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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的内容有哪些故事情节(白桦的内容有哪些故事)

2023-03-19 17:48:01 技术常识4 技巧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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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则故事带你了解白桦:一株默默坚守中国文学之林的白桦,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纵相新闻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白桦的内容有哪些故事1

东方网·纵相新闻记者 董怡虹

1月15日凌晨2时15分,诗人、剧作家、小说家、散文家白桦在上海逝世。

此消息甫一传出,各路媒体刊文纪念。

《时代人物》称他为“当代文坛最后的尊严”;

《解放日报》赞他是““时代疾风中的一株白桦”;

《浙江日报》形容他的人生如“一个时代文学曲折前行的轨迹”;

《新京报》也在标题写道“他是20世纪下半叶作家的孤独代表”。

白桦曾说,自己非常喜欢一句俄国歌曲唱的那种氛围——“田野白桦静悄悄”。

在雾霭中,白桦树闪着银色微光,让人们确信它还站在那里,就足够了。人如其名,白桦在中国文学家之林,用他的一生默默坚守。

如今,关于白桦的报道很多。下面三则有关他的故事,希望让读者了解到他的孤独与优雅,平淡与坚守。

被卷入韩寒论战的白桦

在中国作家中,白桦是“苦难一代”的代表,生于上个世纪喜爱文学的人一定不会陌生。不过千禧年之后出生的读者,他的名字可能有些陌生,甚至在他去世后,有网友问,“白桦是不是之前韩寒论战里提到的白桦”。

时间回到2006年,韩寒在博客挑起了一场关于中国文坛的论战。

这场论战,始于白烨的《80后的现状和未来》,文学评论家白烨在自己的个人博客上贴出文章说,“80后作家”写的东西还不能算文学,只能算玩票。

“80后作家”韩寒闻之大怒,在博客上写了题为《文坛算个屁,谁也别装逼》的文章,提出“文学不文学,不由文坛说了算。文坛只会拉帮结派,害死文学”,予以回击。

不过,韩寒在文章里竟“指鹿为马”,抨击的对象是白烨,写出来的却是白桦。

一来二去,论战升级。《梁启超传》作者解玺璋、《人民文学》副主编李敬泽、陆天明陆川父子、陆川好友高晓松加入“论战”,批评韩寒……

彼时吃瓜群众看得热闹,纷纷站队,论战成了当年互联网大事件。

白桦莫名躺枪,成了“挺韩派”网友口诛笔伐的对象,就算今天打开搜索引擎,依然能看到有帖子在问“06年韩寒白桦论战”。

所有人都沉醉在这场狂欢,唯独忘了莫名受伤的白老先生。

从头到尾,韩寒并未为自己的错误道歉。作家叶永烈在纪念白桦时写道:

在文学界同仁的心目中,白桦风度翩翩、潇洒优雅……白烨与韩寒之争发生时,很多人误会,不明白白桦怎么会跟韩寒这小年轻争论呢?

其实,熟悉白桦的人都会知道,他才不会加入这类争论呢。

韩寒为何会出现如此笔误,他自称“看走眼了”。而白桦这位略显孤独寂寞的诗人,也始终一言不发。此时无声胜有声,白老先生的为人可见一般。

正如白桦2010年在《文学报》上的致辞所说:

今天,在中国,比起热闹的一边,寂寞的这边,真的是十分荒凉。但人类的经典都是在荒凉的寂寞中开放的花朵。

冯远征一条微博背后的故事

白桦的作品很多。

长诗《孔雀》展示出他的才华横溢;

《山间铃响马帮来》《今夜星光灿烂》等,成为中国影史不得不提的佳作(其名作《苦恋》改编的电影《太阳和人》未播即遭禁);

家喻户晓的电视剧《宰相刘罗锅》编剧也是他。

白桦逝世后,演员冯远征一早发微博追思:“北京人艺排演先生的话剧《吴王金戈越王剑》已成为人艺的经典剧目。先生一路走好!”

1982年,白桦给北京人艺写过一部话剧《吴王金戈越王剑》。在请示北京市委宣传部得到批示后,于是之拍板将此据搬上舞台。

1983年3月15日,《吴王金戈越王剑》首演,全剧盎然的诗意,令观众大为赞叹。有外国友人评价:“我虽不懂中文,但完全能感受到舞台语言的节奏和音乐性,完全是一种诗的语言。这种语言在莎士比亚的作品里可以遇到。”

1983年4月4日晚,习仲勋、伍修权来看《吴王金戈越王剑》。演出后上台看望演员,接见了白桦。两位领导同志在与演员见面时连连说:很好,很好!这个戏很好!

习仲勋说:

这个戏是符合历史真实的。最重要的是保持了我们中华民族的民族风格,不要搞那些亮晶晶的东西。现在有些戏搞得不中不洋。

但是《吴王金戈越王剑》在1983年11月6日即宣告停演。

直到2014年4月23日,此剧才告别尘封,三十一载斗转星移,好的作品不会褪色。

再演时白桦拖着病体来到北京,崔永元来看望他,并坐在其身边共同观看演出。其实这是小崔第二次看这部剧了,他表示,83年第一次欣赏这部剧时,正在读大学。

2015年第十七届上海国际艺术节,北京人艺带来了“蓝白组合”携手濮存昕演出的经典话剧《吴王金戈越王剑》。

2015年秋日,此剧来沪演出,曹可凡曾约导演蓝天野和作者白桦做采访。他回忆:访谈中,两位老人谈及期待能再合作一部有关徐渭的话剧。

白桦先生轻拍了下天野先生,说:“写不动了!抱歉啊!”

言罢,泪如雨下。

她只认识白桦

喜欢看老电影的朋友,一定不会忘记王蓓吧?

是的,她就是《马兰花》中的大兰和小兰、《飞刀华》中的金素兰、《乌鸦与麻雀》中的小阿妹。比起这些,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白桦的妻子。

王蓓是在1953年与白桦相识的。这两个年轻人,一个青春貌美,一个才华横溢,套用白桦晚年接受采访时说的话,“虽然她是明星,我觉得自己也不赖,算是才子配佳人吧。”

1956年两人举办了婚礼,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可是,一场运动席卷而来。白桦成了“右派”,1964年从上海被分配到武汉做创作员。

这个时候,有太多人出面给王蓓做工作,让她与白桦“划清界限”,可是王蓓却坚决不同意。

她选择相信丈夫,将所有真心全都寄托在白桦身上。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武汉,天各一方,遥首相望。

分居的日子一直到1985年,有情人终于团聚。而这个时候,两人都已经55岁了,当年的一对璧人,如今成了真正的“老伴”。

上天总要给相爱之人设置更多障碍,以测试他们对彼此的真心和诚意。

大概是2008年,78岁的王蓓被诊断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从此她的生命中,就只认识一个人,那就是白桦。

2013年初春,《作家文摘》原副总编石湾去上海看望老两口。“那天中午,王蓓就是亲密地挽着白桦的胳膊下楼,紧紧依偎着白桦和我们一起去的”,石湾记录下了晚年时,这对夫妻的真实模样。

王蓓见到陈刚(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作者之一)等老朋友只是微笑,“真的一个也不认识了”,石湾暗自感叹。

就坐之后,她也没有言语交流,白桦给她夹什么菜,她就吃什么菜,夹多少,吃多少。见有新奇菜肴上桌,王蓓就侧过脸问白桦:“老爸,这菜我能吃吗?”白桦总是笑眯眯地点头回应:“我来给你夹。”

此情此景,令石湾明白了白桦随笔中的喟叹——万一我不得不从她身边离去,那将不是我一个人灾难。

但更令他震撼的则是两人之间的爱情,“不离不弃,相依为命,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震撼人心的真爱的力量!”

爱是什么模样?白桦的小诗《帆》既是他自身的写照,也算给世间的回答:

时间的岸远去了,并正在远去,

爱挂在我的桅杆上,推动着我,

它是我的纯洁的帆,

它是我的鲜明的旗。

我会沉没吗?不!除非

我的帆被风暴撕得粉碎,

但我仍然会高举着对神的轻蔑,

尽可能长久地指向蓝天,

尽可能长久地露在水平之上,

尽可能长久地保持着庄严的存在。

我的旗帜并没有降落,

它的每一块碎片都飞升天界,

使白云有了魂魄,

俯身向下,千姿百态地依恋着大地。

白桦的内容有哪些故事2

每每觉得,旅行最兴奋的是车刚刚启动的那一刻,而旅行的魅力却在于回想,或者说回味与回望。置身高楼林立的都市,天气再次燥热了起来,穿越千松坝原始森林那一帧一帧画面重新进入印象,进入感官。

千松坝原始森林公园是进入京北第一草原的第一景观,也是一座以天然次生林为特色的原始森林旅游景观。当我们弃车而行钻进了云山峡谷,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遮天蔽日,什么是天然氧吧。

漫步林海幽廊,沐浴着松林清气,风声水声虫声鸟声赞美声声情并茂。放眼四野,树色山色花色草色云霞色色彩纷呈,如入仙界似在画中。在云杉林内,由于地势较低,又有茂密的水源涵养林,一路皆有泉水叮咚相伴,从而汇流成了浑然天成的云杉湖。

千松坝森林公园总面积8037亩,其中有林地面积为6200亩,森林覆盖率为77.1%,最高海拔1950米。园内的乔木树种主要以云杉、白桦、落叶松、樟子松为主。

物以稀为贵,似乎是亘古以来的定律。最吸引人的也就莫过于这片保存面积最大的原始云杉林。云杉形态各异,枝干挺拔,树叶蓊郁,头如伞盖,遮天蔽日。云杉色彩如画,墨绿、翠绿、深绿、黛绿,在阳光透过来的时刻变幻凝铸成生命永恒的底色,真的无愧于华北森林之冠的称号。

云杉疏密有致,有的相拥而立,树干虽然分开,针叶却连结吻合;有的树身枯萎凋零,表皮嶙峋沧桑,身旁却缠绕着低矮新绿,繁衍不息,续写着生命的轮回。无怪乎当年乾隆出巡塞外曾吟出:“我闻松柏有本性,经春不融冬不凋,凌空自有偃盖枝,讵天盘层傲霜条”的诗句。古今相通,思接千载,诗意与现实是同美的。

云杉,始终偏安于坝上草原的一隅,千百年来,人们更是对他熟视无睹,那是因为人们没有解读初出它隐藏的生命密码。身临这片壮丽深邃、气势磅礴的云杉林,渐渐感受了它非同寻常的内在伟力和原始生命力。

我发现有云杉的地方就有白桦。青翠的云杉与亭亭的白桦会相依在一起。林场的朋友陪着我们一边穿越杉林一边讲起了云杉王子与白桦公主的传说。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善良的蒙古部落公主,经常在水草丰茂的金莲川采花嬉戏。一日来到了滦河上游,看到弯弯的羊肠河畔草木葱茏、花香四溢,让她忘记了时间。沿着百花坡一路向前,攀上骆驼峰,越过九道拐,穿过红叶谷,此时她哪里知道,一场灾难正在向她袭来。不远处,一只眼露蓝光的饿狼凶狠的扑向公主时,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穿透恶狼的双眼,饿狼倒地,公主如梦方醒。她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搭救自己的英俊少年。

这也是哪一个部落的王子吗?

少年是另一蒙古部落的王子,在出宫狩猎。公主深深地感动于王子的舍身相救,两人一见钟情,并在云杉树下指天为誓,永结同心!这棵树被称为连理树,这个山谷被称为情人谷。从此,王子抛弃了奢华的王宫生活,与公主在千松坝内男耕女织,养花牧羊。这里成了植物的王国,动物的乐园,他们过着神仙般的眷侣生活。

多年以后,一伙打家劫舍,欺压百姓的贼寇打破了此地的宁静。为了保护淳朴善良的村民和朝夕相处的野生动物。王子挺身而出,只身来到了金莲湖畔。与贼寇展开了殊死搏斗,剿灭贼寇之后王子也身负重伤了……当行至松鼠洼时终因伤势过重而离开了人世。临死前他念着公主的名字,眼中流出了思念的泪水,眼泪汇聚成湖,这就是我们今天见到的王子湖。他的身旁长起了大片刚毅挺拔,高耸入云的云杉树。这就是华北地区面积最大,树龄最长的原始云杉林。据说云杉就是王子的化身。

当王子闭上双眼的时候,大地颤动,百鸟哀鸣,在家等待的公主得到感应,顿时泪如雨下,刹那间所有的白桦树都流下了眼泪。从此以后公主站在情人崖,天天望着远方,日日以泪洗面。她的泪水化成了公主湖,她的身躯化作了白桦仙子,她的身旁长满了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白桦树。后人将白桦树的汁液称为情人的眼泪,把树干上酷似眼睛的树结称为情人的眼睛。

云杉王子与白桦公主美丽而凄婉的爱情故事也一直在千松坝传唱着。如今这美好的传说与莽莽森林,片片花海,云中天路,每年都吸引大批的游客和众多的情侣,或组团或自驾前来休闲度假,探奇体验。

六月的千松坝森林公园正是山荆子花开满眼、丁香坡清香四溢的时节,花儿不急不躁,开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走在这里,也算是步步生香了。其中不少植物如银莲花、玉竹、甘草、黄连、百合、麻黄等,不仅花色鲜艳,更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而且有药用、食用价值,眼前所见可谓一步一宝。

在自然界,整齐划一是一种美,但交错与复杂更是一种美。千松坝云杉林能问鼎“中国最美森林“其重要原因便是森林、草原、物种、湖泊、蓝天、白云的和谐呼应吧!文化的脉搏,自古以来就贯穿着历史的岁月,潜移默化般地在跃动,在传承,就如千松坝的云杉幽林、松鼠洼、王子湖、养心谷……一直在滋养着坝上的村落,流淌在人们的心际。

白桦的内容有哪些故事3

图/搜狗百科

2019年1月15日凌晨2点15分,著名剧作家、诗人、散文家白桦逝世,享年89岁。白桦1930年出生,1947年参加中原野战军,任宣传员。1952年,曾在贺龙身边工作,后在昆明军区和总政治部创作室任创作员。1961年他被调到上海海燕电影制片厂任编辑、编剧,1964年被调到武汉军区话剧团任编剧。1985年转业到上海作家协会,任副主席。

自1946年开始,白桦陆续发表的《山间铃响马帮来》《曙光》《今夜星光灿烂》等剧本都被拍摄成电影。白桦的作品以《苦恋》(又名《太阳和人》)最为著名,其中的台词当年传诵一时,成为了最能代表时代伤痕的拷问。而也正因为这部作品,白桦曾被卷入批判与争议的漩涡中。

2008年,《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曾以“《苦恋》争议幕后”为主题对白桦进行过访谈。当时,年届八旬的白桦思路清晰,回忆起当年《苦恋》剧本发表时的内幕;电影剧本是否涉及因压力修改的真实情况,以及自己成为“敏感人物”后所遭遇的精神压力等。

如今,白桦先生去世,《中国新闻周刊》特推出作家叶永烈为本刊撰写的文章以示纪念。

“苦恋”者白桦:在喧嚣中守望底线

文/叶永烈

本文首发于总第753期《中国新闻周刊》

白桦只比我年长10岁,但对于我来说,他是名符其实的文坛前辈。

上初中的时候,我有天晚上去看露天电影,一连看了两场,结果第二天上课打瞌睡,挨了老师的批评。其中一部,就是《山间铃响马帮来》,但当时我被紧张的情节吸引,并未注意到字幕“编剧白桦”。

80年代初,白桦的《苦恋》遭到批判。那时候,我虽然还没有结识白桦,但是我关注着他的消息,因为那时候我也正遭到挞伐。我的长篇小说《黑影》被称为“《苦恋》式的作品”。

后来我成为上海市作家协会的专业作家,当时白桦是市作协副主席,我才结识这位敬仰已久的文坛前辈。起初我喊他“白老师”,后来见作协的同事都直呼他的名字,我也随大流喊他“白桦”,反而觉得亲切。此后,我跟白桦有了很多的交往。特别是1999年9月、2006年11月两度到香港开会、2004年前往云南个旧出席会议,都是我们俩一起去的,一路上有了很多交谈。

尤其是1999年9月那次,我和白桦同坐港龙航空公司早上8点的航班,前往香港出席传记文学研讨会。清晨六时多,阳光甫露,我就赶到了上海虹桥机场。一看,白桦老早已经坐在那里等候。我们领到登机牌准备办理过境手续的时候,忽然听到通知,由于台风登陆,香港机场关闭,所有航班停飞。那天我们在机场整整等候了一天,也聊了一天,直至翌日才飞往香港。

喧闹不已的中国文坛,像一座锣鼓喧天的舞台,各色人等你方唱罢我登场。白桦却是特立独行的,不张扬,不结派,是我打心底里敬重的文学前辈中不多的一位。

潇洒白桦

白桦一头白发,真个儿是“白”了。年过六旬时,他的头发已经八成花白;到了70出头,则是清一色的白发,根根头发似银丝。不过,那一头银发,反而为他的风度加分。他仍思维敏捷,风度翩翩。我注意到,他日常穿牛仔衣、牛仔裤,如同小青年般潇洒。他不喜欢穿衬衫、系领带,而是穿圆领衫,但是很注意色彩配搭。在云南时,他在黑色圆领衫之外套一件白色马甲。在香港,则在红色圆领衫外穿一件黑色西装。

据他的老朋友说,他年轻时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帅哥。当年,他和电影演员王蓓恋爱时,情书是用电报传递的。那时没有E-mail,信件邮递很慢,长途电话得靠人工转接,个把小时也不见得能打通,所以他创造了在当时最快捷的“电报情书”。

白桦的右手有点颤抖,他说年轻时就是如此。他在古稀之年开始用电脑写作,也真不容易,他很快就能驾驭电脑,运用相当自如。有一回,他急着要找我,而我搬了家,他不知我的新电话号码,情急之中,他给我发了一封E-mail,我收到了,给他回了电话。他笑了,说是电脑帮了忙。

他开朗、坦率、健谈而又幽默。面包车行驶途中,不停地神聊的总是他。他记忆力很好,能够一口气讲出很多亲历的故事,惹得大家开怀大笑。他在贺龙元帅身边工作过,讲的贺龙的故事真实而生动。他在错划右派时曾当过好几年钳工,对于工厂也颇为熟悉,车、铣、镗、刨都能说得上来。丰富的生活阅历,使他既能写出《山间铃响马帮来》《远方的女儿国》,也能写出《今夜星光灿烂》《鹰群》。

这位坦坦荡荡的诗人,有时出奇地“顽皮”。有一年春节前夕,作家们聚会。工人出身的胡万春、陈继光、张士敏都是海量,使我们望而却步。席间,他们三位比试酒量,陈继光已经喝下6杯(茶杯)花雕,看样子难以再喝下第7杯了。这时,邻桌的白桦忽地来了,对陈继光笑道:“你喝下这第7杯,我一定陪你喝一杯!”陈继光受此激将,将第7杯一饮而尽。饮毕找白桦,却遍寻不见——白桦早避风头去了!

我随白桦访问工厂时,他的衣袋里总是带着“大印”。不是上海作协的公章,而是一颗以阴文镌刻的“白”字章和一颗以阳文镌刻的“桦”字章。因为每到一家工厂,工人们总要求作家们留下“墨宝”,而作家们则往往一致公推“头儿”白桦挥毫。白桦写得一手好字,而且才思敏捷,总能因厂而异写下一句富有诗意又切合该厂特色的话。写毕,端端正正盖上“白”“桦”两章。这么一来,他博得了“书法家”的美誉。他开玩笑说:“我访问美国时,随身带着印章,可是没有一个美国人请我题字。访问日本时,我不带印章了,天晓得,每到一处都要我题字!”

向白桦求字者众。2004年在个旧开会时,北京大学教授谢冕向白桦求字。时隔两年,我与白桦到香港,谢冕也是与会者,白桦告诉他,字写好了,写的是秋瑾的诗句“秋风秋雨愁煞人”,谢冕连声道谢。

诗人白桦

白桦与白烨,名字相近,常被人弄错。白烨与韩寒之争发生时,很多人误会,不明白白桦怎么会跟韩寒这小年轻争论呢?其实,熟悉白桦的人都会知道,他才不会加入这类争论呢。

白桦看问题,常显示过人之处。1989年在上海作家协会的专业作家会议上,每位专业作家要汇报自己的写作计划。我谈了《红色的起点——中国共产党诞生纪实》一书的写作计划,这本书定为1991年中国共产党建党70周年的献礼书。白桦听了之后,说了两点:“写中国共产党的诞生,绕不过陈独秀(当时陈独秀仍然被认为是‘右倾机会主义头子’)。如何正确评价陈独秀?要注意。另外,中国共产党1921年成立时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如何正确评价共产国际、理清共产国际与苏联的关系(1989年正值苏联解体前夜),是要注意的另一个问题。”确实,白桦指出的这两个问题,即能否以正确的史观来对待,是写好这本书的关键。

白桦写过许多小说,当然是小说家;写过许多电影、电视剧本,是剧作家;还写过不少散文、诗,是散文作家、诗人。但是在我看来,他的本质是诗人。白桦不论写什么,都充满诗意,而诗意正是他内心丰富感情的自然流露。

白桦的作品,常常使人激情难以自制。他挚恋着自己的祖国,他曾说:“我是一个早熟的热烈的恋人。……由于对她的爱,我的生命才充满力量和希望;由于对她的爱,才命运多舛,痛苦不堪;但我永远天真烂漫地爱她,因为我是那样具体地了解她,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们的祖国!”《叹息也有回声》一诗,就是他的心声:

我从来都不想做一个胜利者,只愿做一个爱和被爱的人;我不是,也从不想成为谁的劲敌,因为我不攫取什么而只想给予。我竟然成为别人眼中的强者,一个误会!有海峡那么深!我只不过总是和众多的沉默者站在一起,身不由己地哼几句歌。有时,还会吐出一声长叹,没想到,叹息也有风暴般的回声!可我按捺不住因痛苦而流泻的呻吟,因爱和被爱而如同山雀一般地欢唱;痛苦莫过如此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在1984年12月的中国作家协会第四次代表大会上,别人都作慷慨激昂的发言,白桦上台时,却念起了写给儿子的一封封信。充满炽烈诗情的内心独白洋溢于信中,他以他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感。

2006年,我和他一起去香港出席“20世纪中国文学的回顾与21世纪的展望”研讨会。上台的绝大多数是文学教授,个个用刻板的语言宣读论文,而他则以《文学的河流》为题,以诗化的语言发言:

文学像河流那样,是自由的;文学像河流那样,又是不自由的。因为自由自在的河流也会屈从于寒冷的季节,因冻结而停滞;也会屈从于大地的地质活动,被迫陷入溶洞,因局限而成为潜流,很久都会无声无息地埋没在没有阳光的地层下。但是,朋友们!听!河流总在向前涌动着、歌唱着,这就是希望……

听了他的发言后,我建议他写一部自传,以记录他那河流般坎坷的命运。他告诉我,已经在写,大约写了十几万字。

家人白桦

其实,白桦把作家比喻为“河流”,正是他的命运的写照。他1957年被打成“右派分子”后,不得不“屈从于大地的地质活动,被迫陷入溶洞,因局限而成为潜流”。从1957年到1976年粉碎“四人帮”,整整20个年头,他被剥夺了写作的权利,“无声无息地埋没在没有阳光的地层下”。

说来也真奇怪。1930年,河南信阳的陈姓人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给先出生的男婴取名“佐华”,晚出生的取名“佑华”。兄弟俩长大之后都成了作家。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名字中有个“佑”字的成了“右派分子”,名字中有个“佐”字的安然无恙。

陈佑华的笔名叫白桦,陈佐华的笔名叫叶楠。兄弟俩都以笔名传世,以至本名反而鲜为人知。

白桦的气质跟叶楠全然不同。叶楠内向,拘谨;白桦则外向,奔放。叶楠的生活道路一帆风顺,而白桦则命运多舛。白桦在1957年进入“右”字号行列,被开除党籍、军籍,从此蒙尘,直到1979年才获得改正,恢复了党籍。许多光阴白白耗费,但也转换为宝贵的思想财富,使他的作品走向成熟、深沉。1979年,“潜流”涌出地面,像喷泉一样喷发,这就是小说《苦恋》。但很快,作品被批判,“河流”遭到“冻结”的命运。

1984年中国作家协会召开第四次代表大会,白桦与叶楠都是代表,长得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叫人难分难辨。幸亏,白桦穿绿军装,叶楠穿蓝军装,才算有了不同标志。我细细观察他俩,我发觉,叶楠虽然外貌酷似白桦,但是眸子没有白桦那么明亮,身材也更消瘦。

1996年12月中国作家协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白桦是当选代表,但由于身体欠安,他没有出席会议。很多人打听他来了没有,尽管我们这些上海代表都说没来,但还是有不少外地代表坚持说他来了。一细究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把叶楠当成了白桦。

叶楠因癌症不治离世,使白桦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2003年4月6日他给我用电子邮件发来讣告:

家兄叶楠因患癌症,经过四年多的顽强抗争,仍然无法战胜死神,不幸在4月5日晚8时41分心力衰竭逝世。我曾在3、4月之交专程到北京看望过他,我是他最后最想见到的人了。他极为艰难地向我说了一些我听得懂和听不懂的话。他的一生太累了!正如他儿子叶文所说:他真正地解脱了!我和他是同一天降临这个世界上来的,但他却离开了这个世界。

邮件里还附了他悼念叶楠的文章,文章中充满兄弟亲情和诗人的泪水,读之令人动容。

2008年5月的一天,我给白桦家打电话,他不在,是他的夫人王蓓接的。第二天,我收到他的电子邮件,说王蓓记忆力严重缺失,根本记不住,让我有事给他打电话或发电邮。

后来,他在《守望底线》一文中写及夫人王蓓患阿尔茨海默症的病况:现在她对所有年轻人都叫大哥大姐,有时会把我误认为是她早年仙逝的父亲,准确地说,是父亲和丈夫的重合,管我叫“老爸”,或者“老爷子”。

我发现,如果说她已经完全失智,是不对的。她有一根弦始终没有被割断,那就是我和她之间那根弦。我是她唯一认识的人,顿顿服药、吃饭、喝水,都要让我首肯。“老爸!这能吃吗?这能喝吗?”

每当我要外出的时候,问她:“你在家休息吧?”她总是像孩子那样回答我:“我不总是跟着你的吗?”我只好带着她,即使是开会,她静静地坐在一旁,微笑颔首,一言不发,谁都不会把她当做病人。当我一定要独自外出的时候,她会大喊:“你想想,我能单独留下吗!”她隐隐约约地能意识到自己独处时没有安全感。是的,万一我不得不从她身边离去,那将不是我一个人的灾难——我相信!

他还写及小孙女,使我极为感动:最近,我的八岁的小孙女聪慧,无意中听到爷爷在碟片里朗诵诗歌的声音。她立刻就安静下来了,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了。等到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脸上全都是泪水。她还那么小,就懂得爷爷了——我相信!

祸不单行。

2010年9月7日,我给白桦发了一份电子邮件。我告诉他,自己正在写柯庆施,在查资料的过程中看到这样一份材料:“著名军队作家白桦1957年当了‘右派’,三年后被‘摘帽’,分派到上海电影制片厂,柯庆施发现后就批评上影厂,说你们这些共产党人的头脑里有没有阶级斗争,一个右派分子到你们厂,简直是所有的大导演都来抢他,不像话……

硬是把白桦给发配到浙江绍兴农村‘继续劳动改造’去了。”我向他求证,是否确实。当天,我收到了他的回复。他说确有此事,那是1962年的事。当时他正和郑君里合作《李白与杜甫》,柯庆施要郑君里放弃这个题材。得知柯庆施的批评,白桦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阶级敌人了。他要求去云南劳动,但市里只许他在以上海为圆心、半径300公里之内的范围内选择,他就去了绍兴。信末,他说:“我最近查出前列腺癌,这病现在很普遍,保守疗法。顺告。”

我看到邮件后,立刻给他打电话,嘱他千万保重。他却显得很坦然。

白桦越来越消瘦,坐上了轮椅。他跟王蓓互相扶植,勇敢地面对病魔。“潜流”也罢,“寒冷”也罢,河流总在向前涌动着、歌唱着,这就是希望。


内容更新时间(UpDate): 2023年03月19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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