尸体可是很辛苦的。我不知道那个叫植田的男人体格如何、有多少力气,但就算他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与其杀害后再搬到家中,还是带回家里再杀比较省事吧?”

“你说的没错,但手铐还是很奇怪啊!就算康江被带回家中时还活着,她也应该因头部被殴而意识朦胧吧?不管凶手是在户外攻击时、或是带回家里后才下手敲昏她的,总之她已经无力抵抗了,要下手勒死她,不会有多大妨碍;那又为何要铐上手铐?”

“她不见得全无抵抗之力啊!说不定又醒过来了咧!”

“再敲昏她一次不就得了?至少比起让她抱住柱子、再铐住手脚要来得省事多了吧!”

“嗯……这么说也对。”

“再说,凶手接下来还得分尸;虽然我没分过尸,但我不认为把尸体铐在柱子上,分尸起来会比较方便。当然也不是不能分啦,实际上凶手就是这样分尸的。不过,他明明可以解开手铐再分尸,为何没那么做?我觉得,凶手似乎有某种执着;他将被害人铐在柱子上加以分尸,是有理由的——”

“你认为不单是心理变态发狂之下的产物?”

“我越想越这么认为。”千晓突然腼腆地说道:“我刚刚说即使凶手是植田也无妨,并不是说谎;只不过,凶手若是他,这份执着就只能解释为发狂之下的产物。和你讨论过后,这点显得更清楚了。”

“所以凶手另有其人?”

“你别误会,那是在要求手铐及分尸都要有合理意义的情况下,凶手才会是其他人。说不定植田确实是个变态,而凶手也的确是他,案件到此解决。对我来说,这样也无所谓。”

“不然虚构也好,你试着赋予这件案子合理意义吧!要不然,连部短篇推理小说都写不成喔!”

“我又没打算写。”

“我们姑且以‘真凶另有其人’为前提来开始讨论吧!”

“嗯。”千晓满脸遗憾地看了空罐一眼,又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来;他以仅有的一只玻璃杯调了杯加水威士忌给我,自己则拿碗调了杯加冰威士忌。“——这代表植田是背黑锅;这样一来,就得能到一个手铐与分尸的合理解释。”

“哦?什么解释?”

“凶手原本的目的只有杀害松浦康江一人,但只杀康江一个的话,自己也会被怀疑,因此凶手打算让植田隼人背黑锅。凶手早知道有植田这么一号老缠着康江的人物;假如康江被杀,植田虽会被怀疑,但凶手——暂且以X代称好了——也会被怀疑。料定了这种情形的X,试图制造自己在嫌疑范围外、但植田却被怀疑的状况。X先杀了康江,又攻击土居淑子;但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杀害土居淑子之意,只是想制造出‘攻击淑子与杀害康江的凶手为同一人’的状况。”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混乱。“说清楚一点啦!”

“假如被杀的只有康江一人,有动机的不只是植田,连X都会被盯上;但假如不只康江,连淑子都险些被杀的话,与淑子毫无关连的X就能因缺乏动机而免去嫌疑。”

“可是植田也没有杀害淑子的动机啊!他们过去连见都没见过耶!”

“但植田老缠着虽然离婚又有两个孩子,却仍风韵犹存的——”千晓指着松浦康江的照片,她生得相当貌美,端正的五官看来不似日本人;她的一对儿女想必也生得颇为俊俏吧!“康江,活脱是个变态后备军,又是无业游民,什么事都容易怀疑到他头上去。一般人会有这种偏见:‘植田本身就有杀害康江的动机,像他这种人,就算事后食髓知味,开始不特定杀人,也不足为奇。’事实上,大家的确是这么想。”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我一面整理千晓的一番话,一面说道:“X为了强调攻击康江及淑子的是同一人——也就是植田,因此将她们一样脱个精光并铐上手铐;然而X真正想杀的只有康江,淑子则是做做样子而已。不过,当时却发生了X预料之外的事——淑子的男友坪井出现了。X因为长相曝光,不得已只得多杀一个人……”我突然发现了某件事。“可是淑子也看见了X的脸啊!为什么X没杀她呢?”

“说得也是,”威士忌似乎洒了出来,千晓恋恋不舍地舔着碗口。“这可怪了。那就是X原先虽没打算杀淑子,却临时改变计划,决定杀她灭口;可是因为他多杀了坪井,心里慌张,所以没确实杀掉淑子……”

“啊!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个单纯的解释。“X不知道淑子看见了自己啦!X先殴打淑子的头部,又勒住她的脖子,以为她一定失去了意识,可以高枕无忧;但淑子却还留有些微意识,且看见了X的脸。本来X的阴谋应该在此宣告失败,偏巧他的容貌特征和植田相似,因此好运逃过一劫。”

“唔……”千晓一面思索,一面添冰块到碗里头。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嫌麻烦,对于这种事却勤快得很。“这么说来,X就和植田一样,是个‘乍看之下有点像洋人’的男人,而且——”他的视线往左右旁徨,似乎正在回忆淑子的证词。“——个子还比植田高一点,又有杀害康江的动机。要说长得像老外的男人嘛……”

“还是那个前夫吧?村上恭一。报导上有没有刊他的照片?”

“没看到照片,但我想应该不是前夫干的。呃……在哪里?我刚刚才看到的。啊!有了!在这里,你看。”千晓翻开我还没看过的周刊杂志。“这上面写着村上恭一有六月五日的不在场证明。”

“咦?真的吗?不过,是什么不在场证明啊?”

“他当天留在公司加班,有同事们作证。”

“那就错不了了。既然不是前夫……康江的身边还有那些男人?”

“好像没其他特别值得一提的人了。”

“可是,她长得这么漂亮耶!而且才三十八岁而已,会没男友吗?”

“至少……”千晓交互翻阅数本杂志。“没任何报导提到康江的男性朋友。或许实际上真有不为人知的小白脸存在吧?”

“一定有,而且那个人就是真凶。”

我总觉得无法释怀,似乎忘了某件要事;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我醉了。我还是空腹,却跟着千晓一口接一口下肚,早已不胜酒力。

“这么一来,继续这种纸上谈兵的推理也没意义啦!既然结论是‘凶手是未知的人’……”

“是啊!说得对。”千晓很干脆地打了退堂鼓,又突然看了我一眼:“唉呀!抱歉,竟然没准备下酒菜,因为我自己平常不吃的。”

没错,千晓喝酒时鲜少配下酒菜。我曾问他是不是嫌酒会变得难喝,他却回答:“理由没那么冠冕堂皇啦!只是没这个习惯而已。”

“我跑一趟马上回来,等我一下。”说着千晓便飞奔而出,不消片刻,又抱着稍嫌豪华过了头的生鱼片拼盘回来,似乎是要附近的鲜鱼店现做的。对于这种事,他毫不吝惜金钱。

“不过——我还是无法释怀耶!”一面戳着生鱼片、一面陶然喝着加冰威士忌的千晓,突然拉回了话题。“用手铐铐住被害人,是为了制造第一件案子与第二件案子间的相似性,这点我懂;但假如这是目的,有必要把康江分尸吗?要制造相似性,把康江铐起来勒死,再把淑子用相同姿势铐起来,勒住脖子做做样子即可,不是吗?这样就能达到制造相似性的目的啊!”

“说得也是。”我一面替自己调了杯加水威士忌,一面附和。要是让千晓来调,威士忌比例总是居高不下。“没必要特地分尸啊!把头、手脚、身体切块,可是大工程耶!也花时间。”

“花时间……”千晓眨了眨眼。“对……对啊!花时间,又费工夫。凶手恨不得早一刻逃离现场,却刻意大费周章来分尸,一定是有某个迫切的理由存在,对吧?是什么理由,让凶手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千晓叹了口气:“结果又回到这个问题上啦!真是的。”

“一开始你就是好奇为何凶手要把康江分尸,才重看这些报导的嘛!”

“到底为什么?我说过很多次了,就算凶手真是植田隼人也无妨,只要他有合理的分尸理由。但凶手若是植田,我实在找不出合理性来;至少,我看不出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

“所以说啦!真相就是凶手并非植田,而是另有其人!”我们两个大概都醉了,从刚才就一直反覆说着同样的话。“不过植田却成了凶手,这和分尸之间应该有某种关连吧?”

“也就是伪装?”

“没错。”

“不过,把康江分尸,能伪装什么?”

“这我不知道,不过……”有个奇怪的念头突然浮现脑海,我未加深思便脱口而出:“或许是想营造康江惨遭情杀的假象吧!”

“情杀?”

“我们一直以为,先把衣服脱下比较方便分尸,所以康江才会一丝不挂;但其实因果关系正好相反,凶手X认为剥光康江的衣服,警方就会认定她死于情杀,进而循线找到植田,因此才把康江脱得一丝不挂。”

“不过光是剥光衣服,还不算情杀啊!”

“没错,但X无法强暴康江,才改采分尸,以增添猎奇色彩。”

“慢着,为何X无法强暴康江?”

“或许X是女的。”

“那也不合理,假如X是女人,又想制造康江死于情杀的假象,大可不必使用分尸这种大费周章的手段,还有很多省事的方法啊!比方事先备好绳子、假阳具之类的SM道具,刻意遗留在现场。”

“我懂了,X是男人,本来打算在康江的尸体上留下被强暴过后的迹象——”不知是否因酒醉之故,我话中的妄想成分越来越浓了。“不过,一到紧要关头,他却办不到;也就是说,他无法勃起。这下X可伤脑筋了,没办法伪装,该怎么办?他又没准备那些成人玩具。这时候——”

“为了补救,凶手便分尸,以增添煽情血腥色彩?”

“我想凶手是因为突然阳痿而心慌意乱吧!再不然,或许是他竟然恶心到期待切割女人的尸体能让自己勃起,才进行分尸。”

“唔……”千晓似乎也被勾起了兴趣,开始思索。“嗯,这也有可能。不过,X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阳痿?”

“谁知道?不过只要是男人,都有突然阳痿的可能吧!还是说……”察觉自己正想说的话之后,一瞬间我似欲作呕;然而,因酒精而变得圆滑的舌头却不肯轻易停下来。“还是说……X并没阳痿,而是理性在最后关头阻挠他,才无法动手……”

“理性阻挠他?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的理性无法忍受自己与康江发生性关系。”

“他的理性没办法忍受自己搞这么美的女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X是极度的同性恋?”

“不是,而是和康江极为亲近的存在;也就是说,X是她的儿子。”

这回连千晓也大表惊愕,刚含进嘴中的威士忌喷出了少许。而我却更加确信,方才自己遗忘的要事,便是此事。

“虽然详细动机不明,但松浦雄一对母亲康江怀有杀意;只不过,若是光杀康江一个人,身为家属的自己或许也会遭到怀疑,因此他订下了这个计划。一开始,他是打算狠狠凌虐母亲尸体的;然而,毕竟是骨肉之亲,到了紧要关头,他却下不了手,无奈之下,只好以分尸作为补救之道。当然,那时他的精神应该有些失常了。”

“真是异想天开啊……不过,雄一还是个高中生耶!”

“高中生啊,不管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由于职业关系,我的声音显得感触良多。“体格也一样,要是告诉我松浦雄一比植田还要高,我一点都不会惊讶。从康江的长相来看,她的儿子雄一肯定也长得像老外吧!雄一的照片有没有刊出来?”

“好像没有耶!”千晓乖乖地翻阅杂志。“不过,雄一不太可能犯案吧?”

“难道她儿子也有不在场证明?”

“报导上没提,只说六月五日当天,雄一早上一如往常地去上学,而傍晚也一如往常地回家。这里有写。虽然报导没提到警方具体上是怎么调查的,但照常理判断,警方一定调查过吧?先查证亲属的不在场证明,已经成了办案的铁则啦!”

“是吗?”我自己也觉得这假设怪恶心的,是以极为干脆地撤回自己的说法。“说得也是,警方当然调查过啦!那这个推测也是错的。”

从千晓传到我手上的周刊杂志,正巧翻到另一个报导的页面。‘是什么迷了心窍,让他踩下油门?’受这个标题吸引的我,漫不经心地浏览起文章。

“……这世上,”当时我联想到的,正是我岳母开车撞到人之事。“有些事真的很无奈啊!”

“怎么了?”

“这个——是完全不相干的案子,有个年轻人开车不小心撞到老妇人,他下车察看,发现老妇人还有一口气,就再度发动车子,把老妇人辗死……”千晓皱起了眉头。“当然,这个年轻人和老妇人素不相识,并不是原来就怀有杀意才这么做的。年轻人从前也曾开车撞伤人,当时为了赔偿问题及人际关系间的压力而身心失调。他撞到的人不好惹,把他整得很惨;直到最近,身心失调好不容易快痊愈了,却又发生车祸。一瞬间,某种强迫观念套住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因为对方还活着,事情才会复杂化。’反正车祸都发生了,干脆把对方弄死——所以他一时冲动,就踩下了油门……还真是个悲哀又无奈的故事啊!”

“原来如此啊!”千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喃喃自语:“糟了,我以为那篇报导毫不相干,所以没仔细看;要是早点看完,早搞懂啦!”

“你在说什么?”

我当时还以为千晓这么快就喝到了极限;这个男人在喝醉之前总会胡乱大叫一声,接着便沉沉入睡。然而,却不是这么回事。

“我一直错估了这个案子的本质。凶手真正想杀的不是松浦康江也不是土居淑子,而是坪井纯也!这才是凶手本来的目的。”

“杀害坪井纯也……”对于他突然拉回话题,我感到有些错愕。“才是目的?”

“对。用手铐铐住两个女人,是为了制造第一件案子与第二件案子板的相似性,这点没错;但凶乎不使用绳索或胶带,而选用玩具手铐,却另有意义存在。因为这么做有个好处:即使没人帮忙,也能把自己铐起来!”

“这么说来,凶手是……”我勉强跟上千晓的思考速度,低叫道:“土居淑子?”

“没错。首先,淑子动手杀害康江;那时她已拟定了第二件案子——亦即杀害坪井的计划,她得事先做好准备。在第三件案子中,她必须装成被害人,因此她在康江的手脚上铐上手铐。

“为了制造凶手另有其人的假象啊!听好了,淑子先在六月五日杀死康江,完成‘准备’;一星期后的六月十三日,淑子便采取了以下的行动。首先,她藉口双亲不在家,邀坪井到家中来:坪井是个男人,当然会抱着上床的期待去见淑子,而淑子更是回应了他的期待,全身赤裸地等着他。只不过,她的目的却和坪井期待的大不相同;她打算以菜刀刺杀坪井,全裸是为了方便事后洗去溅到身上的血迹。杀害坪井后,淑子洗去血迹,仍维持全裸状态,将丝袜繮在自己的脖子上,又主动以头撞墙,制造伤痕:准备就绪后,便抱住柱子,以手铐铐住自己的手脚,等候父母回家。”

“那淑子根本没昏迷罗?”

“应该是。这样乍看之下,被凶手盯上的是淑子,坪井只是受了池鱼之殃;凶手没想到坪井会拜访土居家,因此淑子才得以逃过一劫,没和康江一样被剁成六块。事前刻意将康江分尸的意义就在这里。既然攻擎淑子的凶手和杀害康江的是同一个,那他当然也打算把淑子大卸六块: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坪井突然出现,凶手杀了计划之外的人而大为动摇。无暇去干分尸这种既花时间又费工夫的事——警察这么想,我也这么想。所有人都这么想——不由自主地这么想。”

“花时间……”我愕然地反复念道。分尸既花时间又费工夫——这是一种虽愚蠢却绝对的真理。

“没错,这就是分尸所隐含的深层意义。”

“可是,慢着。对淑子而言,为了伪装成第二个被害人并杀死坪井,必须先制造第一个被害人。对吧?不然无法伪装、可是……淑子就为了这个理由杀了松浦康江?就为了这个理由,杀害素末谋面的人……”

“我想,起因应该是车祸。”

“车祸……?”

“淑子开车撞到了康江。当然,这只是个轻伤程度的车祸;康江脸上及手臂上的擦伤及沾满泥巴的套装,就是这场车祸的副产物。”

我已经想不出该说什么了;或该说我发现自己只要开口,就是覆诵千晓的台词。

“淑子原本打算将受伤的康江送往医院。但一想到赔偿问题及诸多善后工作,就变得忧郁起来;因为以前淑子也曾开车撞到脚踏车……”

我不禁低叫了一声。“就是你刚才说的……她和坪井的相识经过?”

“对。淑子因为头一场车祸的缘故,对坪井显得弱势;其实她根本不喜欢坪井,却在坪井的强迫之下和他交往。淑子一想到又得经历这些纠缠不清的麻烦事,便感到绝望,左思右想之下决心杀掉康江。淑子没送康江到医院,反而问出了她家地址,在她家杀了她。淑子更一不做二不休,决心把坪井也一并杀了;大概是因为坪井真的很令她厌烦吧!她杀了康江之后,又去买了玩具手铐做‘准备’,以利用康江的尸体摆脱自己的嫌疑。我想她应该是在一瞬间拟定了一连事的计划。”

“可是这未免不合理吧?淑子在第三个案子时,曾宣称自己看到了长得和植田相似的男人;常然,这八成是谎言,但淑子并没见过植田,又怎能刚好编出那种相貌来告诉警方呢?”

“不,虽然这只是我的想像,但淑子八成见过植田。你想想,从坪井的尸体髓上发现康江的头发,说是原先黏在凶手身上,又掉到坪井身上;你不觉得这个证据也太巧了吗?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之间隔了一星期耶!哪能黏那么久?”

“你的意思是,那是淑子刻意放到坪井身体上的……?”

“八成是。对淑子来说,假如警方没把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做连结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无法发挥分尸的作用。但共通点只有手铐,让她感到不安……或该说,她把康江分尸并离开松浦家后,发觉这点太过薄弱,开始担心起来,因此又回去拿足以补强的证物,比方康江的头发之类的。就在那时,淑子看见植田太惊失色地从松浦家跑出来,她便判断可加以利用。对淑子来说,能让具体的人物顶罪是再好不过了。而指证时,她不表现得自信满满,反而刻意装出没把握的样子,说‘个子好像更高一点’,来增加真实性——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当然,这只是千晓的想像,是种毫无证据的空谈;然而,若他的想像猜中了分毫,我不禁对土居淑子这名素末谋面的女子感到同情(当然,康江和坪井也很可怜)。理由不言而喻,自然是因为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岳母苦恼万分的身影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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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06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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